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不可能是他!(10000+精彩1更)
皇上!
見衆臣被沈凝暄問的啞口無言,夏正通臉色已然一臉灰敗,他以爲,以衆臣之力,足以逼迫皇上廢了沈凝暄,卻不想到頭來,皇上死護着沈凝暄不說,還將北堂凌的事情,悉數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再加上此刻沈凝暄巧舌如簧,此刻他能做的,便唯有繼續裝作失去女兒的苦主跪地求饒:老臣冤枉啊!蘭妃是老臣的女兒,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冤枉老臣……
聞言,沈凝暄冷笑着蹙眉:明明是夏相冤枉本宮,到頭來卻成了本宮冤枉了你了,如此倒打一耙,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能笑死個人啊!
聽了沈凝暄的話,夏正通的老臉,時青時白,還透着幾分黑。
神情悲憤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頓時老淚縱橫,轉頭便對獨孤宸說道:皇上……老臣縱然再如何狠心,也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女兒啊!旄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擡手,阻止夏正通把話說完,獨孤宸緊握着胸口沉聲說道:朕昨日便說過,想要指證皇后,拿出證據來,今日你們沒有證據,便如此編排皇后,又怎能去怪皇后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聞言,夏正通老臉一沉,忙低垂下頭豳。
獨孤宸見狀,對衆臣冷哼說道:今日的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朕最後說一遍,蘭妃的死,終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在此之前,你們若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再以下犯上,便休怪朕不客氣!
臣等不敢!
臣等該死!
……
聞聽獨孤宸怒不可遏的言語,衆人心神一窒,紛紛跪落在地,山呼臣等該死。
龐德盛宣旨,即日起調遣月凌雲回京,負責保護皇后!怒瞪着朝上衆臣,獨孤宸冷哼一聲,氣息不穩的低聲喝道:從今日開始,對皇后不敬,便是與朕過不去,朕倒要看看,日後誰敢再對皇后不敬,誰又敢再陷害皇后!
聞言,夏正通心下暗驚,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獨孤宸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在衆目睽睽下,他身形一顫,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皇上!
皇上!
……
眼看着獨孤宸吐血,衆臣全都臉色驚變。
站在他身邊的沈凝暄,更是神色一變,一臉緊張的反握住她的手:皇上,您怎麼了?
朕無礙!
緊皺着眉頭,似是在強忍着身體上的痛苦,獨孤宸緊握着沈凝暄的手,想要對她露出淺笑,卻終是無能爲力,整個人靠在她的身上,然後向下滑落!
皇上!
沈凝暄驚叫,伸手探上獨孤宸的手腕,然後面色一變,視線掃過殿中全都一臉驚惶的大臣們,她竭力與一邊的白虎,將獨孤宸扶到龍椅上躺下身來,然後對白虎和龐德盛沉聲吩咐道:你們兩人,一個速速去請大長公主,另外一個到歡顏宮請了新越攝政王過來!
是!
奴才遵旨!
龐德盛和白虎,幾乎是同時應聲,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奔出了大殿。
————獨家發佈————
時候不長,獨孤珍兒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前朝,不只是她,連北堂凌也到了。
入殿,見獨孤宸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帶着血漬,獨孤珍兒陰沉着一張俏臉,快步從衆人身前穿過,行至獨孤宸身前單膝跪地,開始爲他把脈。
須臾,她面色微變,轉頭看向北堂凌:王爺!
北堂凌頷首,直接咬破了手指,將手指遞到了獨孤宸的嘴邊。
見此情形,殿中衆臣全都大吃一驚!
看着獨孤宸吸吮着北堂凌的血,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大殿裡的朝臣們像是炸了鍋一樣,嗡的一聲,都開始竊竊私語!
不久,北堂凌收手,沈凝暄連忙上前紅着眼眶將獨孤宸扶起。
你們都看到了吧?
滿是孱弱的由沈凝暄扶着起身,獨孤宸緊皺着眉頭,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纖手,他與她相視一眼,怒瞪着下方的衆臣:如太后狡猾多端,偷偷命人與朕下毒,朕本擔心此事會動搖國本,如此才一直隱瞞,卻不想你們一個一個的,今日竟然如此不知進退,竟要逼朕廢了皇后!今日,朕在這裡告訴你們,朕如今身中奇毒,每日都會發作,唯有新越北堂氏的血液才能解毒,但是新越攝政王身份尊貴,又怎會輕易同意放血,這一切都是皇后……言語至此,獨孤宸含情脈脈的看了沈凝暄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見狀,北堂凌俊眉微攏,低蔑着衆人沉聲說道:本王從小嚐遍百草,血液自是寶藥,也正因爲此,本王的寶血,才越發珍貴,當初若非你們的皇后,一路從燕京勸到了新越,本王被她的誠意所感動,如今本王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王爺,別說了!
