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凌的話,就像是平地驚雷,讓沈凝暄和獨孤珍兒雙雙皆是一怔!
回過神來,獨孤珍兒見沈凝暄娥眉緊蹙,沒等她開口詢問,便已經站起身來,面色微微有些難看,凝眉問着北堂凌:“你說誰要娶親了?”
“本王的話,說的不夠明白嗎?”
對獨孤珍兒微微一笑,北堂凌的視線與沈凝暄相交,俊朗的眉宇不羈挑起。
“別賣關子了!輅”
迎着北堂凌的視線,沈凝暄聲音清淡,聽上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似是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北堂凌意興闌珊的坐下身來,端了桌上的茶淺啜了口,擡眸之間,見沈凝暄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他俊美如妖孽的臉上瞬間笑靨如花:“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心裡很難受是不是?”
“不是!娼”
十分沉靜的搖了搖頭,沈凝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北堂凌手裡的茶盞,脣瓣動了動,無奈輕嘆一聲:“我只是在擔心,你喝了這茶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聞言,北堂凌好看的眉形微微一挑。
獨孤珍兒上前,伸手端了北堂凌手裡的茶盞,放在鼻前輕嗅了下,黛眉瞬間緊皺的回眸望着沈凝暄:“這是你給婉若喝的?”
“嗯哼!”
淡淡輕盈一聲,沈凝暄緊盯着北堂凌,脣角彎彎:“可是現在,他給喝了!”
“喂!”
因師姐妹兩人的對話,心中驚跳不絕,北堂凌伸手接過獨孤珍兒手裡的茶盞,輕嗅了嗅後,沉着臉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茶?”
“用來讓人假孕的茶!”
如是,與北堂凌解惑,獨孤珍兒的視線,看似漫不經心的落在北堂凌的肚子上豪門驚夢3 醉臥總裁懷全文閱讀。
“什麼?!”
饒是一向沉穩,生殺大權在握的北堂凌,聽到獨孤珍兒的話,也再也無法淡定,條件反射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那裡會大起來,他如花的俊臉上,就像是吃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扭曲的不成樣子。
“這藥我加足了量,你過兩日估計就能跟我一樣顯懷了!”
沈凝暄拿了桌上的糕點,視線輕飄飄的從北堂凌的肚子上掃過,那眼神不言而喻,壞壞的,根本就是落井下石!
“是啊!”
忍俊不禁的看着北堂凌,獨孤珍兒也一臉凝重的附和道:“這東西,女人喝了也就喝了,畢竟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可是攝政王他……他身爲堂堂的新越攝政王,威嚴無比,嘖嘖嘖……他這肚子過兩日裡若是大了起來,豈不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就是就是!”
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沈凝暄大口咬着點心,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沈凝暄!”
俊雅如北堂凌,着實被沈凝暄的態度整的發毛,嘴角輕輕抽動着,他心中一陣惡寒:“枉我處處爲你,你現在居然幸災樂禍!”
“你剛纔進屋時的表情,不也是幸災樂禍嗎?”
口中的點心,香甜滑膩,滋味好的不得了,沈凝暄挑了挑黛眉,將最後一塊塞進嘴巴里,然後輕輕的拍去指尖兒的碎屑:“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
北堂凌氣到極致,卻捨不得拿沈凝暄如何,只是氣的坐在椅子上,可憐兮兮的吟吟喃道:“你好狠的心啊!”
沈凝暄聞言,眉梢高高挑起:“我不是狠是毒……”
“好了!”
眼睜睜的看着,北堂凌被沈凝暄氣的臉色變了又變,獨孤珍兒想到獨孤宸與沈凝暄相處時的情形,又想到獨孤蕭逸,眸光微微黯淡幾分,蹙眉打斷沈凝暄的話,她輕聲問道:“你忘了他剛剛帶來了消息不是?現在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跟他鬥嘴?”
聞言,沈凝暄眸光微微一蕩!
“我相信他!”
淡淡的,四個字,猶如洪鐘一般,敲打在北堂凌和獨孤珍兒心頭,沈凝暄輕輕垂眸,復又拿了一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口,這才擡眸看着北堂凌,視線清淡卻不容任何人忽視:“所以,即便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也不會是出自他的本意!”
