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結果,我能接受的。”江孜姍擡頭看着雲景,她想到可能結果並不理想,但她真的能接受,絕對沒雲景想的脆弱。
猶豫片刻,雲景知道不告訴她事實她是不可能好好休息的,“結果是,一切都還不確定,需要看你在恢復中的情況,可能是視力出現問題,可能是性格問題。”
“性格?不會變成那種很不可思議的雙重性格吧?其實,我想問你,爲什麼我沒有失憶啊?”江孜姍略帶調侃的問,這樣的結果似乎並沒有惹起她的反感之類情緒。
“人那有那麼容易就失憶。”
“可是我做的可是開瓢手術,這樣都沒能失憶,看來我的記憶力有夠強大的。”
“那你害怕失去記憶嗎?”
江孜姍搖頭,“我想忘記一切。”淡笑中夾雜着太多太多的苦不堪言,如果真的忘記了一切,或許是好的。
不被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得到圓滿幸福的,她和蘇羿南在一次從一開始就沒被祝福過,倒是反對的旗幟多的數不過來。
有些話,說與不說都是傷害,有些人,留與不留都會離開,如果她放棄了,不是因爲她輸了,而是因爲,她懂了。
沒有誰規定,相愛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也沒有誰篤定,分開了就是不愛了。
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上的蘇羿南,在衆人眼裡還快變成了工作狂的形象,果然,他經營了公司之後,比之前好太多,最近就連各大財經創業頻道都是他的採訪。
想要把他從生命中弄消失還真是不容易,隨手按開電視機就能看到他侃侃而談,認真自信的樣子,江孜姍抿嘴淺笑,這樣也挺好,省的她太想他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
“在家偷看羣我,卻不去找我的原因是什麼?”
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多了一道熟悉且有不真實的聲音,嚇得江孜姍手裡的電視遙控器都掉在了腳下的米色地毯上。
她有點不敢回頭,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聽,總是身體已僵硬,喉嚨也緊的厲害。
站在她身後的蘇羿南微微一笑,就知道她會是個反應,這丫頭是自知躲着他太理虧,心虛的不管面對他。
他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擰着她的耳朵,因爲今天她扎的剛好是‘尼姑頭’,也稱丸子頭,他輕而易舉的就捏到了她的耳朵,“我問你話呢?你耳朵長了幹什麼的?上大學那會兒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問你話的時候,你必須每一個都回答的嗎。”
江孜姍感覺到疼不得不扭頭看他,他笑得一臉得意,擰着她耳朵的手沒有絲毫鬆開或者減少力度的意思,她只好自救。
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她腦袋一個猛力往回撤,耳朵才脫離了他的魔抓,不過也是火辣辣的疼,她一直小手捂着耳朵,櫻脣委屈的嘟的老高,“你過來就是爲了欺負我的?”
蘇羿南很不要臉的點了點頭,笑的那就一個魅惑人心,春風得意,“是的,很聰明,答對了。”
江孜姍被他的態度氣的快吐
血,大聲的質問他,“你憑什麼欺負我?”從認識他開始,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正常的日子,他倒還有理了。
她生氣,他卻是一點兒都不氣,依舊一副心情極佳的模樣,痞子似的像個壞男孩,“我就愛欺負你,你能怎麼找我?”
他那張完美讓人無可抗拒的俊臉,不,應該說欠扁找抽的那張臉,倏然間就在她的睜大的眼睛裡放大數倍,突然離這麼近是要幹嘛,要死啊。
“你……你……”江孜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張臉對她而言,真的沒什麼抵禦力,她結結巴巴,絆絆磕磕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我怎樣?”蘇羿南倒是有些得寸進尺的節奏,笑的更燦爛了,因爲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他說話是發出來的氣息都灑到了她的臉上,癢癢的,讓她想躲,可又迷戀。
江孜姍在新來暗罵自己千百遍,沒出息,不就算是個男人嗎。
見她走神,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蘇羿南壞壞的再次逼問,“說啊,我怎樣?”
這一次江孜姍很清楚徹底的把心裡最真實的答案回答給他,“壞!”
