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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陽一把拉住她:";;你別急啊。聽妞兒把話說完啊。”
紅綃這才意識自己魯莽些,收了手:";;是我草率了,妞兒,你且說說。”她說着便抹起眼淚來,“我一聽到老爺出事了,心裡就慌,若是太太知道了,可怎麼辦?”
妞兒聽了紅綃這說辭不由地冷笑一聲:";;我何時說老爺出事了?你自己那裡聽一頭截一頭的,若是太太知道了要罰你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妞兒。”於陽輕輕地拉了拉妞兒,示意她不要糾纏,趕快說正事,“你且說,到底怎麼了?”
紅綃走到妞兒的跟前,向妞兒蹲了半禮:";;妞兒,這事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不是,還請你不要同我一般見識。”
妞兒有些受不了紅綃這個樣子,這到成了她的不是,她心裡雖然不高興,但是口上卻沒顯出半點來,她笑着拉着紅綃的手:";;我知道你也是擔心老爺。方纔我也是急了些,才這樣的。”
於陽扯了妞兒:";;你們倆別在這拜來拜去的。到底怎麼回事?若真是靖安堡出事,你們倆就這麼拜也解決不了。“
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開紅綃的手,笑着去扯於陽的嘴:";;就你會說。其實就是聽說靖安堡出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就是聽穆大人領着人出去了。”
紅綃聽着妞兒說這樣不詳細的消息,又急着道:";;你就沒問些別的麼?”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沒聽到些什麼具體的消息麼?穆大人帶人過去,事情肯定不得了。帶了多少人過去?”於陽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穆時風在她的面前卻是一句也不說。
妞兒搖搖頭:";;我哪裡能知道。我還是送餃子給姚大人的時候,聽到一些,然後我就急着跑了回來。”
“那你再去問問啊。”紅綃急着催着妞兒,“你跟姚軍爺那麼熟,你請他到外頭打聽打聽,他一定會知道的。你快去啊。啊,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得了。”說着她自己便跑了出去。
於陽拉着妞兒:";;你真的不知道麼?”她怕妞兒跟紅綃之間有什麼故意不說出來。
妞兒輕輕笑了下:";;你又知道。”她拉過於陽,“我是不想同她說,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關心老爺一樣。我偏不跟她說,讓她自己去問去。”
“你且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陽停頓了下,“你說穆大人跟着去了,帶了多少人?”
妞兒拉着於陽的手:";;我知道你擔心的是這個。姚大人出去瞧了,說是帶了一百多人先趕過去,後面還有人過去,好像確實有些大。穆大人跟去。老爺那……你說老爺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穆時風親自去,後面還有人跟過去,這事情確實有些大了:";;後面會過去多少人?”
妞兒搖搖頭:";;這我就不曉得了。過會我再問問姚軍爺好了。”她說着拉了於陽,“我雖然覺得這挺懸的,可是老爺畢竟在那,怎麼也不會出事的。”
於陽知道這只是安慰的話,穆時風趕過去,還帶了兩批人過去,怎麼可能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只是他帶一百人過去就可以了麼?能撐到第二批人過去麼?
爲什麼噠噠人進攻要選擇靖安堡,難道他們知道英國公今日去到底在哪裡?如果這樣的話,穆時風就算是再帶人過去那又有什麼用?或許,噠噠人正是要用被困在靖安堡的張揚吸引更多的人過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該怎麼辦?
“你在念叨着什麼,什麼奸細?”妞兒詫異看着於陽,這人怎麼開始神神叨叨的了,嘴裡默唸的都是什麼啊,突然妞兒想到一些事,“你是不是怕到時候老爺認爲你是奸細……你一來噠噠人就來了?”
妞兒猛地那一拉於陽纔回過神,再看着緩過神的一臉茫然的於陽,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最快了:";;你想什麼那麼出神?大過年的,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我方纔出去,見那些個護衛也是不苟言笑的。這哪裡像過年?咱們那時候就是被罵,都不哭,強笑着也要過年的。”
於陽一想起以前大過年的自己跟妞兒被桑媽媽打,打的那樣難受,她們倆還強笑着過年的樣子,不由嘆口氣:";;記得。那時候是覺得要開心,只有我們越開心,她們纔不會欺負咱們。現在……”
妞兒原本想拉着於陽說說變好的日子,卻不想讓於陽想到更難受的事情:";;現在,現在咱們才越發的要開心纔是。我在太太跟前,想哭都不能好好的哭,就是笑,也不能好好的笑。所以,陽妮子,今一定要陪我好好的笑笑。”
於陽用力地點了頭:";;咱們是要守歲的,可是要做什麼呢?咱們倆要做什麼呢?”
