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老怪和龍若雲心中卻是一陣陣膽寒,縱使二人把水生吹噓得如何厲害,似乎天邪尊者也不相信,這也難怪,一人進入元嬰境界多年,一人站在金丹後期頂峰多年,手中的高階、頂階法寶大大堆,如今卻被一名年僅二十多歲的修士所傷、所敗,放在誰那裡,也不會相信。
即使水生師從青陽道人,手中有乾坤老人的功法秘籍,又和一名堪比大修士的無名和尚關係親密,二十多歲年紀,也不可能進階到元嬰境界,不可能輕易擊毀元嬰修士的法軀,除非這三人能夠把自己的一身法力直接傳輸到水生體內?
可惜,乾坤老人早已亡故,就連得到其衣鉢的烏木道人都已經自爆金丹而亡,至於青陽道人和無名和尚,似乎也不可能無私到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來的法力輸入到水生體內去。
沉默,除了獸吼聲,四周靜悄悄的。
足足有一盞茶時間,蘇柔輕咳一聲,開口打破沉默,說道:“這第一步行動雖然有些小小瑕疵,卻也達到了事先定下的目標,龍師兄想必不會怪罪什麼,五大派以及各大中小宗門中,七名元嬰修士隕落,五名元嬰修士重傷,金丹、練氣期精銳弟子折損無數,也夠他們喝一壺的。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侯,還是抓緊走好下面的第二步纔是。”
若非龍若雲是龍九霄的嫡親後人,若非看到赤雪老怪可憐巴巴的眼神,天邪尊者真想把二人當場擊殺,尤其是龍若雲。竟然瞞着自己,手中秘藏有可以壓制修爲自由進出地宮之物,要知道,冰封谷中最重要的藏寶秘地一向都歸天邪尊者親手掌管。自己都沒有發現天聰老人當年出入裂空山地宮的禁制令牌,龍若雲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聽到蘇柔的言語,強自壓制胸中怒火,把目光從天際收回,指着“虛”字離宮對龍若雲說道:“那名搶走你寒月輪的小子被我擊中兩拳,即使不死也筋脈寸斷,玄光道人同樣被我擊傷,這二人現在就在此處區域,與其同行的。還有一名金丹中期修士。”
龍若雲心中一沉,天邪尊者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是想讓自己進入裂空山追殺水生。他現在對水生畏之如虎,在沒有見到水生屍體之前,誰知道這個“神秘莫測”、“奇招迭出”的傢伙究竟有沒有保命絕招?況且玄光道人境界跌落,之前卻是元嬰修士,神通不可小覷,絕不是自己可以戰勝。
面色一陣陰睛不定,沉吟了片刻,強自擠出一絲笑容,躬身沖天邪尊者施了一禮,說道:“弟子願意待罪立功。取他三人性命。只是裂空山中地域太大。玄光道人又能夠通過地宮進入其它地域,弟子一人實在是不好查找。能不能請三位師弟、師妹相助一二?”
對於這個要求,天邪尊者倒沒有拒絕,轉身對三名弟子說道:“蘇赫巴、布日固德、阿爾古麗,你三人聽好了,帶着你們能夠駕馭的這些靈獸進入裂空山,誅殺玄光三人。聽好了,你們四人中,以蘇赫巴爲首,有龍若雲手中的那枚禁制令牌,你們可以自由出入各處地域。一切小心爲上,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後天辰時之前,必須從地宮進入‘鬥’字地域的‘七絕伏魔塔’中,本尊會在那裡等你們。如果慢了一步,星辰盤中的星辰石就會耗盡靈力,再也無法控制,到了那時,‘七絕伏魔陣’會自行恢復到原本禁制,再想打開,就連本尊都要費上一番周折。”
隨後又把目光望向龍若雲,說道:“記住,青陽道人的弟子手中肯定有乾坤老人昔日留下的裂空山禁制令牌,否則,根本無法隨意出入地宮,在他身上,說不定還有其它遺物存在,如果此人沒死,務必把其活着帶出來,如果已死,把他的所有儲物袋全部交到本尊手中,本尊要看個清楚?”