聽了沈凝暄的話,北堂凌眸光微微閃動,卻在片刻之後,苦笑着說道:“你就這麼相信他嗎?”
“他是我的男人,可以爲我生,爲我死,我相信,即便天下都負我,他也不會負我,還有……”輕輕垂眸,沈凝暄撫上自己的小腹,微翹着脣角說道:“我們的孩子!”
“現在!”
再次擡頭,見北堂凌正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她淡雅一笑,輕聲問道:“你可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與我知道了嗎?”
“當然可以!”
北堂凌想要對沈凝暄說,其實這天底下,還有一個人不會負她,但是話到嘴邊,他卻苦笑了下,又咽了回去,無限幽怨的在心中暗暗一嘆,他聲音低沉醇厚,十分悅耳:“我剛剛收到密保,齊氏行營已經放出消息,將會在十一月十八在衢州爲齊王和金燕子舉行大婚倒黴天師最新章節!”
“金燕子?”
聽完北堂凌的話,獨孤珍兒黛眉緊擰着,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北堂凌。
“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個金燕子!”
明瞭獨孤珍兒心中所想,北堂凌微微頷首道:“此女經商手段一流,在三國之中,全都有她的商家,是爲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
聞言,沈凝暄輕輕一笑,嘆聲說道:“齊氏一族想要她的財富!”
“你現在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凝着沈凝暄脣畔的淺笑,北堂凌面色微微沉下:“我聽說,這個女人,不僅經商的手段一流,容貌修養也是極好,你就不怕獨孤蕭逸娶了她,會變了心?”
“獨孤蕭逸不會娶她的!”
沈凝暄輕蹙了蹙眉,又吃了一塊點心,不以爲然的朝着北堂凌聳了聳眉梢,悵然說道:“從這裡到齊氏行營,怎麼着也得半個月時日吧?算算日子,他離京時日尚短,還不曾抵達齊氏行營,但是你現在卻已經得到了消息,這大婚的消息,不是他放出來的。”
“可是……”
獨孤珍兒皺眉,滿是憂色的出聲說道:“既然消息已經放了出來,過些時日,他若回去,夏家和齊皇嫂逼着他娶妻!”
“所以啊,我們要加快腳步才行!”
扶着桌子站起身來,沈凝暄眸光微冷,看向門口處的秋若雨,聲音飄渺道:“原本本宮想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再走,但是現在時間有限,今夜……先讓血影樓的弟兄們,一把火把別院燒了!”
“若雨明白!”
深諳沈凝暄心中所想,秋若雨恭身領命。
“我先進去收拾東西!”
淡淡的,如是對獨孤珍兒和北堂凌言語一聲,沈凝暄腳步一旋,低斂着眉目,快步朝着寢室走去。
見狀,北堂凌颯然起身,急忙出聲道:“喂,我的肚子呢?”
“原來攝政王也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見北堂凌目光犀利的掃向自己,獨孤珍兒擡手掩脣,眉眼含笑道:“王爺放心吧,這種藥女人用了纔會假孕,至於男人麼……好像並沒有懷孕的可能!”
聞言,北堂凌俊臉瞬時一綠!
可惡的沈凝暄,又耍他!
可恨的是,他又一次被她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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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離宮,沈凝暄並未打算帶太多的東西,行裝以輕便爲主。
不消一刻的工夫,她便已然將東西收拾的七七八八。
就在她將東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青兒自門外而入。
微微側目,沈凝暄睨了青兒一眼!
見青兒一臉拘謹,她輕輕蹙眉“有事?”
聞言,青兒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躊躇片刻,她擡起頭來,眸色晦暗無比,語氣卻蘊着深深的無奈和苦楚:“娘娘,您是不是不要青兒了?超級保鏢!”
心,因青兒的一句話,微微滯怔片刻,視線微微,落在青兒身上,沈凝暄脣角清雅一勾,雖仍是溫和的笑着,卻笑的苦澀莫名:“我若不要你,早在山下時,便可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又何苦帶你來這西山行宮?青兒……你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我的,如若不然那一次也不會在手爐裡提前放好紅參藥茶,而我,將你帶來這裡,一則是爲了保護你,二則……是想要等着你親自來跟我說明一切!”
“娘娘!”
