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歌覺得自己身體一輕,應該是被人擡了起來。
藥效已經開始發作,眼睛像是被膠水黏住,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
她恨不得趕緊清醒過來,將那些暗算她的人全都碎屍萬段,但現在身不由已,渾身痠軟使不出半分力氣,全有他人擺弄。
皇后娘娘幽幽的望着昏厥的雲狂歌:“別怪本宮心狠,要怪,就怪你執迷不悟……!”
“娘娘,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出女兒能夠嫁入皇宮,服侍太子爺,這是她的福分,她感激您恐怕都來不及呢!”
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妄想着嫁給太子連城,讓她們看來,這可是她們怎麼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雲狂歌這回算是因禍得福,交出神兵,卻能換個太子側妃的位置,賺大發了呢!
聞言皇后娘娘也露出笑臉,嘆了口氣:“她若能交出神兵,輔助城兒登上皇位,也不枉費本宮這一番好意了。”
宮俾還在勸說:“娘娘不必憂心,等圓了房,出嫁隨夫,還怕她不肯交出神兵?”
“對,圓房,只要圓了房她就是城兒的人了……”
強撐的意識也漸漸開始消失,疲憊感如浪潮將她吞噬淹沒,雲狂歌掙扎了一會,她就徹底陷入了昏迷。
……………………
皇后娘娘揮手,命宮俾將雲狂歌擡入寢殿內,急躁的在殿內踱着步子,等待着太子連城到來。
不消片刻,前去傳信的小宮俾回來報信:“皇后娘娘,未尋到太子殿下……”
她找遍了太子常去的地方,都沒有見到太子的蹤影,就連影衛都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下落,怕耽擱了時辰,趕緊回來稟報。
皇后娘娘急的手心直冒汗,暗罵諸葛文玉這個壞事的傢伙,也不知道將太子連城給拐去哪裡去了……!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找!一定要找到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震怒非常,眼瞅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藥效過去可怎麼辦啊!
“皇后娘娘莫急,奴婢這就去找。”
宮俾忙的暈頭轉向,調頭就往外跑,高公公和那名小宮俾撞在一起,哎喲一聲,還來不及痛斥小宮俾,就趕緊來磕頭回稟。
“皇后娘娘,皇上請您去椒房殿一趟。”
椒房殿?急的焦頭爛額的皇后娘娘看到高公公,皺了皺眉,不敢怠慢,趕緊扶起他,問:“高公公,出了什麼事了嗎?”
“哎喲,娘娘可是折煞老奴了。”高公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回稟道:“奴才奉命前來,您快去椒房殿看看四公主吧!”
提到四公主,皇后娘娘心裡咯噔一聲,急忙問:“嬋兒?嬋兒出什麼事情了?”
皇后娘娘膝下一子一女,嬋兒是她最寵愛的女兒,一直嬌慣着長大,生怕她受一點委屈,也慣出她這愛闖禍的性子。
索性這幾年並未出什麼大事,再看高公公這一臉急色,她就坐不住了。
高公公忙不迭的回答:“這……老奴不敢說,您還是去看看吧!”
知道諸葛文嬋出了事情,皇后娘娘坐不住了,吩咐宮俾守在這裡,等太子連城,她則隨着高公公前往椒房殿。
反正雲狂歌已經是甕中鱉,跑不了了,就等着太子連城前來圓房,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嬋兒——
今日註定是個熱鬧的一天。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四公主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的事情就在民間流傳開來,迅速傳遍整個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還有不少百姓目睹了四公主的身材
,心中垂涎,酒樓茶肆都在流傳四公主那妙曼的身材多麼美妙。
更有人信誓旦旦,說他要入贅皇宮去給四公主當駙馬爺,聲稱看了公主的玉體就要對她負責。
至於諸葛文嬋,被送回宮中後,整個人都是呆呆傻傻的,不肯見人,也不肯說話。
皇后娘娘趕來得知諸葛文嬋是裸着回來的,眼睛一翻,就直挺挺的暈厥了過去。
京文帝急的冒火,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他的嬋兒下手?當即派人徹查兇手,發誓要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
椒房殿的宮俾除了粗苯灑掃的,諸葛文嬋隨身攜帶的宮俾全都失蹤,京文帝一怒之下,將椒房殿四十多名奴婢侍衛全部斬殺。
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整個皇宮都在暗暗流傳四公主被人扒了衣服丟入民間這件事情。
侍衛也不敢懈怠,到處搜尋可疑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
皇家別苑,方木跪在百里長安的面前,一臉的悔過和懺悔,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百里長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哪裡想到雲狂歌的膽子比天還大,行事又狠絕,竟然從皇宮中利用他的侍衛‘偷’走公主,將人扒了衣服,扔在街上,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主上,這回雲狂歌可是替您出了口惡氣,好好懲治了一頓諸葛文嬋,想必她再也不會纏着您不放了。”方木語氣擡起頭,眼底幸災樂禍。
這回京文帝丟臉丟大發了,就連諸葛文嬋名聲也臭了,有什麼資格死乞白賴的纏着他家主上?
真是一箭雙鵰。
“我命你去保護她安全,你卻和她一起胡來?公主聲譽事關皇家顏面,茲事體大,京文帝徹查下來,你以爲你和那丫頭能置身事外?”
