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邊陲阮鎮淪陷,從此爲西域軍開闢了一條直通東臨的道路來。
拓拔穆北在西域軍長驅直入時斷然決定該親自出馬了!他對風卿歌說:是時候了!
出征的那天,風卿歌自顧自的披盔戴甲的打馬前來。
賀純澤看到後疑惑的看向威武坐立馬上的拓拔穆北:“帶她去?”
“姐姐!那裡是刀光箭林的戰場?”鏡中花一身的絨裝,英姿颯爽的坐立於馬上,驚疑的看着打馬跑來的風卿歌。
風卿歌沒有回答,冷眼看向拓拔穆北。
拓拔穆北定定的看了她數秒,輕皺了一下眉頭笑道:“想好好的活着很難,想死卻容易,她想去送死,就讓她去好了!”說着他轉首便不再理會風卿歌,提馬跟上了正了前行的隊伍。
他們走的是先前行軍的路線,漸入東臨境內了,沿路便時時可見戰死或是逃難在外餓死的百姓!
冬季本是個蒼涼的季節,滿目都是一片殘枝敗葉的景象!風卿歌偶見那些面目全非的屍首,從未見過真正戰爭的她,心中不免一陣悲慟:自古以來,狼煙四起之時,苦得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與士兵了!
一朝江山夢,數萬白骨堆!
風卿歌看向前方坐在馬背上的拓拔穆北:他的江山又是用多少白骨堆徹而成的!她不禁又想起同是帝王的凌天琪,微微柔弱的心底不禁又升起強烈的憤恨:她要看那個害死凌天琪的人有着比這更加悲慘的結局!
風卿歌望向拓拔穆北:這些堆徹做底的白骨,她也顧不得了,也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事!
西域軍所宿的阮鎮時,已時傍晚時分,夕陽從山的西邊沉了下去,在山脈上染出一片瑰麗血色,很是悲壯!臨近阮鎮,逐漸厚重的暮藹中,隱隱可看見那高高的城牆上的四角瞭望樓!
拓拔穆北還未前去,遠遠地已有領隊的大將帶着士兵迎了出來!那是一名滿面胡茬的漢子,見拓拔穆北時,紅黑的臉龐有着掩飾不住的喜悅!
就近前來,他翻身下馬,立即伏地而拜:“恭迎王!”
拓拔穆北一步上前,立即將他扶起:“辛苦燕將軍了!”
他起身看到跟隨着拓拔穆北而來的賀純澤與鏡中花時,立即喜形於色:“賀先生與郡主也來助王一臂之力呀!看來這回東臨不亡也不行了!”
他很豪爽地拍着賀純澤的肩膀,異常高興,好像西域能與拓拔穆北握手言好,這事他期待了許久一般!
“皇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與姐姐下行下去歇息會!”鏡中花笑應了一聲後便轉身拉過立在拓拔穆北身邊的風卿歌笑對他說。
“嗯!”
那名大將一看風卿歌臉上的笑容立即退了下去,疑惑的看向拓拔穆北:“軍中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女將?我怎不知?”
“風卿歌姐姐是皇兄的女人!不是將士!”鏡中花還未等拓拔穆北迴答,立即搶着先說了!
拓拔穆北輕輕的皺了下眉,但也不置之與否。
“風卿歌?”燕將軍似是思索般的想了一會兒,目光犀利的射向風卿歌
:“你可是東臨皇帝凌天嘯口中的風卿歌?”
“你怎麼知道?”風卿歌詫異的看向他,驚問出聲。
“傾國傾城風卿歌即使沒有見過,也該有所耳聞纔對!不然豈不辱沒了你這傾東臨國傾阮城的容顏!”只見燕將軍輕蔑的看着她,一聲嗤笑:“東臨如再多一個風卿歌,我這仗也不用再打了!東臨便自會葬於你的手中!”
燕將軍說着一扭首對拓拔穆北說:“王如想要美色,臣可大力爲你搜集,只是這等禍水是斷斷不能繼續留在身邊!”
風卿歌胸口一疼:他所說的一切,是指凌天琪那個傻瓜吧!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卻做了如此多的壞事,即使她根本沒有動過一個手指頭!
拓拔穆北看着一抹憂傷又繞上了她的眼角,不禁有些不悅。“本王自有分寸!”他說着徑自從燕將軍的身邊走了過去!
燕將軍恨恨的看了一眼風卿歌,也不再多說什麼,迅速跟了過去。
夜裡,風卿歌推掉了燕將軍爲拓拔穆北的洗塵宴,早早的洗過後在屋中睡下:她身子果然還虛弱得很,只是騎馬隨軍趕了幾天的路而已,此刻便累得不行了!渾身痠軟無力,躺在牀上一動了不想動!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燕將軍的氣!”鏡中花坐在牀邊,附身過來,輕輕的在她耳邊問。
“沒有!”風卿歌懶懶的應了一聲,她實在是困了,眼皮重得撐都撐不住。
“燕將軍是個直率的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還望姐姐別放在心上才行!”鏡中花還在說着,說完後半晌沒聽到風卿歌的迴應,低首一看,她還真是睡着了,美麗的眉頭輕輕的瑣着,似是有着道不盡的輕愁!
