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
“小......小月,那黑衣傢伙還追不追得上了?”
紀二少爺啐着嘴裡的土,又幹嘔了幾聲,這才連滾帶爬的竄到某棵粗樹後面問道。
......
沒辦法,紀二少爺不是面對修者、武者時有沒有戰鬥力的問題。他的問題是酒色掏空身體,身子骨弱成了半個殘廢。在小月同學那溫柔的一“扔”中,紀二少爺狗啃屎一樣摔在了十幾丈遠的“柔軟”土地上。然後就屁顛屁顛爬起身,東躲西藏起來。
畢竟深秋大雪。這地面就算有些枯草積雪,它畢竟也是凍了個梆硬。紀二少爺渾身都疼,倆手忙忙叨叨都不知道先揉哪合適。但他好歹對自己的弱雞實力比較清楚,相當識相。見智慧小月同那位追過來的原版玄星觀修者韓梅子打得熱鬧,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命。
其實他原本想着“順杆爬”,直接爬上樹藏身。但努力了幾下以後發現自己這體力,樹是基本爬不上去了。不由作罷,蹲在枯樹樹幹後面老老實實,又心驚肉跳的看着熱鬧。
唉,上輩子“引體向上”就從來沒超過過一個,這輩子爬樹也是沒戲。紀二少爺心裡酸溜溜的抱怨着。
......
至於紀二少爺爲什麼像個孕婦一樣乾嘔......要知道他之前是在智慧小月背上被人揹着跑的。他自己身子骨渣一樣兒,智慧小月用着強大無比的‘丙貳型’架構傀儡軀殼,跑的比馬快,抖的幅度也比馬大......直接把他給晃暈車了。
乒乒乓乓,刀兵相見數聲之中,小月同學機械又富有親切感的聲音傳來。
“嘿!李雷少......”
乒乒乓乓!
“爺!我是智......”
乒乒乓乓!
“慧韓梅梅!最多半......”
乒乒乓乓!
“裡地,已經停......”
乒乒乓乓!
“還能追上。”
急攻數劍,韓梅子抽身而退,秀水劍重新入了她左手倒提着的劍鞘。
“你是誰?你認識我?”
“你爲什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你散發的幽冥氣息之重已經完全超乎了修者門派所記載的極限!你到底是人是妖,還是契魔屠?”
“你爲什麼見我追來就拼命的躲?”
“你......”
一口氣問出了一大堆問題,韓梅子已經被各種離奇遭遇搞到道心不穩、莫名其妙、血壓升高、一臉蒙逼、甚至是懷疑人生了。
簡言之,對韓梅子來說。劍禮前的這次遊歷已經徹底掀翻了她對整個......不能說是她對世界的看法。應該是所謂的“緣”,所謂的自身因果的認知。
韓梅子淡泊無慾,一心修劍悟道。很少參與宗門中的各種事情。她的師傅雪落仙子估摸着那脾氣應該跟她差不太多。不說沒有給她安排過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會在很多宗門任務、安排中刻意維護她。想要保持她的道心純粹,不落塵埃,儘量少參與入世的俗世、俗物。
而這一次出山。韓梅子先是人生中第一次對某人產生了極端的厭惡情緒。而且這人還是自己原本頗爲尊重的師兄,元輝子。
之後是種種奇遇,比如“此處埋着個寶貝”;比如居然有凡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還試圖輕薄自己,甚至還羞辱自己是弱智;比如一路行來,凡人對修者的“尊敬”,或者說恐懼;比如那白星河,其實並沒有記載中各種契魔屠那麼兇殘嗜殺。
單單這些也就罷了,韓梅子無心,也沒興趣搞懂這些細碎的麻煩事兒。關鍵是,居然有人認識她的“秀水劍”!而那傢伙還是妖魔,她用的詞不是“認識”,不是“搶”、“要”。而是......“歸還”。
韓梅子一心除魔衛道,又加上那名爲七怨的妖魔居然能說出秀水劍淵源。以韓梅子的性子,她當然是要留在場間去戰出個結果,問出個清楚緣由的。
但她沒有!
韓梅子“愚”而不“蠢”,爲人“耿直”了一些,腦袋“軸”了一點。但這都是所謂......價值觀上,戰略上,大體上,追求上的。一旦她想明白了什麼事兒並且做了某種決斷。韓梅子那一心悟道、不染凡塵的性子也是果決的很,甚至可以說並不缺乏詭詐。
自己是追契魔屠白星河才誤打誤撞的見到了那位自稱七怨的冥靈鬼物。打?來去才過了三招半,韓梅子就已經甘拜下風了。這還是自己手持飛劍,對方赤手空拳的情況下。
但韓梅子“耿直”啊,有修者前輩遇險,自己怎能袖手旁觀?幽魂鬼物就在眼前,自己怎能讓她走脫,去禍害襄境百姓?
就算把命撂在這兒,這也是自己必須遵守的道!
當對方叫出了“秀水劍”劍名的時候,其實韓梅子心裡依舊想得那麼“耿直”。偏偏曾義老頭煽風點火的幾句話讓她反倒起了疑心。
大抵上一心向道的修者看起來都有點“耿直”、“迂腐”。反倒不如市井小民那麼“睿智”。一來淡泊,二來耿直,三來是宅心仁厚。就反而容易被人看輕。覺得好騙、好欺負。
但韓梅子年紀輕輕就修到金丹巔峰,她怎麼可能是個蠢人?
所謂的。
“切莫被妖魔蠱惑”、“冥靈鬼物最善胡言亂語擾人心神”、“千萬不要同她多說話,小心她編造故事挑撥是非。”
自己剛要問秀水飛劍的來歷,你就喊出這麼幾句話,這是幾個意思?
我這劍是怎麼來的,我會沒有你清楚?人家叫出了名字,還說出了一個“還”字。你這話說的不就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僅僅如此也就罷了。自己那輝師兄剛一入場就編出了一套又圓又潤,圓滿至極的“故事”。那到底是冥靈鬼物最善編造故事挑撥是非,還是修者放下道心尊嚴,編排着故事去坑其他生靈?
元輝子師兄......
在韓梅子眼裡已經成了沒有原則且毫無趣味的俗人!被他稱爲曾義、老曾的那位前輩更是心懷鬼胎,不知何方神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