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他在聖盃戰爭中所替代的間桐慎二,雖然身爲御三家之一的後代,卻根本連一絲成爲魔術師的可能性都沒有,而按照數百年來的規則,本來聖盃戰爭根本就不應該有他什麼事兒;至於在魔禁世界中他所轉生而成的土御門元春,根本就是魔法側的人物、並且一直生活在遙遠的英國,發生在東瀛區域學院都市內的那些科學側的事情,和他也不應該有什麼聯繫可言;而他最近剛剛返回之前奪舍的那個名爲遠野四季的青年,實際上不論是從身份還是精神層面都已經是一個活死人了,若不是那個名爲羅阿的死徒剛好佔了他的身體的話,那些接踵而至的真祖、死徒和埋葬機關代行者,根本和他一毛錢的關係也牽扯不上——如此看來,一開始那些爲他安排投身對象的“傢伙”們實際上爲他考慮的十分周全,但是問題就出在他那個要人命的蛋痛體質上了,就算他盡力撇清關係卻也依舊不免爲之泥足深陷,輕易不得解脫。
好在前段時間他也看明白自己之所以備受牽連,就是因爲自己和那些“命運之子”之間存在的因果聯繫,而只要從某種程度上切斷這些聯繫,那麼那些人就算再鬧出事故出來,也基本上很難再波及到他了——而之前和羅阿的那次“合作”,實際上便是一次成功的試驗,他通過將精神完全沉入心靈深處而消弭一切對外界的影響,從而成功的矇混過了命運之力對他的定位和干涉,這也使得羅阿雖然在那段時間內大戰不止,但是卻一直留有一絲生機,讓他最後沒有跟羅阿一起被直死魔眼斃於刀下。
後來在他發現自己確實能夠順利的置身事外不受牽連後,便更加主動地進行嘗試,他爲自己的妹妹解決掉了家族中的敵對勢力,爲有肌膚之親的琥珀幹掉了萬惡之源的遠野慎久以及她的心理陰影,爲被他奪走了一條命的遠野志貴抱住了他的**並在還回他的性命的同時治好了其體內的暗傷,甚至順便將已經迴歸根源的羅阿過去留下的使魔也接回身邊照料,可以說所有能做的事情他都盡力做到了仁至義盡,而結果也是頗爲喜人的,最後在他離去的時候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甚至什麼東西都沒有因爲業力的牽扯而被他帶回來。
——而他第一次穿越到型月世界時,只不過停留了不到一週的時間竟然就順手帶回來了兩個人,由此可見他當時在那個世界埋下了多深的因果沒有進行處理,纔會留下這麼大的尾巴,讓他即使離開了那個世界也不得解脫!
而白澤所不知道的是,雖然他已經盡力解決掉了所有能夠發現的業力之源,但是少年卻因爲羅阿已經離世的緣故,而忽視了自己在這個死徒身上存在的糾葛卻要更加複雜和難纏的事實,而所有與羅阿有關係的那些人的因果,也在他接受了羅阿所遺留的大量遺產的同時,或多或少的也和他有了牽扯——不過,好在羅阿本人已經將那些業障解決了大半,就算剩下了一些也基本無傷大雅,到也無需爲此過於擔心。
之後曲靈筠在將情況解釋的差不多後,便讓白澤展露一下自己所獲得的神通,而少年自然選擇了“隱遁”這個最容易展示、也最類似於家傳五大神通的異能,於是乎讓女孩兒大感滿意,並主動開口解答了她爲何會發現白澤身上異常的原因。
實際上,白澤如今隨着所掌握的諸般能力相互融合,提升了他所持有的那枚內丹的品級後,原本若有若無、難以捕捉的精氣運轉,此刻已經登堂入室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小週天,而隨着精氣雖然微弱纖細但是卻又川流不息的在體內流淌,外界受到天地大力約束的靈氣也被他隱約吸附而來;
而曲靈筠所察覺到的,就是這些自然聚攏而來的靈氣的不正常流動,而當她發現這些靈氣流動的核心正是她那個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的時候,自然會意識到他的身上絕對出了問題,而唯一能夠出的問題,或許就是自家隱藏的龍血終於活化,而爲了支撐自身所覺醒的神通力的使用,自動吸附天地靈氣基本上稱得上是必備能力,對於靈氣流動的感知能力也是其中十分重要而基礎的一環。
放學後,本來曲靈筠想要直接把白澤“押送”回家對家人開誠佈公,不過他在瞭解到自家父母都只是一個普通人,而自己妹妹也不過是剛剛開始進行儀式,遠沒有接觸到汲取靈氣、覺醒神通的程度之後,便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可不想剛回來、病假也才結束,就被送回老家那邊去,天知道那幫整天在家呆着沒事兒乾的老人有多少麻煩事兒等着他。
