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血月暗道不妙,臉色變得陰沉。
他知道自己以秘法神通探查,恐怕當時便已被對方發現,一路尾隨至此。
這些天兵傳聞都是鬥部的刺頭,就連天庭北院都已放棄,恐怕難纏的很。
若是因此計劃被破壞,便是他的失誤。
此番卻是捅了大簍子,早知就不招惹這些天兵。
顧滄海咬了咬牙,正要說話,旁邊陸功曹卻搶先開口,拱手微笑道:“小仙陸邛見過廉公子,不知遠道而來有何見教?”
那天兵統領眉毛一挑,“你認識我?”
陸功曹點頭道:“小仙在天庭之中,也曾聽聞公子大名,若早知是公子率軍駐紮,在下定上門求見。”
言語間,滿是謙恭。
顧滄海和血月的心卻沉了下來。
他們不是傻子,哪還聽不出這天兵統領來頭不簡單,這下子卻是更麻煩。
“嘿嘿。”
那天兵統領聽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聽過我的名頭…怕是聽過我的笑話吧!”
說罷,身形一閃便落入大殿之中,拎起酒壺灌了一口,便隨意打量四周,嘖嘖道:“這無關緊要的偏僻地方,卻偏偏安排了兩座仙殿,老子一聽就知有鬼,本人不想答理,沒想到你等還敢上門窺視!”
陸功曹臉色一僵,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殿外不少世家法脈老祖也察覺到不對勁,紛紛涌入大殿。
“怎麼了?”
“他是何人?”
還沒等他們驅使飛劍法器,那姓廉的天兵統領便喝了口酒,沉聲道:“閉嘴!”
“閉嘴!閉嘴!閉嘴…”
他終於顯露真仙威勢,隨意一喝,恐怖聲浪便從大殿開始向外擴散,一直傳到千里之外,回聲竟引得天空烏雲開始匯聚。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壓力籠罩了整片區域,剛剛穿了寶甲還得意的山蛇嚇得縮成一團,那些幫忙的昆崗巨人也瑟瑟發抖。
大殿內,法脈長老們更是不堪。
他們百脈俱通修爲,雖說在凡人中已是巔峰,但卻連地仙都不是,哪能承受得了這股壓力,頓時頭暈腦脹,眼前一黑連連後退。
“廉公子,還請自重。”
陸功曹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卻還是硬生生忍住,拱手道:“在下這仙殿雖小,卻也是天庭冊封管轄,公子是要拆了此地麼?”
那天兵統領一聲嗤笑,扣了扣耳朵,“莫拿天規嚇唬我,老子不過是嫌吵鬧而已,再說了,你這仙殿爛七八糟,什麼東西都往裡放,恐怕另有圖謀吧…”
陸功曹沉默了一下,“公子此行…意欲何爲?”
天兵統領灌了口酒,斜眼一瞥,嘿嘿笑道:“閒來無事,過來找個樂子。”
大殿內衆人一聽,皆心中憤怒。
中土大陸被這個謀劃,那個計算,上古真仙朝視衆生爲螻蟻,不給一點活路,衆人雖不說,但心中怒火早已壓抑許久。
眼下仙殿剛開始發展,卻又被一名天兵上門踐踏,這股怒火徹底引爆。
然而還未等他們說話,門外便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你想找什麼樂子?!”
嗖!
一道銀光閃爍,落入大殿之中,赫然是王玄六甲神像分身,眼神冰冷望着那天兵統領,殺意毫不掩飾。
他雖多謀劃,但避無可避時,即便對方是真仙,也不會有絲毫退讓。
感受到衆人殺意,那天兵統領反倒樂了,“呦,有意思。”
說着,便緩緩收起酒壺。
“廉飛!”
陸功曹突然厲喝道:“這些都是天兵預備軍,你若敢肆意妄爲,本官舍棄性命,也要去糾察司告你一狀!”
天兵統領眉毛一挑,隨即打了個哈欠,嬉笑道:“我只是打個哈欠,你那麼大聲作甚,本官此來別無他事,只是看你們熱鬧,討些酒水而已。”
說着,齜牙咧嘴罵道:“司庫那些混球,每百年才能放些酒水,攢着莫非要養蛆!”
