“告訴哈術嗤,三通鼓之後發起突擊!”
注視着戰場,張仲堅臉色冷峻的說道,心中更是無比懊惱。
這實在是一場不該如此狼狽的戰爭。
不過話又說回來,似乎每一步都落在了風雨蓄意的安排之中,讓人在不甘中不得不產生無可奈何的惋嘆——
重兵牽制風雨沒錯,防備聖龍人奪取幽燕沒錯,風雨軍確實沒有多少力量投入河北也沒錯,乘機追殺風雨本身更沒錯!
然而就在這一系列非常正確,甚至是搶佔了戰略先機的部署之下,換來的竟是如今深陷風雨重圍之中的戰略窘境。
“義父,還是先派人增援一下右翼吧!”
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呼蘭帝國大國師的臉色,韓讓建議道。
此刻,在呼蘭大軍的右翼、聖龍聯軍的左翼,公孫飛揚發動的反擊非但一舉破壞了呼蘭騎兵原本勝利在望的突破,而且更如同毒蛇一般插入了對方的陣營之中,狠狠的噬咬着呼蘭大軍的要害。
對此,韓讓不得不感到憂慮。
如今戰局的態勢和兵力對比實在太微妙了——
由於黑狼軍和近衛軍的千里馳援,使得河北戰場上的兵力對比從原本的五十萬對四十萬,變成了五十萬對四十五萬,再加上呼蘭大軍必須分兵防守幽雲關和幽州城,所以戰場上的總體兵力其實雙方相差並不大,但是在局部戰場則優劣十分明顯。
一方面是上官老將軍幾乎以一敵三甚至敵四的懸殊差距在苦苦的牽制着呼蘭援軍,另一方面風雨則調集了幾乎所有剩餘的兵馬,合圍住了張仲堅的十萬精銳。
剛纔憑藉着大雨傾盆和呼蘭狂騎軍出其不意的猛烈突擊,一舉讓風雨先前獲得的戰略戰術優勢大大消減,但是局部戰場上的兵力懸殊卻是一個不爭的現實,這種兵力上的捉襟見肘,在氣勢如虹的突擊之初尚未顯現,但是久戰成疲之後卻開始暴露其致命的弱點,以至於公孫飛揚的突然反擊,不但化解了聖龍防線的頹勢,而且還反過來危及到了呼蘭大軍的生存。
“哼,強弩之末,何足掛齒!告訴右翼的烏怵,我這裡不可能給他一個援兵,讓他死在戰場上吧!”
然而,對於韓讓的建議,張仲堅根本沒有絲毫採納的考慮。
就冷酷而言,張仲堅此刻的表現並不亞於風雨。
事實上,和風雨一樣,張仲堅此刻所關注的,絕不僅僅是戰場上的得失,更多的還是整個天下的博奕:
如果呼蘭人的援軍及時趕到或者張仲堅得以突圍,那麼聖龍聯軍勢必全盤崩潰,原本就是各路諸侯拼湊起來的軍隊只能夠接受勝利的輝煌,卻無力承受失敗的威脅,因此勢必會作鳥獸而散,風雨的地位和影響也將一落千丈,和剛剛取得了江南大捷的蕭劍秋相比,此消彼長,神州的權力格局從此發生根本性扭轉,外有虎狼入關,內有兩雄相峙,前途可想而知。
同樣的,如果風雨能夠堅持頂住,那麼權力跟基本就受到隱隱威脅的張仲堅,恐怕將會失去對呼蘭大軍的實際控制權,不但會讓自己身陷囫圇,而且還將影響到其在帝國的地位和勢力,因此此戰一敗,勢必會遭遇呼蘭大貴族們的羣起攻之、落井下石,處境的危險絕對不在風雨之下。
在這種情況下,風雨先撥頭籌圍困住了張仲堅,僅僅是取得了戰略方面的優勢,但是在呼蘭大國師隨即發動的突擊之下,這種優勢卻已經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雙刃劍,既有可能帶給帝國宰相輝煌的勝利巔峰,也有可能帶來滅頂的巨大災禍。
因此,勝利,張仲堅也同樣渴望着這一場勝利,這一場註定了可能改變整個天下的權力格局和歷史發展的勝利。
“左路的反覆原本就在老夫意料之中,風雨用兵神出鬼沒,麾下將領之中也不乏傑出之輩,猛攻聖龍大軍的左路原本就不可能一帆風順,不過這一切都無關緊要,因爲老夫真正注意的根本不在聖龍大軍的左路,而是……”
可能是自覺剛纔的話太過於冷酷,不免會寒了將士的心,因此張仲堅在稍稍停頓之後,便作了一些解釋。
不過,張仲堅的話很快便被轟隆震耳的擂鼓聲打斷,呼蘭大國師也因此不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緊緊的盯在了呼蘭大軍的左翼,聖龍大軍的右路。
接受着狂風暴雨的洗禮,沐浴着屍山血海之間,一羣揮舞着刀片,呼喝着不知所云的音調的草原男兒,在戰鼓隆隆中,突然像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亢奮起來,從呼蘭大軍的後方發起了衝刺,沿着前方戰友們自覺讓出的道路,殺向了一直處於僵持狀態而不爲人所注目的聖龍聯軍的右路。
這股出其不意的力量,顯然打破了整個戰線的平衡,聖龍聯軍的右路頓時陷入了近乎於崩潰的混亂。
主要由燕家軍組成的右路,儘管爲了收復故土失地而人人奮勇,但是內心深處卻總是揮之不去對於風雨的戒備,而這種心態讓幽燕的男兒們一旦面臨戰局的失利,便立刻產生了可怕的恐慌懷疑的心理,生怕自己成爲了風雨的犧牲品或者利用的工具,因此直接導致了右路災難性的潰退。
一時之間,雨水稀釋着血水,血水染紅了雨水,聖龍聯軍的右路僅在片刻之間便徹底崩壞,之前苦戰數個時辰的戰果也在轉瞬之間化作了烏有。
“難道,天意亡我燕家?”
