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能夠進入人界,人族修士爲什麼不能通過這處空間裂縫進入天界?
仔細想想,卻又不對,這些高階銀光鼠靈智不低,若是這空間裂縫之後真有一條穩定的通道,爲何還肯呆在這靈氣稀薄的人界之中?
難道說,這處空間裂縫無法直通天界,卻可以通達到一個像修羅秘境一般的自成空間?而這處自成的空間就來自寒冥界?
沉吟了片刻,問道:“這些天界幻鼠長什麼模樣,共有幾隻?”
“這些天界幻鼠正是由銀光鼠彎異而來,長相和銀光鼠差別不大,很難區別開來,而且只有在認爲絕對安全的地方,纔會現出真身,遇到不熟悉的環境或者自認爲不安全的地方,會隨時幻化成其它妖獸的模樣,正因如此,可以說防不勝防?至於有多少隻,屬下卻無法察清,不過,屬下碰到的那一隻幻鼠,瞳仁不是慣掌的黑色,而是淡金色,叫聲和其它銀光鼠也有不同,要尖細上許多。”
“你這不是和沒說一樣,萬獸谷中有幾千只中階以上的銀光鼠,長相都大同小異,誰能從這麼多妖鼠的叫聲中聽出不同,至於瞳仁的顏色,等到你看到這隻妖鼠的時候,它已經提前發現你了?”
蝶衣白了遨烈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僅僅這一條東西相向的深谷就有千里之長,與其相互通接的深谷不知道有多少條,其中的山洞、暗流、河谷更是數不勝數,這些妖獸若是一心逃竄,根本無法阻攔。
九大宗門只有兩百多名修士,妖獸卻有數萬只,唯一的優勢就是這些以銀光鼠爲首的妖獸把萬獸谷當成了盤踞的窩點,不肯輕易離開,否則的話,再來十倍的修士。也無法把其聚殲。
以水生現在的神通,隻身一人踏入谷中偷襲三隻八級銀光鼠,並不算太難,若是這三隻八級銀光鼠身邊恰好有天界幻鼠。就會多出來了不少麻煩。
無論是隱匿神識敗露之後衆妖鼠羣起而攻,還是衆妖鼠嚇得四散而逃,都是水生不願看到的。
三隻八級妖鼠和上百隻高階妖鼠湊在一起的力量該有多大,水生想也能想明白,真要到了那種關頭,水生只有激發狂暴狀態施展魔龍變身才能戰勝。
若是在其它地方,倒無所謂,魔龍變身頂多是耗費一些真元,讓法力受損,休養幾個月就能恢復。可這羣妖鼠守在那處空間裂縫旁邊,大打出手的話,很可能會讓破碎的空間徹底坍塌?
若是空間坍塌,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誰也無法預料。
三隻八級妖鼠。若是不能全部擊殺,只要逃走一隻,都是一個大麻煩,禍亂九州倒是一件小事,率領其它妖獸捲土重來可就麻煩的很,總不能自己每日裡守在這萬獸谷中看着這封印?
這裡雖說只是山谷外圍,以這些銀光鼠之間的特殊傳訊神通。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三隻八級銀光鼠只怕就會做出反應。
思量了片刻,水生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緩緩站起身來,衝着遨烈和蝶衣二人吩咐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這天界幻鼠能夠識破幻化神通,你二人就留在這裡,正好劉泰一人之力也太過薄弱,無法衛護衆弟子周全!”
“不行,你一人踏入谷中太危險。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蝶衣滿臉擔憂地說道。
水生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蝶衣肩頭,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若和我一起,有些神通我反而不好施展。‘金陽脂’中散發出來的香味如果達到頂點,指不定會有多少高階妖獸被其吸引,你呆在這裡同樣重要,記住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話,小心爲上。還有,不到最危險的關頭,不要把金目獨角犀放出來?”
蝶衣一臉不樂意之色,卻還是點點頭,說道:“好吧,你自己小心,真要如你所想,我可不管其它宗門修士的死活!”
“但願只是我多心!”
水生輕嘆一聲,隨手一揮,三人身周空間一陣顫抖過後,那層透明光罩自行潰散不見。
走出靜室,目光掃過一衆玉鼎門弟子,最後落在了青雲舟頭田橫寬厚的背影之上。
正在擡頭望天的田橫,如有所覺,把目光從滿天星斗中收了回來,轉身望向水生,咧嘴一笑,說道:“道友有什麼吩咐,只管言語?”
