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張瑛帶着人走了過來,他身邊同走的是一位身着玄色道袍的道士。LU5小說網張瑛笑着同那道士說着話,一路走過去。
聽着張瑛稱呼他爲趙天師。原來這就是趙天師啊!於陽雖然垂了頭,眼睛卻是朝上瞄。她甚是好奇這位傳的神乎其神的趙天師長的什麼模樣。
個頭兒也就是六尺左右,又瘦又長的,一張臉青白青白的,看着有那麼一點的駭人,高高的顴骨,這樣越發襯得那臉窩深深地凹了下去,枯瘦的臉上留着三縷長鬚,也就是十幾根的樣子,稀稀拉拉的。於陽心想,這就是那個能開天眼,看透命理的趙天師?
趙天師瞧着有小丫頭竟然敢偷偷的瞧着他,詫異地望了眼。這英國公府裡的女孩,一見到有外人,那頭都壓得低低的,生怕叫你騷了皮兒。這個丫頭倒是特別,到挺大膽的。
這一看不打緊,他甚至停了下來。。
張瑛見人沒跟上,轉過身瞧,卻見他盯着自己府裡的一個丫頭的看,心下有些不悅,但看在子嗣的面上只得忍耐一二:“趙天師?”
“真是奇怪。”趙天師瞧了於陽的面相,心下泛着奇怪,走上前一步,來到於陽跟前,打算仔細的瞧瞧。
這時候橫插過一柄劍,將於陽跟趙天師之間的距離微微拉開了些。於陽心裡頓時一鬆,都是她太好奇了,引得那個趙天師這麼瞧。真是感謝這柄劍的主人。
她含笑着想向劍的主人道謝,擡起頭卻瞧見是穆時風。笑容立馬僵直在臉上,怎麼會是他,他有這麼好心?
就於陽愣住的工夫,趙天師已經瞧了於陽的面相,忍不住問道:“姑娘,你的生辰八字?”他只覺得於陽的面相有些奇特,一時犯了混勁兒,也不顧是在哪裡,張口就問上了。
於陽忙退了步。他這是……
“趙天師,國公爺在等您呢。”穆時風沉聲道。
趙天師這纔回了神,見張瑛站在一邊等他,歉意的笑道:“小道有個癡病。看到人都喜歡琢磨面相一二。讓英國公見笑了。”
雖然他是這麼說,但是張瑛卻知道這位趙天師是個怪脾氣的人,他看相全憑‘緣分’,若是不想,就算是皇親貴戚也絕不給面子。這個丫頭的面相很特別麼?
張瑛望向了於陽。只是那個丫頭已經低下了頭,只能看到一頭烏黑的頭髮,髮髻上的花鈿到是不錯,溫潤地珍珠在陽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澤。
“老爺。”蔣氏已經得到了通報,帶着人迎了出來,瞧着張瑛等人都站在外面,叫道,“老爺,趙神仙。”
趙天師呵呵一笑,衝着蔣氏做了稽首:“無量壽佛。小道在看這裡的佈局,太太若是能把這院門稍稍的往左開些”
蔣氏聽了立馬應下:“多謝神仙指點,明日我便叫人來做。可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呵呵。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趙天師回頭瞧了眼還立在那得於陽,拈鬚笑道,“太太身邊如今有了命星,日後自然是心想事成。小道給國公爺跟夫人道喜了。”
蔣氏自然是喜滋滋的:“如此,日後我定要爲太上老君重塑金身。”
張瑛卻是一把揪住趙天師的鬍子:“以前你怎麼不說?難不成是嫌我們心不誠?快說了,不說,我就揪光你這把鬍子。”
趙天師忙護着自己那寥寥無疑的鬍子:“英國公豈不聞‘天時地利人和’,三樣缺一,都不成。天時地利好求,人和卻是可遇不可求,如今既然是遇到了,太太又是這般的虔誠,小道自然要……呵呵。”
蔣氏曉得張瑛素來是不信這些的,若不是真的應驗了,他也不會跟趙天師來往,便道:“老爺不信,我信。趙神仙,裡面請。”
進屋的那一瞬間,張瑛趁機回頭望了一眼,後面的人太多,瞧不見那個丫頭。趙升今日來無緣無故得盯着個丫頭猛看,甚至追問八字?難道那丫頭就是他英國公府的命星?希望一切是真的。保佑他的血脈能平安降臨,他便別無所求了。
趙天師給於陽看面相很多人都瞧見了,這時有丫頭便瞧不過去了,轟着她:“不是叫你遠遠的走開,站在這想勾引老爺麼?就你這樣的,也不照照鏡子!”
“咦,她不是那個誰麼?”一個丫頭指着於陽突然道。
“誰?”
那丫頭道:“姐姐不記得了?咱們府裡傳遍了的,那天我進來見太太,在二門上,有個護衛叫個丫頭的名字。就是她。”
“喝!勾引了護衛還想勾引老爺,真是九條尾巴的狐狸精。”
於陽被那些個女孩子的話說的莫名其妙,那個牛鼻子道士盯着她看已經夠莫名其妙的了,現在她還被這些個丫鬟說成勾引張瑛。真是要活活氣死人!