張兆的臉上,不知道是流淌着雨水還是淚水。
這一刻,他所關心的已經不是什麼天下大局、乾坤命運了,而是燕家的生存。
無論這一場聖龍帝國和呼蘭帝國,風雨和張仲堅之間的戰爭結局如何,率先潰退導致全軍危機的燕家軍丟失的將不僅是往日善戰驍勇的榮譽,更丟失了作爲國之利刃鎮守四方的英名,而這卻恰恰是燕家軍得以凝聚和存在的根本。
“不,燕家決不會亡,即便要亡,也當壯烈而亡,豪邁而亡,絕不可能如此窩囊!”
回答張兆,也是回答所有爲燕家憂心者的,是燕國夫人,燕老太君。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滿頭銀髮、年逾八旬的老嫗,出現在了戰場之上,親自擂響了燕家的戰鼓。
站在她身後的,是清一色的女將。
她們無論尊卑主從老幼美醜,都是燕家的婦人,都是燕家軍將士們的母親、妻子、女兒和姐妹。
如今,她們拋下的是昔日的女工紅妝,穿戴着的是戎甲勁服,搖曳着的是威武旌旗,緊握着的是鋼刀長矛。
她們緊隨在燕老婦人的身邊,護衛着這位燕家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用無畏的目光注視着逐漸逼近的敵人,同時也隱含着對於丟盔棄甲的男人們的鄙視。
羞恥,幾乎同一時刻在本多悲歌的燕趙男人們的心中滋生。
奇蹟,在似乎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戰場出現。
潰退奇蹟般的終止。
逃兵不合邏輯的轉身。
毫無懸念的戰鬥產生了反覆。
慘烈而無畏死亡的同歸於盡,讓高奏凱歌的呼蘭人措手不及。
“不錯,燕家就算要亡,也絕不能如此窩囊而亡!”
看到了這一幕,張兆立刻抓住了時機,振臂高呼。
“咚咚咚!”
陣陣的戰鼓,猶如一次又一次勇氣的召喚、榮譽的激勵,讓幽燕熱血的男人開始了自我的反省。
沒有退路!
的確沒有退路!
家園已經被侵佔,榮譽正在遭受挑戰,面前是敵人的屠刀,背後是女人的目光,惟有前進,縱然戰死亦慰平生,倘若後退,即便倖存又如何立足人世?
暴雨中,戰士們返身,泥水裡,勇士們戰鬥。
也許這已經成爲了無謂的犧牲,但是犧牲換來的卻是男兒的勇名。
張仲堅面色鐵青的看到,自己的軍隊明明已經給予了聖龍聯軍最爲致命的雷霆一擊,這招他直到現在方纔甩出的殺手鐗明明就已經奏效,卻偏偏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理想效果,不顧性命死纏硬拼的燕家軍,阻滯了呼蘭鐵騎的步伐,影響了草原健兒的戰果,也爲戰友們爭取了時間,以至於儘管突破了右路,卻在一時半會之間就是不能充分利用這個勝利擴大突破口,最終擊穿聖龍人的整個防線。
當然,如果僅僅是如此,並不會讓他太過惱怒,雖然時間的流逝對呼蘭人並不利,但同樣對於聖龍人來說也不見得好,尤其是如今呼蘭大軍的左翼聖龍人的右路,突破已經是必然的現實,縱然有燕家軍出人意料的頑抗,但是戰略要害已經被奪,陣型已經散亂,防線已經崩潰,因此充其量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的迴光返照,無損大局,難以影響結果,相信局面的改變也就是彈指之間,風雨就算再厲害百倍,單以右路的防線卻也註定了回天乏術。
事實上,真正讓張仲堅感到憂心忡忡的,乃是因爲此刻風雨的本陣突然吹響了應該是用於反擊的號角,一聲又一聲嗚咽而且悠長,似乎預示着一種蕭瑟落寞的蒼涼,令張仲堅的心情頓時爲之下沉,隨即上涌的則是一種極其不安的噩兆。
反擊!
