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太后。這是兩隻燈籠所用之料都出自宮中的同一種絲綢。而且下屬在臨山上拾到了這個!”侍衛說着從衣袖裡掏出一塊玉佩,將它遞到太后的眼前。
玉色晶瑩剔透,上面刻着游龍戲鳳,這是皇上大婚的時候賜給媚如的!
太后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不作聲了!轉首疑惑的看向媚如:“媚如,一切真是如皇帝所說,全是你安排的嗎?”
媚如面色蒼白,怔怔的看着那塊玉佩,面上平靜異常,驚無波瀾。
“你不用再狡辯了!要證明你的方法很多,朕只要到鳳儀宮中隨便抓來個宮女,想她也會說出她的皇后到底做過些什麼!”
媚如稍稍一掙就掙脫了凌天琪,她走向太后,目光蒼涼,悽慘的笑了:“母后,對不起,是媚如騙了你!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東臨百姓手中所得天詔,是我利用飛燈傳遞給他們的!皇城衙門口揭露風卿歌真實身份,告訴百姓皇上欺騙了他們的那個人全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太后面上的表情僵住了,怔怔的看着媚如,不置信般的問道:“這是爲什麼,如果說你讓人射殺風卿歌,我能理解,一個完全奪走自己愛人的女子的確讓人憎恨!可是爲什麼要在皇城衙門口揭露風卿歌與皇帝的身份,還散佈謠言蠱惑百姓,你知不知道那樣你會毀了天琪,毀了東臨的江山!”
媚如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凌天琪笑了:“這就要問皇上了!問問他風卿歌到底對他有多重要!勝過江山!勝過東臨子民!母后,你知道嗎?”
媚如悽慘的笑着,繼續說着:“在皇城衙門,我走了一招險棋,以爲揭露風卿歌就可讓皇上爲了江山而捨棄風卿歌!可是我錯了!我從來不知道皇上心中的顏風卿歌更勝他的江山,更勝他的子民,寧可讓百姓處天水深火熱之中,也不肯讓風卿歌受傷半分?”
她擡首看向凌天琪喃喃的問:“天琪哥哥,爲什麼那個人不是我!小時候,我一直以爲無論你怎樣的在花叢中流連,但將來你心中裝着的那個女人一定是我!”
凌天琪看着她無語了!似是陷入了那幼年的時光:那裡也曾經有過一段美好,只不過已經在記憶中遺失了!自己沒有及時抓住就此讓它擦身而過。
“百姓中的噬魂草之毒也是你下的嗎?”凌天琪平靜的問,少了剛剛的激動!
“不是!難道百姓中的噬魂草之毒是人爲的嗎?”媚如有些驚訝,但這些已經與她無關了,她面上依然蒼涼,表情依舊平淡:“那天詔的字條到是我散佈出去的,我只是想趁你不在的時候借母后之手除掉風卿歌!我以爲先斬後奏,風卿歌死了,而把她推上絕路的那人還是你的母親,我以爲你也會無能爲力!最多鬧鬧就算了!必竟是一個女人,即使再怎麼愛她,也有將她從生命裡抹去的一天!”
“媚如,你爲什麼一直瞞着我,你怎麼就那麼傻!”太后聽完後,怔了半晌,最後滿面的淚水縱橫,看向凌天琪:“皇帝,母后這一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今天母后就
在這裡求你了,求你放過媚如,雖然這一切都是她做的不對,但那是你的錯,你千身寵愛聚天妃娘娘於一身的錯!所以求你饒過她這一回,母后保證,天妃娘娘母后再也不會去爲難她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太后急切的看着凌天琪,目光裡充滿了期望。
誰知凌天琪搖搖頭,別過臉去:“母后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如果不是有人相救,我想風卿歌早就死了,也輪不到我在調查了!”他說着,一轉頭嚴厲的命令道:“皇后禍亂後宮,將她打入死牢,聽侯發落。”
“皇帝,你……”太后呼叫了一聲,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太后病逝了,是在凌天琪憤怒的宣佈媚如執刑日時突然一口鮮血吐出,躺倒在榻上,便再也沒能爬起來!
據宮中傳言,她彌留之際口中一直唸唸有詞:“爲什麼東臨要有碧月?爲什麼東臨要有風卿歌?”
太后病逝,朝臣與民間紛紛傳言,說太后是被風卿歌活活氣死的!又說是被她害死的!各種版本衆說紛紜,傳到風卿歌耳朵中時,她淡淡一笑,不予理會。
菱悅稟報風卿歌雲天磊來訪時,風卿歌意外極了!怔了半晌之後才連忙派人請他進來。
雲天磊進來後,立在廳中沒有行禮。
他走到風卿歌的面前,久久凝視着她的眼睛,彷彿在她的眼裡探索着尋找一種東西。
“風卿歌,你變了!”良久,雲天磊淡淡的開口說道,語氣微涼,帶着一絲失落般的悵然。
“有嗎?”風卿歌淺淺一笑,旋身坐下,望着青澤:“風卿歌入宮以來,雲公子還是第一次來看望風卿歌吧!”
