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妖禽、海獸從黑牛附近經過,感受到黑牛體內透出的強大靈壓,嚇得是紛紛落荒而逃。
這頭黑牛,正是牛頂天,在水生的指點下,終於領悟了金、雷兩種法則之力,衝破了瓶頸,踏入了九天魔君境界。不過,隨之而來的九重天劫,卻差點要了他的性命,事先佈下的十餘座防禦法陣僅僅在第三重天劫之時已然全部毀損,若不是水生事先賜給他兩件仙寶護身,又一次次出手相助,巧妙地幫他一一擊散天劫,他恐怕已經被劫雷轟成了渣渣。
七年的時間,在水生不惜資源的幫助下,牛頂天在天劫之下重傷的法軀以及虧損的真元終於徹底恢復。
這種威能相互疊加,下一重天劫比上一重天劫強上倍許的九重天劫,也只有偷渡到仙界的下界修士才能“享受”,威力之強,就連水生都得全力以赴應對。
牛頂天進階的雖是大境界,可對高階仙人來說,這種隨着進階大境界而降臨的天劫,只能算是小天劫,乃是天道對修士提升實力的考驗和承認。而大天劫,卻是天道對修士逆天行事延長壽元躲避輪迴的生死懲罰,遠比小天劫要強大許多。
仙界之內的人族修士,只有地仙以上境界的仙人,才能“享受”到大天劫,兩次大天劫的間隔時間通常是在三千年左右,而地仙境界以下的仙民,壽元往往不會超過三千年,也只有小天劫的考驗。
水生自從踏入修道之路,已經經厲了三千六百餘年的時光,僅僅踏入地仙境界已經有了三千四百多個年頭,卻連一次大天劫都沒有經厲過,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出現這種情況,也許和水生體內的真靈血脈有關,也許和水生修煉的功法有關。
真靈一族兩次大天劫的間隔時間遠比人族要長的多,而人族修士若是修煉的有什麼逆天而強大的功法,大天劫的間隔時間同樣會相應延後。而天道,對修士的懲罰是公平的,大天劫間隔時間越長,隨之而來的天劫之力也就越強。
這大天劫遲遲不來。反而讓水生提心吊膽,混沌法則原本就是所有法則之力中最爲強橫霸道的一種,而水生體內因爲有天罡煞氣的存在,所經厲的天劫原本就比普通的同階修士厲害許多,再加上如今煉化了好幾種真靈之血。這大天劫一旦降臨,恐怕會是雷霆霹靂威不可擋。
不過,急也沒用,這大天劫不是想要就來,水生也只能未雨綢繆,提前做些準備。
水生如今看得津津有味的這冊典籍,記載的正是血煞老祖當年應對大天劫的種種辦法。
數天後。
黑牛終於從落仙海中一頭衝出,踏身在了陸地之上。
“好了,你也可以歇歇了,這雷遁術掌握的怎麼樣了?”
牛背之上。水生收起手中書卷,緩緩站了起來,袍袖一揚,一團雪白的雲朵從其腳下生出,身影頓時輕飄飄從牛背之上飛了起來。
“回大人的話,黑煞前輩的這門雷遁術太是深奧,而且黑煞前輩是天生的五雷之體,屬下恐怕是永遠也無法達到那種境界!”
黑牛口吐人言,話語中帶着幾分鬱悶,黑煞星君借用雷陣之力。隨隨便便都能遁出百萬裡開外,而他神通盡出,也只能一次性遁出幾十萬裡。
說罷,就地一滾。搖身化作一名身高兩丈膀大圓腰的綠袍壯漢,獅鼻闊口,濃眉大眼,一對金燦燦的瞳仁精光四射,頭頂之上生着一對三寸長金色短角,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剽悍之氣。
“五指尚且有長短。達不到黑煞道友那種境界也屬正常,從其它地方補齊就是了,你的長項是天生神力!”