沈凝暄擡頭看着北堂凌,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決堤。
你讓他說!
緊握着沈凝暄的手,獨孤宸的手,不停的顫動着:你爲了朕,不辭千里,才求得北堂凌應允,替朕延命,可事到如今,他們這些身爲臣子的,不但不尊重你,還以此胡亂編排於你,是朕……讓你受委屈了!
皇上!
聽到獨孤宸的話,沈凝暄眼裡的淚,不禁落的更兇了。
朝臣們見狀,心中頓時瞭然。
難怪了!
難怪皇上會說北堂凌入住歡顏宮,完全是他安排的!
初時,他們還以爲,皇上這是要包庇皇后娘娘,但是現在看來,一切確實另有原因!
思緒至此,衆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誰也不去看夏正通,就在這時,沈洪濤率先跪落在地,大聲呼道:皇后娘娘,禮儀仁愛,乃是我等之幸,燕國之幸也!
隨着他的一語落地,衆臣一怔然後紛紛朝着沈凝暄跪落山呼:皇后娘娘,禮儀仁愛,乃是我等之幸,燕國之幸!
見狀,沈凝暄眸華微轉,冷冷的看向夏正通。
睇見她陰冷的目光,夏正通心頭一顫,忙低眉斂目,一言不發!
夏正通如此反應,沈凝暄也還算滿意。
她不着痕跡的將目光收回,對獨孤宸輕聲關切道:皇上還是移駕天璽宮吧?今日就不要去御書房了!
好!
難得,再見沈凝暄溫柔的眼神,即便是假的,獨孤宸心中也覺高興,輕點了點頭,他命龐德盛宣佈散朝,然後跟由沈凝暄攙扶着起身,腳步虛浮的離開朝堂。
目送獨孤宸和沈凝暄一行離開,沈洪濤先衆人一步,陰沉着老臉從地上站起身來。
冷冷的,瞥了夏正通一眼,他轉身向前,揚眉吐氣的大步向前。
如今,皇上身中劇毒,皇后榮寵不衰,加之還有太子……傻子都知道該站在哪一邊了!
見沈洪濤趾高氣揚的離開,衆臣連忙跟上,一邊見風使舵的恭維着沈洪濤,一邊簇擁着他出了朝堂。
目睹這一情景,夏正通心裡那個恨啊!
噌噌的怒火,不停的在心頭恣意燃燒着,他緊咬着牙關,用力握住雙拳,看着前方散落了一地的奏摺,滿眼都冒着火光……
沈凝暄受寵又如何,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不定呢!
————獨家發佈————
回到天璽宮後,沈凝暄直接以獨孤宸身子不適,只留了北堂凌和獨孤珍兒,便將龐德盛遣到了殿外。
目送龐德盛離開,獨孤珍兒輕挑着黛眉,轉頭看向沈凝暄,嬌笑着出聲說道:你們方纔走的早,都沒看到,夏正通最後那臉色,難看的就跟吃了蒼蠅似的,簡直大快人心啊!
別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現在是賠了女兒還要受氣!淡淡的笑着,沈凝暄端起桌上才茶盞,輕抿了口茶,輕聲說道:噁心死他纔好,不是嗎?
是!是!是!
獨孤珍兒一連應了三聲是,就差要拍手稱快了。
見她如此,獨孤宸也跟着輕勾了薄脣。
轉過頭來,凝向一臉淡然的沈凝暄,他眉宇輕皺了下,黯然說道:讓我病發,以此讓北堂凌光明正大的留在這裡,剛好化解你的不貞之名……看來,你說讓我病發,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完全是真的!
沈凝暄側目,笑看着獨孤宸,擰眉嘆道:我沒有必要騙你,不是嗎?
聞言,獨孤宸眸色微沉,卻是一臉苦笑。
她沒有必要騙他!
