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回到酒館後,清晨時滿目狼藉的大廳已經收拾齊整,甚至連空氣中原本殘留的狂歡過後的濃烈氣息也被清理乾淨。
而他也不出意料之外的見到了正在酒館中幫忙的愛蒙的身影,和一直跟着葛立安學習的少年不同,女孩兒則總是在酒館中爲福斯羅普打工、並學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巧功夫”。
說來也怪,雖然這個總是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漂亮女孩兒的腦子十分好,甚至有的時候能夠輕鬆解決一些連他都一時間想不明白的奧術難題,但是她對於學習知識並沒有多少耐性和興趣,這使得她本來有機會成爲一名尊貴的法師,但是最終卻選擇了不光彩的盜賊之路。
“嗨,愛蒙,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嗎?”
如同往常一樣,直接撥打親友熱線的少年,向自己青梅竹馬的少女呼叫起了貴賓服務。
“……哼!”
不過這次的女孩兒可不像以往那樣隨叫隨到,而是頗爲不屑的一甩頭,純當沒看到他正揮舞的手臂,轉身走入了廚房中。
“呵呵,你到底怎麼得罪我們的小公主的?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狀況,要知道就算是半年前你吃了她爲自己做的布丁,也沒有像今天這樣——”
站在門口的櫃檯後的溫斯羅普見到這一幕後,立即頗感興趣的調笑道。
“帕夫卡斯!”
遙遙從廚房傳出來的屬於愛蒙的聲音,頓時讓原本少年面前這位胖大叔閉上了嘴,甚至就彷彿白澤並不存在一般低下頭拿起一邊的抹布,擦起了看起來已經十分乾淨的櫃檯桌面。
“…………”
看着在自己面前只因爲被女孩兒喚了名字,而變得神經兮兮、驚若寒蟬的酒館老闆,即使是滿腹吐槽**的少年也在此刻感到無話可說。
此刻的情景給他的感覺,頗有些像是單身父親面對長大的女孩兒那樣——實際上,他在原來的世界中已經數次在自己家裡,見到過弱效版的類似情景,不過那個時候被呼喚的只是“爸爸”這個更具敬意的獨屬稱呼。
不過正當白澤認爲自己今天的午餐可能堪憂的時候,卻見之前走進廚房的女孩兒,此刻已經端着放有蔬菜濃湯、烤香腸和土豆泥的餐盤走了出來,並放在了一張空桌上。
“你還在等着什麼,快來吃飯吧!”
雖然女孩兒那依舊顯得氣惱的話語,顯露出她並沒有原諒之前少年的“失禮之舉”,但是很明顯她此刻端來的這些飯菜正是他的午餐。
“呵呵,愛蒙,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腆着臉湊近女孩兒的身邊好言討好的少年,不出意外地看到少女那白淨的小臉上的“冰霜”明顯出現瞭解凍的趨勢。
“……哼,一會兒吃完後,我有點事兒要拜託你。”
明顯無法再繼續板着臉的少女,翻了個頗爲可愛的白眼後,輕聲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走人了——從她那偷偷摸摸的樣子,實在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又像是原來那樣,在計劃着某個會讓很多人頭痛的惡作劇。
吃完飯後,白澤就來到了酒館中愛蒙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後,便聽到了內部傳來的允許進入的迴應聲。
走進去後,在這間不大的小房間中,愛蒙連頭都不回的坐在桌前低頭翻看着,而從那張不算大的小桌子上碼放的各種繪滿了古怪線條的紙張來看,她明顯在研究着什麼。
“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先把門關上,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我桌子上的東西。”
詢問沒有得到迴應反而被女孩兒指責的少年,暫時也就只能一頭霧水的乖乖按照其的吩咐去做。
不過當女孩兒從那一堆紙片中擡起頭,向着男孩兒展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真誠笑容的時候,他原本因爲女孩兒怪異的舉動而產生的擔憂也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別擔心,我在計劃着一個絕對稱得上不同尋常的大冒險,而我邀請你作爲我的夥伴一同參加入這個計劃之中!”