垂於身側的雙手,倏地一收,緊握成拳,青兒因沈凝暄的話,心中好似刀絞一般的痛着。噗通一聲,跪落在地上,她緊咬着脣瓣,眼淚不停滾落:“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啊!”
聞言,沈凝暄眸光瞬時一蕩!
“青兒?!”
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身前的青兒,沈凝暄微一揚頭,將眼底的失意逼下:“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僕,卻更像是親人,我想知道,到底爲什麼?!”
爲什麼?!
從小跟她最最親近的人,卻要背叛於她?!
“奴婢也不想的!”一直都不曾擡眸,青兒低眉斂目,抽噎着回道:“是元妃娘娘,就在娘娘和王爺大婚,不在宮中之時,元妃娘娘逼着奴婢吃了毒藥,脅迫奴婢替她辦事……”
“元妃……”
眸中光華霎時轉冷,沈凝暄深凝着青兒,語氣低沉:“原來是她?!”
她,一直都知道,青兒行爲有異。
卻始終不曾對她下手。
因爲,她篤定,青兒的心,應該是向着自己的,後來在長壽宮時,青兒提前將那紅參藥茶擱在了手爐夾套裡,幫着她力挽狂瀾,更是堅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一直都以爲,脅迫青兒的人是如太后,卻不想原來是元妃!
“是她!”擡起頭來,直面沈凝暄,青兒眼瞼輕擡,直直望進沈凝暄深邃如海的墨色瞳眸:“元妃此人,最懂隱忍,比之寧妃和華妃娘娘都要厲害,她一直都鍾情於皇上,可是皇上的心裡,卻只有娘娘,所以……”
“所以……”
沈凝暄哂然一笑,淡淡說道:“她想要假以他人之手,除掉本宮,最後漁翁得利!”
“是!”
深吸口氣,青兒點了點頭,聲音悽婉的解釋道:“是她逼着奴婢去投靠太后娘娘的,可是娘娘是奴婢最親最親的人啊,奴婢怎麼能爲自己的命,去害自己最親的人呢?!”
因青兒的一席話,大殿裡的空氣,彷彿凝膠一般,凝滯的讓人難受!
“青兒你好糊塗!”在短暫的壓抑後,沈凝暄的心中升騰的怒意,終是再難抑制,怒斥青兒一聲,她直接起身抓住青兒的手,細細探過青兒的脈象之後,她面色陡地一沉!
驀地擡眸,迎上眼前近在咫尺的澹靜容顏,青兒神情微怔,一時竟紅了眼眶:“娘娘,您不怪奴婢?”
“怪!”
直視青兒的微紅的水眸,沈凝暄無奈一嘆,語氣卻輕柔如風:“我怪你什麼事情都瞞着我,你若早些讓我知道這些,你身上的毒,豈不早就解了?”
“娘娘無限誘惑!”
有沈凝暄的這句話,青兒覺得,今日即便死了,也無憾了!
“你身上的毒,不好解!”
淡淡的,看着青兒,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奴婢知道!”
青兒苦笑着點了點頭,道:“元妃也曾說過,她知道娘娘是鬼醫門人,但是她給奴婢下的毒,還是讓奴婢不要來麻煩您,因爲您身上也中了無解之毒,而奴婢所中的毒,您也解不了!”
“好狠毒的心吶!”
知道元妃是吃準了青兒不忍心告訴自己她中毒之事,讓自己費心,沈凝暄想着元妃的身份,心中冷笑了下,對青兒說道:“明日一早,我會讓師姐送你到師傅那裡!”
“娘娘……奴婢這次錯的離譜!”雖然此前,一直讓自己堅強,但青兒卻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意。青兒再次朝着沈凝暄求道:“奴婢死罪,不值得您爲奴婢費心,您殺了奴婢吧!”
“我自幼跟你一起長大,你從來對我都是真心,我怎麼捨得殺你?”沈凝暄一直都知道,青兒不像活了兩世的自己,膽子很小很小,但是她卻被元妃喂服了毒藥,被逼着做那些違心的事情,想到她所經歷過的一切,她心中怒火熾燃,緊咬着牙關,將心中無盡怒火暫時壓下,她神情冰冷非常,直盯着青兒沉聲問道:“青兒,如今你已然錯過一次,是想將功贖罪,還是一錯再錯?!”