在人羣中,於陽瞄見了一開始便答應她去傳話的丫頭,她走到那個丫頭跟前:“姐姐不是說要替我回話給太太的麼?不知道太太可有什麼話要說給我們姨奶奶的?”
丫頭沒想到於陽會這樣,張了張嘴:“你……你哪裡來的這麼不曉得規矩。”
於陽道:“姐姐既然比我曉得規矩,還請早早回稟了太太,我好回去。”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是她故意要留下來。而是你不幫我回話,讓我一直在這等的,要不她也見不着張瑛。說什麼勾引之類的,都是她給的‘方便’。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穿着鴉青色斜襟比甲的女子領着兩個丫鬟走了過來。
“木樨姐姐……”丫頭踮起腳便湊到木樨耳邊嘀咕了兩句。
於陽還還以這個木樨會訓斥自己,或者說幾句難聽的話,沒想到她側了頭卻是訓那個丫頭:“成日裡不做事就會嘀咕這些。老爺跟趙天師來了,還不去燒水?茶爐子都幹了。”說着,她的眼睛朝圍觀的丫頭們瞧了眼,“都站在這做什麼?還不回去做事?”
丫頭們似乎不怕她,見她訓自己,一跺腳都跑了。
木樨歉意地對着於陽笑道:“你有什麼事要回太太?若是不要緊,你就先回去吧。”
於陽見這個木樨好說話,心裡對她甚有好感,微微欠了身子道:“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我是皮姨奶奶跟前的丫頭。我們姨奶奶送我把佛豆送了過來。”
木樨點點頭:“佛豆交進去了?”
“是。”
“那你就回去吧。我會跟太太說的。替我問你們姨奶奶好。你們姨奶奶若是有空,還請來看看太太。我聽人說,你們早上來要茯苓霜,雖然是替皮姨奶奶着想,這很好,只是你們該悄悄地來找我,省得叫別人知道,以爲你們是故意的。”
於陽一一的應了。這個木樨真的不錯,她正退下,瞧着沈雲英領着人過來了。
木樨笑着迎上去:“沈姑娘來的可真是不巧。老爺纔來,趙天師也來了。姑娘不如先到這邊等等?”
沈雲英嘆口氣道:“如此我先去皮姨娘那好了。過會子再過來。”
木樨指了於陽:“可巧。她就是皮姨娘身邊的丫頭,你跟着她去好了。老爺若是走了,我再派人請姑娘好了。”
沈雲英便叫於陽帶路。
“你叫什麼?”離蔣氏的正房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沈雲英問道。
“陽妮子。”
“你到皮姨奶奶跟前伺候多久了?”沈雲英隨口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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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幾天的工夫。”
沈雲英停下了,側了身子,望向蔣氏正房:“你可知道那個站在太太院門口的男子是誰?真是奇怪?怎麼可能有男人能進二門?”從正門出去的時候,沈雲英瞥了眼站在門口的穆時風。這應該就是那個護衛長穆時風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她已經聽說了,這個護衛長很得英國公的器重,而且他那去世的原配是黔國公的侄女兒,這又能跟黔國公搭上,若是自己能嫁給他,到時候無論是英國公這邊還是黔國公那裡,都能讓父親離開道州。
“是穆大人。”
“哦。我聽說是老爺的護衛。說他武功了不得,老爺又器重是不是?”
若是尋常的丫頭說不定便跟沈雲英說到一塊兒去了,兒沈雲英說不定也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些信息。可是於陽不是別的丫鬟,她對那個穆時風並沒有多好的印象,於陽道現在還在氣穆時風無緣無故得打了桑壽八十軍棍的事情,若是她知道,最後是一百軍棍的話,估計於陽都會撲上去狠狠的踹他一腳。
於陽搖搖頭:“我才進府,不曉得那麼多。”
沈雲英到也不好往下問,她若是追問下去,傳出去她一個女孩子追問男子的事情,到不好了。自己還是在蔣氏那打探打探好了。
於陽把沈雲英帶着見了皮姨娘,自己便退了下去。做針線的柳兒笑着同她打了招呼:“你回來了?怎麼這麼久?迷路了?”
陽摸出了自己的棉衣,打算加緊時間做了。
一聽於陽回來了,躺着的素紈一骨碌坐了起來,望着於陽:“你跑哪裡玩去了?不曉得要做事麼?”
於陽好笑的道:“既然有事做,姐姐爲何還躺在牀上?”
素紈沒想到於陽會回嘴,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回嘴?你以爲姨奶奶叫你去太太跟前送回佛豆就了不起了啊!我告訴你,我還是太太身邊的呢。”
於陽聽着素紈這酸溜溜的話,明白了,她是嫌自己去了太太那,還待了那麼長的時間,以爲自己要往那蹭呢!真是好笑。今日在太太那,那得丫鬟說她勾引英國公;回到這了,素紈又說自己巴結了那邊。
“你是太太身邊的就回太太那。”
柳兒聽着於陽的口氣不好,想着她估計在太太那受氣了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於陽搖搖頭:“沒什麼。”
柳兒曉得她那是應付的話,扯了扯她:“你說要送給竹枝姐姐什麼樣子。她過幾日就要出去了。”
於陽同柳兒商量一會兒,又挑了顏色,清蓮過來叫她做事,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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