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找到一家大型醫藥超市,擂了半天門,終於將兩個看門的醫生和護士給叫了起來,幾個人進到店裡,採購了兩大包諸如感冒藥、瀉立停和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各種內服外敷的丸藥、膏藥和貼劑之類的藥品後,等醫生一劃價,兩百八,陳實從兜裡掏出三百元錢仍到櫃檯上後,提着藥品奔上了那個八面來風的採訪車。
路上,在陳實的一再追問下,大老王將昨天過三彎河、繞龍虎山水洞,與刀疤臉等劫匪遭遇發生打鬥,石巖如何受傷再到一箭川后如何被偷襲和砸了採訪車,一直講到他將石巖託付給當地一位大嫂照看爲止簡單的說了一遍。
講到最後,大老王一指後座上的半截手臂粗細的椽頭說:“看見了吧,這就是那幫大爺們留給我們的紀念”。
陳實聽到大老王說石巖不但感冒了,而且腿部還受了刀傷,他就感覺自己的腿部開始隱隱作痛,便吸溜着嘴說:“大王師,石巖腿部的傷口嚴重嗎?有沒有做處理?”
大老王說:“因爲時間緊迫,加上天黑,具體傷情我沒有看清楚,但從石巖被劃破的褲子來看,估計不輕。……老天保佑,但願那個好心的大嫂能給簡單的處理一下。”
“怎麼,當地沒有醫院診所什麼的嗎?”直到這時,背頭纔開始說了上車後的第一句話。
“要有,醫院診所,我還買這老些藥,我有病?”由於背頭耽誤了時間,所以今天大老王對背頭的態度很不好。
“那當地人看病怎麼辦?”陳實急忙岔開話題問大老王。
大老王說:“還能怎麼樣,到山外面有醫生和藥鋪的地方看去唄,……我就是這樣跑一段,問一段,一直問到了靖北”。
據大老王介紹,早晨他從大嫂家出來,一路小跑着跟做賊一樣溜到自己的採訪車前,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立即打火將採訪車發動起來,怕那幫劫匪打埋伏,一個急轉彎後,狠加油門,原路返回走出了一箭川的山口。然後,每當他看到一個早起的農民總會減速問一下當地有沒有電話或者是診所藥店什麼的。讓他失望的是,幾乎快到龍滸灣服務區,才碰到一個早起趕路的老漢說,要找醫生,要從新後退兩里路,然後停車,順着路旁的一條小道,走到溝底,然後拐過一道山樑,經過兩個村莊,看到有一個村口長着一棵鑽天入地的槐樹後,再問一下莊子上的人,那裡就有一個老中醫,也有藥鋪,至於有沒有電話,他就說不清楚了,那個人只說他上次去求醫的時候,村裡跟外界的聯繫依然是由郵遞員代勞的。
大老王又問,那得走幾個小時啊。那個長着幾根稀疏山羊鬍的人看了看大老王說:“看你的身板,要不了幾個小時,只要你跑快一些,有一個小時足夠了,臨走,老漢補充說,山路,看起來遠,走起來倒近,不像這公路,看着一點路,走起來老不天到不了。……要去就趁早,要不老先生就叫別人接走了”。
大老王看一眼窗外的山頭,倒吸一口涼氣,就是跑死我,也不一定找到醫生大夫的,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當前的情況告訴背頭,讓背頭儘快趕到一箭川幫忙支援或者決定走還是不走。想到這裡,他一咬牙,踩一腳油門,採訪車怪叫一聲向前竄去。轉過前面的大山,就是龍滸灣加油站,那裡肯定有電話,這是大老王最根本的想法。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破採訪車就飆進了龍滸灣加油站。跳下車的大老王先走到食品百貨的服務區,給自己要了一包煙,然後再到外面轉了一圈後,問一個等待加油的服務員,有沒有電話。
那個服務員看了看大老王,然後像下決心一樣說‘有’,然後一指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說,在那裡。
大老王順着服務員手指的方向走去,到服務員所指的房間必須經過一個巷道,就在穿過航道的時候,航道里面一間看樣子用做後勤倉庫樣的房子裡有一個年輕人對大老王招了招手,大老王以爲電話放在航道里的辦公室裡,於是就走了進去,等到了近前,年輕人問大老王幹什麼?大老王說不是你叫我的嗎?那個年輕人說,就是,我是問你要不要兌換零錢。大老王白了小夥子一眼,轉身走出了航道,身後的年輕**聲說,不要你總會給人打聲招呼呀。
大老王走進剛纔服務員所指的辦公室,在門口的一張破舊的辦公桌上果然放着一臺電話機,大老王便坐在了靠牆放着的一張椅子上,然後給背頭撥電話,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等他第二次撥通後,他就有些着急,說了兩句後便站了起來,然後透過窗玻璃就看到那個破舊的採訪車內有人影晃動。情急之下,他就喊叫開了,並告訴陳實等自己的電話,不等說完,摔下電話就向門外衝去。
讓大老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剛纔問他兌換零錢的小夥子這會兒已經站在了門口,聽到他的喊叫,並看到大老王衝出門來,那小夥子就順手抓住了他的衣裳下襬,只聽嘩啦一聲,大老王的衣服就被撕成了兩半,所幸對方沒有抓死,在大老王的一衝一拉中,小夥子被貫了個屁股蹲,採訪車內的那個加油站服務員看到氣勢洶洶的大老王衝了上來,急忙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溜煙的從大門口跑走了。
大老王不敢耽誤,急忙上車發動了機器,架車倉皇而逃。
採訪車衝出這個簡陋的加油站,前面就是一個三岔路口,是去靖北還是去靖北,是去靖北是上高速還是走昨晚走過的那座險如斷魂橋的簡易橋和那座猶如鬼洞的便捷之道。大老王稍稍猶豫了一下,方向盤一打,採訪車飆上了去靖北的高速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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