但是,她的身邊,也沒有他的位置……
邊上,北堂凌將獨孤宸臉上的苦笑,悉數盡收眼底,眸光微微一閃,他挑眉看向沈凝暄:逼皇上廢后這招行不通,夏正通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動作,你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北堂凌此問一出,衆人全都看向沈凝暄。
在衆人的注視下,沈凝暄垂眸,又淺啜了口茶,方纔幽幽說道:今日如何善了,要看太后那邊的那場戲,演的是不是圓滿,只要太后今日頂住壓力,將一切演的圓滿了,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夏正通都會把重心放在操練軍士上,然後便該最後的重頭戲了!
聞言,衆人各色各異,卻全都緘默不語。
沈凝暄口中的重頭戲,必定是她這個計劃裡,最重要的部分。
她曾經說過,要讓夏正通從一個有功之臣,變成一個不可饒恕的謀反之徒,後面的這場戲,無論過程如何,結局一定都會是她提前所設想好的!
呵呵……
靜謐的氣氛下,寢殿裡流淌着格外壓抑的氣流,獨孤珍兒輕笑了下,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輕聲安慰道:現在的皇嫂,演起戲來那叫一個駕輕就熟,你放心吧,今日這場戲,一定會圓滿的!
也許吧!
沈凝暄輕嘆一聲,脣角的笑,微微有些冷。
察覺到她臉上的神情變化,獨孤宸不禁輕聲問道:怎麼了?
沈凝暄轉頭,對上獨孤宸明亮的瞳眸,又是無奈輕嘆一聲:吏、戶、禮、工、刑、兵六部,今日有三位侍郎替夏家出面,想來這還不是夏正通全部的底牌!
聞言,獨孤宸眸色一斂,滿是凝重的輕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今日但凡參奏過的,無一不是他的門生!
如此便可見,夏家在朝中的勢力,到底有多麼強大!哂然一笑間,沈凝暄對獨孤宸蹙眉囑咐道:我要一份涵括今日參奏者的詳細名單!
可以!
獨孤宸點頭,卻又忍不住多問一句:法且還不責衆,你要了這份名單,打算如何處置?
法不責衆裡的衆,指的是平民布衣,但是他們個個飽讀詩書,並非布衣,所以……沈凝暄斂笑,低眉斂目的再次將手裡的茶盞送到嘴邊,說的雲淡風輕,不帶一絲感情:終有一日,我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聞言,無論是獨孤宸,還是獨孤珍兒,亦或是從來都殺人如麻的北堂凌,都忍不住神情一愕,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久久做不出任何反應!
她說,要連根拔起……
————獨家發佈————
彼時,長壽宮中。
齊太后陰沉着臉色,扶着錦榻的手,微微收緊。
微眯着眸,轉頭看向邊上一臉陰晦的夏正通,她沉着嗓子說道:看來,皇上這一次,是要護皇后到底了!
是!
夏正通聞聲,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微微側目,與齊太后四目相接,他眉心處已然擰成了一個疙瘩:爲了皇后,皇上已經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公佈於衆,並以此給了北堂凌一個光明正大留在宮中的理由……太后,如今朝中衆臣,都已經知道皇上中毒一事,全都如牆頭草一般,去巴結沈家……
哀家知道了!
聽聞夏正通的話,齊太后的臉色,不禁又是一沉,驀地擡手,將小几上的茶盞掃落在地,她恨聲說道:如今朝中衆臣去巴結沈家,無非是因爲皇上獨寵皇后,還有太子的緣故!
太后所言極是!
夏正通擡眸,偷瞄了齊太后一眼,旋即搖頭苦嘆道:可憐老臣,因爲今日之事,已然跟皇后勢不兩立,倘若日後皇上萬一有個不測,太子繼位,她母憑子貴,老臣只怕……
不會有那一天的!
驀地出聲,打斷夏正通的話,齊太后對他沉聲說道:表哥你忘了昨日哀家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聞言,夏正通垂眸沉默了下,也用上了欲擒故縱的招式,苦澀搖頭,黯然說道:老臣沒有忘記太后的話,但是現在有太子在前,皇上又寵愛皇后,不止如此,他還下旨讓月凌雲回宮來保護皇后……太后,老臣知道萬一皇上不測,您有意擁立二皇子,可是現在的局面……
現在的局面怎麼了?
齊太后沉着臉色,如此反問夏正通一句,直接從錦榻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滿面哀傷的說道:現在的局面是,即便有北堂凌在,哀家的兒子,也已然回天乏術,既是如此,哀家無論如何,都該爲自己的以後做打算了!
