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白玉狐,請你成爲我的使魔好嗎?”
將白玉狐細嫩的手掌握在掌心,半蹲下來,儘可能平視着可能也就一米三左右高的小狐仙的白澤,神情認真的詢問道。
“——嗯,我願意!”
沒想到還能夠得到此等“優待”的白玉狐,立即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道,並且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滿了一種近乎於快要按捺不住的興奮之情。
隨着白玉狐點頭應允了白澤的詢問,早就被他把“令咒”結構重寫後構築在聖印之中的核心術式,立即隨之快速運轉起來,源源不斷的能量被從他的法力池中抽取出來,有着整座心像世界進行供給的龐大能量,讓那鐫刻在聖印之內的“英靈使御與強化程序”以極快的速度就完成了構築,並形成了一枚彷彿一條首尾相連的蟠龍一般的赤紅紋章,隨着一陣耀眼的光芒乍閃即收而留在了被白玉狐的右手掌背之上,不過很快就褪去了色彩,變得一片灰白。
“咦?這個紋身是幹什麼用的,看起來還挺漂亮的——但是,和你掌心的這個看起來不太一樣?”
看着在自己手臂上突然多出來的事物,白玉狐好奇的嘀咕道,並頗感興趣的打量着在白澤鬆開手時,顯現在他掌心上的那枚彷彿放射狀的太陽光芒一般的“聖印”。
“這便是我所定下的契約所顯現在你體表的印記了,不過它卻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圖案,其有一枚獨立的魔法刻印所構成,可以反覆使用,其中已經被我灌滿了能量,可以激發一次能在短時間讓全能力提升至極限水平的「全強化」,或是能夠在瞬間將身上一切傷勢和負面狀態清除的「全治癒」,既可以從我這邊強制啓動,也可以由你主動激發,這樣一來,你日後就算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也有了能夠爲危急關頭翻盤的憑藉了。”
這枚刻印,自然便是與聖盃系統中的令咒一脈相承而來,唯一的區別也只在於這枚刻印不僅master這邊可以啓動,servant這裡同樣擁有對其的控制權,唯一可惜的是想要將這枚刻印灌滿所需要的能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以至於白澤就只是做出一枚已經快要人去樓空了,至於若是消耗掉,實在做不到如大聖盃那麼的財大氣粗。
而白澤沒有告知其的是,這枚刻印所隱藏的「絕對命令」能力,只有從他這邊纔可以使用,效果自然是無視對方的意志強制執行自己所頒佈的指令,不過這種能力在白澤看來實在是太浪費了一些,用在那些性格傲慢、但是能力非人的強的英靈上還算是有點價值,若是在如白玉狐這樣的萌物身上,則基本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白費了那海量的魔力,還讓小丫頭在事後對自己好感大跌,但是卻因爲這個能力本就是構成“令咒”的核心術式,根本沒辦法從刻印中割離開去,所以也就這麼放着了,反正永遠也用不上它。
“達令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來,親一個!”
在聽到了白澤的解釋後,立即歡笑着蹦跳起來的白玉狐,一把便摟住了少年的脖子,隨即便在他的臉蛋上響亮的“波~☆”了一下,隱約能夠看到他臉上都被唑紅了一小塊。
“別老是達令達令的亂叫了,實在給人感覺有點太古怪了一些,換一個稱謂吧。”
被小女孩兒樣貌的小狐仙在臉上親了一口後,即使是在之前的摟摟抱抱時都顯得十分淡定的白澤,終於還是有點害羞了,尤其她使用的稱呼殺傷力實在是太大,讓白澤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從而苦笑着搖頭感慨。
“不叫達令了,那叫什麼?當家的?anada?外子?官人?老爺?相公……”
“就沒有點普通點的了嗎?別老是動不動就把我往已婚男士那邊叫好不好?再說了,其實說白了咱們不就是寵物和飼主的關係嗎?”
