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嚴峻的形勢,羽秀和龍昊一行人,盡皆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來,並在考察了一整個下午後,紛紛無奈地返回了山區外的營地。
深沉的夜色再度籠罩大地,似是瞧出了羽秀的心緒不佳,璐兒和文世康他們也沒有繼續玩鬧,而是一聲不吭地陪在羽秀的身旁,滿臉關切和擔憂之色地注視着他。
說實話,今天一天羽秀的頭腦所遭受的衝擊,的確是蠻大的!
先是昨晚的那個關於魂音魔鈴和天南彩鴉的夢境,接着就是中午時發現的奇毒和姦細的重大隱患,緊跟着侯爺大人又告訴了他虛海天幽谷中醞釀着不爲人知的大陰謀,直到最後在天南山區內遇到的這個棘手的難題。
一連串的難題和疑問,就像是團團的迷霧一般,籠罩在羽秀的心頭,始終揮之不去。
他想要更加深入地分析,以撥雲見日、解開這些謎題,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茫無頭緒、無從着手,只有心裡的鬱悶和壓抑之感,不斷地翻滾而出,令得他煩躁不已。
時間在這靜默的氣氛中,一點一滴地流逝,望着璐兒等一羣小夥伴兒,一個個面露疲憊之色,雙手陸續間氤氳出淡淡的冰涼之氣,然後紛紛離開的身影,羽秀心中的煩悶之意頓時變得更加濃郁了。
“一定要把這個隱患儘快地解決!這樣下去,恐怕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羽秀面色凝重而堅定地在心裡告訴自己道,可是緊跟着,他的雙眼之中又開始泛起了一片迷茫之意,“可是,這奇毒到底是什麼呢?要如何才能將這隱患一舉拔出?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隱藏極深的奸細,究竟又是誰呢?”
想到這些縈繞心頭的疑問,羽秀的臉色禁不住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突然間,他呼地一下站起身,拉開營帳的門簾徑直走了出去。
在清涼如水的月色下,羽秀將自己的氣息盡數斂於體內,並身化一道流光迅如閃電般地在這片偌大的營地內,四處檢查和感應起來。
可是結果,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行跡可疑之人,不過羽秀沒有死心,而是在營地附近選取了一個最隱蔽的位置,將靈魂力如同潮水般蔓延而出,仔細監視着營地各處的每一個可疑的人和可疑的細節,片刻沒有鬆懈。
當然在與此同時,羽秀那聰慧的頭腦也沒有閒着,他的思維不停地運轉,試圖想出一個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來確定天南彩鴉的棲居方位。
此刻的他心裡清楚,自己只有找到了天南彩鴉,才能幫助父親他們進入虛海天幽谷,去奪取那至關重要的燦世金蓮,所以即便是虛海天幽谷內真的醞釀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重大陰謀,他也一定會去做的!
當然了,羽秀尋找天南彩鴉,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以此爲突破點,破解昨天晚上的那個夢境之謎。
因爲他知道,魂音魔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侵入自己的夢境,並且帶着他找到天南山區的位置,而那些魂體狀態的天南彩鴉,見到魂音魔鈴時的特殊反應,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說明,魂音魔鈴和天南山區、天南彩鴉之間,必然有着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特殊聯繫,並且自己這幾日來一直困惑和不斷研究的魂音魔鈴的功用,也極有可能隨着這個謎題的解開,而呈現在羽秀的面前!
所以,現在的羽秀確實是迫切地想要找到那天南彩鴉,只不過如今的嚴峻形勢,卻如同一座巨山,橫亙在自己的眼前,讓他不斷地在心底產生一種無力感,一種難以克服、難以解決的痛苦!
“不行!無論有多麼得困難,我都會迎刃而上,努力去解決這個難題的!”羽秀一邊緊攥着自己的拳頭,一邊在腦海中飛快地思索着一個個可能解決的方案,可最終全都被一一否決了。
倒不是說實施這些方案沒有成功的可能性,而是因爲太過耗時費力,並且還要承擔着巨大的風險,所以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適應!
