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說出了口。顯然都對對方出現在這裡。感到驚訝。讓於陽驚訝的是,樓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於陽討厭的穆時風。
“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兩人又同時問道。這一問,兩人到不好回答,一時間,兩人處於冷場。
停頓了一段時間,穆時風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於陽反問道。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裡是內院,他就算是護衛長也是外男,外男怎麼能出現在內院?還是在人跡罕至的樓上。
於陽想着,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瞄了上去。接着擡頭的機會,於陽轉動着眼珠,打量着樓上。這樓上會有什麼東西?或者是有什麼秘密?
可惜,站在她的這個方向,除了頭頂那巴掌大的地方,什麼也看不到。轉動了一圈,於陽的眼珠子又落在了穆時風的身上。
穆時風也看着於陽。樓下的姑娘,他是見過的。於陽沒想到穆時風也在看她,在她的眼珠子落到穆時風身上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睛對上了。
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只是一瞬間。於陽立即挪開了。她在心裡暗暗叫不好,穆時風盯着她看,是不是樓上真的有什麼,她什麼也發現,什麼也沒看見,她知道不該看的不看,只是仍有些好奇穆時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怎麼辦?這下該怎麼辦?於陽有些急於離開這,先不說碰上機密的事,就說這個蠻不講理的人也讓她頭疼不已,如果他要是想治桑壽那樣,那她可就慘了。
穆時風對於陽的突然出現有些驚愕,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明遠樓雖說在二門之內,但是其實這樓建的有些特殊,是屬於二門之外。這府裡的人都是曉得的,明遠樓丫頭僕婦一般是不能進來的,於陽怎麼會跑到這來?
“在這裡,就在這裡,我看着她往這裡來的。”
外面傳來水香的聲音,於陽頓時鬆了口氣,轉身便往外頭走去,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跟穆時風那樣的人待在一處,她覺得有些壓抑,有些害怕。
於陽的手剛碰上門閂,纔要叫水香,就聽到木香在外面道:“麻奶奶,我真的瞧見陽妮子朝這裡來的。”
於陽愣在了那裡。怎麼回事,水香不是去取藥,怎麼會跟了別人過來,還說瞧見自己往這裡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雙腳動不了,可是腦子卻轉得飛快。
就在她發愣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吹過,接着一隻手臂環在自己的腰身上,一隻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還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只覺得又是一陣風。
等她真正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待在了樓上,而那個帶自己上來的,正是穆時風。
於陽心裡頓時緊張不已,他這是……要滅口?嘴巴被捂住的於陽只能扭動着身軀抗議着。穆時風的手臂收的很緊,他輕輕地搖着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也就是在這的同時,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聽着像是有不少人。
“你確定她進來了?”
這個蒼老的聲音,於陽聽得出來,就是剛剛遇見過的麻家的。不過。於陽卻是奇怪,是什麼事要這位麻家的來找自己。
“是。我瞧得真正的,您不信,問盧嬸子。”
水香爲什麼帶了麻家的來,還說是見到了自己,這又是爲什麼?自己犯了什麼事麼?
接着又聽着一個人婦人的聲音,那是盧家的聲音:“麻奶奶,是真的。她確實是來了庫房,要了七兩麝香。我哪裡想到,她是要去做那樣的傷天害理的事。是我該死,她說她是皮姨奶奶身邊的丫頭,我當時就信了,而且她身上又穿着十樣錦的披風,我沒想到皮姨娘的丫頭怎麼會幫太太來取香料。我真是該死。”
“你當然是該死。她是皮姨娘的丫頭,怎麼會穿十樣錦的披風。”嬌叱地聲音正是出自木香的口中。
“是是是。我該死,我該死。可是,可是……我真以爲是做香料的。皮姨娘每個月也領麝香,我……”盧家的現在就是有一百張口也說不清,她現在是倒了黴,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做錯事的人。只盼着能早日捉住那個死丫頭,也好讓自己立功贖罪。
於陽徹底地楞在了那裡。聽着她們的意思,像是自己有預謀的去了庫房,設計要了麝香,再然後做了什麼壞事……
可是那披風明明是木香讓自己穿上的,而取香料也是她讓她過來的,怎麼這意思又成了她打着太太的名號,‘偷’來的。
木香是要陷害自己?可是爲什麼要陷害自己?
