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崑崙?”
“這個嗎......蘇師伯方纔出關,難道不是爲了小乖嗎?連她都容不下小乖,這內谷之中誰還能容得下?我記得師姐自小就在這內谷長大,並沒有其它洞府,以師姐你的性格,除了離開崑崙一途,你還有路可走吧?”
呼魯兒臉上依然掛着傻傻的笑容,目光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誰說師傅容不下小乖,只是小乖目前不適合待在內谷而已!”
赫連無雙冷聲說道,面容之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師姐又何須自欺欺人?堂堂的冰封谷難道連一隻靈獸都容不下嗎?且不說小乖在魔獸封山之時立過功勞,僅憑它是一隻七級頂峰的靈獸,大家就應該尊重它,接受它,可是這段時日來,我聽到最多的卻是谷中弟子對小乖的不耐煩以及對師姐的風言風語,如今九州各派的精銳弟子都在四處誅殺妖獸,一來爲了厲煉,二來爲了九州的安穩,蘇師伯卻反其道而行事,撇開師姐召集本門幾十名弟子進內谷潛修,這樣的宗門,不要也罷!”
呼魯兒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輕嘆一聲,未等赫連無雙開口,又說道:“如果我是師姐你,早就去找他了!”
“他?他是誰?”
赫連無雙心頭一陣狂跳。
“師姐何必苦了自己呢?周前輩若是心中沒有你,爲何從幽都地府返回時,第一個就找上了我冰封谷?”
呼魯兒嘴角邊浮出一絲嘲諷之色。不客氣地說道:“我若是師姐,當日絕不會傻子一樣地呆在這谷中!”
赫連無雙身軀微微一顫。半響無語。
氣氛不由變得沉重了起來。
“師姐準備去哪裡呢,不如小弟陪你一道如何?聽說周前輩已經返回了武當山。”
呼魯兒突然咧嘴一笑。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必了,他如今已是九州第一人,就算之前我等和他有些交情,如今也早已淡了,你還是去找找雪兒吧,這麼長時間了,她也該回來了?”
赫連無雙淡淡說道,冷若冰霜的面容如同春雪融化一般,多出來幾分暖意。不再那麼令人難以接近。
聽到雪兒的名字,呼魯兒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伸出大手搔了搔頭皮,嘿嘿一笑,說道:“小弟早就想去找她了,卻怕她不願意看到小弟?”
“你不試又怎會知道?對了,你那師傅呢?”
談到別人之時,赫連無雙的神情卻是輕鬆了許多。
“師姐有所不知,我師傅他老人家原本是明霞島修士。涼州境內魔患已除,他已經按着周前輩的吩咐回到了明霞島?”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赫連無雙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卻又是苦笑道:“龍師伯當年一心想要一統九州。在各門各派之中都伏下了弟子,他若知道你師傅的身份,不知又做何感想?”
“他若像周前輩一般行事。無須這般良苦用心,九州如今已是我冰封谷的天下!可嘆的是。一直到現在,門中還有不少弟子在想着他的好。照此下去,冰封谷在這九州之內也就只剩下了沒落一途!”
說到“良苦用心”四字,呼魯兒目光中明顯露出一絲不屑。
赫連無雙沉默了片刻,回頭望了一眼遠處那座雄偉的青石大殿,心中暗自輕嘆一聲,目光中卻閃過一絲決然之色,說道:“走吧,這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
“沒錯,當日在南華州時,妖獸遍地,危機四伏,我等都能挺過來,別人能進階到化神境界,我等爲何就不能?”
呼魯兒一時間豪情萬丈,伸手取出一隻禁制令牌,飛快地注入一絲法力......
益州,神武山。
一間禁制森嚴的靜室之內,奇摩子仔細察看過面前玉案之上的幾隻玉匣、玉瓶,咧嘴一笑,衝着對面的望映兒說道:“這些靈丹妙藥可都是周前輩念在師兄魔劫中的功勞特意厚賜之物,小弟怎能掠人所美?”
“你放心吧,有那三顆‘碧瓊丹’,爲兄突然瓶頸之時已經多了兩分的把握,何況,爲兄進階大修士才幾十年時間,離着元嬰後期頂峰的境界還差得遠,而你待在元嬰中期頂峰已經有了不短的時間,這些丹藥想必能讓你突破瓶頸,到了那時,我神兵門豈不就有了兩名大修士。”
望映兒淡然一笑。
奇摩子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沉默了片刻,訥訥地說道:“可是,兩名大修士也比不上一名化神修士。”
“你又怎能確定爲兄一定能踏入化神境界?諸葛師兄昔日做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最後還不是功虧一簣,你我兩名大修士,進階化神境界豈不是更多了一重把握?”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以周前輩如今的狀態,只怕用不了百年時間就會飛昇天界,而青陽真人能不能恢復到化神境界還是未知之數,他的壽元卻已經不多,若是這兩人仙去,玉鼎門會不會像今天這樣對待九州同道還是個未知之數,正因如此,在這百年之內,我神兵門如果不能跟上玉鼎門的腳步,到時可就只能看人臉色行事了!”
望映兒擺擺手,打斷奇摩子的言語,又說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就靜心閉關吧!”
武當山下。
一名身高七尺相貌普通的白袍儒生腳步輕快地從洞開的山門之中走出。
山門之處,幾名身着天心宗服飾的修士慌忙迎了上去。
“走吧,回山!”
