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丈高的小山峰,山腰之間出現了一個掌形大洞,不知道有幾許之深,直通地底深處,一道道寬窄不一的長長裂縫向着四周飛速擴散。
大洞之中卻似乎什麼都沒有。
這聲驚天巨響,不但吸引了此處的一衆修士,方圓數百里內的一衆衛士全部被驚醒,紛紛放開神識向此察探。
“哼,小小的障眼術也敢在老夫面前現眼!”
血天魔君冷哼一聲,袍袖一揚,一道道手指般粗細的血色光絲從袖中飛出,密密麻麻縱橫交錯,轉眼之間,方圓萬丈之內的空間已被一張血色光網給徹底覆蓋,就連天色都灰暗了下來,四周圍的天地原氣如同被引燃了一般,紛紛衝着這些血色光絲撲去,光絲越變越粗,光網越來越大。
“化血大法?”
遠處,天蓬喃喃低語,目光中露出幾分驚懼之色。
隨後,卻又是厲聲喝道:“快跑啊,修羅族血天老魔要屠城了!”
說罷,轉身騰空而起,衝着遠處飛遁而去。
天猷絲毫都沒有猶豫地駕起一股妖風,跟在天蓬身後遁去。
另外幾名妖族使者猶豫了片刻,也是紛紛四散而逃。
天狐女駕起一團輕雲,捲起雪盞、雪瑤姐妹二人,同樣跟着衆人飛遁離開。
魔君參與的爭鬥,足以毀城滅池,何況,這名“人族的周姓修士”更是一名殺星般的存在,死在他手中的修羅、夜叉兩族修士不計其數,若是他真在此處,免不了一場惡戰。
天蓬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一般向着遠處飛速傳去,十里,百里。千里......即使靈霧城禁制重重,這聲音卻也是轉瞬之間傳遍三千里方圓。
迎仙宮建在靈霧山脈邊緣,靈霧山脈卻在城中央。成千上萬的修士同時聽到了這聲呼喊,正在街道之上行走的修士頓時人心惶惶。紛紛停下腳步,四處察探,那些在一幢幢各色建築中的修士卻是紛紛竄出建築之中。
“找死!”
血天魔君擡頭望了一眼望風而逃的天蓬、天猷,目中殺機凜然,中食二指一曲一彈,破空聲大作,兩道手指般粗細的血色光柱迎風化作兩枝五六尺長的赤紅色長箭,劈開流雲飛霧。呼嘯着出現在了天蓬、天猷二人身後百丈遠近。
二人不愧是師出同門,動作整齊劃一,幾乎是同時反手一拳擊了過去,身影則是直上直下地凌空飛起百丈之高。
狂風呼嘯,兩枚銀燦燦的拳影眨眼間化作一獅一虎兩頭兇獸,咆哮着撲向兩枝赤紅色長箭。
轟然巨響聲中,空中爆起兩團銀色光華,獅、虎、利箭同時潰散開來,一道道更加纖細的血色光絲卻是四下飛濺,其中有兩道光絲落在了天猷的後背之上。天猷身周繚繞的護體神光頓時潰散開來,滋滋啦啦的響聲中,衣衫、肌膚相繼潰爛。惡臭味傳來。
天猷面容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之上滾滾飛落,強忍着蝕骨般的劇痛,法力一催,一道道傷痕處紅光閃爍,重新生出新鮮的血肉出來。
“走!”
天蓬怒喝道,身周突然間飛起一團刺目白光,白光中符文飛揚,四周的空間卻是飛快地向着中間坍陷開來。
天猷身影一晃。竄入這團刺目白光中,下一刻。眼前空間支離破碎,二人已是憑空傳送離開。
無邊無際的血色光網從天而隱。濃濃的惡臭味遠遠傳來,方圓數萬丈之內的花草樹木,青山綠水被光網一碰,瞬間化爲飛灰焦土,兩座靈光閃爍的迎仙宮同樣被光芒罩在了其內,禁制靈光閃爍晃動,轟然作響聲中,兩座宮殿一前一後坍塌了下來,而守在宮殿之外的青甲衛士離着血色光網還有百丈距離,已然面容扭曲,呼吸氣促,體內法力更是瞬間潰散......
與各族使者不同,恆鶴、黃袍男子、紫衫婦人以及一衆銀甲衛士心中驚懼之餘,更多的則是深深的屈辱不安。
這血天魔君竟然敢在靈霧山腳之下大打出手,難道已經無視吞天老祖的存在了嗎?
“血天前輩,你這是何意?”
恆鶴面沉如水,冷聲問道。
看到那些青甲衛士的隕落,黃袍男子卻沒有恆鶴的冷靜與客氣,目中兇光四射,面容扭曲,怒罵道:“老匹夫,你以爲這裡是你修羅族嗎?”