百里長安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時候,他還貧嘴,他被諸葛文嬋糾纏要緊,還是他和雲狂歌的性命要緊?
刻意板着臉,拿起手中的摺子就輕敲在方木那顆榆木腦袋上。
方木揉了揉發痛的腦袋,低聲咕噥:“是主上您自己說要當她的靠山……屬下才縱着她胡來的。”
耳聰目明的百里長安自然是聽到方木嘀嘀咕咕的聲音,暗沉的眼眸瞪了過去。
“本殿下說是當她的靠山,沒說當你的靠山!”
方木一愣,隨即哭喪着一張臉,發出哀嚎:“主上……”
百里長安嘆了口氣,他自然不會對自己下屬的生死置之不理,認命的從袖中拿出一瓶藥,丟給方木:“拿去!”
順手接過來,方木定睛看了下那瓶毒藥,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屬下遵命!”
斬草除根,主上果然深謀遠慮……!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皇宮燈火輝煌,亮白如晝。
百里長安面前擺放着一長桌的美酒佳餚,他正一個人慢條斯理的享用,完全無視掉外面查詢罪魁禍首的大內侍衛。
過了今晚,諸葛文嬋就會是個失了聲,精神錯亂的廢人,不會有人懷疑在雲狂歌身上,這件事情就此瞭解。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外面竄了進來,單膝跪下:“主上!”
百里長安看着單膝跪在地上前來回稟的人,表情變得玩味起來:“那丫頭想我了?”
主上,自戀是病,得治!
這名侍衛是被指派去暗中保護雲狂歌的,也不敢耽擱原原本本的將今天下午的事情交代清楚:“主上,雲狂歌被皇后娘娘請入未央宮喝茶,現在還沒出來。”
皇后娘娘,請雲狂歌喝茶?
“雲姑娘前去未央宮前,吩咐屬下,她若黃昏還未歸,就讓屬下前來找主上求救。”
百里長安霍然從位置上站起來:“她現在人在哪?”
“屬下一直在未央宮門口盯着,未見到雲姑娘走出來,應該還未出未央宮。”
話音還未落,身旁像是有一陣風颳過,那名跪在地上覆命的侍衛擡頭,百里長安早就不見了蹤影……
黑色的夜空無邊無垠,月上中空,幾顆星子熠熠生輝。
銀白色的月光皎潔如雪,鋪遍瓊樓玉宇,一抹身影快如利箭,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琉璃瓦上。
巡邏的侍衛揉了揉眼睛:“剛剛眼花了?”
未央宮。
未央宮殿內燈火燦爛,守在門口的四名侍衛盡職盡責的站了一下午,腿都疼了,依舊沒有看到太子連城的蹤影。
“你說,太子殿下會不會不來了?”
“別瞎說,皇后娘娘讓咱守在這裡,太子殿下肯定會來。”
“嘖,你還別說,指不定太子殿下就跑了呢,誰不知道咱太子殿下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怎麼會喜歡……裡面那位呢?”
那黑影動了動,緊接着又聽那名侍衛壓低聲音道:“裡面那位手裡可握有神兵,身份不一樣!”
男人看女人不光是看她的姿色,還要看她能夠帶來什麼利益,那神兵可是讓諸國瘋狂的東西,奪取神兵,那不得傲視羣雄?
黑暗中的身影眯起狐狸眼睛,身影一晃,潛行到那兩名談論的津津有味的侍衛身後,悄無聲息的割喉,又快速將屍體丟進旁邊的池塘。
推開房門,房間裡只點燃一盞燈燭,昏暗的光線內,他一眼就看到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雲狂歌。
幔帳內,雲狂歌身上蓋着薄被,長髮披下,沒有凌厲的氣勢,兀自沉睡,全然沒有半點意識,更不知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
燈火晃動,淡淡的光芒閃耀着光影,諸葛文玉坐在牀沿邊,捏了捏雲狂歌的臉,手感極其好,又忍不住掐了掐。
“唰——”那如同小扇的長睫瞬間掀開,目光泠然的盯着捏她玩的諸葛文玉。
那雙清冷的眼眸在燭火中直勾勾的望着坐在牀前的諸葛文玉,完全沒有來得及去想,直接擡手就是攻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諸葛文玉身子往後一仰。
“好險好險,晚一步,我這俊臉就要毀掉了,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姑娘要心疼了。”
諸葛文玉抓住雲狂歌攻擊的手,這一擊下來可不輕,毀了臉恐怕是小眼珠子都能給他戳瞎。
“活該!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的!”雲狂歌誤以爲是太子連城,定睛一看竟然是諸葛文玉,從他手裡拽回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要不對你動手動腳你能醒來嗎?”諸葛文玉委屈。
“早醒了!”雲狂歌白了他一眼,從牀上坐起來。
“你早就醒了?不可能啊,你中了迷藥至少要睡到明日卯時……難道說,你根本就沒有中迷藥?”
諸葛文玉愕然了,在心裡掐算了下,這已經過去三個半時辰,她如果醒來最早也得明日卯時,距離她清醒還有幾個時辰呢,她說醒就能醒?
宮中的有不少秘藥,迷藥也算其中一種,無色無味,而且藥效持久。
不同於民間那種劣質的迷藥,幾個時辰就能醒,或者疼痛感或者一杯清茶就能喚醒昏厥的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根本沒有中迷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