“能不能困殺更多的高階、中階妖獸,就看田道友這‘混天四象陣’的威力了,至於大陣如何佈設,一切以田道友作主,若是有意外變故發生,大家該如何自處,諸葛道友會做出決定,田道友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水生的話語雖輕,每一艘飛舟之上的所有修士卻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雖說這是各大門派元嬰修士之前共同商議好的結果,大戰在即,水生還是有必要強調一下誰來爲接下來的事情負責。
“田某隻負責陣法,其它事情一概不會多嘴?”
田橫點點頭,嗡聲說道。
“周道友放心,老朽一定不辱使命!”
未等水生開口,諸葛辰風已經自行接過了話頭。
“各位道友保重?在下會盡力誅殺三隻八級妖鼠,至於其它的高階妖獸,可就要依靠大家的努力了?”
話音未落,水生袍袖一抖,一團白光托起身影,凌空而起,目光在一衆修士臉上掃過,淡淡一笑,腳步向前隨意一邁,下一刻,身影已到了幾十丈外,十幾個閃動之間,修長的身影已然融入到了濃濃的夜色之中,再也無法用肉眼看清。
“周道友這身法莫非是縮地成寸之術?”
天昊三宗修士所乘的飛舟之上,一名白袍老者喃喃自語。
“也許吧,周道友神通深不可測,這些功法只怕都是一些上古秘技?”
站在老者身畔的公孫衍漫不經心地隨口答道,臉上的神情卻似乎大爲不悅。
爲了這次封印,天昊三宗拿出了不少封印材料,更是派出了八名元嬰修士和四十多名金丹期修士參與誅殺妖獸,實力雖不如神兵門,卻比其它宗門都要強大許多,沒想到,水生卻把構築大陣的權力給了田橫,公孫衍心中頗爲不服。
單論陣法之道,九州之內,公孫衍的名頭和田橫相比,可謂是不相上下。
“田某久仰公孫道友在陣法上的造詣,這‘混天四象陣’想必也不陌生,不如這樣,你我二人各自帶人佈設半邊法陣如何?”
正在胡思亂想,田橫不冷不熱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即使心中大爲不願,公孫衍卻也不會當着如此多人的面來刁難對方,伸手輕撫長鬚,嘴角邊慢慢浮出一絲笑容,說道:“多謝田道友擡舉,老夫榮幸之至!”
田橫肥胖的身軀一動,竟然直接從青雲舟上擡腿踏了過來,伸手從腰間摘下兩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不客氣地遞給了公孫衍,緊接着,又是一番言語。
論起對萬獸谷地形的熟悉,沒人及得上神兵門修士,衆人腳下的這片谷口,地勢平坦,兩側峭壁林立,最適合佈設法陣,正因如此,衆人才選定了此處落腳。
這些元嬰、金丹期修士都是修煉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精擅佈設法陣之人並不少,僅僅一個時辰過去,地面之上已經多出來了一座三四十里寬闊的大陣,數百根幾十丈高水桶般粗細的陣旗陣幡迎風招展,谷內谷外的天地靈氣,如同受到了招呼一般,從四面八方撲來,向着大陣之中涌去。
在諸葛辰風的居中調度下,一處處陣眼都被派上了得力之人,四處子陣也開始運轉起來。
兩個多時辰過後,大陣已被一團濃濃的白霧完全覆蓋了起來,再也看不到一根陣旗陣幡的影子,大陣之外,除了濃濃的白霧,風平浪靜,大陣之內,卻是時不時颳起一陣冷冽的刺骨狂風。
除了守護陣眼之人,其它的修士被分成了四隊,分別守在了四處子陣之內。
四處子陣正中間的一塊空地之上,靜靜懸浮着一盞古樸的銅燈,銅燈直徑丈許,手臂般粗細的燈芯散發出一團青濛濛的光影,把周圍數百畝大小的地域照的通明,燈盞之中,一團暗紅色的膏狀油脂,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銅燈僅僅點燃了半個時辰不到,大陣之外已經傳來一陣陣亢奮的獸吼之聲,開始有妖獸衝進了陣中。
五十里,一百里,二百里,就連四五百里之外的妖獸都有了異動,一個個雙目放光,神情亢奮,不約而同地向着大陣所在的方向撲去。
數百里外,一隻虎首牛軀,身軀之上遍生暗紅色鱗片的妖獸正在洞着一條山間小路慢悠悠地踱步,眼前卻突然間金光一閃,憑空出現一枚碗口般大小的拳影。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虎獸龐大的身軀遠遠飛出幾十丈遠,摔倒在地,一動不動。
空中飛來一隻儲物袋,一團白光從袋口飛出,捲起虎獸的身軀,沒入袋中不見。
除了碰到七級妖獸,一路上,水生根本就不做任何停留,即使隱匿身形前行,速度卻也比大多數元嬰修士要快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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