“等等,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緩緩?雖然我也覺得沒有第一時間找你聯繫是我的不對,畢竟咱們一直以來都無話不說,不過我認爲你們沒有向我透露任何事情,也是我會對你們隱瞞的原因不是嗎?與其被家人當作怪胎或是神經病,還不如不說呢,而且之前我也不是沒有嘗試對你透露少許,結果你只是把我當作一箇中二病患者對待——”
在回家的路上聽到女孩兒的安排後,白澤立即拉住了她,他現在只想過點簡單日子,他對那邊的世界暫時來說完全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那是因爲你那時的表現根本就是中二病發的樣子不是嗎!?過去不告訴你,也是擔心你會因此想不開或是做些傻事——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不應由於你沒考慮和我開誠佈公、卻和鄰班那個葉可馨毫無隱瞞,而對你大發脾氣的。”
雖然曲靈筠貌似承認了自己存在傲慢與偏見等問題,但是她的話裡話外卻根本看不到什麼誠意,反倒是她會如此行事的主要原因基本還是歸咎於白澤本人這一意味呼之欲出——好在,早就習慣了自己這個青梅竹馬性格的少年,知道對方向來性格好強不服軟,此刻這番“垂死掙扎”相較於過去得勢不饒人的姿態已經好過無數,因此他也知足者常樂的不去窮追猛打,免得最後對方惱羞成怒後他還要受皮肉之苦。
“此刻想想,正常來說確實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別人的,而且我過去既然沒有對你提過這些事情,那麼也不怨你瞞着我,不過你真的不想告訴叔叔阿姨嗎?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這種事情不和他們說的話,我總覺得不太好……”
“我覺得還是讓他們認爲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爲好,這樣他們也不需要爲我操太多的心了,而且現在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想再被一大堆事情困擾住,實際上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期末了,我現在只想好好上學,所有事情都可以等到假期再說,到時候有足夠的時間接受老家那些人的指導和教育,畢竟我如今若是繼續曠課下去的話,出勤次數不足可是會被留級的。”
白澤此刻實在不想好不容易又恢復正常的日常再次偏離了常軌,因此努力地試圖說服站在身邊的女孩兒,並把曠課所可能導致的結果儘可能的嚴重化。
好在曲靈筠原本因爲他隱瞞不報而積攢的怨氣也基本得到了舒緩,並且部分認同了他的想法,所以在見到白澤立場明確的態度後,在糾結了片刻後也便不再強求了,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能夠算作是白澤家的家務事了,而她作爲一個外人除了提出一些建議和意見外,實際上並不適於在其中扮演過於強勢的角色,尤其在少年並不願意的情況下。
“好吧,既然你強調的話,其實我也覺得老家安排的那些課程實在是有點太古板了一些,要知道我當年足足耗去了三個假期的時間去學古文和周易,之後爲了通過最後的考覈,竟然被關在山中快……總而言之,你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家人,但是一些基礎的知識和訓練卻不可或缺,所以從本週起,你必須在課餘時間在我的指導下了解這些東西,畢竟若是自己去摸索的話,基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曲靈筠理解的點了點頭後同意道,對此白澤自然頗爲感激,因此對於她在隨後提出的要求也便欣然接受了,畢竟那都是爲了他好。
即使他如今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知識和力量,來掌控自己體內那純度雖高但是濃度微薄的龍血,來自女孩兒的幫助並無其必要,但是爲了讓對方能夠安心,而且自己也能接受一些新的信息,他決定還是接受曲靈筠的好意爲好。
於是,得到了共識的兩人,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並在樓道間分道揚鑣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