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覺察到胸口一種劇烈的刺痛之感，孟賀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是絕對不能出絲毫的問題，否則季無爲這般強大的臻體修爲者必然能夠將自己撕得粉身碎骨！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也未有感覺到異樣。
咬咬牙，祭出的青木炎火令在此時已經燃燒得越發旺盛了，簡直要把自己整個身軀都吞噬在青綠色的火焰之中！
“很好很好，有你們兩個送死，老夫真是榮幸之至！”季無爲口中唸唸有詞，雙掌上的氣旋旋轉越發地猛烈，似乎將他周身的空氣全部抽離一般，呼嘯之聲振聾發聵！
單秀知道孟賀一個人是抵擋不住季無爲突如其來的攻勢的！扇動雙翼，離孟賀靠的更近了。
兩個人還是衝破季無爲設下的臻息阻礙。對方似乎隨時隨地能夠佈下這樣不可接近的阻隔！
“嘭！”一個氣旋在空氣中炸開了花，氣浪肆意地像兩個人衝擊而來。
孟賀正要躲避，卻看到身上已經在泛動點點的橙色波光，他知道天葆訣又應詔而動了！氣浪的襲擊在它的防護下沒有傷害到孟賀分毫。
“好強的護盾！”季無爲的眉心緊鎖，他還是認爲單秀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而孟賀着實隱藏了諸多不可隨意窺探的能力，不能夠輕而易舉地佔得上風。
後者已經在瞬間離季無爲很近了。對方怒喝一聲，臻技帶動着臻息排山倒海而來！
季無爲身形向後一退，看似輕易，其實已經退出了幾十丈！“轟！”冷不防他身後的氣旋又被盡數打散!餘光望到單秀雙翼的華影正在猛烈地攻擊這些氣旋。
每一次氣旋的破除，對季無爲本身來說都是一種輕微的傷害，對他的生命更加是一次次毫不留情地威脅。
“你們這兩個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氣浪以更強勢的力量向着兩個年輕人衝擊而去！
孟賀與單秀以閃電般的身形向各自的後方退去。氣浪引爆了原本寧靜的空氣。
天穹上的陰霾也被氣浪吹散了大半！
站在原地擡頭望天的那些族民也被氣浪瞬間吹散，站立不穩。
“都是一些繡花枕頭爛稻草，哈哈！”季無爲朗聲狂笑。旋即在背脊上重重地捱了一掌！冷不防之間他感覺到氣血一下子全部向着胸口涌去。
怎麼會這樣？他側過身，看到孟賀收回了掌勢！
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高高墜落。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似乎方纔這掌把自己的魂魄都震散了一般，爲什麼會有這樣強烈的掌風。
季無爲強忍痛楚，好不容易地將自己停滯在半空之中。
接二連三的雙翼華影又撲面而來。他的氣血還未恢復就再一次受到了震動！
氣盾此時也根本沒有時間再凝聚，他只能被動地反抗着這樣頻繁的攻擊！這些年輕人已經在臻技方面運用地十分嫺熟了！
“噗！”他再也忍不住口中的腥臭，肆無忌憚地噴射出來。
蜷縮着身體，急速摔倒在了地上。
兩枚孤傲的身形也隨之落下，站在他軀體的兩邊。
咳咳，他的嘴角開始涌現黑色液體。
“呵呵。”
收了雙翼，知道這個假季無爲已經再也無力反抗了，單秀這下才放心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掩藏得那麼深嗎？”
“爲什麼…
…”
“今天我也讓你死個明白，我的天羽咒是季長老教的，所以有一次我向你請教的時候，卻發現你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我族臻技絕學。我就起了疑心，將所有關於天羽咒的事情都掩藏起來了。其實也很簡單，本來它就鮮有人知。”單秀笑道，“況且你與季長老的臻體修爲差那麼多，如何能夠相比，你自己沒有覺察出來嗎？”
又是一口腥臭的液體，他已經沒有那麼多可以喘息的時間了，淡淡笑道，“可悲我一個老者，居然敗在兩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手上，真是可笑。”
“你到底是誰！”孟賀切中要害地問道。
“鬼狼一死，其實我也該追隨而去。這麼多年……一直受到天羽族的抵抗，鬼狼與血狼絞盡腦汁都未有將這些人類消滅乾淨……反而被你所殺……呵呵。”季無爲把身體緩緩蜷縮起來，許久沒有說話。
觸了觸了他的身體，單秀嘆了一氣，“我與他之間十年的恩怨。鬼狼山與我們天羽族千百年的恩怨到今天算是統統結束了。”
“雖然可喜，但也是哀傷的。爲了與這些幽冥界的怪物爭鬥，我們族裡的精英們已經基本消耗殆盡了。”琉璃姐姐哀嘆了一聲。
單秀深深地也隨着琉璃姐姐的話語嘆了一口。
琉璃妹妹依偎在自己姐姐的懷裡，恐懼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側身望向孟賀，單秀問道，“孟兄弟不如留下來，助我等天羽族族民光復大業吧。”