不得不一記手刀,將壞笑着調侃自己的白玉狐的那串不斷從嘴中蹦出來的稱謂打斷。
白澤看着面前這個在確認了契約後,頓時性格就變得很是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實在是有種在反覆挑選後還是買了假貨的那種彆扭感,雖然他倒也並不反感其對自己的親近,但是卻總覺得不怎麼着調,就好像在那親近中隱藏着什麼特殊的意味似的——而且,那種恨不得在輿論上造成“既定事實”的感覺,總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不安感。
“難道要叫主人?沒想到相公你這麼壞呢~”
貌似天真的快速眨着自己的星星眼的白玉狐,十分做作的擺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都說了別這麼叫的,纔不過是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大的小孩子,你不覺得用那種過於成熟的稱呼太彆扭了嗎?要不還是叫我哥哥吧。”
“哥哥嗎?原來哥哥你是個妹控啊~嘻嘻嘻”
無奈的嘆了口氣後,已經懶得再去糾正面前這個擺出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姿態,而用胳膊肘不斷的頂着自己賊笑的小狐仙,扭頭望向了一直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倆無腦互動的帕秋莉。
“那個,抱歉讓你久等了,其實對我來說,白玉狐就彷彿是寵物一樣,(你這麼強調,會不會顯得有點鬼畜啊~),請不要在意她的言論。”
一時不慎被抓到了話語中破綻的少年,不去理會在旁邊不斷打岔和惡意賣萌的白玉狐,純當那是耳旁風,依舊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
“繼續之前被白玉狐打斷的話題,帕秋莉你爲什麼不到外面去走走呢?其實我挺好奇的,此地看起來好像既沒有門、也沒有窗,你平時又是怎麼出去的呢?”
環顧着這個雖然面積不小,但是由於四周層層疊疊一直堆上了天的書架,讓人只要身處其間便會感受到種頗爲沉重的心理壓力,就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讓這些書架全都倒塌、並連帶着那上千本大部頭以泰山壓頂之勢一同傾軋而下一般,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感到安心,呆的時間越長、就越想要儘快離開此地。
“其實門就在那邊,”說着,帕秋莉向着一側那隱藏在書架陰影下的角落指了過去,仔細一看白澤才發現那竟然真的是門,但因爲和周圍環境融爲一體,就算是被指出後都要費上一會兒才能看得出來,“不過,那裡已經走不通了。”
不過即使此刻將精神投注過去,也察覺不到位於門後的空間存在,那甚至不是巖體或是土石,而是純粹的虛無,就如同這個空間其他方向的牆體外側給白澤的感覺一模一樣,這也是他之前沒有找到出口的原因所在。
“咦?難道你沒有辦法出去了?!”
雖然並不是不清楚她是什麼意思,但是在聽到貌似很難離開的時候,白澤依舊不免爲此有點慌了神。
先不說外界的無盡虛空,這個房間也不知道被什麼法術或是結界覆蓋,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根本無法找到足夠穩定的“間隙”可供他利用,這纔是他爲什麼明知道這邊貌似有人在、卻還要往這邊走過來的緣故,而之前說是要帶着女孩兒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也未嘗旁敲側擊的詢問出口的意圖,卻不曾想此地竟然被封印了起來的,以至於連此地的主人都離不開了。
“正如字面上的意思,由於過去遭到了外界的入侵,爲了安全起見此地被施展了‘放逐’魔法,將其徹底與周圍的空間的聯繫割裂了開來,但是從此以後此地就變成了孤島,雖然外面的人再也無法從入口處進來,但是裡面的人也無法再出去了——你還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的人呢,其實我更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可能是對於這個問題相當在意的緣故,本來在應對白澤的時候頗有幾分沉默寡言的紫發少女,此刻也難抑激動之情的連聲追問道。
“我之所以進來,似乎是因爲傳送失敗的緣故,用的就是這個裡的程序——喏,就是這個了,當時傳送啓動的時候,白玉狐這丫頭突然躥了進來,結果便造成了空間亂流,也不知怎麼的就被捲到此處來了。”
此刻涉及到是否會被關在此地一輩子的問題,即使白澤對於自己中這個坑爹程序基本沒有什麼好感,作爲此刻唯一的線索依舊是立即拿了出來,畢竟之前竟然能夠感知到白玉狐的契約申請並自行啓動,也讓他萌生了一絲期待。
“……咦?編寫這些法術的人好厲害,竟然將這麼多的法術如此高效的有機組合了起來,每個術式都能同時被數個法術共用,於是乎極大地減少了亢餘術式的情況不說,整個結構也因此異常的緊湊和穩定,不僅能夠塞到這麼小的機器中的電子迴路裡,即使是處於任何極端情況下都能夠發揮出最爲基本的效果……讓我看看……果然,即使是在此地,其內的空間定位法術依舊在正常運作,而且竟然一直維持着對於物質界的聯繫!”