風雨終於發動了反擊!
這場反擊全軍等待已久,風雨也期待已久。
事實上,就在張仲堅調集精銳的力量開始猛攻右路的時候,風雨的臉上便開始瞭解凍,他毫不猶豫地揮手,示意部下發出了反攻的命令。
反攻的第一步起於聖龍聯軍中路後側的一個山丘。
人馬並不多。
只有五千。
但是朱全對於自己手下的這五千精銳卻充滿了信心。
因爲,這五千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五千人,而是根本無視於生死,投入戰場便已經抱定了不再生還之念的五千死士。
有死無生,否則全家連座。
這絕對是朱全的一大創舉。
這位昔日追隨龐勳造反轉戰了大半個聖龍,隨後卻又出賣龐勳而成爲朝廷藩鎮的男人,採用了極其殘忍的軍法,將一些死囚和違背了軍紀的士兵聚集起來,他們便成爲了朱全帳下的死士,一旦作戰變絕對不容後退,若是奮勇戰死,可讓家人獲得豐厚的撫卹,而若是怯戰後退,不僅後面的監督隊將會無情的斬下逃跑者的頭顱,而且被軟禁起來的家小也將隨同一起被殺。
因此,這無疑是五千註定了要喪命的死人。
五千個死人組成的五千死亡之軍,帶來的不僅僅是自身的死亡,同時也將死亡傳播給了敵人。
他們斜插而入,切斷了進攻聖龍聯軍右路的呼蘭鐵騎和本陣之間的聯繫。
事實上,風雨根本不在乎呼蘭人是否突破右路,他只在乎能否拿下張仲堅。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張仲堅將手中最後的部隊投入戰場的機會。
在風雨的構想中,一旦這支呼蘭人的最精銳也是寄託着最後希望的殺手鐗施出,無論張仲堅選擇從哪裡突破,只要他本人不是在突記的最前列,那麼部署在中央的朱全便會如一把利刃斜向插入,將呼蘭最精銳的部隊放過,留下的則是風雨需要的第一目標,呼蘭大國師張仲堅。
——風雨賭張仲堅一定會留在本陣指揮全局,因爲他一定會如自己那樣渴望着全局的勝利,而非戰場一時的得失成敗,更非自身的安危生死。
如今,風雨賭對了。
張仲堅果然留在了本陣。
因此,呼蘭人無論是否突破右路,此刻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因爲此刻聖龍聯軍依舊切斷了張仲堅脫離包圍的道路,切斷了呼蘭大國師和他其他部隊之間的聯繫,更切斷了張仲堅和他最精銳的部下之間的暢通。
被突然截成了兩半的呼蘭軍隊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最精銳也是最勇猛,卷攜着全軍銳氣的部隊正在前方,眼看就要突圍而去,而緊隨其後的部隊卻被死死的攔住了。
後續的部隊當然沒有前鋒那樣銳不可當,這些部隊在持久的作戰中損失慘重而且筋疲力盡,泥濘的土地和短距離的突然接觸,更讓他們無法發揮賴以自豪的騎術,憑空而降、近乎於以命換命的打法,則讓他們產生了畏懼。
最要命的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呼蘭大軍的高層指揮官,包括張仲堅在內,一時之間都無暇對整個戰場做出相應的調整。
張仲堅正頭疼於聖龍聯軍中路的反擊。
三千人,三千戰馬,三千利刃,三千盔甲。
一直在後方心急火燎的注視着戰友們浴血奮戰的三千近衛軍,如今終於等到了自己投入戰場的時機。
隨着風雨的一聲令下,就在朱全的部隊將呼蘭大軍在右路的突破給攪亂之際,歐仁便已經一馬當下、縱繩提繮,猶如離弦的弓箭,投入到了血火沸騰的戰場。
緊隨在歐仁身後的,自然是三千精銳的勇士。
他們養精蓄銳,他們求戰若渴。
在他們的面前,呼蘭狂騎兵雖然也同樣精銳,同樣勇猛,甚至在武藝和力量上更勝一籌,但前者是蓄勢待發,後者是久戰成疲,此消彼長之間高下立判。
於是,歐仁的突擊,頓時成爲了帶動整個戰局的關鍵。
中路的突破,和右路的朱全遙相呼應,也帶給了左路原本正如張仲堅所說強弩之末已經無以爲繼的公孫飛揚和右路幾乎崩潰但是在燕老夫人的激勵下總算重振旗鼓的燕家軍巨大的希望,整個聖龍聯軍此刻是士氣如虹、羣情激揚。
“活捉張仲堅!”