“實不相瞞，單大哥，小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孟賀整理好衣衫，皺了皺眉頭。
琉璃妹妹掙脫了姐姐的懷抱，衝道孟賀面前，質問道，“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須娶我或者姐姐才能走。”
“我確實想留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孟賀撫着琉璃妹妹的臉蛋，那上面是尚未經歷人情世故的稚嫩。
單秀走過來，輕輕觸了一下琉璃妹妹的香肩道，“孟兄弟離去自有他的難處，琉璃你就不能強人所難了。”
“孟賀他日若還是有機會與天羽族的族民們同甘共苦，一定義不容辭。”孟賀抱拳，心裡卻是各種滋味相互陳雜。
其實他知道，在這裡安樂，那些紛擾就在他的一生之中再也解不開了。
單秀湊近孟賀道，“今夜，孟兄弟還是留在這裡吧。明早雞鳴之時，就可以上路。”
“也罷。”孟賀點點頭。今日一戰確實讓自己乏了不少，必須晚上好生休憩一下了。
他轉身的一瞬間看到琉璃妹妹臉蛋上晶瑩正在滑落。
心裡也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說道什麼安慰的話，這樣或許更加傷人。
“孟大哥……”琉璃從身後抱住了他，留戀已經是完全不能掩藏了，恨不能全部暴露在陽關下。
孟賀的腦海裡閃現出昨夜幺女懷抱在他背後。
分不清感覺的雜糅。
“孟大哥會很回來看你的。”孟賀心裡有一絲酸楚，他曾在上鬼狼山之前想過要以後與琉璃在一起。
但他之前沒有說破，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難道讓她跟着自己如此征程一輩子嗎？
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讓她跟着自己飽經風霜的摧殘嗎？也許，每一個的人都會有自己最適合生存的地方。自己是在路上，而她或許在這些族民的
庇護下能夠活得更好。
“孟大哥，琉璃相信你的承諾，但是這個承諾太遠。如果有朝一日走遍了天下，見過了那麼多姑娘，你又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女孩？”琉璃的聲音低沉，似乎有太多的委屈想跟孟賀盡數道來。
孟賀移了移腳步，溫柔地撫着她的頭。
“對自己充滿信心就好了。”模棱兩可地岔開了原本的話題，覺得這樣的話連自己都不能說服。
這一夜，無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對琉璃是一種兄弟一般的呵護之情還是真的是想與她有一種男女之愛所在。
他想不明白，黑夜也想不明白。
“明早一離開，或許就沒有那麼多的糾葛了。”他閉上眼睛，等待着雞鳴。
胸口又浮現了那種刺痛，而且愈來愈加強烈。有人在他胸口惡狠狠地排了一掌一般。
“雪狼膽……”他的下意識地去在袖口裡尋覓着塊神物，卻發現它完全不知所蹤。
難道我把這樣的神物丟了！竟然聽到胸口裡有一種妖獸的低吼！
雪狼膽……
他不由自主地將這個聲音與雪狼膽聯繫在一起。
神識查探之下，發現胸口內側竟然載肉體上長出了一頭極小的袖珍妖獸，幸虧離心臟較遠，不然妖獸一發狂會不會就把心脈扯斷！
如此就不妙了！
妖獸的聲音一直在衝擊他的五臟六腑。天葆訣旋即顯現，本想爲了保護主人，結果卻讓自己更加安心這頭妖獸的所在了。
雪狼膽難道真的化作了這頭妖獸？
低吼了幾聲之後，妖獸出奇地安靜，似乎就與不存在一般銷聲匿跡了。
這才靜下來心來。孟賀拿這個妖獸完全沒辦法，除非找一個神醫來開膛破肚才能夠把它給取出來。否則也許就要在軀體裡養這個妖獸一輩子了。
憂心自己體內的營養會被這個妖獸吸收過多，而自己無法存活。翌日清晨，當天羽族的一些少女端上來一些吃食於自己果腹的時候，他便胡吃海喝起來。
一衆少女都因爲眼前這位昨日還是英武少俠，今日卻如此不注重德行的男子的狼吞虎嚥而發出連掩面都無法遮擋住的咯咯笑聲。
門外來了兩個黑影，將劍鞘平穩地放置在孟賀眼前的桌子上。
“唔？”孟賀的嘴巴里塞滿了東西，只能發出如此的聲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單秀與琉璃妹妹。
“你們這是幹嘛？”好不容易把滿口的食物都給吞嚥了下去，這才問道。
琉璃妹妹一臉驕橫道，“你說你要遠走，琉璃河族長跟你一起走！”
“開什麼玩笑？”孟賀轉頭望向單秀，“你是天羽族的族長，難道你要跟着這個小姑娘隨性亂來嗎？”
“族內的事務我已經打點好了。年輕的時候不出去走走，難道等到古稀之年抑或是耄耋年紀纔去闖蕩天下嗎？”單秀手上緊緊地攥着一把雕刻精細的寶劍。
兩人都穿了一身俠士的服飾，尤其是琉璃妹妹的裝扮頗讓人忍俊不禁。
本以爲孟賀會拒絕他們，誰知他一拍桌子笑道，“也好，途中有兩個伴，便不再會寂寞了！”
對面兩人相視一笑，琉璃妹妹湊到孟賀的身邊撒嬌道，“那你必須好好照顧我，不然族長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