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嘶啞的聲音無力的呼喚。
“啪嗒——啪嗒——”有液體一滴滴落在地上,誘惑着人睜開眼睛。
強烈的求生欲使那人擡起了沉重的眼瞼,一陣眩暈後他使勁晃了一下頭終於可以模糊的看清楚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背後的門隱約透進來些許光亮,他想動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他低頭去尋找那水,卻發現哪裡有什麼水?自己的血正順着手腕一滴滴落在了地上,他舔了一下乾涸的嘴脣,試着動了動被束縛住的雙手,徒勞而已。
他剛想擡頭喘口氣,然後繼續想辦法,突然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再動,你的血流的更快。”
那聲音聽起來溫潤無害,但是在此刻出現卻讓他瞬間覺得頭皮發麻,他努力回想暈過去之前的事情,卻只記得當自己和那神秘人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從樓梯迅速上來,是敵非友,正在他思考如何全身而退的時候,那神秘人招式突然狠辣的起來,只見那人的刀帶着一道寒光直刺自己胸口,他趕緊側閃,隨後反手一刀衝着對方的咽喉就刺了出去,豈料對方卻沒有向後躲避,只見他微微側頭,別開喉頸部要害,就在自己的刀貼着他皮膚劃過,已經來不及收手的時候,對方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咽喉,猛地壓着自己的身子向後面的一扇破門砸了過去,“轟——”的一聲背脊着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還沒結束,太陽穴上就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子,意識瞬間失去。
“你是誰?”他沙啞着嗓子問。
“這地方選的不錯。”對方讚歎的看着四周:“有時候我真佩服你們,總能把地方選的這麼貼心,沒有監控,沒有人,確實適合殺人。”
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再殘忍不過的話語,即便是自己這個殺人如麻的殺手聽了,也不由得心底生出寒氣。
“你要什麼?”他的聲音裡帶着些難以察覺地顫抖。
“噠噠——”對方朝自己走了過來,他的腳步很輕,但是很沉穩,每一步都可以令他汗毛倒豎起來。
直到對方在自己眼前站定,他藉着門外透着的光線才隱約看清楚對方的臉,那是一張清秀的臉,舉手投足間盡是說不出的儒雅和眼前這詭異的氣氛格格不入,他盯了一會兒,隨後大驚:“是你?你是那個醫生?”
羅華突然笑了:“和我預估的差不多,腦子還是挺清醒的?”
“上次在車庫外面那人也是你?”那人心有餘悸的看着羅華,怪不得這次交手時覺得對方招式那麼熟悉,上次他破壞了周少衣的剎車後在車庫外面遇見了一個人,兩人短暫的交手後,他被羅華打傷了左腿,如果不是當時羅華有所顧忌,被突然出現的路人分散了注意力,趁其不備一腿踢在他後腰上,只怕自己當天就很難全身而退。
“嗯,記性不錯。”羅華靠在牆上漫不經心道:“說說唄?”
“說什麼?”他略微一動,就覺得四肢百骸被拆了一般的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羅華很直白:“第一次幹這活兒,我也不知道怎麼問,你知道什麼就聊什麼吧。”
那殺手一聽,忍着痛突然一口笑噴了出來:“你不怕我瞎聊?”
羅華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淡淡的說:“沒關係,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那殺手笑的有些癲狂:“那麼咱們從頭兒說?”
羅華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頭:“嗯,也行。”
那殺手嘲弄的看着羅華,正準備張嘴,羅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提醒道:“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一個外科醫生,不敢說頂尖,但是絕對稱得上優秀,但是在定專業成爲外科醫生之前,我的第一選擇卻是心理學,尤其是對犯罪心理學更加癡迷,你儘可以滿嘴跑火車。”羅華的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冷冷清清,一字字狠狠砸在那殺手的心頭之上。
那殺手的臉隨着羅華的話變得有些兇狠,他死死的盯着羅華那張風輕雲淡的臉,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他。
羅華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看我沒用,你應該看自己的胳膊。”
那殺手聞言轉頭看向自己的胳膊,這一看整個人彷彿被雷打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右上臂,嘴脣抖動着說不出話,眼中原本不屑、惡狠狠地神情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盡是駭然。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你的右手活動、感覺應該不受影響。”羅華的聲音很是溫和,彷彿面前是自己的病人,“如果你能活着從我手裡逃出去,說不定還能握的住槍。”
那殺手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右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根森森白骨取代了自己的上臂,絲絲血跡上,趴着幾根紫紅色的血管和慘白的神經,他甚至可以看到血管裡血液隨着心跳在輕微的搏動,剛剛清醒後他看到的血,就是順着這裡滴下去的。幹了一輩子殺人越貨的買賣,怎麼也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竟然被人活生生解剖了。
他顫抖着轉過頭來盯着羅華,嘴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羅華站起身,走近了些,一臉疑惑的看着那殺手,聲音卻比十八層地獄裡的惡魔更惡毒:“ 不會吧,不至於呀,嘴脣怎麼這麼白?我沒有傷到大血管呀。”他湊上前看着那殺手的森森白骨,指着上面的幾根血管神經沉思:“這是頭靜脈,這是肱動脈,這是肱內靜脈,這是正中神經,這是尺神經、、、、、、我沒有傷到這是血管神經啊,就切斷了些毛細血管,剃了點兒肉下來,不至於讓你失血失到口脣都白了吧。”
那殺手一聽抖動更厲害了,他看着羅華彷彿看到了鬼一樣,牙齒都忍不住的打顫兒:“你——到底——要怎麼樣?”
羅華見他總算是回過神了,他直起身,欣慰的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得刀法很好的,只要你給我機會,我可以把你全身都做成這樣子,手腳沒準兒依舊可以行動,感覺功能甚至也可以存在的,要不我們試試?”
那殺手半天穩住了自己的嘴脣,哆嗦着:“我叫——”
“你覺得你叫什麼,我關心嗎?!”羅華一掃溫文爾雅疏離感,眼中盡是嗜血的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