眼看着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的曙光已經初現,羽秀不但仍舊沒能想到什麼好的方案,就連監視了營地一整宿的靈魂感應,都是一無所獲。
可就在身心俱疲的他,準備悻悻地返回營帳稍微休息一會兒時,突然間,他看到了不遠處,從營帳中獨自走出來的文德遠。
只見此時的文德遠,在走出營帳呼吸了幾口清晨的新鮮空氣後,便徑直來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位置,然後以地面上的土層作爲攻擊對象,開始練習起自己的玄技來。
這一下可是讓羽秀頓感興致大起,他沒想到文叔叔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習慣,每天早晨早起練功?而且文德遠所具備的玄氣屬性,是土系屬性的,所以他纔會以土層爲攻擊對象的。
瞧着文叔叔練功時那專注的模樣,以及在他的強大攻勢下,大片翻卷而起的土層,羽秀的腦海中突然間靈光一現,並從自己此前所想出的那些方案中,迅速篩選和反覆琢磨,最後終於將那個最合適的確定了下來!
“沒錯,就是它了!既然在這衆強環伺的境地中,小心謹慎地尋找沒有絲毫作用,那不如索性就給它來一個反其道而行,我看你天南彩鴉還能在自己的老巢睡多久的安穩覺,哼!”
想到此,羽秀的嘴角微微一上揚,劃出了一絲頗爲得意的淺笑。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返回自己的營帳,迅速把初步的方案進行填充和補漏,儘可能將所有的情況考慮進去,並在同時準備好實施方案所需要的物件。
很快,羽秀便躊躇滿志起來,在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之後,匆匆吃過早飯的羽秀徑直來到了中心營帳內,此時在那裡面,龍昊和文德遠、寧安遠三位宗主,已經在滿心期待地等候了。
幾個人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開門見山、直入主題,“阿秀,說說吧,這次的方案你準備如何實施?”
“對啊羽秀少主,通過咱們昨天的考察,眼下這形勢可是很嚴峻的,一個鬧不好,惹得那些強大的魔獸羣起而攻之,那咱們這支聯盟大軍,就會瞬間陷入絕境、九死一生啊!”
望着寧安遠臉上的凝重之色,羽秀笑着點點頭道:“我明白的寧叔叔!只是當前的這種情況,若是想要既快捷又安全地確定天南彩鴉的方位,小心謹慎、按部就班的尋找,絕非明智之舉!
所以侄兒有一個大膽的方案,絕對可以讓我們迅速而準確地定位天南彩鴉的聚居之所,那就是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什麼意思?”龍昊三人顯然沒有明白羽秀的意思,盡皆面露不解之色地追問道。
羽秀品了一口香茗,有些神秘地輕笑一聲道:“呵!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昨天我們在潛入到天南山區內的時候,爲什麼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呢?”
“那還用說,自然是爲了防止驚擾到那些強大魔獸咯?”文德遠下意識地回答道。
“那如果我們驚擾到了這些強大魔獸,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羽秀似是緊追不放地繼續往下引導着,那嘴角處始終掛着的謎一般的笑容,讓文德遠不禁有些愣住了。
寧安遠看了看低頭沉吟的文德遠,接着羽秀的問題回答道:“如果我們不小心驚擾到了它們,哪怕是其中的任何一隻,都會被當成侵犯領地者,遭受它的拼死攻擊和反抗!”
“沒錯,然後呢?”羽秀點點頭,微笑着繼續問道。
“然後?然後我們跟那隻魔獸之間的大戰,就會在短時間內,迅速引起整個天南山區所有魔獸的關注,緊跟着,它們便會同仇敵愾般地參戰,對咱們羣起而攻之!使得我們所有人盡皆身陷險境,因爲那是屬於它們共同的領地!”
“哈哈,寧叔叔說的很對,那是屬於它們的領地,所以當我們這些外人侵入,並且驚擾到它們之後,裡面的所有魔獸就會紛紛冒出,把咱們當成敵人,試圖消滅在天南山區內!
可是我想說的是,這些因爲受到驚擾而從巢穴中盡皆冒出的,天南山區內的所有魔獸,其中是否包括天南彩鴉呢?”
羽秀的最後一句話剛剛落下,原本還在靜默沉吟中的龍昊三人,盡皆在同一時間瞪大了眼睛,臉上涌出一抹恍然大悟般的驚異之色。
沒錯!自己等人先前一直覺得,驚擾了天南山區內的魔獸,就肯定會被羣起而攻,從而陷入九死一生的險境,可是卻絲毫沒有去想,這些冒出來的魔獸中間,還有他們夢寐以求的天南彩鴉!
而羽秀的提示,則爲他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思路,那就是反其道而行!這樣的確是很冒險的,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冒險,卻可以讓自己迅速確定天南彩鴉的具體方位,從而省卻了許多許多的麻煩!
可是,新思路打開了,另一個嚴峻的問題又擺在了衆人的眼前,面對無數強大魔獸的圍攻,他們該如何全身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