水生淡淡一笑說道,手一揚,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一艘兩頭尖尖仿若透明般的白色飛舟,在空中盤旋飛舞着化作百丈之長,正是無影舟。
身影一晃,飛身落在舟頭。
牛頂天頓時跟了過去。
不多時,飛舟已是風馳電掣般消失在了流雲飛霧之中。
到了這陸地之上,再來騎牛而行,卻是有些招搖,何況,水生如今的目的是前往炎山,繼續煉器,更不願在此之前惹來任何麻煩。
這一次,以九陽炎火池爲中心,方圓千萬裡之內被水生布下了一座威力巨大的防禦大陣,兩大元嬰、牛頂天各自佔據了一處重要的陣眼。
有這三人守在陣眼處,大陣禁制全開之下,即便是血煞老祖重生到此,沒有一天左右的時間,恐怕也無法破開大陣。
根據兩儀虛無陣佈設出的引靈大陣自然也不可缺少。
做好一切準備,水生開始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煉器之中。
三個多月後的一天。
天際頭突然間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僅僅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九陽炎火池上空已然多出了一片五光十色的炫麗雷海,成千上萬道水桶般粗細的五色電弧暴雨般傾盆而下,齊齊衝着靜靜懸浮在九陽炎火池上空的一杆千丈之高旗杆轟去。
旗幟通體上下漆黑如墨,烏光發亮,旗面迎風招展,獵獵作響,一任九天神雷轟擊,卻是巍然不動,在神雷的灌注轟擊之上,旗身之中反而飛快地生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玄妙靈紋。
若有人目力強悍,能夠隔着這炫麗的雷光仔細察看,就會發現,旗幟之中,隱隱有一頭鋼爪鐵喙神威凜凜的黑色大雕展翅欲飛。
那座金燦燦的山峰之巔,水生盤膝端坐,雙手掐決,時不時衝着旗幟擊出一道道法決。
滾滾天雷越來越烈,一雷蛟電蟒之後,一團團五色雷球呼嘯着砸向那杆旗幟,漸漸地,就連數百萬裡之外都能感受到從炎火池方向席捲而來的狂暴靈壓。
足足有兩個多時辰過後,雷劫終於散去。
隨後,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開始衝着九陽炎火池蜂涌而去。
半天后,一聲清亮的雕鳴聲從九陽炎火池上空傳來,那杆旗幟竟然幻化成了一頭翼展萬丈的黑色大雕,一根根烏光發亮的長長翎羽之上雷光繚繞,金燦燦的雙目顧盼生輝,神峻之極,雙翼一扇,扶搖直上,衝着九霄雲外飛遁而去。
一隻千丈之巨的利爪向前一探,重重擊在了厚厚的天幕之上,“轟隆”一聲,一個巨大的亮白色空間裂縫憑空生出,大雕身影一晃,遁出九天雲外而去。
而水生的身影卻是從其身後飛來,輕盈地落在了大雕寬闊的脊背之上。
方纔,有那麼一瞬間,這化身爲雕的寶旗竟然和水生失去了心神聯繫,而現在,更是直接想要逃離。
雙翼扇動之間,這大雕的身軀竟是越來越大,僅僅是五六息之間,大雕雙翼展開已然有數千裡之巨,身周狂風呼嘯,電閃雷鳴,時而高飛,時而猛竄,時而在空中飛速翻滾,甚至是扭頭衝着水生髮起一次次攻擊,寒光四射的鐵喙閃電般擦着水生的身軀一次次劃過,拼命想要把水生從背上甩開。
看到此幕,水生心中反而是暗自一喜,雙腳如同生根了一般釘在巨雕的脊背之上。
這杆寶旗在成型之時早已融入了他的精血神魂,而雕柒烈的神魂也經過了他的精心祭煉,抹去了之前的身份記憶,又豈是那麼容易自行逃離。
不過,這也說明,這杆寶旗已然通靈,今後非但可以自行去攻擊對手,駕馭起來也會節省不少法力,而威力,更是會勝過大多數同階寶物。
思量了片刻,水生決定暫時不壓制這杆陣旗的靈性,任其在九天之上翱翔。
遠處,兩大元嬰、牛頂天,神色各異,或驚或喜,不約而同地放開神識從那處空間裂縫向九天雲外探去……
一個多時辰後,水生的身影從九天雲外返回,再次出現在了九陽炎火池之畔。
手中卻把玩着一杆尺許來高的不起眼黑色旗幟。
此刻,即使是大羅金仙用神識掃過,也難以從這杆旗幟之中輕易捕捉到法力波動。
不過,水生卻清楚地知道,這杆旗幟的品階已然勝過了那尊九龍鼎,赫然是中階仙寶中的極品之物。
仙寶的品階越高,似乎越能自行隱藏自身的靈性和威壓,那尊九龍鼎,這杆寶旗,皆是如此,若是把其丟棄在普通的寶物之中,一般的修士還真的是難以分辨而出。
那隻混沌寶瓶更是如此,水生已經是見慣仙寶之人,當年同樣是看走了眼。
“天罡旗!”
“遮天旗!”
“混沌旗!”
水生腦海之中起起伏伏地想着要爲這寶旗起個名字,思量了半響,盯着旗幟之內若隱若現的黑雕,喃喃低語道:“乾脆就叫你皁雕旗算了,低調一些也好!”
心隨意動,旗杆之上一陣陣靈光閃爍,緩緩浮出三個龍飛鳳舞的字跡——帛雕旗!
收起寶旗,水生開始細細打量起了眼前的九陽炎火池。
如此強大的雷劫之力,竟然對這九陽炎火池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而水生的神識,同樣是無法穿透九陽炎火池,無法看清那處空間節點的奧妙。
“難不成再打一場,你纔會出來見我?”
沉默了半響之後,水生卻是突然淡淡一笑。
話雖如此說,他卻並沒有這樣的打算,畢竟,對於涅槃境修士來說,重塑金身必然需要一段漫長的閉關時間,驚擾了傾城,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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