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也喝得有點多,現在頭還是昏得不行,看來還是要麻煩你幫我把這把劍送到城門那裡去,最好加快速度,趕在看門人還沒發現他忘帶了武器之前趕過去,不過也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就是了——今天一早我們那個回老家結婚的傢伙,卻把他的匕首落在這裡了,不過想來他也不可能再回來了,這把匕首就當作這次跑腿的報酬送給你好了。”
這麼說着,富勒隊長就隨意指了指桌子一角放着的一把連鞘匕首,這把匕首打造得頗爲精美,讓少年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上了眼,或許正是因爲他過多的將目光投注在這柄“漂亮”的匕首之上,才讓對方順水推舟的將這柄精製品匕首送給了他——而對於精製品,在這個世界則被稱爲+1武器,因此這便是一把頗爲少見的“+1匕首”。
雖然相比於魔法物品,精製品武器還算是十分常見的,基本上除了隊長級的人物外,普通戰士根本用不上這麼好的傢伙,而且一把精製品武器的售價也往往是普通武器的數十倍之高——想來若不是此刻富勒隊長頭昏得厲害、根本沒注意到這把匕首的不同之處,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將其送給了只是過來跑個腿的少年了。
又賺了一筆的白澤,興高采烈的就揣着匕首拿着長劍向着門口走去,他覺得今天真是他的幸運日,不論是擁有獨特而強大效用的魔法戒指,還是自帶“鋒銳”特效可以輕易刺穿皮甲的精製品匕首,都是他在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裝備,但是現在都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屬於了自己。
從兵營走出來不久,便來到了外城區最南側的工棚處,這裡是那些對燭堡的建築與衛兵的裝備進行日常維護的工匠們所居住工作的地方,不過今年並不是城堡的維護季度,因此碩大的工棚區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皮革匠人與鐵匠居住,至於那些用來修復牆體的大塊方石與原木都收入到了庫房中,使得工棚前面積寬闊的空地上顯得空空蕩蕩的。
手中把玩從富勒隊長那裡得到的精製品匕首,從皮鞘中抽出的匕首的鋒刃在陽光下閃動着冷冽的寒光,很明顯這把匕首之所以不同尋常,與其內摻雜的金屬原料有着很大的關係,而並不僅僅只是因爲打造其的鐵匠的出色工藝所致,這使得少年突然想要找些東西來測試一下這把匕首的鋒利程度。
不過因爲受到了富勒隊長拜託的緣故,必須儘快將手中的長劍送過去的少年自然不會爲了這個小小的衝動浪費時間,而是快步趕到了外城區的大門之前,並找到了那個明顯正一臉焦急的四處張望的那個大個子衛兵。
將自己的發現和富勒隊長的委託向這位被確認是霍爾的衛兵說明後,其自然是激動不已,明顯好感度蹭蹭往上升——不過,白澤要一個大男人的好感度也沒有什麼用就是了。
“太感謝了,孩子,葛立安真是把你教導得很不錯不是嗎?說實話,在燭堡長大是件很幸運的事,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外面的世界十分瘋狂,居然爲了鐵礦短缺爭鬥不休,安姆和博得之門近年或許會因此而開戰,你要記下來——不說了,我還要工作,再次感謝你在看門人來之前把這把劍帶給我。”
就在他對白澤竊竊私語的道謝時,似乎看到了什麼而突然站得筆管條直的霍爾,讓少年意識到似乎有什麼大人物來到了他的身後。
“年輕人,早啊,我正找你呢。”
略顯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回頭望去,一個穿着款式精美、色彩明快的鑲釘護甲,手持戰爭釘頭槌和中型鋼盾的軍官走了過來,而白澤甚至還沒轉過身,就已經認出這位衣着鮮豔的中年人,正是那位曾經教導他戰鬥技巧的那位看門人——作爲所有衛兵中的大頭領,整座燭堡,也就只有這麼一位“看門人”,這也使得他得以直接以這個稱號作爲自己的名字。
“啊,看門人,早安,很高興見到您。”
這位的身份或許算不上尊貴,但是絕對稱得上是大權在握,任何人想要通過這扇門進入或是離開燭堡,都必須經過此人的認可和審覈,更不用說他實際上算得上是少年的半個導師,這也讓白澤對他顯得異常尊敬。
“嗯,聽說你已經完成了葛立安爲你安排的課程,而且他也在不久前還曾拜託我,說是再給你準備一些更具有針對性的戰鬥技巧方面的訓練,你有興趣嗎?”