這麼說着,將接過去把弄了許久的帕秋莉,似乎終於找到了她所尋覓的事物,隨着手指輕點,一直處於灰色狀態的傳送程序,竟然突然間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隨後,一道魔法陣隨之展開,將位於其中的帕秋莉籠罩其中,不過還沒等其對於使用者身份的鑑定程序開始運轉,就被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做了什麼的帕秋莉頓時給中止了,並隨手便的運轉接手過來,並開始動手憑空凝結出一枚枚符文,與擴展開來的傳送法陣不斷進行彷彿解密一般的對衝和替換,並且很明顯屬於帕秋莉的那些色彩極爲豔麗的符文開始將法陣中原本的符文不斷取代,並且每隨着一條符文鏈被她重塑,隨後就會有一大片的擴展法陣被其編寫並添加到了原本的結構之中!
只見其的動作快到了近乎於寫手打字一般的速度,一個個的符文不斷地和法陣高速撞擊,其中一些自行泯滅,但是大部分都將原本的符文撞開後取代了其的位置,而且帕秋莉根本不對位於中心處的那些核心結構動手,十幾分鐘的時間,幾乎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原本法陣最外圍的那一圈結構都給重塑完畢了,新形成的法陣面積簡直比原型多出了近三倍不止!
直到此刻,一直處於專心致志的狀態之中的魔法少女帕秋莉,終於輕舒了了一口氣,原本高度緊繃的肩膀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接下來,需要你幫忙把這個程序正式激活,到時候會在我所添加的法陣協作之下,重新建立此地和物質界的鏈接,等到通道重新構築起來後,這裡就和外界重新連通了,到時候你也就能夠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看穿了白澤想要離去的心思,還是她本身也對外人的到來感到不安,如此解說之後,女孩兒退後讓出了位於被她停滯的傳送法陣的中心位置。
雖然不太明白她的真正意思,但是白澤依舊替換上來,接過了重新掌控了程序的運行。
此刻已經站在了法陣之外的帕秋莉,便即恢復了被她中斷的傳送程序,於是乎,位於中央的核心法陣重新高速運作了起來,一縷縷閃爍不定的光華沿着那一條條構成法陣的幾何線條,將所有與其相連的符文一枚枚全數點亮,當那光芒延伸到了外圍那由帕秋莉所構築出的外圍法陣時,甚至化作一縷縷光絲與這整座房間相連,此刻白澤才通過那隨着光絲的浮動而閃爍在所有牆壁、書架之上的一枚枚玄奧莫測的圖紋,就彷彿這整個房間都是由魔法所構築而成的一般!
當傳送法陣開始熄滅消失時,白澤也沒有如以往那般消失於原地,但是他卻已經能夠隱隱從此地感知到現世的存在了,雖然依舊無法從這個房間之中進行傳送,但是那扇原本就彷彿一個擺設般的房門之後,卻多出了一條盤旋而上的通道,而且從原本極爲昏暗陰沉、籠罩在一團漆黑之中的房間頂端,突然便有大片的明亮光輝灑落下來,將本來只有一些蠟燭提供照明的屋子頓時照得一片透亮,就彷彿黑夜過去之後所迎來的黎明一般讓人心情愉悅了起來。
隨後,位於頂部的一圈魔紋依次向下亮起,一縷縷清新的空氣從房間佈置在陰暗處的管道之內不斷涌入其中,室內陳腐而佈滿了灰塵和黴味的空氣隨即逐漸從佈置在地表的排風管道涌出,迅速被新鮮空氣替換——於是乎只是幾分鐘過後,原本給人以壓抑陰暗之感的這座圖書館,頓時便變得敞亮舒適了起來,其間的變化之大堪稱魔法!
“此地就是我的心之領域,其名爲巴瓦魯魔法圖書館,歡迎你的再次到訪。”
當白澤帶着白玉狐從門口處離開的時候,抱着那本最後因爲被強行扣下而不得被白澤“順走”的《羅潔愛爾之書》的帕秋莉-諾蕾姬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合攏的門板之後時,白澤知道,這不會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