見齊太后如此,夏正通心下竊喜,臉上卻是一臉悲痛:老臣知道您傷心……
哀家不僅傷心,哀家還痛心啊!
直戳着自己的胸口,齊太后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的順着眼角滾落,哀家的兒子,身中劇毒,回天乏術,可是他卻被沈凝暄那個賤人,迷的七暈八素,如今看來,他勢必要將皇位傳給太子,但是沈凝暄未免太過毒辣,若是她當上太后,只怕不只夏家,就連齊家和哀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太后!
對齊太后的話,深表贊同之意,夏正通從座位上起身,如昨日一般,直接跪落在齊太后身前:老臣還是那句話,若皇上萬一有所不測,老臣誓死保衛太后和二皇子!
哀家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齊太后深吸一口氣,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拉着他起身,沉着嗓子說道:表哥,你擡起頭來,看着哀家!
太后!
夏正通依言擡眸,看向齊太后,與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與夏正通的視線,交匯於一處,齊太后面色凝重的出聲問道:表哥可記得,哀家姓什麼?
齊……
沒錯,哀家姓齊!
齊太后微眯了眸子,眸光定定,威嚴無畏:在哀家身後,還有齊家!
聞言,夏正通的眸華,不禁倏地一亮!
雖說,齊家以前也是依附在夏家的,但是因爲有齊太后的存在,他們早已自立門戶,即便在實力上,他們比不得夏家和月家,但是若有他們相助,他們夏家也算有多了一份保障!
凝着夏正通忽而大亮的雙眸,齊太后微微斂眸,語重心長道:哀家知道,經由一場內戰,夏家損失慘重,如今夏家的兵力,根本不能跟月家的兵力相提並論,皇上不是讓月凌雲保護皇后嗎?那麼我們避其鋒芒便是,你不要忘了,如今夏家纔剛剛得了軍需,正在招兵買馬,哀家給你的旨意是,從今日起,專心練兵,壯大夏家,然後等到皇上駕崩之時,齊家會和夏家一起舉兵,一舉壓制月家和皇后,然後由哀家出面,擁立二皇子登上大寶!
聞言,夏正通心頭俱震!
有齊家和齊太后相助,再加上一個二皇子,他似乎已然看到了夏家未來的輝煌坦途!
緊皺着眉頭,眸光越發堅毅起來,他鄭重點頭,徑自在齊太后身前跪下身來:太后的意思,老臣懂了,從今日起,老臣一定將所有精力,都放在練兵上,一切……只等來日!
沒錯!一切,只等來日!
齊太后頷首,擡手將夏正通扶起,緊皺着黛眉,長出一口氣,臉色終是緩和了些許,道:哀家準備給二皇子,取名瑞兒,寓意吉祥之意,你覺的如何?
獨孤瑞……
輕輕的,呢喃着齊太后給二皇子取的名字,夏正通眸光澄亮,連連點頭:太后寓意全全,來日我們必定馬到成功!
————獨家發佈————
當日,月凌雲奉旨回京。
他進宮的時候,帶來了沈如歌。
多日不見,再見沈凝暄,沈如歌自是感慨萬千。
凝着沈凝暄略顯削瘦的容顏,她心中微疼,有淚光在眼底打轉。
孃親這是怎麼了?久別重逢,應該高興纔是啊!
拿着手裡的帕子,擡手拭去沈如歌眼角的淚水,沈凝暄雖紅了眼蓕鉬眶,卻到底還是將眼淚又壓了回去。
眼淚,是留給弱者的。
失去了獨孤蕭逸之後,她已經失去了流淚的資格。
如今的她,很強大,不需要眼淚!
我這是喜極而泣啊!
伸手扶住沈凝暄的手,沈如歌接過她手裡的帕子,兀自拭着眼淚,擡眼凝着沈凝暄如花般的容顏,她哽咽說道:這陣子不見,你瘦了好多!
哪有?
沈凝暄輕挑着黛眉,對沈如歌笑道:我在新越吃的好喝的好,回來也是錦衣玉食,怎麼可能瘦呢?
聞言,沈如歌不由輕嘆一聲。
月凌雲並沒有將獨孤蕭逸的事情告訴她,她自然也不知,如今的獨孤蕭逸是獨孤宸假扮的,是以此刻,在面對沈凝暄時,她忍不住輕握了沈凝暄的手,黯然說道:皇上的事情,我已經聽雲兒說過了,如今既然事已至此,你也要想開一點!