紫衫少婦左手一揚,拋出一枚手指般粗細尺許來長的亮銀色短棒,短棒破空而起,轟然炸裂,一道尖銳刺耳連綿悠長的虎嘯聲頓時遠遠傳開,比天蓬方纔的呼喝聲還要響亮數倍,整個靈霧山脈以及半座城池都被驚醒。
右手早已取出了一枚傳訊法盤,飛快地注入法力。
三人身後的銀甲衛士一個個身周靈光閃爍,紛紛祭出護身法寶來。
“諸位道友放心,老夫對吞天道友仰慕還來不及呢,又豈敢對其不敬,這名人族小輩一向奸狡,混入靈霧城來更是爲了禍亂妖族,老夫擒他的目的,和吞天道友一般無二,都是爲了靈霧城的安危着想!”
血天魔君滿面含笑地緩緩說道,對黃袍男子的無禮仿如未察一般。
其實,他心中卻是鬱悶之極。
明明察覺到了水生就在附近,兩次出手卻先後落了個空。
扭頭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斷魂,說道:“天蓬、天猷二人就交給你了!”
斷魂點了點頭,也不多言,袍袖一揮,一團金光從體內飛出,捲起身影沖天而起,這禁空禁制彷彿對其無用一般,三五息之間,身影已然化作一道刺目金虹,衝着天蓬、天猷二人傳送離開的方向追去。
此人如同一枚出鞘之劍,殺氣沖天,雖說只是一名上階魔祖,體內透出的靈壓之強卻比恆鶴這名上階天仙高出一大截。
恆鶴、黃袍男子、紫袍婦人面面相覷,竟是沒有出手阻攔的勇氣。
紫衫婦人原本是想要傳訊給通天老祖,沒想到,傳訊法盤那頭卻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黃袍男子目光閃爍,突然衝着二人傳言說道:“不行,我要到吞天殿親自稟告老祖!”
說罷,也不等二人有什麼反應,駕起一道黃風衝着高聳入雲的靈霧山主峰飛去,靈霧山主峰離此還有七八千里的直線路程,若是在城外,沒有禁制之力束縛,對於一名中階天仙來說,這點距離根本算不了什麼,神識之力也能輕鬆覆蓋整個靈霧山脈,如今,禁制之力作用下,神識根本無法察探到三千里之外,也就無法直接傳訊給吞天老祖。
一道強大的神念之力卻是突然間從天而降,黃袍男子只覺得頭顱如同被重錘擊中一般,眼前金花飛濺,身影不由自主地向着地面之上跌落而去。
恆鶴、紫衫婦人同樣是面色驟變,不約而同地各自咬了一下舌尖,刺痛感傳來,這才清醒了不少。
二人身後的幾十名銀甲衛士以及附近駐守在一座座迎仙宮外的青甲衛士卻是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黑,下一刻,人事不省地紛紛跌倒在地。
冒着和吞天老祖發生直接衝突的可能,血天魔君近水樓臺地殺了過來,卻偏偏被水生隱匿行蹤藏了起來,自然是心頭火起,再也不顧忌手段。
果然,在這道強大神唸的壓迫之下,幾十裡外的另一處山坳中,白光一閃,水生現出了身影,腰間,一枚雪白的符篆中源源不斷地飛出一圈又一圈淡若不見的白色光圈,把水生的身影給罩在了其內,轉眼之間,水生的身影再次憑空隱匿無蹤。
就這片刻的現形,已被血天魔君捕捉而到,血天魔君身影在空中一晃,灰光閃過,竟然無視空間之力,幾十裡的距離一步跨來,出現在了水生頭頂上空,大手向下一探,虛空顫抖,血焰翻滾,一隻百丈之巨的血焰大手憑空生出,向着山坳之間一把抄了過去。
山巔之中,一股狂暴的靈力不屈不撓地衝天而起,兩枚金燦燦的拳影和血焰大手對撞在了一起,“轟隆”一聲驚天巨響,掌影潰散,整個天際都被血焰染紅,血焰之中星星點點的金花閃爍不定。
山坳四周的樹木花草被血焰一卷,瞬間化作飛灰,不復存在。
水生的身影從地面之上一個巨大的沉坑之中拔地而起,絲毫沒有畏懼地迎着血天魔君衝去,雙手一搓一揚,一道水桶般粗細的五色電蟒劃破虛空,只是一閃,已到了血天魔君面前。
通體上下五色電光飛舞,倒卷而來的血焰碰到電光紛紛潰散,根本無法對其造成一絲傷害。
看到這九天神雷,血天魔君瞳仁不由微微一縮,腳步一擡,身影一晃,竟然趕在電蟒撲來之前,躲了開來。
五色電蟒直插雲霄,霹靂聲起,天際頭憑空浮現一層厚厚的白色光幕。
轟然巨響聲中,一道道五色電弧四散飛舞,光幕雖沒有被一擊劈開,卻也破碎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縫。
就這片刻之間,水生身周白光一閃,竟然在虛空中再次憑空隱匿無蹤。
這張讓其能夠在血天魔君面前輕鬆隱匿行藏的符篆,乃是從傲龍的儲物鐲中得來,正是出自吞天老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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