陸功曹眼睛微眯,“好說,小仙下界時領了一些,正好送與廉公子。”
說罷,從懷中摸出個錦囊,白底金邊,上面還繡着個小小的酒罈,顯然是儲物之寶。
陸功曹正要遞出,王玄卻心中一動,暗自傳音道:“陸先生且慢,如此良機,正好試試這些天兵手段…”
陸功曹面色一變,臉色發苦,對着王玄直打眼色。
王玄見狀也心知不妙。
果然,那天兵統領耳朵動了動,忽然轉身笑道:“你這廝卻是膽大包天,竟想與我動手。”
陸功曹眼角抽搐,無奈道:“王統領,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廉飛公子,乃南院風部左判官廉倉大人之子,家學淵源,最擅風部兵家仙道,千里之內任何動靜都瞞不過其耳朵。”
王玄也知自己壞了事,不過卻依舊面色平靜,微微拱手道:“這位大人,在下是此仙殿預備軍統領,只想知道自己與真正的天兵有何差距而已。”
他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個。
按照計劃,李援會找機會襲擊這些天兵,造成邪魔肆虐假象,讓他向天庭索取資源。
趁此機會,自然要幫李援試探虛實。
這天兵統領當然不曉得這些,到是相信了王玄說辭,嗤笑道:“若我出手,怕不小心打死你,也可惜了這具六甲神像,不過也要讓你曉得天高地厚。”
說着,喝了口酒朗聲道:“癸亥營何在?!”
其聲剛落,仙殿廣場上空,便忽然雲霧翻涌,一道道人影出現在雲端。
正是那些天兵,不知什麼時候,竟趁着衆人被天兵統領吸引時潛入了仙殿,雖個個兵甲不齊,卻煞炁沖天,威勢不凡。
“癸亥營在此!”
“嗝~大人有何吩咐?”
廣場上、大殿內,不少人已陷入沉默。
他們都是各世家法脈老祖和精銳,哪還看不出雙方實力差距。
這便是天兵麼?
天兵統領廉飛見手下模樣也不在意,喝了口酒,指着王玄哈哈道:“此人是仙殿預備軍統領,想要試試鬥部天兵手段,不知哪個想活動活動筋骨?”
天兵們面面相覷,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七嘴八舌道:
“大人,我等被貶至此,已夠憋屈,跟這些人計較什麼?”
“就是,還不如回去喝酒!”
天兵統領廉飛笑道:“閒來無事,左右是個消遣,再說人家送了酒給咱們,不顯些手段怎麼行?”
旁邊陸功曹聽到癸亥營時,早已面色一變,連忙開口道:“廉公子,只是開個玩笑,此事不提也罷。”
王玄淡淡一瞥,心中奇怪。
他知道北院鬥部天兵構建,有六十元辰,三十六星君,七十二大帥。
這癸亥營,就是六十元辰中部隊。
爲何人數如此之少?
還有,看陸功曹臉色,難不成這癸亥營還有什麼蹊蹺?
那天兵統領聞言,露出森白牙齒,“我等兵仙,被人挑戰哪有不應的道理,你這小吏忒多廢話!”
說着,看向王玄冷哼道:“你這廝,看上去不過地仙道行,挑個同修爲的新兵應戰,免得說我們仗勢欺人。”
“蠢熊,生意來了,若打不過,就別整天跟老子說廢話!”
“是,大人!”
雲端上,響起個雄渾的聲音,隨後一道龐大身軀縱身躍下,轟隆一聲落在大殿外,連地面都嗡嗡震顫。
赫然是方纔被廉飛揍的熊妖。
這熊妖與他人不同,穿着齊整,手拎雙錘,顯出兇悍氣勢,冷聲道:“請吧,老熊手重,毀了六甲神像別埋怨。”
一直沉默的王玄,先是望了那廉飛一眼,隨後混元陰陽訣運轉,衆人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廣場上轟隆一聲,那熊妖已被硬生生打入地面。
王玄淡然道:“我的手,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