聞言,青兒擡起頭來,含淚說道:“奴婢願意將功贖罪!”
“那你就聽我的,好好活着!”
直接以命令的語氣對青兒如是說道,沈凝暄眸光清冷的站起身來。
她,要青兒活。
而元妃,終有一日,她必須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身爲新越的暗子,卻深愛着獨孤宸是嗎?!
這份愛,她真的承擔的起嗎?!
心思微轉,她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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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銀輝灑落雪地,遍地晶瑩閃亮。
迎着寒風,沈凝暄一襲寬大的宮裝,配以雪色披風,將自己微凸的小腹遮起,以婉若之名,前往天璽宮覲見獨孤宸。
她只道……想要見皇上一面!
然,正如她之所料,獨孤宸並未見她,而是直接命榮海將她擋在門外。
“榮總管?”
面目悽悽哀哀,她學着婉若的神情,楚楚動人的看着榮海:“你就讓我見皇上一面吧?”
“皇上國事纏身,您還是回去吧!”
時至如今,婉若在宮中的身份都是極爲尷尬的,看着婉若悽苦的模樣,榮海眼皮輕挑了挑,卻是無奈一嘆。
他家主子,愛慘了皇后娘娘。
同樣的一張臉,此刻若是來的是沈凝暄,屋裡的那位,必定瘋了似的跑出來迎接。
這就叫同臉不同命啊!
“榮總管和老師同居:風流學生最新章節!”
戲,要做的逼真,才能騙得了人。
即便榮海讓她回去,沈凝暄還是攏着披風又上前幾步,直到再次被攔下,才一臉苦情的紅了眼眶:“皇上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討厭到連見都不想見我一面?”
聞言,榮海面色微微變得有些難看。
到底,還是出聲說道:“您還是回去吧!”
語落,他對殿外的宮人略使眼色。
衆人會意,紛紛上前,便要將裝作婉若的沈凝暄帶走。
“讓開,我可以自己走!”
不等衆人上前,沈凝暄面色驀地便是一沉。
冷冰冰的看了眼榮海,她以婉若纔會有的語氣不屑說道:“終有一日,皇上會最寵愛我,到那個時候,我會讓你們全都臣服在腳下!”
聞言,榮海眼底,十分少見了出現了幾分厭惡之色。
見狀,沈凝暄見好就收,轉身返回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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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沈凝暄剛剛回到別院,她要等的人,便已然到了。
在聽到宮人的稟報之時,沈凝暄眸華微動,不禁冷笑了笑,隨即輕道:“請元妃娘娘進來!”
只她這一句話落地片刻不到,纔剛坐在貴妃榻上,一身雪白輕裘的元妃,便翩然而至。
視線微轉,掃過尚在門口的元妃,沈凝暄不無諷刺道:“今兒是什麼風?居然把元妃娘娘給吹到這別院來了?”
從前,婉若在宮中,一直以皇后自居,見到元妃自然不必行禮。
今時今日,她一切照舊!
聽聞沈凝暄的話,元妃淡淡一笑,嫵媚婉約的俏臉上,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
緩步進入寢殿,見沈凝暄靠在貴妃榻上一動不動,她輕勾了勾脣角,旋即擡步上前。於榻前佇足,凝望着榻上冷眼看着自己的沈凝暄,她眸光盈盈,其間波光流轉:“自從皇后回宮,本宮便一直不曾見過狐假虎威的你,實在甚是想念啊!”
“是麼?”
皮笑肉不笑的輕扯了扯紅脣,沈凝暄眸華微擡,與元妃的視線在空中相交,她聲音冷清道:“這個沒有外人,元妃娘娘也不必這麼客套,你可知道,你平日那副見誰都笑的嘴臉……着實讓人看着討厭的緊!”
聞言,元妃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之後,她眸色微深,卻不曾動怒,仍舊淡淡笑着:“既是你覺得本宮討厭,那本宮也就開門見山了。”
一側脣角微微一扯,沈凝暄不屑一笑。
她不過是去天璽宮走了一遭,她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看樣子她是算準了婉若再無回天之力,可隨意拿捏,卻也真的深愛着那天璽宮中的男人!
如此深愛,必然妒心大盛!
就不知過去,她是如何隱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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