她停頓了一下,又自嘲般苦笑道:“或許根本就不是來看風卿歌的,應該是有事相求吧!”
“風卿歌洞察人心的聰明仍然沒有變!”雲天磊在一側入坐,乾淨的眼眸直視風卿歌,毫不迴避。
那乾淨的眼眸依然帶着一縷淡淡的憂傷,只是以前那溫暖人心的東西,風卿歌再也無從尋起,不知道在何時何地,它在不經意間遺失。
“你說吧!”風卿歌撇開眼,不再去看雲天磊深藏着涼意的眼,如同第一次冷眼旁觀她捱打時一般。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放過皇后吧,你不必真的把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罪名淡下來!”雲天磊說的對,太后年老體弱,倒是還可以解釋,如果在對待媚如的事上,她執意讓媚如得到懲罰的話,那麼便做事了她禍國殃民的罪名。
心如同被雲天磊那冰冰冷冷的語氣刺痛了,就像你認爲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突然就發生了一樣!
風卿歌錯愕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遂別過眼去,冷冷的道:“這些都是皇上的決定,風卿歌只是後宮一名小小的妃子,那裡能左右他的命令!”
“呵!”雲天磊諷刺的一笑:“世人都知道如今這皇宮中,能左右皇上的人除了風卿歌東臨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
雲天磊那譏諷的笑再一次擊中了她心中
那塊僅有的柔弱,看着雲天磊不禁憤然了:“我憑什麼要救她,憑她一次次的陷害我,憑她一次次想置我於死地?而到現在我還沒死?”
雲天磊神色一僵,目光裡交錯着一種傷,不禁聲柔軟了下來:“風卿歌,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着停頓了一下,幽幽的聲音緊跟着傳來:“我只是爲了你好,男人之間的鬥爭,你不應該攙和其中。”
雲天磊此時看風卿歌的眼睛裡多了一種意味,那是風卿歌所熟悉的,暖暖的,軟軟的,有着一種久違的親切。
風卿歌站起來對上他的眼睛,彷彿在貪戀那眼中的溫度,她似是不經意般地問:“是嗎?是我出現,打亂了你一切的計劃嗎?”
看着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風卿歌內心像是怕又出現了某種意外一樣惴惴不安。
雲天磊有些驚訝,但此刻,他也只能用沉默去掩飾一切。
“你走吧!我謝謝你的一片好心!”風卿歌一笑,背過身去,聲音平靜如水。
雲天磊沉默了片刻便轉過身去,剛走到宮門口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殿內的風卿歌,身影有着無法言喻的寂寥與孤獨!
也許她從來都是孤獨的!從來都不曾變過,只是她那僞裝的冷漠下有着無法言喻的脆弱!
同樣是蹲死牢,以前的風卿歌與此時媚如的待遇有着雲泥之別!
關媚如的死牢內物品是應有盡有,像是奢華的囚籠。
這就是施令的對象不同吧!風卿歌想。
當媚如看到了出現在她視線裡的風卿歌時,停下了她來回踱着的腳步,快步走過來抓住鐵柵欄,恨恨的看着她咬牙切齒般的說:“風卿歌,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即使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到那裡去!”
風卿歌看着那張因憎恨而曲扭得變了形的臉,淡淡的道:“太后病逝了!”
媚如一怔,然後是一片沉默,接着她暴發般拼命的搖着鐵柵欄對着風卿歌撕心裂肺般的哭叫起來:“風卿歌,你說,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風卿歌平靜地看着她激烈的叫喊着。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總算平息了下來,默默地擦乾眼角的淚水,擡首看向風卿歌:“我要見她最後一面!”
“不行。”風卿歌冷冷的一口回絕,不等媚如發怒,她又說:“我想太后並不期待在地底下與你相見!現在皇上日夜守在太后的遺體旁,如果你還想活着的話最好就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什麼?”顯然媚如並沒有聽懂風卿歌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風卿歌沒有再理會她,朝旁邊看去,示意了一下,獄卒就走過來就將牢門打開。
“馬車已經侯在外面,請你什麼也不要再問,有人將會送你出宮!”風卿歌冷冷的說。
獄卒押着媚如出來了,她掙扎着在風卿歌的面前停下,不屑的說:“風卿歌,我告訴你!你別以爲你今日放了我,我就會感激你,這一生這一世,只要一有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