龍若雲、蘇赫巴等四人齊聲稱是。
天邪尊者這才伸手取出一隻鑲嵌着七枚五色晶石,雕刻有日月星辰的金燦燦法盤,緩緩往法盤中注入真氣。一刻鐘之後,面前的離宮中開始浮出一道道五色靈光。
等到五色靈光全部變成了白色靈光,然後徹底消失不見,布日固德、阿爾古麗二人口中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低吼,二人所帶來的二級多隻中階妖獸頓時潮涌般向離宮中衝去。
這羣妖獸彷彿能聽懂二人的言語一般,駕馭起來如臂使指,比蘇柔、赫連無雙師徒二人的琴音似乎還好用,雖然其中只有三種妖獸,而且只有六隻五級妖獸,也不是一般金丹期修士可以駕馭,即使是換作其它門派的元嬰期修士,恐怕也無法把這二百多隻中階妖獸馴得服服帖帖。
裂空山中,距“七絕伏魔塔”右側方向,四五十里地附近,有一處地勢險要的隱秘山谷,山峰陡峭,石筍林立,溪水潺潺,薄霧瀰漫。
谷中最深處,玄光道人站在一處最高的石筍之上,一隻完好的右手中不斷飛出一根根陣旗陣幡,散落在四周的山岩溝壑之間,陣旗落地之後,迎風而漲,其中有四根陣旗竟然漲到了二三十丈之巨。隨着最後一根陣旗祭出,玄光道人飛身落在一處斷崖之下,取出一隻四四方方直徑尺許的陣盤,開始往陣盤的凹槽中添加靈石。
不多時,一陣嗡嗡的響動聲中,山谷中的景象開始變幻,慢慢涌出一團團濃霧。半個時辰不到,整個山谷已被濃霧完全遮閉。
斷崖一側,明皓專心致志地操縱一枚丈長的青色飛劍切削着一處山洞,原本狹窄的山洞慢慢變得寬敞起來。
不遠處,明元、水生二人相隔十幾丈靜靜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黑虎臥在水生身側,銀頸猿則焦燥地圍着水生轉來轉去,抓耳撓腮,一刻都不得安寧,一會蹲下,一會站起,一會又把水生扶起來,扣住其雙手脈門,人模人樣地向水生體內輸入真氣,可惜,無論它如何折騰,水生卻只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在濃霧的遮掩下,四周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能依稀看到銀頸猿和黑虎兩隻靈獸散發出異樣光輝寶石般明亮的眼睛。
山洞終於切削成型。明皓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塊月光石,鑲嵌在石洞四壁之上,收起飛劍,走到正在往明元體內灌輸真氣的玄光道人身畔,靜靜站立。
盞茶過後,看到玄光道人收起功法,這才說道:“師叔,你說天邪尊者會不會派出金丹期修士來搜尋我們?僅憑這‘玉虛四象陣’能不能抵擋得住?”
玄光道人站起身來,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嘆了一口氣,示意明皓把明元抱到石洞之中,一邊向洞中走去,一邊說道:“冰封谷和神兵門做爲九州之內兩個最大的宗門,相互間只怕潛藏有不少奸細。冰封谷此次作局,事出機密,肯定不會派出太多的金丹期修士參與。”
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虛、危、室、壁’四處禁制森嚴地域,我們已經到過兩處,每一處地域都有三名金丹期修士,加上週師弟擊殺了‘危’字地域的金丹期修士,算起來,冰封谷在裂空山中最多還有五六位金丹期修士。僅僅這五六名金丹期修士,倒不用怕他們,即使全部到了這裡,也無法攻破大陣,即使他們有妖獸輔助,我二人也可以利用大陣一一陷殺。只要元嬰修士進不來,我二人就無礙。真要有妖獸衝進陣來,有那兩塊鱗片在手,同樣不用害怕傷到你我。”
冰封谷有四名金丹期修士亡在玄光道人等人手中,玄光道人和明元二人各自得到了一隻儲物袋,之前忙於追殺冰封谷修士,無瑕顧及,到了此處,打開儲物袋,看到那片“龍鱗”,自然明白衆妖獸爲何會對水生畏之如虎,冰封谷修士又憑什麼在妖獸羣中做到遊刃有餘。
玄光道人選擇此處地域藏身,早有謀算。金丹後期修士頂多能夠把神識探查到二三十里之內,即使像明元一樣修煉過神念秘術,也難以把神識探查到四十里開外。此處秘谷離“七絕伏魔塔”卻在四十里和五十里之間,正是元嬰期修士神識覆蓋範圍,若是有冰封谷金丹期修士從“七絕伏魔塔”外經過,玄光道人能夠提前探查得知,對手卻無法探查得到。
金丹期修士限於境界,很難破開“玉虛四象陣”,有大陣庇護,玄光道人雖然重傷在身,卻也不懼。目前最擔心的卻是明元和水生二人的傷勢。
玄光道人顧不得自己重傷在身,仔細察看過明元的傷勢,筋脈斷裂,骨骼破碎,臟腑移位,好在,丹田之中的金丹沒有破碎,幾條重要經脈之間還有真氣流轉,日後想要恢復法力,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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