此起彼伏的呼聲,響徹於天地之間。
巢車,不知何時,一輛巢車開始遊走於戰場。
所謂巢車,是一種較高的兵車,如同樹上的鳥巢,巢車的車座是採用八輪車座,而且是以雙竿作爲支撐機制的,竿的高度則視城池的高度而定。在雙竿的頂上設置一個轆轤,以便將觀測用的吊艙舉起,因爲舉起吊艙需要很大的力道,所以和其他的觀測車不同,他是以生牛皮爲材質,可以防禦敵人的矢炮攻擊。巢車上有一個將尉高舉一面黑色的大旗,戰鬥時全軍戰士都將根據這面大旗來運作;車上還有兩個負責觀望的士兵,居高臨下遠眺四方,以及時的把敵情報告給同車的將尉,因此也就可以有效的避免在行軍過程中被敵軍突襲或者伏擊,並且協調統一的指揮作戰。
但是如今,這輛巢車卻顯然有些與衆不同。
只因爲,高高在上的巢車頂部,站立着的不是負責觀望的士兵,而是一個身着錦袍、滿臉鬍鬚的大漢。
“張仲堅被捉了!”
“活捉了張仲堅!”
漸漸的,流言開始散佈。
“活捉張仲堅”和“活捉了張仲堅”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意思卻顯然有天地之別。
偏偏,此刻大雨恰是最猛之際,天地濛濛,根本無法看清五步之外的事物。
於是,口頭上的勝利法頃刻間便反映在了將士們心理上。
一邊是更爲振奮,另一邊則是極度恐慌。
和風雨一樣,在內部也存在着很大隱患的張仲堅,此刻無疑是吃了風雨的一個大虧,而且是一個說不出的大虧。
混亂並且似乎很不利的局面,讓張仲堅根本無法來自我辯護,而此刻呼蘭大軍軍心的動搖,就如同片刻之前燕家軍一樣,懷疑、恐懼、驚慌、觀望和另做打算,同樣負面的情緒迅即猶如瘟疫一般,轉而蔓延在了呼蘭大軍之間。
“莫非真的是天意!”
心情沮喪的張仲堅,不得不收拾殘兵敗退,集結身邊僅有的部隊扎於一隅,準備作最後的頑抗,至於戰場之上各個角落兀自頑抗奮戰的呼蘭勇士們,卻已經再也無法顧及了。
“義父,不如乘此混亂突圍吧?”
渾身浴血的韓讓,滿懷擔憂的看着情緒極其低落的呼蘭大國師。
這是他從來未見的事情。
之前,無論是和聖龍人爭鋒,還是面對呼蘭帝國那些心懷叵測的草原大貴族,即便是和兀朮臺在西線百萬雄師的激戰,或者是聽聞玉門關被奪三十萬呼蘭健兒被俘的噩耗,也從來沒有見過張仲堅如此消沉過。
“我軍三十多萬健兒就在近旁,幽州依舊在我之手,勝負未定,此刻義父便要放棄,恐怕爲時尚早!”
爲此,年輕的將軍大聲地提醒道。
“說得好,果然是江山輩有才人出,老夫沒有看錯你!”
呼蘭大國師微微閉目,旋即睜眼爆射出銳利的鋒芒,灑然而笑:
“放心吧,來日方長,我還沒有服老!不過這一次,我就順一順風雨小兒的心願,不再突圍了,傳令收攏各部就地紮營,準備恭候風雨的使者吧!”
“義父?”
韓讓大驚,同時也流露出了極度迷惑的神色。
雖然戰局到此爲止,呼蘭大軍已經全線崩潰,就戰術而言顯然是失敗到了極點,但是在此時刻,卻反而因爲戰場的混亂,給呼蘭人制造了一個從最初便拼死想要獲得的東西——突圍而去的機會。
突圍,只要能夠護送着張仲堅突圍,那麼之前所有的犧牲所有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戰場的勝負依舊無法預料。
而這個可能性雖然要承受很大的風險,但是卻顯然比之前的任何時刻更爲可行,至少韓讓覺得自己有七成的把握,非常值得冒險的七成把握。
所以,韓讓實在無法理解,張仲堅爲何在這樣的時候放棄。
可惜,此刻的呼蘭大國師卻已經轉身,僅僅是向背後揮了揮手示意韓讓不要再說,並且留下的僅僅是一句更加撲朔迷離的話:
“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能夠想通一點,那麼你就永遠只能夠做一個將軍,而無法和風雨這樣的人物在同一個舞臺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