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霖兒遠去的背影,方雲暉非常有感觸地笑了一下,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望着手裡的墨華寶石,因爲他想到在表面上只能看到趙霖兒項鍊的長長鏈子,卻無法看見盛裝着這墨華寶石的項墜,這塊非常珍貴的黑寶石,一直以來就寧靜安詳地呆在趙霖兒胸前那發育不久、很迷人的溝溝裡
“頭疼的問題啊,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哪怕這個墨華寶石寶石,不是趙霖兒的什麼家傳寶物,根據老陳順的說法,這東西也是千金難得一見的東西。”方雲暉躺在自己的牀上不停的摩挲着那根老陳順送的樹枝和那塊趙霖兒送的墨華寶石,“其實趙霖兒那個小蘿莉真的是很迷人,性格也好,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家去”
方雲暉在畢業考試前的臨近兩天非常非常繁忙,他要不就一頭鑽進藏經閣裡不出來,把書架上有着厚厚灰塵、板磚一樣的典籍翻出來查一些老師都用不着的資料,要不就弄得渾身黑漆漆的,再要不就反正他的異常行徑大家也早已經見怪不怪,總之是畢業臨近,他就算再能鬧騰,也不過就是兩天的光景了。
常理來說,所有面臨畢業的門徒,都按照各自法術指導老師的傳授和提醒,在考試前的最後三天時間裡,除去正常的飲食起居之外,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冥想和靜坐上面。這麼做的原因有兩點,首先可以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到最佳,在考試前達到平靜的狀態,避免上場實戰之際因爲心浮氣躁而導致失誤;其次,多一些冥想對精神力水平的提高非常有幫助,即便只是多一點點的精神力水平的提高,在某些特定的時刻,也許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經驗,叫做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跟方雲暉同住一屋的其餘幾個門徒,與別人相反,他們從來都不覺得方雲暉是個怪物,他們因爲方雲暉經常能說出一些聽起來非常有內涵的至理名言來,而非常欽佩這個法術界裡的廢物。平時困惑他們的問題在於,很多時候方雲暉說一些堪稱爲經典詞句之時,眼中往往帶着那種只有幾十歲人才有的穩重、成熟、甚至是滄桑感——十幾歲的孩子明顯不應該有這種閱歷纔對。
每逢類似的情況,其餘幾個室友,聽到方雲暉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都是大感欽佩,很多看起來紛繁蕪雜的道理到了方雲暉的嘴裡,往往都變成了精準而又平淡的描述,頗有些高屋建瓴的味道,讓人除了拼命點頭之外就不會幹別的了。
“可是呢”,方雲暉今天彷彿心情非常不錯,說起這種至理名言的話來竟然感覺不到平時特有的沉鬱,“我曾聽某個人這樣說過,光則光矣,仍舊不快。”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這話都是呆了一下,然後跟着方雲暉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方雲暉就這樣大笑着,心中卻隱隱地掠過了一絲酸楚,這句話,是他前世裡高中數學老師說的。
方雲暉今天心情大好是有着充分的理由。他趕在畢業考試之前把自己的法杖上所有的細節全部都趕工完成了,這樣可以具有更高的迷惑性,若是在別的時間裡這麼鼓搗出來一柄雷系法術所用的法杖,恐怕馬上就會被別人知道了——雷系法術是稀缺的東西,但是在畢業前夕大家都很忙碌,無暇顧及別人的事情。那根由老陳順費盡了心思搞嫁接而生成的樹枝被方雲暉做成了一根筆直的木棍,有三尺上下的長短,方雲暉把它外表休整得筆直光滑並且拿在手裡非常舒服,出於對強度和柔韌性的考慮,這根木棍大約有半寸左右粗細,同時傳承了嫁接時一種木質的特性,它可以抗擊一定力量的壓彎而不至於被折斷。
方雲暉在木棍頂端以下大約三寸位置的側面,很是花了心思地挖出來一個小小的空洞,大小剛剛好可以容納下那顆墨華寶石寶石而外表絲毫看不出來。爲了防止它在使用的時候寶石掉出來,方雲暉運用了一些自己研究的法術藥劑,使寶石竟然像是跟木頭是長在了一起那麼牢固。
最後,爲了更好地隱藏墨華寶石的存在——這個可真不是開玩笑,好幾十個術師的挑戰可不是能拿來玩的——方雲暉把自己的法杖漆上了自己很花了心思研究出來的黑墨。