好!
沈凝暄點頭,溫潤笑着。
不想去想獨孤蕭逸,卻在看到自己最親的人時,又忍不住想起他,沈凝暄的心中,忍不住一陣陣揪痛起來,緊皺了下黛眉,她抿了下脣,輕問着沈如歌:最近這陣子,孃親過的好嗎?
還是老樣子,談不上好不好的!
低斂了下眉,沈如歌擡頭看着沈凝暄:太子殿下呢?我想看看他!
煜兒啊!
想起自己的孩子,沈凝暄的心中,稍微好過了些,伸手握住沈如歌的手,她笑吟吟的說道:煜兒過不了多久,便會跟着秋若雨一起回來了,到那個時候,孃親可以連太子帶兒媳婦兒一起看了!
聞言,邊上的月凌雲不禁輕嘶一聲!
聽到他的輕嘶聲,沈凝暄不禁轉頭看向他,滿是不悅道:怎麼着?若雨那麼好的女子,哪裡配不上哥哥了,讓哥哥一聽她的名字,便如此反應?
若雨姑娘,還真是個好姑娘!
不等月凌雲應聲,沈如歌便已然先行開口,想起記憶中秋若雨精緻的模樣,她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笑問着沈凝暄:她……對雲兒有意思嗎?
那要先看哥哥對人家有沒有意思了!緊凝着黛眉,轉頭看向月凌雲,沈凝暄無奈說道:如今新越皇帝,追她追那叫一個緊,不過那麼好的姑娘,我怎麼都覺得,該配我哥哥這樣的好男兒!
聞言,沈如歌登時來了勁兒,緊緊拉着沈凝暄的手督促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中間給他們使使勁兒!
這個倒也容易,不過麼……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月凌雲,沈凝暄輕道:孃親你看,哥哥現在根本一點都不急,我若上趕着去說,豈不成了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什麼皇帝?這是忌諱!
因沈凝暄的話,沈如歌不由輕蹙了眉頭,不過很快她便神情一黯,無奈嘆道:以你哥哥的年紀,放在旁人家,早已妻妾滿堂,連孩子都有了,可是你看看他……哪怕是若雨那麼好的姑娘,他也不爲所動!
那是因爲,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淡淡的,出聲回了沈如歌的話,月凌雲輕笑着起身,見沈如歌和沈凝暄齊刷刷的看向自己,彈了彈自己的長袍,滿是無所謂的說道:孃親也說了,我的年紀不小了,以後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您就不必再煩心了!
你這孩子!
沈如歌輕斥一聲,起身朝着月凌雲走近兩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你有了心上人,倒是跟爲娘說一聲,以我們家現在的條件,哪家的姑娘娶不到?不管那姑娘是何身份,爲娘都不會計較,只管給你娶進門便是!
聞言,月凌雲蕭瑟一笑。
脣角的笑弧,微微有些苦,他眸光盈盈的轉頭看向沈凝暄,然後幽幽然道:娶不到了,她已經嫁給別人了!
迎着他的柔情萬千的目光,沈凝暄的心,不由咯噔一下,登時漏跳了一拍!
他喜歡的人,是……
黛眉輕輕蹙,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想看向月凌雲的時候,卻見他忽然轉頭,對已然拉下臉的沈如歌輕笑道:孃親您這是什麼表情?難看死了!你現在有工夫費心我的事兒,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兒!
聽聞月凌雲此言,沈如歌的臉色,頓時變的有些不自在起來。
見她如此,沈凝暄暫時將方纔的事情放下,改而蹙眉看着沈如歌,狡黠笑問:孃親!哥哥方纔所言,是什麼意思?
你聽他瞎說!
沈如歌嗔怪着剜了月凌雲一眼,隨即對沈凝暄說道:你不是要我留下看太子嗎?趕緊與我準備住處,日後我要在這宮裡常住!
聞言,沈凝暄輕挑了下眉梢,只得對梟雲吩咐道:帶本宮的孃親去歡顏宮暫時住下吧!
屬下遵旨!
梟雲領命,對沈如歌做引臂動作:夫人,請!
見狀,沈如歌對沈凝暄輕笑了下,便跟着梟雲一起離開了寢殿。
目送兩人離去,沈凝暄不曾轉頭去看月凌雲,而是輕聲問道:哥哥方纔說讓孃親管好她自己的事兒……那是什麼事兒?