雖然少年如今實在是閒得厲害,但是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兩年前這位看門人給他安排的那些繁重的體能和戰鬥訓練,即使那些訓練都只是最爲基礎的姿勢類練習,而沒有實戰性的內容,但是也依舊搞得他狼狽不堪,即使今日想來還是頗有幾分心有餘悸,因此他實在是不怎麼想要給自己添這個麻煩——要知道,這可根本不是他們初中入學後的那爲期一週的軍訓能夠比較的,而就算是那種程度的訓練,依舊給很多人造成了難以痊癒的心靈創傷。
“那個——看門人,我想我應該已經具備了足夠的戰鬥技巧了……”
即使白澤盡力避免再次淪落到“訓練地獄”之中的處境,但是同面前這個氣場極爲強大的男人比起來,依舊是遠遠不如。
“你確定嗎?小個兒,我想你現在再練習一下會比較好,葛立安可也是這麼認爲的,還說在面臨實戰之前再怎樣充分的訓練也不算多。”
白澤此刻發現,一旦搬出自己養父的大名,那麼他就很難再拒絕那些本讓他十分反感的提議,更不用說對方的說辭確實十分充分,即使不情願,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貌似被說服了。
更不用說守門人的目光相當嚇人,那種一直依靠嚇阻投機者和犯罪者所鍛煉出的犀利目光,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和心靈堅毅的法師都難以直視,白澤在這種目光的凝視下自然更加不濟。
“那很好,看來我有很多要學的,請盡你所能地教我吧!”
白澤頗有幾分自暴自棄的苦笑着,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拒絕不了對方的提議,這也怪不得他擺出這麼一幅表情出來了。
“有這個幹勁兒的是很好,孩子,不過這次我們要做的和獨自一人練習自己的技巧不是一回事兒,畢竟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在過去已經進行了足夠多的基礎訓練了,但是面對面的實戰更加重要——我已經安排幻術師歐比,在儲藏間爲你安排了一些模擬訓練,跟我來,我幫你開門。”
說完後,看門人便掉頭向着外城區的東南方走了過去,不過在走之前若有深意的回頭瞪了正拿着長劍的衛兵霍爾一眼,把這個差點就被抓了個正着的傢伙嚇得不輕。
和霍爾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跟在看門人身後離開的少年,隨後便來到了位於外城區東南角、緊挨着城牆的那座儲藏間的大門前。
“就在這裡面,你直接進去就好,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將白澤帶到地方後,看門人就離開了,而少年也在稍微躊躇了片刻後,便推門走進了這座倉儲式大平房之中。
“查內姆,看門人讓我爲你準備一場儘量真實的戰鬥,在你做好準備後,我會召喚一些幻影怪物,都是你能夠在燭堡外見到的普通怪物,怪物會攻擊你,而你則需要除掉它們——記住,這些怪物都是幻影,不會真的傷害你,但是在真實的世界之中,所有的痛苦、傷害以及死亡都是真的。”
一進門,早就等候在此的法師就迎了過來,不過這位一身肌肉的光頭大叔,若說是一位野蠻人狂戰士或許還更爲恰當一些,但是此刻那副滿是大塊肌肉的雄壯身體卻裹在一件法師長袍之中,當真是怎麼看怎麼讓人感到怪異。
但是此人身上瀰漫的澎湃法力——這種在施法時觸動魔網所殘留的法術餘波所形成的獨特力場——卻騙不了人,這都證明了眼前的這個光頭大漢甚至還是一個實力不俗的資深法師的事實。
“如果你想要更高的戰鬥強度的話,我就會製造更多的幻影與你戰鬥,準備好了嗎?那麼我就開始了!”
果然沒白長了這麼一幅粗豪外表,性格也是極爲爽快直接的肌肉法師,便隨即開始施法。
對於少年來說彷彿洪水猛獸一般洶涌澎湃的奧術能量,在這位名爲歐比的幻術師手中卻彷彿乖巧的寵物一般,在他咒語和手指的引導下按照既定的法術結構迅速成型,並以實質形態改變現實、降臨在了這間頗有些空曠的大房間之中!