替她掖好被子,鏡中花站起身來:這個經歷了命運顛沛流離的柔弱女子有着偏執一般的固執,還真是讓人憐惜,看到她那輕瑣的眉頭,不禁讓人有着想將撫平它的衝動,正如此時的她!
皇兄還在等着她呢!鏡中花笑着推門而出:那些藉口不是愛,愛他也不用找來許多的藉口,是時候她該放手了,就讓另一個女子去延續她的美夢,也好圓滿她的夢想,那樣,他應該也是幸福的!
凌天嘯果然不能讓人小窺,剛登上帝位的他一見阮鎮再無挽回之力時,立即很果斷的放棄了它,並在一段的時候內養回生息,備足了糧草,對西域軍誓在反擊了!
天還未破曉之時,酣睡中的風卿歌被一陣號角驚醒,她一個激靈坐將起來,立即見穿戴好盔甲的鏡中花正急急地帶上門準備出去。
“姐姐,東臨軍進攻了!”這是鏡中花掩在門裡的一句話。
風卿歌連忙坐起,以極其快的迅速穿戴好趕向城門時,那裡已是一片混戰,除了隨風招展草書着狂字的旗幟,她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
怒吼的廝殺聲,到處飛逝的箭羽,四濺的鮮血,刀光劍影迷亂了風卿歌的眼,也使她的血液跟着沸騰了起來!
遠遠的有着璟字的旗幟在飄揚,似是在召喚!南宮璟許諾給凌天嘯的,應是永傑同盟,不是與南齊,而是與他自己。
否則他也不
會同意讓他的妹妹前來和親!
強烈的恨意迅速在體內鼓脹起來,漫延至全身的每個一角落!
風卿歌一調馬首,那裡是她的目標!她想親刃的人在那邊!
單憑心中的那一股恨意,風卿歌衝了進去,當泛着寒光的大刀迎面砍來時,風卿歌才發現她的危險境地。
側面有手持長矛的士兵斜斜的刺了過來,風卿歌本能的拿起手中的單劍一擋,震得虎口發麻,那人得意的一笑,將長矛用力的壓了過來,迫近她的面前,風卿歌手發軟般的一抖,劍刃一偏沿着長矛就向那人的握手處滑了過去。
那人吃一驚手一鬆,長矛落地,劍身沒有了抵擋,順勢的向那赤手空拳的人刺去。
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身體,那人猛然躲開,風卿歌手奮力的向旁邊一撇,那劍劃破了士兵的衣衫帶着絲絲鮮血收了回來。
風卿歌提劍一夾胯下之馬丟下了那自以爲死定了卻又保住了性命的呆怔士兵朝那旗幟招展的地方跑去。
馬突然嘶的一聲跳了起來,風卿歌一個重心不穩,驚叫一聲掉了下來。
還未爬起,目光裡,還是剛纔那個士兵持着長矛就刺了過來。風卿歌一急,就地一滾,躲過了那一擊!
那士兵見一擊未中,立即又對準她的喉嚨刺了過來,不等她有絲毫的喘息。
慌亂中,風卿歌連劍帶人滾了過去,卻是向着士兵的方向,等她心道壞了時,已是不及了!
閉着眼,手中的劍奮力的揮了出去。
長矛刺中的聲音,感覺卻不是她的身上,接着一聲疼痛的慘呼,握劍的手有溼熱的液體漫過。
睜開眼,只見面前的士兵雙目駭人的瞪着她,胸口中插着她的劍,她以仰望的姿態半蹲在他的面前,長矛穿過她的頭頂,斜斜的支撐着士兵還未倒地的身體。
舉目四望,雜亂的戰場上,還未等立於地上的風卿歌看清方向。
“殺了他!”一聲怒喝,身後便有急急的風聲傳來。
風卿歌回首,一枚大刀迎面砍來,她驚恐的一縮頭,刀帶着白嘩嘩的光從頭頂逝去,頭頂的帽子跟着落地,烏黑的青絲順着風的飄揚了開來。
揮刀的人一怔,緊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士兵這時也怔住了!顯然他們並不知道風卿歌是女子!
風卿歌朝他嫣然一笑,那士兵頓時失神,忘了攻擊,風卿歌手中的劍已經吻上了他的脖子,鮮血的順着劍刃溢了出來,他的眼睛還停留在剛纔狀態,有着驚訝的神色。
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立即驚醒:“別被這女人迷惑了!殺了她!”
帶着怒意,齊齊刺過來的武器讓風卿歌陷入了恐慌之地,她驚恐的後退着毫無還手之力。
腳下一絆,身子頓時失去平衡,向後傾去,眼前的幾隻長矛聚集在一起,生生的向她刺來,風卿歌睜大了眼睛……
“傻瓜!”隨着一聲輕罵,陡然揮過來的劍,將面前的長矛統統斬成兩半,風卿歌的身子也跟着提了起來,置於馬上,擁入一個人的懷中,臉抵上了冰冷的盔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