蘇羿南笑了,只因她憤憤不平,惱意十足的樣子真的很可笑,讓他想到了曾經每天都會吵不停鬧不休的那段日子。
那時的他們都不懂,其實那已是最簡單最奢侈的幸福。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其實我還有更壞的。”這是開始走厚顏無恥的風格了啊。
“無恥。”江孜姍推開他,懶得理他,不問也知道,是誰出賣了她的藏身之地,她現在要去找那人算賬。
“去哪兒?”蘇羿南邁開大步,先一步走到她的前面,和她面對面的問她,他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不容許她躲着他。
江孜姍也不打算隱瞞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找雲景算賬。”
“我們先聊聊。”雖然的確是雲景出賣了她,但也是在他再三逼迫下,說到底雲景是無辜的。
江孜姍心煩氣躁,沒好氣的和他進行不得已的交流,“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要是能聊下去,至於有今天嗎?”
“小姍……”沒想到她會說的如此直白,他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這段感情,是他的懦弱不負責任造成了今天這樣覆水難收的局面,如果他一直都奔着一定要在一起的明天前行,就不會有今天,她更不會得到那麼的傷害。
說到底,是他錯了,她該對他要怨恨,有抱怨,有不滿。
“別這麼叫我,不像你。”江孜姍冷着臉,低着頭躲避他熱切的眼神,每次都這樣,結果卻是一樣的。
蘇羿南明白她想躲的是什麼,只是太害怕那份永遠的得不到,可這一次,他已決定,什麼都不能讓他們分開,他溫熱的大手捧起她精緻的小臉,她最近瘦了很多,臉上一點兒多餘的肉不剩,瘦的都讓他心疼。
剛進門看到她纖瘦的背影時,他心裡難受的想要殺了自己,他專注的凝視着她,像是看再久多看不夠一樣,如陳釀許久的紅酒般醇厚濃郁的嗓音在
寂靜的房間裡蔓延開來。
“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兩個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他明明比誰都清楚,他卻還要說出這樣話,看着她這個樣子,他是很開心是嗎?這個混蛋。
難道不知道他們要是在一起,那他們長輩之間的那場一直以來沒有硝煙的戰爭,或許在被他們逼急的情況下,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了
江孜姍諷刺的看着他,揶揄嘲弄的問,“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對,很清醒,蘇羿南用堅定認真的眼神回答她。
他說,“那我可以知道,在你知道我們並不是兄妹關係的時候還選擇了離開我,是因爲什麼嗎?”
這樣的問題真的有必要問出來嗎?一向高智商的蘇總,怎麼今天變得如此愚昧無知,“因爲,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平日裡那麼聰明的蘇羿南,難道都不明白這一點兒嗎?”
“明白,所以纔來求你,和我在一起吧。”
“對不起,我做不到。”
……
蘇羿南沒有強逼她,他任由瘦小的她擦過他的肩膀走開,前幾天雲景和他的一次談話,還清晰無比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雲景說,“江孜姍腦袋動了手術,白天的她是正常的,可是到了深夜,她睡得很沉很熟時,她會夢遊。”
蘇羿南皺眉,但沒有說話。
雲景繼續說,“那個她,和平時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她甚至……去過江石川的療養院。”
“去做什麼?”蘇羿南感覺很不好的問。
“是拿着水果刀去的,還把刀子藏在了袖子裡……”
蘇羿南眉心皺的很緊。
“是的,她想去殺了江石川。”
精神分裂症,雙重性格,夢遊症!
……
蘇羿南望着江孜姍進了二樓的臥室,雲景說,白天的她是正常人,所有他不用太擔心,他對着江孜姍關閉的那扇門說,“小姍,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共同面對,絕不放手。”
江孜姍躲進臥室裡的內置洗手間,捂着嘴巴痛哭起來,雲景一定把她得了奇怪病的事情告訴了他,他是來可憐她的,不然他根本不會來這裡找她的。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的病,有好幾次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她不認識的地方,她自己都有被嚇到,她瞞着雲景偷偷去諮詢了醫生,才確定了自己這是手術後的後遺症。
她本以爲能瞞着雲景的,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而且他還告訴了蘇羿南,所以蘇羿南就來了,來可憐她了。
可她不需要他的憐憫,不需要他的好心,因爲她比誰都清楚,等她好了,恢復了,他就會離開了,用各種能離開她的理由和藉口。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同情和憐憫,她想要的他從來都給不了,那有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讓她對他產生依賴呢。
可江孜姍知道嗎?這一次,蘇羿南可是決定一輩子的守護的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