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的金槍雖然只在四人眼前短暫出現,金槍中蘊含的強大靈壓卻讓四人膽顫心驚,洞口處的禁制是彭姓男子精心佈設,爲了防止被赫連無雙等人發現,雖說簡單了一些,卻也足以抵擋得住元嬰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沒想到,在金槍面前,卻如同虛設一般,顯然,來者至少也是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此人能夠避開幾人的神識探視,輕鬆出現在洞口附近,神通又該有多強?
白袍男子伸手衝着令牌一點,令牌之中赤芒一閃,飛出山洞,嗡鳴聲中化作丈許之長,一道道赤紅色烈焰從令牌之中飛出,把黑漆漆的夜色照得如同白晝般明亮,烈焰飛舞之下,令牌已然變身成了一隻巨大的火把,頃刻之間,已經把山洞外數百丈方圓之內的景物照了個清清楚楚,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神識找不到,目光看不到,危險卻真實存在,難道說,想什麼就來什麼,對方正是鎮海、奉先、平南三宗的宗主之一?
相貌精悍的中年男子面色頓時陰沉下來,雖說驚懼莫名,卻也不敢就此逃跑,說不定,對方正是等着四人分散之後好一一下手,沉吟了片刻,雙目之中冷芒一閃,一擡手,狠狠一拳擊在自己的胸膛處,“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黑血中還夾雜着一杆寸許長的墨綠色小幡,此幡一出現在洞中,頓時綠光閃閃,化作三四尺長短,幡旗之外陰雲密佈,讓人無法看清楚其真面。
隨後,中年男子抖手將此幡旗往洞外一拋,“噗嗤”一聲,一團墨綠色陰雲從幡上浮出,隨後急劇暴漲起來,山洞之外頓時陰風大起,鬼霧瀰漫。冰寒刺骨,空中響起鬼哭狼嚎般的叫聲。
片刻之間,山洞之外數百丈範圍已被一團墨綠色的鬼霧完全遮蓋,無數道黑色細絲從三丈多高的幡旗之中噴射而出,向着四周飛去,“嗤嗤”的響聲不絕於耳,有不少堅硬的山石被黑色光絲刺到之後。紛紛化爲碎片,一團團拳頭般大小的五顏六色光球在黑霧之中一閃一閃,鬼聲啾啾,彷彿這些光球都是活着的陰魂厲魄一般。
看來,此人是想借這陰魂厲魄以及黑色光絲逼出對手的行蹤。
烈焰、鬼霧飛騰不定,頓飯時間飛快過去。山洞之外卻是什麼也沒有出現,精焊男子的面色卻漸漸蒼白起來,顯然,催動這杆墨綠色鬼幡頗爲耗費心神。
精悍男子和白袍修士對視一眼,看到白袍修士搖了搖頭,精悍男子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口中唸唸有詞。伸手向着洞外的鬼幡一招,“啵啵”的爆鳴聲中,籠罩在山洞之外的鬼霧紛紛向着鬼幡中飛去,鬼幡飛快地縮小,一團團墨綠色光球飛入幡中不見,最後,鬼幡化爲一道墨綠色光絲沒入男子體內不見。
白袍男子伸手向着令牌一招,一道火光閃過。令牌已然到了山洞之內。
這杆幡旗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魔寶,只可惜這名中年男子只是一名元嬰初期頂峰的修士,並不能施展出幡旗的全部威能。
四人之中,以白袍男子的神念最強,就連此人都無法發現對方的行蹤,另外三人更加不可能查找到對手所在。
沉默,死一樣的寂靜。看不到的危險纔是最大的危險!
