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無雙目光中露出一絲悽然之色,搖搖頭,說道:“師尊難道還沒有醒過來嗎,我冰封谷還要死多少人才肯罷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三派圍攻玉鼎山算起,我冰封谷死了多少人,又有哪個宗門歸順了呢?若非龍師伯的野心,我父親、天邪師伯又怎會隕落,如果師尊到現在還抱着統一九州的念頭,冰封谷只有滅亡一途,我就實話說吧,那隻玄冥寒龜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對他大爲忌憚,你認爲龍師伯能勝得過那隻老龜?”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蘇柔驚叫道,眉心接連跳了幾跳,龜妖的神通,放眼九州,誰人能敵,別說是龍九霄,就是把九州七大宗門所有元嬰修士加在一塊,也不是對手。
看到赫連無雙點頭,蘇柔一陣沉默,隨後卻是輕嘆一聲,說道:“即便我相信你說的話,別人肯信嗎,做爲一名修士,誰不想讓自己的神通更上一步?越是如此,只怕越是想知道他爲何會在短短几十年時間內進階到如今的境界,何況,你三人的神通在這短短的十年之內同樣突飛猛進。”
“師伯擔心的是龍師伯吧,若是龍師伯想要對弟子搜魂,弟子只有一死以謝宗門?”
雪兒聲音雖輕,卻是神情肅然,雙目緊緊盯着蘇柔,沒有一絲畏懼。
呼魯兒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忍不住嗡聲說道:“恕弟子多嘴,周前輩這次沒有在我冰封谷大肆殺戮。已經是主動在止息干戈,如果再去招惹。只能得不償失!”
蘇柔臉上浮出幾分怒意,冷聲說道:“你三人竟然如此悉心爲他說話。看來是在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吧。”
“不錯,沒有他,我三人早已隕落不存,弟子斗膽問上一句,若是有人屢次相救師尊的性命,師尊會怎樣對他?”
赫連無雙的聲音也冰冷起來。
“你......”
蘇柔伸手指着赫連無雙,怒道:“我看你是暈了頭,不要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在玉鼎山的!”
“弟子正是因爲不想看到我玉鼎門弟子一個個再死在仇恨之中。纔會這樣說,師尊難道想看着我冰封谷毀在龍師伯的野心之下嗎?”
看到三人鐵了心站在水生一邊,而且還質疑起龍九霄統一九州的作法,蘇柔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也斷了從三人口中問出真相的念頭。
大廳內,一陣沉默。
“你三人這段時間就待在內谷之中,哪裡也別去,至於要不要再去招惹他,本座也坐不了主。等你龍師伯回來,自有道理,你們退下吧!”
足足有一頓飯的時間過去,蘇柔的神情才慢慢恢復了正常。衝着三人下了逐客令。
離着水生離開崑崙山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崑崙山下的恐慌氣氛非便沒有收斂,反而愈演愈烈。隨着天邪尊者神魂牌碎裂的消息泄露,更是達到了頂峰。
玉鼎門中卻是再次沸騰。
幾位元嬰長老在六十年後。終於全部齊聚玉鼎山,一番計議之後。青陽道人做出了一個決定,玉鼎山由青陽道人坐鎮,神農山繼續以玄光道人爲首,水生、玄元、玄弋、劉泰以及新近加入宗門的蘇琴、林漫天,則會視情況分居兩大山門。
申公南隕落,玄葉道人和化天羽一死一逃,玉鼎門非但沒有實力大降,而且比以往更加強大。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門中的修煉資源突然間變得充裕之極,據說,做爲藏寶之地的玉鼎宮中,一下子增添了上千件各色法寶,僅僅頂階法寶就有十幾件之多,丹藥、符篆、靈藥、靈料更是數不勝數。
青陽道人傳下諭令,自此之後,凡是門中弟子,只要爲宗門做出足夠大的貢獻,就能得到相對應的獎勵,這些獎勵中,不但包括那十幾件頂階法寶,甚至還有在九州之內早已絕跡的高階丹藥——培嬰丹。
據說,這些珍貴之極的丹藥就是門中新晉的元嬰長老林漫天親手煉製,只需三顆培嬰丹,就能夠讓金丹後期修士在進階元嬰境界時多出二成的進階機率,至於增加練氣期弟子凝結金丹機率的“培元丹”,林漫天已經組織神農堂弟子着手煉製。
無論是頂階法寶,還是培嬰丹,在九州之內都是稀缺之極,就連玄光、玄元等無嬰長老手中都不曾有頂階法寶,至於培嬰丹,若是拿到閬苑城去拍賣,只怕會引得其它六大宗門大打出手。
當然,想要得到這些獎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於在煉丹、煉器、陣法、符篆之道上有特殊天賦的弟子來說,自然可以通過爲門中煉丹、制符來獲得貢獻,若是沒有這些天賦,那就只有在如今遍佈九州的獸劫中獵殺妖獸做爲獎勵。
上至元嬰長老,下至練氣期弟子,無論是誰,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像化天羽這樣,什麼都不做,僅憑天賦出衆就可以大量獲得修仙資源的情況。
獵殺妖獸固然危險,得到的獎勵卻也最是豐厚,如果神通出衆,再加上運氣不錯,短短一天的時間也許就能獵殺成百上千只妖獸來積累貢獻,遠比煉丹、制符要快的多。
做爲一名修士,誰願意終生呆在一個境界止步不前?
