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嘯風點了點頭,說:“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三十年前獨步狄蒙帝國的‘棍神’武超峰?不錯不錯,今日一戰,我大快平生。”
武超峰已經到了聖武者的境地,點了點頭,看來兩個人都不屑撒謊來隱瞞自己的身份,武超峰看了看大路上,說:“有別的人過來了!下次希望還有機會能再與閣下切磋!你對速度規則的運用相當深透。”
譚嘯風向來不喜歡多說話,也不過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就邁步步向方雲暉走來。
方雲暉掙扎着站了起來,他此刻臉色蒼白,並無半分血色,卻向譚嘯風擠出了一絲笑容。
“還有你!年輕人!”聖武者矮子武超峰居然看起來對方雲暉非常感興趣,“我看我馬上就得走了,你是個非常不簡單的小傢伙,我這根隨身兵刃送了給你,希望你能獲益良多。”
“你說什麼?”方雲暉瞠目結舌,還要問他原因,武超峰已經轉身離去,就跟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緩慢同時又快速地消失了,再一次彷彿走進了一個空間被撕開的裂縫當中。
“搞什麼名堂?”方雲暉扭頭問譚嘯風,“你什麼時候來的?再晚一點可能以後永遠就見不到我了。還有,這個什麼棍神武超峰,爲什麼把這個他應該很珍視的武器隨手送給我?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聖武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平時難得一見的笑容,他說:“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其他朋友了,你應該是最後一個吧,如果連你都死了,我一定會非常不開心的。”
“你這些天當中一直都躲在暗處保護着我的嗎?”方雲暉知道譚嘯風這傢伙心裡所有空間都充滿了驕傲,既不屑撒謊,也從來不願意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對自己關心程度已經非常高了。
“不是的。到了嶺南行省之後,我細細品味火龍所說的話,我尚未真正地悟道到聖武者力量的真諦,我又花了幾個月時間,再次回到了死神之谷參悟,功力有了非常大幅度的提高,正因爲如此,今天才可以有實力與武超峰一戰,救得了你的性命。我到現在大約跟了你只有幾天的時間,剛從京城裡趕過來,今晚這一戰,我想我對聖武者實力有了更多的感觸,我還要找個清淨的地方消化你自己好自爲之”
方雲暉聽說他又要離開,有點兒依依不捨:“譚嘯風,我如果要找你的話,去死神之谷還可以找得到麼?”譚嘯風點點頭說:“應該可以吧!這大陸上沒我過多的留戀,死神之谷的環境比較容易讓我靜下心。”
聖武者轉身走了幾步,卻忽然又轉過頭來,指指那烏金棍:“這根長棍,應該是帶有神力的不凡兵刃,假使我估計得沒錯,這應該就是數十年前武超峰仗之以縱橫狄蒙境內的烏金棍。剛纔武超峰因爲我的武者劍碎裂,不想在兵刃上佔我便宜,所以扔下烏金棍。當時你身上好像生出一種淺色的光芒,這棍好像是有靈性的神兵,我有察覺到他對你好像有一種依賴和親近大概也正是出於這原因,他就把棍贈給了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譚嘯風有點失神,擡頭看着天上的滿月:“據說這烏金棍能生化出如此威力的圓盤狀武鬥氣,剛纔我遠遠地已經見到了,事實果然如此。但是也可能武超峰同樣在尋求自身的突破,不打算繼續依靠這等厲害的神兵他的實力仍舊是強過我不少的”
譚嘯風走了,空曠的場子當中只留下在月色下方雲暉獨自一人。雪嬋的清嘯聲更加近了,半空中一個人影也正以難以描述的速度向這裡飛了過來,看來過不了片刻,冰雪雙姝就趕將趕到,自己應該沒事了。
方雲暉環視了周圍一下,非常吃驚地發現,獨孤寒和那個駕車侍從都摔在數十丈外,而自己的位置,竟然是處在一個直徑數丈、深達丈許的大坑底部。大坑裡面連一片樹葉或者草都不見,大坑上頭的外面,成片成片的樹木,無論是兒臂粗細的還是數人合抱不過來的的樹木,成百上千棵地無一例外朝外倒着。
“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武者之力嗎?”方雲暉看着周圍像被機羣轟炸過的場景,心裡明白,譚嘯風是聖殿的叛徒,那個什麼狄蒙帝國的“棍神”,估計也不想暴露身份把事情弄得太大,兩人不過只是輕輕地動了幾下手罷了。要是真的拿出全部功夫生死搏鬥,那還不把京城郊外這麼大一片森林都給轟平了嘛?