所有的一切都大功告成之後方雲暉自己覺得十分滿意,手裡這根法杖的外表看來,頗爲像是一根毫不引人注意的深顏色的教鞭。哪怕是不放在儲物戒指裡的時候,只要以後再把它稍微鋸短一點點,直接藏在自己袖子裡誰都看不出來。
“就這樣!法杖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讓那種張揚的傢伙都去死好了。變態地找一根彎彎曲曲的古樹一樣的樹枝,再配以一塊誇張的大號法力水晶,就好像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法術師似的。如果我想來碰到這樣的對手,我一定先弄斷了他的那根那在手裡的棍子,再上去拳打腳踢一頓。”
“爲什麼華洲大陸上的法術師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呢?”方雲暉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同屋的一個門徒恰好半夜起來去小便,聽到方雲暉淡淡的聲音像是在說夢話,頗感到很是難以理解:二五八萬是什麼?這麼多金幣?忠武侯爺的兒子真是有錢那,說個夢話都這麼大的口氣
“溫森取勝,順利通過畢業考試!恭喜你了我溫森法術師,你是這屆畢業的法術門徒裡第三個二級法術師了!”主考官一臉莊嚴地向臺下宣佈。溫森轉過身來,向考官行了一個禮,又神色木然地向臺下的叫好聲致意了一下,然而沒有什麼應有的興奮情緒,大家都知道,溫森自己對於這個結果早已經心知肚明,沒有絲毫的驚喜感。
方雲暉靜靜地跟一大幫師兄弟擠在門徒隊伍裡坐着看,他並非來參加畢業考試的。他只是像經過自己用眼睛看,不斷地觀看別人是怎麼施放法術的,藉此來揣摩法杖、法術、咒語三者之間更好地聯繫,也想看看達到溫森這種境界的高手們是如何對自身的法力進行分配,諸如此類,這種經驗只能靠實戰得來,把藏經閣裡的書都翻爛掉,也是學不來。
當然如果能有機會參加實戰那就更好了,可是這是個矛盾的存在,方雲暉根本不想把雷系法術那麼公然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就在前一天的晚上,經過縝密的思考,方雲暉跑去法術素材店鋪找老陳順購買了一塊火系法術通用的低檔紅寶石,把它鑲嵌在自己那根黑色的“法杖”頂端。這麼做讓這根法杖看起來順眼了不少,同時也看起來有點像一根非常普通的火系法杖——誠然,方雲暉這個做法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掩飾那枚墨華寶石的存在。
臺上的人上上下下,一個個法術都展現了出來,方雲暉聚精會神非常仔細地看,儘自己最大所能地不放過實戰中每一個細節。順利通過考試,成功晉級爲法術師的門徒,那種沾沾自喜的神情都無法掩飾,而沒有通過的就都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着腦袋。同級的門徒中只有方雲暉這個不用上臺的傢伙,兩隻大眼睛爍爍放光,表現出從來都沒有過的興奮。真是活見鬼,這廢物怎麼看別人畢業考試都這麼興奮——有幾個門徒奇怪地嘀咕着。
伴隨主考官宣佈張忠吉勝利通過考試,而成爲一名一級火系法術師的時候,張忠吉轉過身來,向臺下致謝。所有門徒的掌聲還沒有完全靜下來之時,他卻忽然一反常態地說話了:“張忠吉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持!今天我終於有幸成功晉級爲一名具有公認資格的法術師了,”他把自己臉轉向臺下方雲暉所坐的方向,繼續說下去,“我到現在還記得三年之前,我曾以法術榮譽之名立下過一個誓言,在我晉級爲一名正牌的法術師之後,我要用我所學會的火系法術向他挑戰,並且一定會把他的頭髮燒得一根都不剩下!”
這個頗有些忘乎所以又怨念頗深的一席話頓時在全場中引起了一陣的**,甚至主考官都被張忠吉這種有些裸的尋釁滋事給震驚了。幾乎是全場的門徒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那裡靜如止水的方雲暉。
“上臺來方雲暉,你已經是一個年齡達到十五歲的男人了,你要像一個男人一樣站出來接受法術師的決鬥邀請,這纔不辜負你在法術學校整整生活了七年的經歷!”
考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打斷張忠吉的話,理由是這種法術師式的邀鬥是被學校所許可的。不過這裡有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方雲暉並不是一個被認可的法術師,就連他的法術學徒資格都是學校破例頒發的,他完全可以拒絕張忠吉的決鬥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