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的突然落淚嚇了白澤一跳,但是好在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這也讓詢問無果後的少年只得將疑惑放在心中,而櫻在之後的大采購中一直喜氣洋洋的十分高興,這也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回到家中,身爲妹妹的間桐櫻直接去廚房中做飯去了,而白澤則將書包一扔,向着間桐家此刻所擁有的唯一的一個魔術師,這副身體的祖父的房間走去。
“竟然到今天還不放棄嗎?算了,反正我對你也沒有任何的期待,隨便你好了。”
來自毫無人情味的怪物老爺爺的迴應,讓白澤得到了通往間桐家中那座存放有歷代研究和收集所得的魔術資料的藏書室的鑰匙。
間桐家雖然如今已經沒落,但是長達五百年的家族史讓其的藏書規模極爲不俗,諸多已經被證實失傳或是殘缺的孤本和秘典,甚至是那些聲稱根本不存在的魔道書,都能在這裡也能夠找到仿本和抄本。
白澤的目的十分明確,他此行所尋找的就是間桐家那世代傳承下來的最爲珍貴的以水元素爲基礎的魔道體系,除此外間桐家對於戒律類法術的研究很深,也十分值得參考和借鑑——雖然被稱爲戒律類,但是所包含的要素範圍卻是極廣,比如間桐家的老怪物專精的是「吸收」要素,而間桐櫻所擅長的則是「束縛」要素,至於白澤準備先從基礎知識入手,將基礎打牢之後再說其他。
他還嘗試着在間桐家的秘庫中尋找比較好一些的冥想法,不過魔術師本來就更專注於他們體內的魔術迴路,而並不怎麼重視自身心靈和精神上的修行,因此即使是以間桐家的底蘊也沒有收集太多這類的秘典,結果在一番挑挑揀揀之後,少年遺憾的發現,這裡的冥想法比自己此刻掌握的這個就算好也十分有限、實在不值得改弦易轍,於是只得作罷。
少年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在書房,僅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書目,並選取了比較感興趣的幾本後,便離開了這裡向着餐廳走去——雖然僅僅只吃了兩天,但是白澤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間桐櫻所做的飯菜了,不過櫻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纔會親自出手,一般來說都是由聘請來的傭人做飯和整理家務,因此能夠品嚐到櫻的料理可以說是十分難得的。
當他來到餐廳後,剛好櫻正在端盤上桌,幫着其將剩下的幾盤菜都放到桌子上後,兩人的祖父也走了過來,吃晚飯的時候,本身沒有挑食習慣的白澤將自己那份飯菜吃了個一乾二淨,而如以往一般一直盯着他用餐的間桐櫻見此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而在後來白澤還在飯後幫她一同收拾碗筷,結果當他走進廚房將碗筷交給她後轉身離開的時候,甚至還隱約聽到她在洗碗的同時開心哼唱的輕快曲調。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白澤便開始興致勃勃的翻閱起之前從書房中拿出來的抄本。
這裡面有幾本似乎是間桐髒硯(其便是慎二和櫻的祖父的真名)年輕時的所做的筆記,其中記載了很多間桐魔術的基礎知識,看來是專門爲了後代得以輕鬆入門準備的初級讀物,而其中就有關於自身所擁有魔力屬性的測試方法——這是自古相傳用來確認自身精神和魔術迴路對於不同屬性間相性的技巧,就算是還沒有開啓魔術迴路,只要能夠按部就班的使按說明行事,也能夠順利進行測定。
這套方法操作起來相當簡單,就算是如何解讀測驗結果的辦法也很容易,於是在一番折騰後,少年所測試出的結果是——“水”。
這個答案並不足爲奇,畢竟他如今這幅身體是純正的間桐家血脈,以間桐家延續了近五百年的水屬性魔術血脈來說,其的傳人的魔力屬性不是水系反而很奇怪。
另外他順便測試了一下自己的傾向要素類別,結果或許是收到了他所覺醒的「餌食」異能的影響,結果他在同間桐髒硯的要素「吸收」上的得分很高,雖然有着些許不同之處,但是本來就不過是剛剛入門的他還不需要明確自己的要素而確認日後的專精方向,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近乎於全盤接受來自於間桐家的魔法理論和積攢至今的魔道成果了。
間桐家的魔術精華之處在於憑精深的學術基礎而建立起的對生物、肌體乃至於神經系統的操控技術,而將這種技術系統化、精細化、結構化後的精華所在,便是名爲“令咒”的這一戒律系魔術最高成就了。這套魔術可以用來控制和製造小型使魔、操控他人的身體、激發生物體內的潛力和生命力等等,雖然並不涉及魔力外放類的攻擊法術,但是其所蘊含的威力卻絲毫不遜於那些華麗的攻擊型魔術。
不過,想要正式開始學習之前,首先要做的卻是要擁有一條可以轉化魔力的“魔術迴路”,因此,他的桌面上除了幾本關於魔力變化和魔術結構的入門書籍外,幾乎都是關於構築和強化魔術迴路的文獻——說真的,這方面的書籍之多還真是嚇了白澤一跳,其竟然佔了所有藏書的一小半,看得出來歷代家主似乎都在爲魔術迴路退化的問題而煩惱,這才使得關於這類魔術知識最基本的資料竟然佔了研究方向的主要部分,而這正好適合對於魔術一無所知的白澤,畢竟想要真正的學習和驅使魔術的話,沒有魔術迴路是萬萬不能的!