方雲暉感慨了半天,蹣跚着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想把那根烏金棍收起來。冰雪雙姝不是外人,可是假如同來的還有什麼李承嗣的人,就比較難掩飾了。我方雲暉總不能說把那個厲害到這種地步的矮子打得屁滾尿流,連自己的兵器都被自己拿下了吧?方雲暉倒是有厚臉皮吹牛的天分,可李承嗣也得相信才行啊。
方雲暉馬上去拔棍子,這跟棍子比平時裡普通的軍棍爲長,粗細倒是非常適中,通體都呈現出烏金的顏色,棍身大多位置光可鑑人,有兩個大約半尺長短的部位上雕有紋理,看起來這是雙手的需要握着位置,紋理看起來很漂亮,而且可以防滑。棍頭深入地下看不見,可是方雲暉在剛剛武超峰動手的時候見過,棍頭上有個小小的虎頭,即便它不過一柄無聲無知的東西,但是其中透出來的殺氣,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看到這根烏金棍,方雲暉腦海裡不禁涌現出來出那種“十萬軍中無敵手,九重天上有威風”的孫悟空形象來。就在方雲暉的手觸碰到烏金色棍身的時候,方雲暉突然地察覺到儲物戒指當中的法寵凱特,發出了一陣極爲興奮的不安。基本上儲物戒指當中是不能儲存活東西的,可是法寵又不同,法寵與擁有者有法力或者靈魂禁錮相連在先,可說是心念相連,相當於儲物戒指擁有者的一個念力分支而已。不過是貯藏活物,並非放置死東西那樣簡單,隨便有個地方放在那裡就可以了,爲了把凱特養在儲物戒指當中,方雲暉讓出了好大一片空間,爲此還讓冰娟多花費了上萬金幣,收購了一個容量超大的頂級儲物戒指。
這時候方雲暉可以覺察到凱特在戒指的貯藏空間內在不住地打轉,那種古怪的勁頭,就似乎是緊張興奮卻帶着一種恐懼。什麼情況?方雲暉遲疑地拔起棍子。開始他還擔心這棍格外沉重,可棍一入手,方雲暉雖然覺得沉甸甸地,但還不算是吃力。棍剛拔起,棍頭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那種聲音帶着清冽聲,好像認主一樣,而方雲暉也覺察到身上的精力快速地被手中的棍子吸了過去,不是法力,而是純力量!
烏金棍身上的烏金色越發黑亮了,就在方雲暉快要覺得體力開始不支的時候,突然間戴着戒指的一根手指劇烈地顫動了起來。那是譚嘯風在沼澤叢林裡送給自己的那枚文格淵的黑寶石戒指!這時戒指上的寶石已經吞吐出閃光的耀眼光澤,即便是黑色,光澤上卻不帶分毫妖邪之氣,烏金棍上黑金顏色籠起,一時間跟寶石上的璀璨光華交相輝映。方雲暉感覺到體內的氣息一陣陣地流動起來,好像精力大漲之感。
這種意想不到的力量越來越明顯,就好像當初自己剛進入法術學校時越來越膨脹的精神力相同,竟然有控制不住的感覺,在體內一陣陣翻騰,就要破體而出。方雲暉雙手持棍,一聲斷喝,好像全身中瀰漫的精力都要通過這怒吼的形式迸發出來一樣。
隨着方雲暉的這一聲怒吼,烏金棍在方雲暉手裡舞動起來,棍端的虎頭一點,只覺得有全身力量找到宣泄口快速奔流的暢快感覺,噹啷一聲大響,好像棍頭已經戳在了什麼東西上面。
方雲暉屏息收棍,就看見雪嬋一臉驚異未定地站在了坑中自己的對面。
方雲暉剛纔有點精神恍惚,這一棍直戳了出去,恰恰好雪嬋趕到這裡,見少爺棍風厲害,想也沒想,拔出腰間所佩的長劍來接了這一棍。雪嬋的實力水準早就已經達到了七級的地步,這一下即便只是格擋烏金棍,威力卻也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方雲暉被她長劍上武鬥氣反彈回來,不由自主地就退出了兩步去。
“主人!這是哪裡得來的這樣一根武棍,你……你沒什麼事吧?見面就戳雪嬋一棍子?”雪嬋本來如飛般地趕過來,見方雲暉無恙,正在心頭暗暗高興,誰知道方雲暉好像是中了邪一樣,看到自己的到來竟然不問情由,搶上前來就是一棍子。雪嬋的臉上立馬高興的神情就消退了一般,以爲方雲暉精神力受損。
“啊……啊,我沒什麼事情,剛纔在這裡被人給打暈了過去,剛剛醒過來。”方雲暉隨手把烏金棍朝儲物戒指當中一收,黑寶石古戒上剛纔迸發的光亮也隨之不見,儲物戒指當中的凱特又是一陣驚悸地亂動。正談話時候,一個人影飛速趕至,卻是冰娟也已到了。她到得略晚一些,沒見到剛纔方雲暉的一棍,看雪嬋臉色不對,又瞧了下週圍的環境,嘴大得合不上:“這……旁邊情況,跟你過招的人少說也有級啦!”
雪嬋見方雲暉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微微放寬了心,向姐姐說:“剛纔還發生了更爲古怪的事情呢,少爺他剛剛精神恍惚,我才趕到這裡,他迎面上來就戳我一棍子。就從這一棍子的力道來看,已經達到至少三級武者的實力了,再強一些,就有可能發出武鬥氣了,嗯,跡象明顯。”
“你沒感覺錯?”冰娟聽了雪嬋的話之後顯得更爲驚訝了。
“這個等回去之後再說,我自己也還有不少沒想通的地方。”方雲暉片刻就恢復了平時的淡然,只聽見大路的遠處成批的馬蹄聲隆隆,應該是五皇子殿下李承嗣的救援隊來了。帶隊的軍官是京師城防常備軍的一個都統制,看了看附近的情況,舌頭都伸出來半天都沒有縮回去,明顯這附近纔剛剛進行過一場極強高手的對抗,其激烈的程度絕對不是自己這種卑微武技所能想象得到的。於是這傢伙也不敢多嘴問這問那,只是向方雲暉請了安,在方雲暉的指點下,就趕緊去救治獨孤寒和李承嗣殿下那個忠心耿耿、寧可用自己身體爲李承嗣擋棍的那個駕車侍從去了。
雪嬋看到已經快死了的那個駕車侍從,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指着他說:“這…….這個人……”
方雲暉對她的反應感高非常奇怪:“怎麼雪嬋,你認識這個人嗎?”
雪嬋壓低了嗓音,在方雲暉耳邊悄悄地說:“這個就是當天在松濤鎮上把我引出外面比武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