第一波被製造出來的幻影,是兩隻狂猿,這種被魔力燒壞了腦子的大猴子是野外及其常見的敵人,而且它們只要一出動就成羣結隊,因此算是雖然不引人注意、但是卻是比地精和狗頭人還要更勝一籌的新人殺手。
同時面對兩隻狂猿的圍攻,一時間讓少年頓時手忙腳亂的應對不暇,不過即使這些狂猿的攻擊只是純粹的幻影,無法真正的傷及肌體,但是其的攻擊所造成的痛楚卻是不折不扣的,這也使得一開始沒料到這一點的少年因此而方寸大亂。
不過好在他很快就憑藉着自己的超高意志力冷靜下來進行應對,並使用之前繳獲的匕首在經過一番苦戰後,將這兩頭狂猿的皮毛戳了個千瘡百孔從而幹掉了它們——至於他的魔寵小黑,根本就對這些幻影不屑一顧,而獨自趴在不遠處的稻草堆上打着哈欠看熱鬧。
“接下來我會製造一些法特怪,法特怪是山居生物,但是卻也時常出現在海岸大道……”
之後就是足足耗費了他一個上午的實戰訓練,在之後不僅和看起來像是小孩子、有着藍皮膚的法特怪,還同周邊森林十分常見的擅長射箭的狗頭人、以及或許會從不遠的斗篷森林遊蕩過來的塔斯怪、最後還同就在附近森林中時常能夠看到的野狼進行連番戰鬥,雖然這些幻影怪物的攻擊都不足爲懼,但是卻也依舊讓此刻的少年落了個鼻青臉腫的結果。
尤其是在最後被幻術師製造的那隻野狼,貌似被這個幻術師“加了料”的緣故,其攻擊產生的痛楚明顯要比之前的那些幻影更重、而且身體也更加結實和堅韌,更不用說其遠比人形生物更加敏捷的攻擊和閃避動作,都讓少年頭痛不已,因此當時爲了打敗這個頑強的敵人,白澤不得不施展出本不準備輕易浪費的血脈法術。
“活化繩!”
隨着法術成功展現,從他腰間的小布袋子中飛出的繩子,就彷彿活物一般,轉眼間就將在不遠處發出恐嚇性的低吠的幻影狼綁成了糉子!
總算從和犬類生物那讓人頭大的糾纏中解脫出來的少年,麻利的揮動手中的匕首給其紮了個透心涼,從而徹底解決了這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就在這個時候,白澤便隨之意識到,單獨依靠自己此刻所掌握的法術實際上並不夠,雖然看起來不論是血脈法術還是天生法術的數量都不算少,但是隻有真正施展過這些法術後纔會知道,每一次施法都是一次巨大的體力消耗,那對於術士來說的“每日法術次數”,說白了實際上就是他體內全部的精神和體能所能夠負擔的最大施法限度,因此若是他真的毫無顧忌的施展法術的話,或許當他的全部法術施放出來後,他也就只有勉強站立的力氣了。
而且在紛亂的戰鬥中,即使是對於免除了“姿勢”、“語言”等施法要素而速度遠快於法師的術士來說,也有很大的可能因爲干擾而導致失敗,而若是施法失敗的話,所造成的反噬會極大地削弱他的持續戰鬥能力,甚至會因此而暴露出巨大的破綻而被敵人所趁隙攻擊——這使得白澤現在開始考慮重拾舊業,製作一些簡易附魔物品用來防身了。
比較幸運的是,因爲術士並不需要如同法師一般花費太多的時間去研究法術的緣故,使得他擁有大量的空餘時間可以廣泛的接觸和研究魔法領域的其它寶貴學識。
這些年他的養父葛立安所爲他安排的學業中,包括鍊金術、符文學、銘紋學、附魔學、魔性材料學乃至於魔藥學在內的課程佔據了很大的比例,這讓他在接受了費倫世界那極爲系統而完善的魔法教育後,讓原本完全憑藉“自學成才”的少年終於打牢了原本薄弱的神秘學基礎,從而真正擁有了在魔法領域之中登堂入室的資格!
“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爲之了,明天你記得下午過來,到時候我會爲你準備一些更加具有挑戰性的節目。”
和幻術師歐比告別後,白澤此刻也覺得頗爲飢餓了,便準備如以往一般,到燭堡酒館中解決自己的就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