白袍儒生袍袖一抖,祭出一隻雪白的玉舟。待到玉舟化作五六丈長,腳步一擡。飛身而上。
其它幾名修士慌忙跟了過去。
白袍儒生不是別人,正是天心宗宗門。水生的記名弟子齊大柱。
“掌門師兄,周前輩怎麼說?”
直到飛舟遠遠離開武當山,一名相貌沉穩的灰袍老者忙不迭地問道。
齊大柱微微一笑,說道:“天心祖師當年以一已之力創立天心宗,屹立萬年不倒,我天心宗如今有兩名元嬰修士,爲何做不到這一步?”
灰袍老者微微一楞,隨後卻是苦笑道:“可是,這魔劫畢竟未除。而我天心宗的護山大陣又毀在了一衆魔獸手中!”
“放心吧,修補護山大陣和傳送大陣所需的材料我已經湊齊,只要能直通閬苑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聞此語,灰袍老者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另一名相貌斯文的青袍中年男子卻是目光閃爍地說道:“那麼‘培嬰丹’和沙城試煉的名額呢?”
“無論是‘培嬰丹’還是沙城試煉的名額,都是根據各宗門向玉鼎門交納的魔獸數量來獲得的,劉師兄若是想要。直接去獵殺魔獸就是了,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本座來出面嗎?”
齊大柱面色一沉,不悅地說道。
真武大殿內,水生嘴角邊浮出一絲淺笑。說道:“怎麼樣,我這名徒弟還可以吧?”
“蠢貨,小門小派的有什麼前途。換做是我,就直接跟在你這名師傅身邊了!”
烏鴉目光中露出一絲不屑。
“在你眼裡。誰不是蠢貨、傻瓜、笨蛋?你既然這麼聰明,爲何不直接飛昇仙界!”
蝶衣白了烏鴉一眼。嗤之以鼻!
“那還不是想看看你這傻瓜跟着這臭小子會有什麼結果?”
烏鴉並不生氣,眼珠一轉,歪了歪腦袋,說道:“人家都要大婚了,你呢?”
“你......哼,我只要跟在主人身邊就開心,何況,心棠和我還是好姐妹!”
“開心,嘻嘻,你真的開心嗎,傻瓜?”
烏鴉看看滿臉尷尬的水生,又看看蝶衣,眼神中滿是嘲諷之意。
“哼,死烏鴉,難怪別人會把你給從天上扔下來,我詛咒你一輩子都是烏鴉!”
蝶衣憤憤不平地說道,轉身向大殿外走去。
“你纔是烏鴉呢!”
烏鴉尖叫道,撲扇着翅膀跟出了大殿,似乎還要和蝶衣繼續討論一番。
水生袍袖一揮,一道白光閃過,兩扇殿門無風自動,飛快地關了起來,隨後,一道道禁制靈光從兩扇殿門之上飛起。
“喂!喂!臭小子,你做什麼,我還有話要說!”
烏鴉扭頭又飛了回來。
“男女授受不親,傾城仙子還請自重!”
水生目光中露出一絲戲肆之意,絲毫沒有打開禁制的意思,伸手衝着靈獸環一拂,一道銀光在空中閃過,化作一隻身高丈許的銀毛巨猿,方一落地,一對碧藍色的目光就望向了水生,咧嘴一笑,蹦跳着竄了過來。
“你也看到了,小黑都已經進階到了化神境界,如今已經積累到了足夠多的力量,正在沉睡之中,說不定一覺醒來就踏入了地仙境界,你卻至今還只有七級,那麼多的妖丹都白吃了嗎?”
水生沒好氣地說道,前往封印陰冥地穴之時,水生交給了鐵心棠幾十顆七級、八級妖獸的妖丹,用來餵養銀頸猿,幾十年過去,銀頸猿卻一直待在七級狀態。
聽聞此語,銀頸猿慌忙停下了腳步,低吼一聲,眼神中露出一絲擬人化的畏懼之意。
水生搖搖頭,取出一隻靈獸袋,祭了出去,一道淡淡的赤焰在空中盤旋數週之後,落在了地面之上,現出一具黑毛巨猿的身軀,這隻巨猿,赫然生着四隻臂膀,頭上還有一隻漆黑的獨角,正是覆天尊者的本體。
在幽都之時,之所以沒有擊殺覆天尊者,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爲了銀頸猿,同爲猿類妖獸,這具地仙之軀雖說精血真元被水生吞噬了九成,神魂也被擊潰,失去了意識,剩下的一成之力,也足以讓銀頸猿輕鬆跨入八級境界,甚至進階更高境界都有可能。
“吞了它,若是還不能進階八級狀態,我就把你關在靈獸環中一輩子!”
水生伸手指了指地面上的黑毛巨猿,冷聲說道。
銀頸猿盯着地面之上的黑毛巨猿看了又看,妖目之中不由露出一絲興奮之色,雙手捶了捶胸膛,低吼一聲,大嘴一張,噴出一道白光,捲起黑毛巨猿的軀體,一閃,吞入腹中而去。
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上空,一道刺目綠光風馳電掣般從天際滑過,綠光之中,一條十餘丈的翠綠色蛟龍正在亡命飛遁,目光之中全是驚惶之色。
“兀那螭蛟,本尊可沒有什麼耐心,你若再不停下,莫怪本尊不客氣了?”
一道威嚴的男子聲音遠遠傳來,離着蛟龍幾十裡遠,一團畝許般大小的灰光緊追不捨,灰光之中,一名黑袍男子的身影在灰光中若隱若現,男子二十五六歲年紀,劍眉飛揚,長髮披肩,相貌看起來竟然和水生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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