白澤發現雖然他體內的魔術迴路似乎被堵塞住了,但是他所擁有的吐納之術卻貌似對衝開這些閉鎖的經脈有着傑出的功效,幾乎每隔幾天,他就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幾條迴路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鬆動跡象。
另外,他在來到這個位面的途中點燃的那縷“心火”,如今一直在他的念海之中熊熊燃燒着,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消融掉他的部分精神力以維持其的存在,由於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將其熄滅,因此明顯有了尾大不掉的架勢。但是隨着他在吐納之術上的功夫日益加深,這些心火竟然逐漸的被引出了念海,並隨着內息在體內的經脈之間遊走、並隨之深入到肢體肌肉之中,結果他發現體內積攢的很多毒素都隨着汗液而流出體外,結果身體素質竟然在着短短一週的時間內就提升了相當的水平!
不僅如此,這些念火在身體中消耗掉了大量的能量後,雖然當隨着吐納重新回到念海之中的時候在總量上並沒有絲毫的減少,但是卻變得“安分”了許多,隨後不論是對於精神力的消耗還是對於他心靈的壓迫都隨之減輕了許多,這就使得他只要有機會就進行這樣的周天搬運,結果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身體中那些心火經常穿行精煉的經脈竟然都逐漸擁有了類似於“魔術迴路”的性質!雖然這些經脈並無法刻印術式和引導魔術,但是卻能夠爲施展魔術提供其所必要的能量,憑此他就算是隻有寥寥數條迴路也不用擔心不敷使用了。
最後的發現,則在於他手上的那枚聖痕了,由於小天使肩負了整個行程中抵抗亞空間風暴的護衛任務,雖然白澤曾經奮力相護,卻也依舊在此之前就能量耗盡而消亡了,但是作爲她的存在基礎的聖痕卻保留了下來。
這片殘骸雖然已經不堪重用,卻擁有着特殊的意義所在——這本是用來約束和支配那個小天使的“工具”,其內蘊含有大量戒律系的法術構型,只需要稍加改造,就能夠起到同閹割版的魔術刻印一般用來刻印並施展術式的作用,再搭配提供能量的經脈系統,他完全可以跳開魔術迴路的侷限而擁有與正常魔術師並無甚差異的施法能力!
不過,如何將手中的聖痕轉化成類似於魔術刻印的結構,此刻就成了他有待研究的最爲重要且關鍵的問題,爲了這件事,他甚至在第二天就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準備專心在家研究——可能是間桐家這些年真的給學校投資了很多錢,以至於學校的老師和教導主任都什麼也沒有說就點頭同意了,痛快得讓他自己都感到詭異。
因爲白澤逃學呆在家中不說,還一天到晚的把自己鎖在房間中,以至於間桐櫻在一開始還是很是擔心自己哥哥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在知道他又開始去學習魔術後,卻也不再太過於爲此操心——雖然女孩兒依舊擔心自己的兄長是否會又因重複的失敗而遭受到那沉重的創傷,但是她其實也是想要看到哥哥那堅持不懈的身影的——這使得她不僅並未出言阻止,甚至還主動提供了大量力所能及的幫助。
雖然她從不承認,但是她在小時候之所以能夠在那讓人絕望的刻印蟲移植中堅持下來,實際上與當年即使明白自己沒有作爲魔術師的天賦卻一直不懈努力的間桐慎二還是有着很大的關係的。
在又花費了近一週的時間反覆研究後,白澤失落的發現,純粹的理論性研究並無助於自己將聖痕轉化爲魔術刻印的計劃,因爲其中缺乏了最爲關鍵的“觸媒”和能量供給,要知道想要將一種概念轉化爲另一種概念,需要大量的能量來促使其的變化,而這一點生生的將並不具備這兩樣助力的白澤擋在了最後一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