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張正義……胖子身旁的兩個大漢看見胖子開始噴血吐污,一怔之後,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慌忙一邊一個連拉帶撤架起背頭,對着背頭拳打腳踢起來。饒是如此,背頭在被別人攻擊的期間,瞅準機會,對着搖搖晃晃的胖子當胸就是一腳。
胖子本來已經被背頭弄的五迷三道、東西不辯,吃背頭那一腳後,在當地旋轉了一陣,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了馬路上,恰似他就是剛剛從樓上被摔下來的一樣。
擡頭仰望高樓上看能否飛下一人的圍觀羣衆,呼啦一聲全都涌了過來,低頭看地上一動不動死了一樣的胖子。
石巖起先看到背頭在打人,後來聽見觀衆的喊叫,才發現背頭被打。急忙一個箭步,分開人羣撲上去,三拳兩腳就將撕扯、擊打背頭的兩個大漢放在了當地。
石巖準備問一下背頭是否受傷,不等開口,就發現背頭對他微微一笑後,彎腰提起地下的一名男子,左手抓住頭髮,掄開膀子,“啪”的一聲,巨大的巴掌印立即印在大漢的嘴脣上。剎時,那漢子的嘴脣裡就冒出了絲絲血跡。背頭也不來第二下,扔到手中的大漢,再次彎腰,從地上提起另一個漢子,同樣“啪”的一聲,給對方同樣貼上了一個印記。
就在背頭找兩個大漢發泄的時候,石巖看到地上的胖子作勢要起來,他怕背頭吃虧,所以,也學着背頭的樣子,抓住胖子稀疏光滑的幾根毛髮,然後掄起拳頭,照着那臉面扣了下去。胖子本來讓背頭兩巴掌打鬆動的牙齒,再也堅持不住,噗噗兩聲從嘴裡冒了出來。
看見胖子從嘴裡吐出兩顆門牙,石巖知道自己惹了麻煩,直恨自己貿然出手,小聲問背頭怎麼辦。背頭大大咧咧的說:“沒事,打死個狗日的!”
與此同時,全城其他媒體的記者扛着相機、攝象機等相繼趕到現場,他們大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及至到現場一看,發現有人打架,一問圍觀羣衆,有人說:“是跳樓民工的家屬找來了,正跟包工頭打架要人呢”。幾個記者感覺沒有什麼可做的,準備撤人時,其中一名記者發現了背頭。便問背頭是怎麼會事,背頭捂着被兩個漢子弄出的“眼影”說:“我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便問這孫子”。背頭說着踢了一下腳下的胖子。“你猜怎麼着?這孫子竟說了一句‘蒼蠅記者狗’,你說他他媽這不找打嗎?”。
就這一句,有幾個記者立即想上前補上兩腳,被背頭給拉住了。另外有幾家電視臺的,扛上攝象機,採訪圍觀羣衆,有幾個喜歡熱鬧,惟恐天下不亂的閒人,便將剛纔打架的經過詳細介紹一遍。
過了半日,背頭一看那胖子躺地上一動不動,便對幾個同行說:“這孫子不會是讓我給揍扁了吧……小石,打個120,趙兵,幫忙給110撥個電話吧”。
“死就死了吧,這種垃圾”旁邊一名記者說。
“110就不必麻煩你了,看,這不來了”。叫趙兵的記者調侃的對背頭說。
處理事故現場的110民警趕到後,看到地上的中年男子,簡單的問了一下圍觀的市民,聽完介紹,知道面前站着一幫報社記者,其中一個民警上前,使勁踢一腳地上的胖子,厲聲喊道:“站起來!”。