妞兒拉過於陽,從自己的針線筐子裡翻出幾塊小石子:";;你看這個。”
“抓石子?”於陽一下面明白過來,她並不是對抓石子的遊戲感到興奮,而是對妞兒拿出的這幾枚石子感到興趣。石子溫潤滑膩,只看表面有些像玉石,可是並不是玉石,玉石沒有這樣奇怪的顏色,那上面還有明顯的花紋,“這是什麼?”
妞兒搖搖頭,將炕桌上的東西清理了:";;我也不曉得,原是有個官太太來瞧太太,這些是那官太太賞的,她們都瞧不上這些。就落到我們的手裡,我也分了幾個,瞧着怪好看的。我原先還想着拿出去讓人雕個什麼東西,穿個眼戴,可是這幾下一鬧,也就忘了,今日正好拿這個來玩。陽妮子,你別看了,你若是喜歡,我待會都給你,你且搭把手。也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帶了那麼多的花樣子,也不看看是什麼,這些大花的,老爺會用麼?這個是……”
於陽瞧了一眼道:";;這是給英國公的鞋面子,方纔紅綃讓我選的。”
妞兒將鞋面子一甩:";;她到會上杆往上爬,還輪不上她,就先殷勤了,陽妮子,她有沒有問你該怎麼做鞋?你同她說了?”
“沒有。我同她說那些做什麼,我記得她是跟你一樣都是二等,這次怎麼會挑了她過來,比她有資歷的多的是。”
妞兒攤了手:";;我哪裡知道,她平常都不說話的。哪個問她都沒個話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太太突然就擡舉了她。爲了這個不曉得有多少人在背後裡說話,原想着她當了二等後會卯着勁兒的往上趕,什麼都沒有。在太太跟前就沒看她往跟前湊過,哪裡像在統萬城那會兒,還真是威風。我都看錯了她。”
於陽道:";;我也沒想過她是這樣的。”
“所以老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府裡頭就沒有幾個能相信的人。”妞兒憤恨地說着,說完了,又輕輕地給了自己兩下。“都說要說高興的事,又說了這個,不說了,陽妮子,咱們來。”
輸了的要被刮鼻子,兩個人先還小打小鬧算是意思意思,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最先下了重手,到越玩越真了,到了最後,誰也不肯讓颳了,兩個人鬧來鬧去,也忘記先前到底是誰輸了,只是按着一個就撓癢。
正鬧成一團,有人刷地掀了簾子進來:";;老爺出了事,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耍鬧!”
卻是紅綃回來了,於陽跟妞兒收了聲,慢慢地坐了起來,擡理散落的髮髻,妞兒瞧不慣紅綃的那副嘴臉,冷笑一聲:";;你到是忠僕了。我們就是有外心的了。”
“哪個同你說這些,等會我再同你們算賬!”紅綃沉着臉。
於陽方纔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有開口,聽着紅綃這話,脾氣也上來了,她整理了衣裳,盤腿坐好:";;你怎麼曉得老爺出事了?都沒有人說老爺出事,你在這嚷什麼?莫非…….”
於陽的眼珠子轉了幾轉,那不用說明的意味,立即表達了出來。
妞兒不禁的捂了嘴笑:";;是啊,你這滿地裡嚷的都讓人知道了,想做什麼?”妞兒瞧着紅綃面上變了眼色,又道,“我曉得你現在恨不得我們封了口。算了,你就叫人把我跟陽妮子捆了,等我們死了,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在那裡做好人了。”
“你們這是說什麼呢?我哪裡說了那樣的話,妞兒姐姐。我方纔說錯了話,我知道你惱我,可你也用不着總揪着我不放。姐姐說,我要怎樣才饒過我?”
於陽看着紅綃突然間變成嬌弱地模樣,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對,也同紅綃演了起來:";;紅綃姑娘,我們哪裡敢,只有姑娘說我們的,哪裡有我們說話的份。”
妞兒在得到於陽的暗示後,也不掩飾,對着紅綃笑了笑,口裡卻是二十分的歉意:";;要打要罰全憑姑娘,只是姑娘萬萬不能降低了身份,同我們這樣說話,若是叫府裡頭的管事奶奶們知道,還不要扒了我們的皮兒!姑娘看着我們同進府的份上,還是饒了我們吧。”說着還抽泣了兩下。
果然這麼一來,紅綃卻是沒有了話。
但聽到外面有人道:";;陽妮子,你在麼?”
那是桑壽的聲音。桑壽怎麼來了?
紅綃忙走了出去,只聽得她道:";;桑大人來了,快請裡面坐。”這裡她將桑壽迎進門口裡說着,“是我請桑大人來的,桑大人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