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便帶着自己的魔寵,從名爲燭堡的高大堡壘式圖書館的正門出來後,向周圍張望了一番後,突然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纔好。
——自從他在一個多月前順利通過了葛立安爲他準備的綜合考試後,不用每天從早到晚的隨同自己的養父兼導師上課的情況下,他就變得頗有些無所事事起來了。
圖書館中大部分對他開放的書籍基本上他不是看過、就是用《真理之扉》拷貝過了,甚至他還複製了包括“鑑定術”、“法師護甲”、“五彩球”、“七彩噴射”乃至於“通曉語言”這些比較容易找到的法術卷軸,單只是這幾個法術的作用機理和法術構型就已經足以讓他研究上很長時間了,這使得他暫時對於其他的法術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心——不過大部分塑能類法術都無法在燭堡內成功施法,因此他此刻的研究,更多是爲了日後離開這裡後所用。
就在他思索到底應該到哪裡去逛逛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的來到了外城區東邊緊靠崖壁所在牆壁的燭堡酒館的門口,這裡是這個無聊的地方所能過找到的少有的娛樂所在。
“嘿!年輕人,你回來見你的老朋友溫斯羅普了是嗎?好吧,別忘了交5000金幣的入門費,你知道燭堡的客人都要交。”
走進酒館後,從一旁的櫃檯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性格開朗詼諧地大胖子酒館老闆溫斯羅普正站在那裡向他打招呼道。
“你總是這麼愛開玩笑,我每次聽到都覺得很有趣——噢,當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是這樣啦……”
略有幾分被嚇了一跳,雖然不像第一次聽到類似玩笑的時候那麼驚慌失措,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他依舊難以適應。
不過畢竟這個胖商人是他零花錢的唯一銷路,而且對方一直都對他很好,因此爲了照顧對方的情緒,他也就並不曾駁斥對方這種讓他並不喜歡的招呼方式。
“呵呵,只是跟你開開玩笑,我的朋友,那些學者們總是嚴肅得不苟言笑,但是我很歡迎你。葛立安把你教得很好,真的。——那麼,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雖然溫斯羅普熱情地招呼着,但是當白澤看到酒館那一片狼藉的大廳後,一時間甚至認爲這裡遭到了暴民襲擊,因此根本沒顧得迴應對方的詢問。
“啊,那是昨晚來開單身漢派對的衛兵們搞得鬼,那幫混小子玩得太‘嗨’了一些,今天凌晨左右才離開,這裡根本沒來得及收拾。”
見到少年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放在壁爐周圍的那些杯盤狼藉的桌子和椅子,實際上也是剛剛起牀,正在整理着昨晚那些醉漢留下的錢款的溫斯羅普便略略有些頭痛的隨口解釋道。
衛兵是燭堡內的武裝力量,其被五名下級軍官所率領,其中有四位名爲觀察者,職責爲在高塔上巡視修道院、周圍的陸地、以及海洋,而另外一位則是管理外城區治安和通往外界大門的守衛——其被稱爲看門人。
這五位軍官都佩戴有魔杖和魔法戒指以增強他們的意志力,使他們的判斷力和戰鬥力不會受到任何魔法力量的干擾,並全方面增強他們的戰鬥力,而且他們每人的手下都有二十名經驗豐富的衛兵——而正是這羣人守衛着整座燭堡的安全和秘密。
“……”
從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被踩得稀爛的土豆泥、烤麪包以及各種零碎的骨頭,以及不知道什麼人的靴子、外衣和各種隨身零碎,他可以想象得出那是多麼瘋狂的一個夜晚。
似乎此地還沒有人任何人收拾過,白澤那雙附帶有“辨識靈光”的魔眼在那裡一掃,竟然極爲幸運的從一根羊腿骨下端的斷裂處找到了一枚卡在裂縫中的魔化戒指——看來這枚戒指應該屬於某位昨晚喝高了根本沒注意到戒指脫落的倒黴衛兵。
說起來,這枚名爲“燭火之戒”的魔法戒指除了五位軍官外,只有那些作爲精銳的衛兵隊長才能夠擁有,據稱佩戴上這枚戒指後,將會免疫“魅惑人類”與“催眠術”等惑控系法術的影響,甚至按照曾經與酒館老闆溫斯羅普閒聊時透露出的消息稱,黑市商人甚至給出了近百枚金幣的高價,去**這些戒指的持有者將這種戒指賣給他們——因此能夠在此刻如此幸運的入手一枚,絕對算是福星高照。
低頭裝作爲此地清理衛生,從而順勢將羊骨頭撿起來的同時,把戒指隨手摘了下來並收進了兜中,整套動作雖然略顯生澀和僵硬,但是卻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除此之外,他還在不遠處的椅子邊看到了一把斜靠在那裡的長劍,看來也是某個衛兵隨手落在這裡的,只不過這些長劍的握柄上都刻有這些人的名字不說,也不像戒指那麼不起眼,更不用說這種長劍都是制式武器,只要被人一看就知道是屬於衛兵的裝備,因此他對於這件“遺失物”倒是一點都不動心。
“溫斯羅普,這裡有一柄長劍,你看看是不是哪個衛兵落下的?”