於陽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氣息全部落在了穆時風的手背上。
穆時風低頭看了於陽一眼。沒有動。
樓下傳來亂亂地腳步聲:“沒有,樓下沒有。”
麻家的擡起頭朝上瞧了一眼,揮手:“到上面去找。”
穆時風將於陽迅速塞到一道簾子後面,自己則信步走了出去:“誰?”他的聲音很低沉,帶着一絲命令,九分提防。如果不是知道,他一直就站在自己身邊聽着,於陽真的會以爲他是才發現有人進來。
麻家的詫異地擡起頭,看着站在樓梯口的穆時風,笑着點點頭。到是其他人,對穆時風的出現有些驚愕,不過很快便成了欣喜,紛紛地跟他打招呼。
“麻嫂子。”穆時風撩起長袍,信步走下樓梯,對着麻家的額首致意,“這是……”
於陽突然明白爲什麼穆時風要說那一聲“誰”,爲什麼他要走下樓,爲什麼對麻家的說“您這是……”
他其實是在向那些人表現明遠樓裡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了。可是他爲什麼要幫助自己?他不是……於陽有些迷惑了,她有些弄不清了。
麻家的還打算往上瞧瞧。卻見穆時風手中的劍已經伸出來。她是府裡的老人,知道穆時風的意思是什麼,說不定,老爺的一羣幕僚就在那上面商量什麼事。今天是闖了大禍了。
麻家的忙道:“沒什麼,找個人。想來不在這裡。我們走吧。”
麻家的板着臉走出了屋子。突然回頭厲眼射向了水香。水香嚇得撲倒在地,抖着身子道:“真的,麻奶奶我真的瞧見她在這裡的。”
麻家的沒理會水香。水香只覺得冤枉不已,她親眼瞧見於陽進了這明遠樓,爲何只有穆時風,難道穆時風會包庇個小丫頭?還是個不認識的丫頭?
穆時風再次走上了樓,他沒有急着叫於陽出來,而是走到窗邊,注視着麻家的帶人離開。這才走到簾子邊:“出來吧。沒事了。”
於陽站在簾子邊,施了全禮:“多謝您了陽稍稍地離了穆時風一些距離,打算離去。她知道是因爲他在這。所以麻家的才帶人出去。他救了自己,可是她總覺得跟他有那麼的一絲的距離。
“你要麝香做什麼?”穆時風沉着聲問道,他顯得很冷酷。
於陽將事情說了出來:“這披風也是她給我的,是她叫我過來的……”於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爲什麼木香不說少了什麼香料,而是說了一大通,叫小丫頭背下來,可是她是怎麼曉得自己能記住的呢?
穆時風見於陽突然頓了話,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略帶一絲關懷的話讓於陽很是有些不適應,她到是習慣穆時風冷酷地簡簡單單地只說幾個字。或許,對罰桑壽的時候口裡乾脆的吐出“二十、四十”字眼的時候,纔是最適合他。
漆黑有神地雙眼帶着不容置疑地拒絕。
“我只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太太跟前的麻家的送個丫頭給皮姨奶奶,說太太那缺人,要我過去伺候,送那個丫頭來給皮姨奶奶使喚。我去了太太那,木香卻說西北角的佛堂修好了,叫我過去是爲了放佛經,說是要合着我們姨奶奶的習慣。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見着太太,爲何要這麼說?”
望着穆時風的雙眼,於陽不自主地把自己的懷疑都說了出來。他的雙眼就有這樣的能力,讓你能安心的說出你的顧慮。
穆時風想了想:“你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
“沒什麼都沒做。”於陽仔細的想了想,她並沒做什麼,如果說有什麼,那隻能說今日她跑到二門見了桑壽,被一個管家奶奶瞧見。難道就這個就犯了什麼?
“沒做?”
於陽有些遲疑,猶豫着要不要把見桑壽的事說出來。可是這不算什麼事吧,那個管家奶奶又沒抓到現行。
“你身上是什麼東西?”
於陽依言低頭望着自己身上,她什麼沒什麼東西啊,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穆時風的思維跳躍的太快了,她有些跟不上。
穆時風見於陽根本就沒理解自己的話,只得自己點出:“你身上怎麼會有麝香?”
“哦,佛堂要用香,獨少了這味麝香,木香姑娘讓我過來取。”
“她讓你過來取的?”
於陽謳了穆時風一眼,這個人不相信她說的話?她有必要騙他麼?騙了他,她又沒什麼好處。
於陽並不知道這一眼看着穆時風的眼裡又是怎樣的一種效果。小姑娘的眼中帶着七分怒氣三分稚嫩。這樣的眼神看在穆時風的眼中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麝香有什麼用?”
“不是做香料麼?”於陽不解地道。麝香麝香,不是香料還會是什麼。穆時風的話真的是很難理解。
“時姨娘今日見紅,在臥房裡找出了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