有那麼一個人……
在沈凝暄的面前,月凌雲輕勾薄脣的樣子,格外的儒雅,笑起來的模樣,也沒有一絲在戰場時的戾氣:他是孃親的青梅竹馬,卻因爲跟孃親之間的誤會,當年分開了,如今那人心裡還有孃親……
聞言,沈凝暄心頭一怔!
半晌兒,待她反應過來時,臉上卻露出了真誠的笑容:那人心裡還有孃親,那麼孃親又是怎麼想的?
深看了沈凝暄一眼,月凌雲輕聲笑道:孃親也許是被父親的背叛嚇怕了,直說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選擇那個人,如今老了,就更不相信愛情了!
難得,孃親的嘴裡,居然還在講着愛情!
臉上的笑容,漸漸變的苦澀起來,沈凝暄想到自己的愛情,不由黯然神傷。
月凌雲見狀,微沉了沉臉色,在靜默片刻後,方纔壓低了聲音問道:丫頭,你還好嗎?
很好!
沈凝暄回過神來,深深的吸了口氣,迎着月凌雲關切的目光,輕柔說道:好的已經不能再好了!
深凝着她故作輕鬆的模樣,深諳她性格的月凌雲在心中無奈一嘆,旋即話鋒微轉:丫頭,關於我父親……
他?
聽月凌雲提及月明威,沈凝暄不禁輕蹙了下眉心,擡手輕撫之,任其緩緩舒展,她輕聲說道:他應該還關在天牢裡吧?
是!
月凌雲點頭,苦笑着說道:依着孃親的意思,是讓他把牢底坐穿,但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
沈凝暄正了正臉色,思忖片刻後,輕道:我會放了他,不過他走出天牢之時,便也是他流放的開始!
月凌雲皺眉,輕問:你想要將他流放到哪裡?
去北源吧!
雖然不讓自己去想,卻總是忍不住去想,想到獨孤蕭逸如今身處那極寒之地,沈凝暄便忍不住想要親自過去尋他,但是她的師傅曾經說過,讓她當他死了,不準去找,也不要抱希望……
所以,在一切還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北源她去不得,但是別人卻去得!
月明威所做的一切,在沈如歌看來,簡直該死!
但是,這世上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
那叫生不如死!
讓他失去他辛苦打拼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讓他一直活在失去摯愛的自責之中,讓他經歷北源的嚴寒折磨,讓他活着,卻不如死了!
這,便是對月明威,最重的懲罰!
————獨家發佈————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太后將夏蘭的孩子,當作了掌心裡的寶,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那叫一個疼愛。
得知齊太后如此疼愛獨孤瑞,夏正通心中信心滿滿,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練兵上。
隨着時間的流逝,金燕子的劣質武器,經由葉長清之手,輾轉到了夏家軍的手裡,沈凝暄從月凌雲和北堂凌手中分別借得的五萬兵馬,也都打散了,由夏家重金收編……一切,都在沈凝暄的運籌帷幄中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而她,則在數日之後的炎炎夏日迎來自己的兒子。
這一日,日頭格外的毒。
但是聽說秋若雨和獨孤煜回宮的消息後,沈凝暄心中一急,便要到天璽宮外迎接。
但是,當她立身在大殿門口時,卻生生頓住了腳步,始終不曾再邁出一步!
皇后娘娘?
見方纔還一臉急切的沈凝暄,忽然停滯不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梟雲,不禁出聲輕喚她一聲!
你出……讓大長公主去迎接太子吧,本宮在寢殿裡等着就好!
怔怔的,轉身看着梟雲,沈凝暄緩緩擡步,朝着寢殿方向走去。
自從獨孤蕭逸離開之後,沈凝暄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
而堅強的前提,便是收斂她所有的情緒。
同樣,愛子之情,也在其中。
重回寢殿,靜立窗前,看窗外烈日炎炎,沈凝暄想要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如願!
她的孩子回來了!
那可是她唯一的親人啊!
————
一別數月,再回宮廷,秋若雨只覺恍若如夢。
早知獨孤蕭逸的遭遇,她在新越已然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此刻看着周圍熟悉的建築,卻不見那張熟悉的俊臉,秋若雨越是往前,心裡便越是酸澀,即便堅強如她,在這一刻也難以避免的溼了眼眶!