胖子忸怩了一陣,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看男子沒有被打死,背頭長出一口氣,因爲是當事人,有一個民警死活不讓背頭和石巖離開,最後,背頭說:“這事跟他沒有關係,這人是我打的,有什麼事,等我寫完稿件再處理”。因爲有背頭的緣故,石巖不想過多生事,一切聽背頭的安排,所以就默不作聲的跟着,等待着事件的結果。
背頭跟民警爭執不下,最後過來一個黑大個民警,是剛纔到樓上處理事故的民警,背頭一看認識,是市區刑偵隊灕江,瞭解原委後,灕江給幾個出勤民警說,“讓他(背頭)先到報社,給領導彙報一聲,然後到警局報道。”
後來,他們才知道,背頭打的是當地一個有名的包工頭吳仁禮,當天就是吳仁禮建築工地上的一名民工要工資回家準備秋收,因之前工程停工數日,甲方催促加緊施工,苦於沒有人手,便一而再的拒絕給民工發工資。最後,那個民工被逼急了,便爬到靖北市內最高的一棟大廈上,聲言跳樓。爲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吳仁禮便帶領一班爪牙前來阻擋,準備抓回去,“私下”處理,不想碰上了背頭等媒體記者。
背頭能夠送給吳仁禮幾個“幹餅子”,純屬僥倖,因爲,吳仁禮的一干虎狼打手當時就在現場,要不是都相繼上了樓,只留下兩人的話,即使有石巖在場,恐怕還不等他動手,倒在地下的就是他背頭了。
吳仁禮被打第二日,公安局以背頭擾亂社會治安爲由到報社抓人,被社長王笑天阻擋了下來,兩個警察在離開時,王笑天告訴他們說,報社將以吳仁禮對記者辱罵、進行人身攻擊,進行起訴。
後來,這起記者暴打社會鉅富的案子,引起社會轟動,曾一度在全國記者同行中形成了大討論,最後形成兩種意見,一種是像吳仁禮這種爲富不仁的垃圾,不罵記者就是捱打的貨,屬於人人得而侏之的東西,記者打了他純屬於替天行道,應該。
另一種意見是,吳仁禮辱罵記者,確屬不該,但是,記者在聽到後也不能莽撞行事,而導致打架,記者應該有更好的解決途徑,比如到記協、宣傳部門等單位尋求法律的保護。
而往往當第二種意見剛一發表出來或者上傳到網上,常常會招來洪水猛獸般的攻擊,同時會引發另一種社會討論。即中國的法制是否健全?如果健全,民工何以用生命來討要那點可憐的血汗錢?
最後,背頭代表自己也代表《警報》,同時也代表全國在媒體行業工作的記者們與吳仁禮在靖北高院相見,因爲當時各家媒體都報道了此事,並且有電視臺採訪的現場畫面爲證,可以說證據確鑿,所以高院判吳仁禮辱罵記者的罪名成立,但背頭將吳仁禮的臉面暴打,導致兩顆門牙和一顆虎牙的脫落,也算做是給他人造成了毀容,因此背頭得給吳仁禮賠負醫藥費1703.70元,加上吳仁禮索賠的20天誤工費總共5000元。事後,該賠款五分之三由報社墊付,另外兩千元,在石巖的一再要求下,石巖和背頭各承擔一千元了事。另外,法院在背頭的要求下,同時判罰吳仁禮當庭向背頭賠禮道歉,向擾亂警報社的行爲道歉,另外面對攝像鏡頭,向全天下所有從事採訪工作的新聞記者賠禮道歉。
事後,吳仁禮通過各種途徑,得知打他的另一個人叫石巖,於是拿着自己的三顆牙齒,咬破嘴脣說要發誓將背頭和石巖碎屍萬段,方能消得落齒之恨。
因爲有了這一次的暴力事件,桀驁不遜的背頭第一次將一個新來的記者,當做了自己的知己,寧可與頂頭上司擰着來,遇事也得先請教和徵求一下石巖的意見,這種關係一直維繫到現在。背頭說,他和其他記者一起採訪,多次遇到過暴力事件,但大多時間,一旦有險情發生,跟他一起的記者跑的比兔子還快,就更別說出了事,自己還能扛一半的,所以說,石巖的那次貿然出手,讓他倆成爲了生死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