雖然白澤根本清楚這把劍的來歷,但是他還是假模假樣的詢問道,看起來頗有些怪異,但是這正是他在剛剛私藏了貴重的魔化戒指而導致的心虛之舉,自然也就在所難免了。
不過說起來他也並不清楚那個名字被刻在了哪裡,因此詢問見多識廣的酒館老闆自然更省時省力。
“哦,讓我看看……嗯,這裡刻着‘霍爾’這個名字,這把劍看來是屬於某個叫做霍爾的衛兵的,你若是有時間的話就幫我把這把劍送到兵營那裡去吧,說不準那些衛兵還會給你些好處。”
剛剛發現這裡還有一把劍落下來的溫斯羅普挺着那頗爲發福的大肚子走了過來,接過長劍後便很快找到了失主的名字,甚至還提出了一個頗有些推卸責任的建議。
“明明是讓我幫你跑腿,若是沒有好處的話我可不幹——誰知道那些衛兵會不會像你說的那麼‘通情達理’?”
由於同對方打了好幾年的交道,早就變得奸猾市儈了很多的少年,自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硬是要對方給他點跑路費這才肯走上這麼一趟。
但是也怨不得白澤這麼斤斤計較,若只是走一趟的話,憑藉兩人這麼久的交情自然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此刻這趟可是有風險的。
要知道不論是何地的衛兵都以性情暴躁、衝動易怒著稱,若是運氣不好的話,或許那些人即使用看你不順眼當作理由都能夠揍你一頓——即使是如少年這樣背後有人的“權二代”,也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認識自己。
“你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吃虧,好吧,我可以請你喝一杯蜜酒,想來你也就有勇氣去走上一趟了。”
好在這個憨厚的大叔昨晚剛剛大賺了一筆,因此即使在見到少年提出了這麼一番要求,依舊十分容易的鬆口答允道。
免費賺了一杯平日要花上四十枚銅板的蜜酒後,白澤也沒了意見,正好他每天隨身帶着一個水壺,將其中原本裝的清水倒掉後,便將那一杯蜜酒直接灌了進去,隨即喜滋滋的拿起了那柄長劍就離開酒館向着軍營走去。
其實他在前段時間,在按照葛立安的吩咐跟着燭堡的看門人學習戰鬥技巧的時候,還在其的安排下到軍營那裡與一位名叫富勒的衛兵隊長接受了一段時間的針對性訓練,因此這次過去說實話他並不是十分擔心自身的安全,因爲他所去的那個軍營正是屬於看門人的駐地,而那裡的衛兵基本上都在曾經跟隨富勒隊長訓練時認識了他,甚至他可以直接拜託那些人把這把長劍交給那位遺失了這把長劍的冒失鬼。
不多時就來到了燭堡外城南邊空地處的軍營前,說起來這座名爲軍營的大房子的面積並不算大,裡面也就住了五六個人,而這些住在軍營中的往往是那些需要執勤的衛兵,而其他的衛兵則住在集體宿舍中,只在早間集合的時候纔會過來此地聽從各個小隊的隊長分配巡邏計劃。
走進大門後,少年便看到了坐在屋子中間的大長桌邊,精神頗有幾分渙散,正喝着熱水休息的富勒隊長——這位不論是頭髮還是鬍鬚都剃得很短的中年壯漢,據稱有過獨自一人殺死了野外遊蕩的黑熊的輝煌戰跡,而其比少年大腿還粗的手臂以及雄壯的身軀,都似乎從側面證實了傳言的真實性。
“咦?一大早的,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嗎?”
雖然看起來精神狀態不佳,但是依舊很快發現了白澤的存在,似乎誤認爲有什麼意外發生的緣故,立即精神緊張的站起身追問道。
“沒事兒,我之前到溫斯羅普的酒館中時,在那裡找到了這把似乎屬於一個叫做‘霍爾’的衛兵的長劍,想着巡邏的時候可不能沒有了武器,便親自過來送上一趟。”
白澤毫不客氣地把所有功勞都歸結到了自己的“樂於助人”之上,不過他在心裡則想着:希望那個丟失了魔法戒指的人,不是自己面前這位照理說也應該擁有一枚魔法戒指的衛兵隊長。
“呃……真是個醉醺醺的夜晚,霍爾就是喝得太多了,這個老可憐,今天一大早就去看大門去了,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直接從少年的手上接過長劍的富勒隊長,在察看完上面銘刻的名字後,立即搖頭感慨起來。
雖然白澤之前聽說了昨天有一個看門人手下的衛兵隊長因爲馬上就要回老家結婚,而與同僚在那個酒館辦了一場“單身漢派對”,一羣人一直鬧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離開,但是他也沒想到富勒隊長竟然也參加了這場狂歡,而那個丟了劍的人剛好正是其帶在身邊的手下,倒是省了他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