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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屹不到20分鐘就趕到了,那時齊皓正在長椅上坐着發呆,腦子裡沒有思想。直到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大冷天坐這裡幹嗎?

大冷天來這裡幹嗎?齊皓問。

齊皓。你真的想好了,和李文標在一起?

你的消息真靈通。齊皓笑,有點僵了的臉,不太自然。

在賭氣?

賭什麼?

因爲我們……你就?

呵呵……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麼多感情分來分去?讓我用盡了再用?電耗光了,也要充電吧?

在我這兒,耗光了?

不是跟你說了,酒我已經幹了。

於是你就再倒一杯?

啊……是啊。再倒一杯。齊皓還是笑。

齊皓,換一杯。李文標不是什麼好人,惹他幹什麼?

換一杯……哥,你會輕易換一杯嗎?原佑那個杯子,會換嗎?

江屹楞了一下。

換不換,不是說說就行了,是不是?齊皓糾了下自己胸前的衣服。

齊皓,莫非你還在查什麼案子?江屹終於問出來,等着他的回答。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

那告訴我,你在幹嗎?

我在掙錢養活自己呀?李文標對我不錯,給我經理做呢。

那你呢,你給他什麼?

給什麼?齊皓又笑。給他個空杯子唄。

齊皓!江屹一陣衝動把他拉起來,雙手握着他的雙臂。回我身邊吧!

什麼?齊皓覺得自己聽覺有問題。

回來!我們再在一起,我保證,從正面看你!

聖誕禮物?齊皓的聲音有點抖了,可是他的心裡有點暖和。

收這份禮嗎?江屹問。

齊皓斜眼看了看他們曾經滑過的冰面,慢慢說,禮太重,收不起。

江屹的手僵了起來,雖然他戴着皮手套。

聖誕節,你沒有節目嗎?齊皓突然問。

沒有。

可我有。齊皓突然拿出電話,撥了幾個號碼。看着江屹,他對着話筒說,李文標,想出來喝酒嗎?

一團怒火從江屹的心中升起,他猛地奪過電話,對着冰面彭地扔了過去,手機在黑暗中看不到,不過,它肯定已經四分五裂!

齊皓盯着冰面發呆。

你在幹嗎?!江屹猛地吼起來,隨即打住了,他怎麼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這個警察在耍花招,也許他纔是漁翁,把他和李文標當成了鷸和蚌。也許,他纔是最會演戲的人。他那純淨的眼神,纔是最好的道具。

啊,對不起。江屹平靜了聲音說。我是太爲你擔心。而且,今天來是想提醒你,別把自己輸光了。

輸光?齊皓轉過頭看他。你以爲我還有什麼可以輸?

那很好。江屹說。據我所知,李文標有一些不法生意,我建議你不要觸及,如果你還是個警察,在執行什麼任務的話,也不要打草驚蛇。

齊皓默默聽着。

不管我怎麼看你,不管我是不是能讓你溫暖,你記着,我爲你好。怕你出事。

什麼東西滔滔不絕地涌向鼻腔和眼眶,堵在那裡。

齊皓,你真的不再是警察了?

啊。

那你現在在幹嗎?

我要爲我的朋友報仇。他終於把他隱藏着的東西對着這個給他溫暖的人說了出來。

怎麼報,你?江屹的心中好像在笑。

我要找到李文標的犯罪證據!

你勢單力孤別犯險,記着,做什麼都要保護自己。

哦。

齊皓。

嗯?

別找了行嗎?

不。我一定要找,一定要他爲所作的事付出代價!

回到我身邊行麼?

真的要我?

真的。

淚水涌出眼眶。齊皓猛地抱住江屹。哥,爲什麼要把我當成原佑啊!我和他不一樣,不一樣。

江屹摟着他,有一剎那,胸腹間不知充斥着什麼,沸騰了一瞬。隨即,冷漠的血液又流過。

良久,齊皓直起身子。

哥,給我一年時間,這段時間,你試着忘了原佑,不,至少,分清原佑和齊皓。明年這個時候,希望你再送我這個聖誕禮物。

這個小警察,如此的堅決,讓江屹想不到。他如此的自尊,他也想不到。也許,他的戲就是要這麼演下去的,對呀,爲什麼又差點當真呢。

江屹跟小伍說,一切行動都取消。他一直利用李文標的運貨途徑分散着他的毒品。小伍是他的內應。

李克說,江哥,我們會損失不少。

錢還不夠花?什麼時候知足?江屹反問他。

不是這個意思。李克臉微微一紅。只是,這個小警察居然能引起我們斷了條線。

其實,我倒是佩服李文標。江屹說。

怎麼講?

他的運貨途徑是什麼?

當真不知。

老狐狸哦。江屹笑。不過,我們現在也有個很好的誘餌了。

齊皓?

是啊,我們先中場休息一下。讓小警察來個賽中表演吧。

我以爲他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呢。

江屹臉色一變。

他當然也不會是對李文標有什麼感情。李克說。

這場三人賽,誰動感情,誰就輸。

那齊皓已經輸了一招。

怎麼說?

他對江哥你,動了感情了,還不淺。

是麼?你覺得不是他演技太好了嗎?

我覺得不是,至少看不出。

演技越好,越像真的。江屹說。不怪你,我有時也幾乎被騙呢。

李克楞了一下,不入戲,怎麼會被騙?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他老闆剛剛說過,誰動感情,誰就輸。他可不想立刻宣佈他老闆有輸的基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