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掃完戰場已經是日落西山,城牆內外均是一片狼藉,陳友諒估計此刻很是惱怒,朱文正也在暗暗舔着自己的傷口。
也不知道子閔那妖精怎樣了?羅華一邊收拾地上橫七豎八的兵器,一邊想:“這石頭精也能砍得動?”
羅華現在是士兵,不能隨意離開,子閔情況不明,他有些焦躁,擡頭找了好幾遍徐小七,那女人也是無影無蹤,也是收拾後漏兒這種活怎麼輪到堂堂的七小姐。
等劉大找到羅華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枝頭。其實劉大並沒有特意尋找羅華,只是恰巧遇上了,在戰場上弄丟羅華的時候,他心裡就很難過,感覺這孩子必定凶多吉少,此刻再見,竟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兒,沒缺胳膊也沒少腿兒,不由得驚喜萬分。
劫後重生,羅華看見劉大也是不由得淚眼朦朧,劉大親暱的拍拍羅華的頭:“擦擦眼淚,都是男子漢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羅華不好意思的擦掉還沒有來得及流出來的眼淚:“二牛呢?”
劉大接過羅華手裡的破銅爛鐵,扔在旁邊的武器堆裡,“在大夫那裡呢。”
羅華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多,他一聽二牛還活着,心裡很高興,再一聽在大夫那裡,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他怎麼了?受傷了?”
劉大故作輕鬆:“沒什麼,不過是斷了一條腿。”
羅華心咯噔沉了下去,“不過是斷了條腿?”他無法想象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二牛,此刻正缺了一條腿,痛苦的躺在牀上,哀嚎不已。
劉大的心情也很沉悶,重重拍了羅華幾下肩膀,語氣滄桑:“能活着就挺好。”
羅華無言以對。
兩人回到軍營時已經是飯點兒,今日大捷,從坑裡將傷了的戰馬挖出,能治的由養馬人帶走,不能治的就地殺了,改善大家的伙食。
說是改善不過就是把馬肉煮熟了,分給大傢伙就是了,做法和野菜沒什麼區別,但是難得見葷腥,小六子煮的興高采烈。
由於是戰馬,常年奔波於戰場之上,肌肉極爲緊實,再加上小六子只不過是將它煮熟了,羅華咬了幾口,咬不動且說,還缺鹽少味的。
見羅華沒胃口,劉大推了一下他:“快吃吧,吃不下也得吃,要是肚子裡沒糧,再來一次偷襲,你想跑都跑不動。”
羅華知道劉大好意,點點頭,艱難的啃下一塊馬肉,努力的咀嚼,順口問道:“你和徐七小姐熟悉嗎?”
劉大:“你問的是七小姐是不?熟啊。”
羅華:“嗯,她好相處嗎?”
劉大使勁咬了一口肉,鼓着腮幫子:“她是我見過最爺們的女人了!咱們兄弟都喜歡她。”
羅華聽見劉大竟然用最爺們的女人來形容徐小七,不由得一愣,隨後又問:“你們爲什麼叫她七小姐?她還有六個兄弟姐妹?”
劉大搖搖頭:“這倒沒有聽說過,不過她有一個很厲害的哥哥。”
羅華好奇:“誰啊?怎麼沒見到。”
劉大一邊嚥下嘴裡的肉,一邊喝了口水:“你當然沒有見過,她哥哥是徐達徐將軍,徐將軍此刻正在安豐。”
羅華一頭霧水,之前沒有聽子閔提起徐小七身世,更沒有聽說過徐達還有一個如此彪悍的妹妹!
劉大看羅華歪着頭不知道想什麼的樣子,問:“怎麼沒了,今天怎麼對七小姐這麼感興趣?”
