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不是董學升派來的人?”龔大牛焦急起來,他有開火的意思,又不敢。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一旦誤判後果非常嚴重。
眼見人影又近了幾分,代書箱狠勁一揮手,從嘴裡吐出一個字:“打!”
突突突……砰砰砰……一條條火舌噴涌而出。
對方沒料到陣地上的人會開火,並且這麼堅決,頓時亂作一團。五六個人首當其衝被子彈掃中,倒在地上呻吟翻滾。倖存的人拼命揮舞着手裡的東西,火光中隱約能看出是紅繩。
“連長,他們手裡有紅繩。”有士兵小聲提醒。
“打。”代書箱態度很堅決。
士兵們猶豫不決,不過見代書箱態度堅決,便不再顧忌什麼,紛紛扣動扳機。
火蛇噴涌,一道道火線射向對面。十來個身影瞬間被放倒。眼見沒有人還能站起來才停止開火。場面重新陷入寂靜。
從開火到結束不超過半分鐘,李鴻還沒來得及表態,什麼都結束了。“你確定不是自己人?”李鴻問道。
“報告團長,肯定不是。”代書箱回答的很有自信。
“可是,他們手裡有紅繩子。”李鴻表示自己有疑問。
“團長,你放心,保證不會錯殺。有紅繩子也不代表一定是我們的人,萬一暗號早已泄露,鬼子說不定會藉此混入我軍陣地。”代書箱解釋道。
“你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我114團的組織力和戰鬥力嗎?”有人沉聲質問。
代書箱不用扭頭去看,聽聲音也能聽出來,又是馬副團長。這傢伙還真的是陰魂不散,鐵了心找自己的麻煩。代書箱選擇了直接無視,沒有理會馬副團長的話茬。這令馬副團長很不爽,一個連長而已,也敢把堂堂的團長當成空氣!
這時候李鴻身邊的兩個人彎着腰順着戰壕爬過來,一邊走一邊用英文說道:“你好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代書箱這纔看清楚,原來是吉姆和傑拉。由於情況緊急,代書箱只顧着掩護團長撤退了,沒注意他身邊的人,只知道幾個人都是高級別的外國軍官。沒想到竟然是他們。
一別就是好幾個月,想不到又見面了。“吉姆先生,你好。”代書箱用英語迴應。這些天來他一直在勤學英文,英語口語越發的熟練。
代書箱和吉姆在戰壕裡熱情擁抱,由於空間狹小,兩人只能扭曲着身子,樣子有些可笑。吉姆又把代書箱介紹給傑拉,後者經過治療精神已回覆正常。想必吉姆早跟傑拉講過當時的經歷,因而傑拉見到代書箱非常地客氣,兩人也簡單地擁抱一下。
“代書箱先生,謝謝你捨命相救,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傑拉鄭重其事地表示感謝。
“我們是盟軍,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代書箱不敢託大,儘量把救人的事淡化。連李團長都要禮讓的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上次的總結大會李鴻也參加了,因而知道一些代書箱跟吉姆的關係。他深知吉姆和傑拉都是駐緬美軍的實權派,跟他們結交沒有虧吃,因而極力撮合代書箱跟兩人搞好關係。他主動把位置讓給代書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代書箱很意外,有團長在,哪有他說話的份兒。李鴻用眼神示意他沒關係,只要跟兩個老美把關係搞好,什麼都好說。
旁邊的馬副團長更是無比鬱悶,他也知道代書箱跟兩個美國人有瓜葛,但是沒想到私交會這麼深。當初吉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代書箱鳴不平,在馬副團長看來完全是吉姆一時衝動意氣用事,過段時間就會淡忘。沒想到過去這麼久雙方仍然那麼親密,這讓他很不爽。在馬副團長的意識裡,吉姆這種人只有他這種身份的人才能結交的上,一個小小的連長怎麼可能。偏偏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了,而且在他眼皮底下。
代書箱一邊跟吉姆和傑拉說話,一邊想着另外一件事:傑拉精神恢復正常,他是不是還記得天坑裡的事?那麼多象牙堆積成山,他不會一點印象沒有吧……
這時候後方又出現一羣人影,好像沒什麼忌諱,徑直朝陣地奔來。身體摩擦樹葉沙沙作響。戰壕裡頓時安靜下來,士兵們擺好姿勢隨時準備射擊。
“代連長,不要盲目開槍,萬一是自己人呢。”李鴻說道,他對剛纔的事還不放心,一旦傷到的是自己人,他這個團長也不好推脫。
代書箱還是那句話:“連長放心,保證不會錯殺。”
人影持續靠近,手裡揮舞着什麼東西。
“打!”代書箱果斷下令。
突突突……砰砰砰……火舌噴涌。
靠近陣地的人羣沒想到代書箱開火這麼堅決,剛一開火就倒下五六個。剩下的人急忙後退,試圖尋找掩體先穩住陣勢。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側翼突然冒出三個火力點,突突突一頓猛轟。倖存的幾個人被打成了肉泥。
是陸樹庭乾的,代書箱第一時間有了判斷,因爲那是老陸駐守的方位。
“代書箱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萬一是自己人怎麼辦!”馬副團長歇斯底里地暴吼,食指指着代書箱的鼻子,整個手臂都在哆嗦,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故作誇張。
“馬團長,請你相信我的判斷,絕不會是自己人。”
“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你!”馬副團長暴吼。
“是啊代連長,你要有一個交待,要爲自己的判斷負責啊。”李鴻也認爲代書箱的做法欠妥。
代書箱撿起幾塊石頭簡單擺布一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我佈防的陣地,有人突然出現在陣地上,絕不會是自己人。”代書箱很有把握地說道。
李鴻來了興趣,“哦,這麼有把握?”
“是。”代書箱無比肯定。
馬副團長張嘴要說什麼,李鴻示意他先打住,馬副團長趕緊把嘴閉上。
“既然都是你的防區,更應該注意了。萬一是你的士兵過來增援,被你誤傷,豈不是得不償失?”李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