白袍男子沉吟了片刻,左手一抖,祭出一隻靈獸袋來,銀光閃爍之間。袋中竄出一隻身長丈許全身銀光燦燦的巨鼠,巨鼠方一現身,一對漆黑的眼珠骨碌碌轉動不停,口中吱吱尖叫,嗅了嗅鼻頭,最後把目光望向山洞右前方一處黑漆漆的所在,身影一動,化作一道銀光撲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一百多丈之外,一枚碗口般大小的金色拳影準確無誤地擊在了赤紅色巨鼠身上,金光銀芒閃爍不定,拳影潰散,巨鼠卻也倒飛出十幾丈遠,吱吱尖叫,掉頭向着山洞中撲來,眨眼間落在白袍男子身側,蹲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傷勢欲撲。
白袍男子面色愈加難看,這隻銀光鼠可是六級妖獸之中最強大的一類存在,銅皮鐵骨,行動迅捷,沒想到,卻被對方一道拳影輕鬆擊退,而且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不敢再向前衝去。
暗自催動一項秘術,雙目之中突然精光四射,浮出一層淡淡藍光,隔着一百多丈遠的距離,白袍男子終於看清了水生的模樣,二十六七歲的黑衫男子,身材修長,長髮披肩,面容雖不算特別英俊,卻是棱角分明,一雙漆黑的瞳仁如同星辰般明亮,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伸手衝着空中一招,一杆金槍不知道從何處飛落而來。
察覺到白袍男子的目光注視,水生臉上的笑意更濃,雙眸之中突然間迸發出一道道五色彩光。
二人四目相對,白袍男子腦中嗡的一聲巨響,正在散發出淡淡藍光的雙眸如同被灼傷了一般刺痛,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退後幾步,心神一動,令牌從頭頂之上落下,擋在身前。
夜色漆黑,其它三人雖然察覺到了水生的存在,卻無法用肉眼把水生的面容看得清楚,慌忙放開神識掃過,卻發現對方竟然只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不禁面面相覷,疑竇叢生。
既然已然被這隻銀光鼠找了出來,水生索性不再隱匿身形,不慌不忙地伸手解下腰間幾隻靈獸袋,一一祭在空中。
四人絞盡腦汁也想不起水生是誰,印象中,呂國並沒有這號人物,白袍修士回過神來之後,冷聲問道:“閣下何人,爲何攻擊我等設下的禁制?”
水生嘴角邊笑容不變,淡淡說道:“這話可就問得奇怪了,若是不破開爾等設下的禁制,又如何要了幾位的性命?”
聲音中充滿了自信,彷彿隨手就能滅殺了四人一般。
空中光影閃爍,五條十幾丈長的碧綠色蟒蛇從靈獸袋中竄出,在空中一一現出身影,無需水生吩咐,已然自行着石洞之中的四名天鬼宗修士撲去,百丈距離,那還不是傾刻就到。
綠油油的五對妖目,在夜色之中竟然泛出淡淡的紅色光芒,甚是詭異,看到五條碧鱗妖蛇蜿蜒扭曲的身影,高昴的三角頭顱,張開的大嘴,長長的獠牙,吞吐的長蛇,感受到妖蛇體內衝出的強大靈壓,那名紅衫女子不由花容失色,嘴脣顫抖,尖聲叫道:“我等與道友無怨無仇,道友此言何意?”
一條高階妖蛇倒還好對付,五條妖蛇同時撲了過來,而且其中還有兩條七級妖蛇,怎不讓此女心驚肉跳,能夠駕馭七級妖獸,不用說,對方也是一名元嬰後期的大修士。
“這島上居住的人和爾等可曾有仇?爾等可以在密謀着算計他們,本座爲何不能殺了你們?”
水生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聲音依然和緩,聽在四人聲中,卻是後背發涼,不寒而慄!
難道說,此人和赫連無雙等冰封谷修士一路,可是從餘曼手中並沒有得到此人的任何信息,聽這語氣,四人的行動只怕早已被對方查了個清清楚楚,從獵人一下子變成了獵物,一時間,四人有種待宰羔羊的意味。
水生手中的金槍已然嗡嗡作響,槍身劇烈顫抖,彷彿是一條要擇人而噬的金色蟒蛇一般,隔着如此遠的距離,四人都能感受到長槍之中蘊含的強大靈壓。
五條妖蛇已經撲到了山洞之外,片刻之間就會衝進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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