羅華趕緊搖頭,隨後又點點頭:“她今天救了我。”
劉大回頭繼續吃自己手裡的馬肉:“七小姐雖然看起來蠻橫無理,其實她心地最是軟,不管遇見誰有難,她都會幫忙,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看着劉大一臉仰慕的神情,羅華不禁回憶起徐小七利落的槍起槍落,將人挑了個窟窿,心想這是哪門子的心軟,將來如果和夫君打架,幾個能震得住她手裡的那杆槍。
心裡誹謗歸誹謗,今天還是得多多感謝她,有恩不報非君子,他看着手裡的半塊馬肉,突然靈機一動,他站起身來不顧劉大疑惑的目光,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將軍府,子閔的傷口已經被大夫清洗消毒完畢,去除了瘀血才發現那一刀竟深可見骨,傷口處劇烈的疼痛,使得她滿頭大汗,咬着被子角都不能緩解,沒想到他媽的竟然這麼疼。
徐小七面色複雜的看着子閔蒼白毫無血色的面龐,心中五味雜陳,她對謝蘭香做出無數的揣測,就是沒想到她會爲自己擋刀。她曾經把謝蘭香放在了自己情敵的位置上,自己怎麼也看不慣她柔柔弱弱的樣子,想當然的認爲謝蘭香也會討厭自己,沒想到今日她竟然不顧一切救下自己,這讓她覺得自己曾經的想法很齷齪,很小肚雞腸,甚至還不如這一刀砍在她自己身上,那樣乾脆利落,一了百了,好過這般進退兩難。
子閔折騰夠了,不一會兒就睡下了,徐小七不放心的在庭院裡靜靜守望,朱文正因爲有公務在身,在瞭解到子閔沒事兒後,只能將子閔留給丫鬟伺候。
徐小七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她歷來行事光明磊落,不料被這一刀砍得狼狽不堪。羅華走來的時候正見徐小七獨自站在樹下懊惱,遠遠看去退去鎧甲的徐小七身形很是單薄,怎麼也想不到,這麼瘦弱的一個女孩子,白天殺人時是那般狠辣老練,真是人不可貌相。
聽見有人過來,徐小七敏銳的回過了頭,羅華一碰見徐小七犀利的目光,就不由得有些緊張,他拘謹的將手中的盤子遞給徐小七:“七——七——小——姐,吃點兒——東西吧——”,這一拘謹話都有些不利索。
徐小七定定的看着羅華端着一盤油光鋥亮的肉站在自己面前,鮮美撲鼻的氣味勾起了徐小七一天未進食的轆轆飢腸,“你做的?”徐小七疑惑的看着羅華。
羅華點點頭:“是!”
徐小七看了一眼微微閉着的房門:“可惜你家小姐睡着了,等她醒了,你再給她熱一熱。”
羅華搖頭:“這是我專門給你烤的。”
徐小七驚訝的指着自己:“我?”
羅華不好意識的說:“謝謝你救了我!”
徐小七難得露出點兒笑容:“不必掛懷,謝謝。”她說着謝謝,卻並沒有接過羅華手中的馬肉,她的思緒似乎還在別的地方“你家小姐功夫不錯,你怎麼半點兒沒有學到?”
羅華心中一驚,心想這下可得仔細回答:“我本來不是伺候小姐的,這次老爺臨時將我留在這裡照顧她。”
徐小七嗤笑:“你家老爺也是有趣,竟然留了個不會功夫的保護你家小姐。”
羅華心想難道徐小七有所察覺,多虧子閔考慮到這個問題,他謹慎的回答:“老爺說在洪都有朱公子、鄧將軍這些武藝高強的人,小姐的人身安危自是無憂,但是我家小姐心地純善,涉世未深,只怕行事有欠妥當,因此留下個讀過書的小廝和丫鬟共同照顧小姐,他才放心。”
徐小七:“你念過書?”
羅華裝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陪我家少爺讀過幾年。”
徐小七的本來凌厲的眼神開始柔和起來:“我哥哥總是說日後如果是太平盛世,他一定讓我讀書習字。”說道這裡,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可是這是個亂世。”
羅華看着徐小七,想起自己才十七歲,卻已經比家長逼,老師罵,寒窗苦讀十幾年,箇中心酸也是不足以向外人道,他忍不住抱怨:“七小姐,恕我直言,讀書習字也許很是枯燥無聊,甚至痛苦煎熬,遠不如舞刀弄槍來的爽快!”
徐小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你不是個好學生。”
羅華臉上一紅:“也不是很差吧。”
徐小七接過羅華手上的盤子,“進去看看你家小姐吧。”
羅華趕緊學着子閔教自己的規矩,雙手交替併攏,雙臂前伸,緊接着就是近六十度的鞠躬,衝着徐小七就行了個禮,徐小七擺擺手:“書不知會讀多少?中看不中用的禮儀倒是學的像模像樣。”
羅華不敢久留,趕緊去找子閔,等推開房門,就發現子閔正齜牙咧嘴的試圖做起來。羅華想去扶,又覺得不合適。他把手上的飯盒放下,看她歪歪扭扭的已經坐了起來,就趕緊拿了個靠枕墊在徐小七身後,他目光不經意瞥到了子閔的肩膀,一圈微微的血色正漸漸的暈染開來。
“你還真受傷了?”羅華很是驚訝。
子閔沒好氣的慫他:“你以爲呢?”
羅華好奇:“你不是石頭精嗎?這也砍得動?”