被愛蒙那雙神采奕奕的明媚眼眸凝視着,即使是生平好靜不好動的白澤,都有種被她所說動的衝動。
“那個,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偷眼望了眼女孩兒桌子上的那一大摞圖紙,雖然他看不懂那些紙上的線條意味着什麼,但是他能夠看出這一切都是愛蒙手繪而成的,甚至就連繪製這些的工具此刻也依舊放置其上。
“呵呵,當然,我會讓你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我還有一點事情沒有確認清楚,而若是沒能把那一點搞清楚的話,那麼計劃得再完善也不能夠執行,因爲那是在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
雖然被如此警告,但是從愛蒙那依舊談笑不羈的開朗笑顏來看,她或許根本沒有把這一危險看在眼中,或許在她眼中某些事情比足以威脅生命的危險更加讓她再意。
“嗯——你想要確認什麼?”
畢竟兩人的關係十分親近,因此他直接開口詢問道。
“嘛,雖然告訴你的話,或許你就會聯想到我們這次大冒險的目標,但是畢竟你或早或晚都會知道,所以我也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對你隱瞞什麼——我準備和你一起去弄清楚,那個傳說中鎮守在燭堡地下守衛者那些古墓和儲藏洞窟的衛士的真身!”
不得不說,白澤確實對她所提出的這個信息產生了興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在“燭堡”的地下還有着古墓,不過他不知道這種死人的墳墓爲什麼會讓女孩兒如此在意,甚至還爲此作爲目標編制了所謂的冒險計劃——若是他的話,她可不想。
“我實際上也是最近才瞭解到還有這麼一位最終守衛的存在,因爲我在之前偶然聽聞一個傳言,說是在地下有着一條極爲隱秘的通路,可以通往外界而不經過任何衛兵的巡邏路線和巡查視線,甚至連那四位觀察者也無法察覺到使用這條通路的人……但是這裡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條通路被一個遠比看門人和全副武裝的衛兵更加強大的存在所守衛着,這使得任何想要使用這條通路的人,都需要經過這位守衛的考驗。”
說到這裡,愛蒙所謂的大冒險已經再明確不過了,她竟然想要偷偷離開這裡、跑到高牆的外面去——雖然白澤自己也不止一次設想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當真是一個無比“瘋狂”的計劃!
——爲了搞清楚這件事情,她決定必須要到“內部書室”中去查詢一些只有那裡纔有的高密資料,不幸的是,只有“卷冊守護者”認可的人以及那幾位“大閱讀者”本人才能夠進入此地,好在少年的養父葛立安正是那屈指可數的極少數人中的一員。
雖然這並不意味着白澤能夠輕鬆獲得那個據傳總把別人當賊看、脾氣傲慢狂妄的“卷冊守護者”烏爾蘭德大人的允許,但是這些據稱存放着諸多抄錄有強大法術和神秘知識的魔法書的核心圖書館是無人看守的,其判定資格的標準只在於進入者的身上是否佩戴某個特殊標記,因此他完全可以從他的養父葛立安那裡“借用”那枚標記,就可以達成目的。
不過,爲了穩妥起見,白澤還是決定先到那位據稱“不好說話”的卷冊守護者那裡試探一番爲好,若是能夠幸運的獲得許可的話,那麼他也就不需要冒着被發現後遭受懲罰的危險去偷竊自己養父的那枚標記了,而且誰也不知道那標記是否有核對身份的保險措施以防盜用。
“真沒想到,當我提出我想要研究一些未經刪改、原汁原味的關於燭堡的歷史文獻的時候,他竟然如此簡單的就給了我通往‘內部書室’的標記。”
白澤直到找到等候在外的愛蒙時依舊有些不敢置信一切會進行得這麼順利,而這枚所謂的標記正是此刻在他的胸口處閃動着的繪製有“塔頂閃耀着燭光的城堡”的銀**法印記。
雖然他即使得到了許可也依舊是一頭霧水,不過很快他就清楚爲什麼對方會這麼大方了。
“內部書室可是有好幾個呢,或許你申請的那批文獻所在的地方的權限等級並不高,這才讓你輕鬆得手,想來憑藉你現在擁有的這枚標記,或許也就只能去往那個指定的房間,其它的那些依舊是不許進入的。”
被愛蒙如此點醒後,他才意識到貌似這或是正是對方如此輕易的就給予他權限的原因所在。
畢竟之所以設置“內部書室”也只是爲了防止燭堡內保存的強大法術流失到外界去,而對於那些雖然從價值來講同樣珍貴的歷史文獻來說,或許燭堡的學者們更願意讓這些知識流傳出去,放置在內部書室之中也不過是爲了可以更好的管理和保存這些資料罷了。
“那麼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出發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也只有白澤一人擁有可以進入的權限,因此愛蒙並沒有和他同去,而是忙碌着其它的準備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