玉鼎門弟子很快就明白,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閉關苦修無所事事的日子,想要在修仙路上走得更遠,在門中獲得更高的地位,只有離開山門,去誅殺妖獸。
不少弟子已經在摩拳擦掌,私下裡尋找着可以合作的對象,準備離開山門,大展一番手腳。
青梅居中,青陽道人原本所居的洞府中,一向愛動的鐵心棠少見地安靜了起來,看得小娟一陣詫異。
做爲門中掌教,青陽道人自然不能再待在青梅居中,早在幾天前,已經入主紫霄宮,至於蘇琴,同樣離開了青梅居,帶着明鐺、端木嫣二女負責鎮守玉鼎宮。
另一間洞府中,鐵翼、秦豹、秦雄、秦彪正在和水生密談。
“以化天羽的性格,絕不會在短期內露面,你兄弟三人只管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如今妖獸遍地,真正受難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危害最大的也是這些隨意竄入村鎮城池之中作亂的低階妖獸。中州如此之大,玉鼎門弟子數量有限,即使全部派出,也會有所疏漏,你們能夠把軍隊利用起來,同樣可以擊殺這些四處作亂的低階妖獸,若是漢廷之內再有化天鵬這樣的人來作梗,直接擊殺了就是!”
“怕就怕太真門修士從中作梗,太真門掌門洞雲真人出身皇室,天昊三宗同氣連枝,宗門弟子中都有皇室宗親存在,就連本門的劉泰師叔也是出身皇室,王龍這些年來之所以無所作爲,就是因爲被太真門修士一直壓着,這幾十年來,天昊三宗吸納了不少散修,已經有了十一名元嬰修士,三宗宗主公孫衍、洞雲真人、魯元如今都是元嬰中期修士,實力不容小覷。”
鐵翼接過水生話頭說道,一臉的擔憂之色。
“難怪漢廷能夠屹立不倒?”
水生眉頭微微一皺,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多少年來,漢廷一直積弱,等到滅殺了萬獸谷中的獸羣之後,我會讓劉泰去告誡三宗知道,若是漢廷還是不顧百姓死活,無所作爲,那就只有把漢廷給徹底推倒,哪個宗門若敢阻攔,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鐵翼、秦豹等四人面面相覷,心中各自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面前的水生,早已不是當初的水生,能夠一掌擊潰玉鼎山護山大陣,輕鬆擊敗天邪尊者,天昊三宗若是自找沒趣,只怕被其滅宗也有可能。
有了水生,秦虎以及一家老小的大仇,自然也有得報的一天。
一個多時辰過後,秦家三兄弟這才告辭離開,儲物袋中卻各自多出來了不少煉體靈料。
察覺到動靜,鐵心棠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小娟卻搖搖頭,笑道:“你看,你看,漏餡了吧,矜持,矜持!”
鐵心棠白了小娟一眼,眉稍眼角之間的笑意卻沒有少上一分,手中光華一閃,多出來一枚小小的銅鏡,仔細地看了看鏡中的如花容顏,又撫了撫額頭青絲,撣了撣衣衫,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收起銅鏡,大步向洞府走去。
二人一前一後踏入水生所在的洞府,映入眼簾的卻是端坐在大椅之上的鐵翼,至於水生,只給了鐵心棠一個背影。
鐵心棠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狠狠瞪了一眼鐵翼。
鐵翼不禁有點莫名其妙起來,神情詫異地左顧右盼,看清小娟遞過來的眼神,這才恍然大悟,嘴角邊浮出一絲淡若不見地笑意,輕咳一聲,站起身來,衝着水生說道:“我還是去送送秦家兄弟吧,他們畢竟是第一次到玉鼎山!”
他何嘗不明白寶貝女兒的心意,幾十年來也在爲鐵心棠能夠如此快地踏入金丹中期頂峰境界而自豪,可是看到現在的水生,心中卻又有些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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