子閔歪在牀頭上:“我不是和你說了嘛,這個幻境可以封印我的靈力。”
羅華疑惑:“那也不至於啊,畢竟是石頭,難不成人家是花崗岩,你石灰石?”
子閔氣的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抓起身邊的枕頭砸向羅華。
羅華一個閃身躲過,子閔微微一驚:“書呆子,身手敏捷多了。”
羅華順勢活動了一下筋骨,“我也是剛剛發現自己竟然還有這般運動的天賦,”
子閔:“我發現徐小七對你不錯。”
羅華點點頭:“比你強!”
子閔毫不介意:“挺好的,跟緊她,省得我多費心力,一定要讓她對朱文正死心,實在不成你可以使用美男計!”子閔頑皮的衝羅華眨眨眼睛。
羅華心裡寒風陣陣,讓一個死去多年的女鬼愛上自己,這是不是叫陰魂不散?羅華趕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子閔笑的沒心沒肺、、、、、、
過後幾天難得的寧靜,陳友諒攻不下洪都,也不打算走,陰謀陽謀的背地裡不會少,朱文正此次雖然大捷,但是也折了不少兄弟,陳友諒以六十萬大軍壓境卻遲遲拿不下一座小城,這讓他惱羞成怒,朱文正面對強大數倍的敵人雖然驚險連連,卻能夠屢次化險爲夷,但是雙方均是筋疲力盡,如果在這樣耗下去,朱文正沒有後援、沒有補給,城中人餓也餓死了。
早春的風雖然挺涼,但是已經有零零散散的枝芽開始冒了出來,朱文正兵不卸甲多日,俊朗的臉上盡是疲憊,這幾日雖然陳友諒沒有大的動作,但是試探的騷擾從未間斷過,已經快兩月了,何時是個頭,還能熬的出來嗎?
朱文正坐在案前,以手撐額,微微閉目,不知是養神還是憂愁對策?
校場上羅華的刀已經不知道是被徐小七踢飛了多少次,要不是看在他飯做得還可以的份兒上,他的人也早就被徐小七踢飛了。
徐小七看着齜牙咧嘴的羅華,將手中的刀,丟給劉大,“今天如果他還是學不會基本的禦敵招數,明天我就把你們兩個捆一起上戰場。”
劉大苦着臉接過刀,雖然知道徐小七恨鐵不成鋼的心,但是也太爲難小玉了,畢竟是個書生。
羅華這邊被被打的嗷嗷叫喚,那邊居然還有一個說風涼話的,只聽一個高傲不削一顧的聲音嘲弄的說道:“明明一書生,偏偏要舞槍弄棒,不過貽笑大方。”
羅華聽到這話時剛好被劉大一腳揣在心窩上,雖然劉大留了力道,但是還是把他踹了個四腳朝天,羅華躺了一會兒,喘了幾口氣,爬起來,看着那個說風涼話的人:“我怎麼就貽笑大方了,我覺得是你迂腐不堪!”德智體美勞要全面發展懂不懂?
那人不屑的看着羅華:“常言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亦有退敵策,有這大好的時間,多去研究兵書,豈不是更好。”
羅華就不明白了:“沒人不讓你看書,但是敵人的刀砍過來,你拿書去擋,還是請別人來救你這個廢物!自己會點兒功夫可以保身,也可以不給別人添麻煩。”
那人還是第一次被人稱爲廢物,他不由氣的耳紅脖子粗,劉大趕緊過來擋在兩人中間,他衝那個迂腐書生微微一做揖:“小玉年輕氣盛,好奇心也重,張大人莫怪。”
劉大這邊向張大人賠罪,那邊壓下聲音衝着羅華低低耳語:“這是張子明,張大人,小玉快賠禮。”
羅華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錯了?自己好好的練自己的武,平白無故被人嘲諷,還得道歉,他不能接受,“我沒錯!”
張子明 本來打算掉頭離開,眼不見爲淨,一聽羅華這話,心中一股氣噌的就上來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羅華也來氣了,自己因爲四肢簡單被徐小七踢飛數次,那是自己本事不到,自己認了,但是一個書呆子說自己是朽木、是糞土之牆,他不能接受,好歹自己也是上過十幾年學的人,雖不敢說自己學富五車,但是絕對也是上可知點兒天文,下也懂點兒地理。他衝着張子明大喊一聲:“你說誰是朽木?”
張子明雖然看起來有些孤傲,不願與這些粗人同流合污,但也是個牛脾氣,他不客氣的回道:“說的就是你!”
羅華一聲冷笑:“我看你是冥頑不靈!”
張子明:“你是執迷不悟!豎子不可教!”