前方,便是天璽宮了。
朦朧的視線,自迎接的衆人臉上一一穿梭而過,最後在獨孤珍兒緊蹙着黛眉的面容上停落,秋若雨緊擰着眉頭,抱着已然幾個月的獨孤煜緩步上前,直到不久後,在獨孤珍兒身前站定,而後垂首斂目,跪拜如儀:若雨參見大長公主殿下!
趕緊免禮!
親自擡手,將秋若雨扶起,獨孤珍兒看着她懷裡的孩子,頓時連身心都在顫抖着。
那孩子,長的跟獨孤蕭逸,可真像啊!
大長公主?
擡眸之間,瞥見獨孤珍兒視線所及,秋若雨笑看了眼自己懷中的獨孤煜,忙輕聲說道:太子殿下長的很壯實,你趕緊去瞧瞧!
獨孤珍兒與李庭玉成親多年,卻膝下無子。
如今她將李庭玉休了,便再也沒有想過,要嫁做人妻,自然而然的,便也就絕了做母親的念頭。
說實話,此刻看着眼前的獨孤煜,她還真想把他抱在懷裡,可是她知道,比起她,有一個人心中,應該更加急迫,所以此刻,即便再怎麼想,她還是出聲拒絕了秋若雨的提議:有一個人,比我更想要見他,先去寢殿吧!
聞言,秋若雨心下了然,連忙抱着獨孤煜跟獨孤珍兒一起進了天璽宮。
天璽宮,寢殿之中。
沈凝暄早已等候多時。
看着秋若雨抱着獨孤煜進來,她眼底一直都在強壓的淚水,瞬間便衝涌而出。
青兒參見皇后娘娘!
數月不見,此刻再見沈凝暄,跟在秋若雨身邊的青兒,第一個上前,對沈凝暄福了福身。
沈凝暄見狀,快步行至青兒身前:青兒辛苦你了……
青兒不辛苦,辛苦的是若雨姐姐!
青兒起身,與沈凝暄一起看向秋若雨。
皇后娘娘……
抱着獨孤煜對沈凝暄屈膝福禮,秋若雨喚出一聲皇后娘娘時,早已是熱淚盈眶!
別哭!
喜悅的淚水在眼裡打轉,沈凝暄對秋若雨蹙眉笑了笑,然後將視線停落在她懷裡的獨孤煜身上。
她記得,自己走時,她的煜兒還小小的。
但是現在的他,因爲夏天的緣故,只穿了一件繡着福字的紅肚兜,那小胳膊和小腿兒,都胖胖的,粉嘟嘟的,粉雕玉琢一般,煞是可愛!
娘娘,您抱抱太子殿下!
凝視着沈凝暄熱切的眼神,秋若雨伸手擦了眼淚,將獨孤煜遞給沈凝暄。
心絃輕顫着,卻又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沈凝暄只覺自己那顆空蕩蕩的心,彷彿在瞬間便被什麼東西盈滿了。
許是母子天性,被她接過之後,獨孤煜並沒有哭鬧,而是滴溜溜的轉動自己的墨色眼瞳,不停的仰頭看着她,直到最後只顧着埋頭往她懷裡鑽。
煜兒……
輕輕的,喚着獨孤煜的名字,沈凝暄的眼淚,噼裡啪啦掉個不停。
她不軟!
她很堅強!
但是現在,她卻不想再控制自己的眼淚。
因爲,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全都是幸福的淚水!
不知何時,易容成獨孤蕭逸的獨孤宸,已然進了寢殿,深凝着大殿裡母子相見的感人一幕,他的眼底,也都漸漸有了溼意。
想到沈凝暄說過,以後的路,她會陪着她的孩子一起走,卻沒有他的位置,他不禁深吸口氣,轉身向外,頭也不回的出了寢殿。
初時,聽聞秋若雨帶着獨孤煜回來,他便忍不住要過來瞧瞧。
但是,真的如她所說,她們母子身邊,只有一個位置,可是那個位置,是留給獨孤蕭逸的,站在那裡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他!
另一方面,聽聞獨孤煜回宮,齊太后心中那叫一個高興啊!
可是,礙於如今局勢,她不能立即動身到天璽宮去看她的皇孫,這可急壞了她!
這不,當天晚上,繁星爍爍。
她老人家,直接換了一身宮人裝扮,丟下獨孤瑞,偷偷的離開了長壽宮,卻不想她前腳剛走,剛剛從軍營中返京的夏正通,也連夜進了宮,前來長壽宮覲見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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