羅華扒開劉大,不顧劉大阻止的眼神,來到張子明眼前:“你覺得你滿腹經綸,就看不起習武的人,有本事咱們比一比,如果你輸了,就聽我的,我輸了就聽你的,如何?”
這話說的讓劉大覺得很是中聽,平時張子明就瞧不起他們這些粗人,自認爲讀過幾年聖賢書就高人一等,兄弟們私下都看不慣。
張子明:“我從不與人逞匹夫之勇!”
羅華摩拳擦掌:“誰稀罕和你這種繡花枕頭比拳腳,就算是陪練你都不上數,咱們就比文!”
張子明被羅華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甚至沒想過再去問賭注是什麼就一口應該下來:“好!比什麼題目?”
羅華一看他已經被激將法激起來,微微一笑:“就論文武孰輕孰重?”
羅華這邊和張子明爭的不可開交,卻沒注意到校場上不知不覺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小六子拉過劉大:“這張大人可是洪都有名的一張嘴,死人都能給說活了,小玉行嗎?”
劉大倒是不擔心:“行不行看看再說?”
小六子不放心:“聽說小玉也就是他們家公子的一個書童,聽書的時候可能還沒少走神,讓他對陣素有三寸不爛之舌的張大人我覺得挺懸的。”
劉大一巴掌拍在小六子頭上:“要不你上?”
小六子一撤身子,躲過劉大的接下的一巴掌:“算了吧,我還得給大傢伙做飯。”
劉大倒是有些期望的看着羅華:“難得咱們這些粗人中也有個讀過書的,一天到晚看着那些自以爲是的讀書人趾高氣昂的指使我們,你心裡不氣啊?我倒是期待小玉替咱們出口惡氣!”
小六子一聽這話倒是贊同,不過他轉念一想:“要是小玉輸了呢?這個愣頭青,也不提前講好條件!”
劉大這時笑了:“輸就輸唄,反正誰也沒打算他贏。”
小六子一聽,心中絕倒:“你不怕咱小玉吃虧?”
劉大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閒的看着眼前鬥雞似的兩個人:“怕什麼?張大人一直自譽爲爲謙謙君子,常言道君子坦蕩蕩,就算小玉輸了,他頂多要小玉磨墨牽馬,怕什麼?我倒是擔心萬一小玉勝了,可有張大人苦頭吃了。”
圍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嘰嘰喳喳的吃瓜看笑話,沉悶的圍困生活難得放鬆,還不允許苦中作樂麼?這邊的動靜之熱鬧,以至於吸引了薛顯等人。
張子明義正辭嚴的看着羅華:“放着好好的聖賢書不讀,卻去舞槍弄棒,真是蟬鳴兩春夏,鼠目一寸光。”
羅華不屑回道:“文章雖滿腹,不如一囊錢,寧爲百夫長,不做一書生!”話音剛落,四周的五大三粗的老爺們爆發出一陣喝彩。
張子明被氣的滿面通紅,不經意間提高了聲音:“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羅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百無一用是書生。”
張子明難得被人擠兌,一時竟是鬥志高昂:“諸葛孔明舌戰羣儒聯東吳,大敗曹孟德與赤壁,毛遂以三寸不爛之舌,聯楚抗秦,勝於百萬雄師。”
羅華不甘示弱:“只怕你是嘴尖皮厚腹中空。”
張子明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他指着羅華:“相鼠有體,人而無禮,豎子難成大器,我恥於同你爲伍。”
羅華:“讀書不作儒生酸,躍馬西入金城關!”看他氣得不輕,羅華微微一頓,接着說:“再說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習些拳腳,危難之間不指望你幫上別人,但是最起碼可以自保,不連累別人,要不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良心何安?”
張子明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敗局已定,但是畢竟是君子,得言而有信,加上羅華言之有理,他氣呼呼的一甩袖子:“你想怎麼樣?”
羅華也沒想到這人雖然看起來迂腐,行事繁文縟節一大堆,但是內心卻是願賭服輸,錚錚鐵骨男兒一個。羅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其實也沒有想怎麼樣,也沒想好要怎麼樣,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面對一君子,羅華也無法小人,他嘿嘿一笑:“一起練劍吧,省得我們再給別人添麻煩。”
張子明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但是卻也敢作敢當,沉默片刻,隨即脫下外袍,抓起身邊隨從佩劍,下了校場。人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歡呼自己一羣粗人竟然可以在口頭上贏了平日高高在上,牙尖嘴利的書生大人,喝彩張子明雖然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是即便是輸了,也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風骨。
城中沉悶已久的氛圍難得輕鬆一下,但是校場中卻多了一個笨拙的舞刀弄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