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和週一丁從德生堂出來,從王醫生口中得知周懷山去北街院子裡,便又朝北街走去。
週一丁想起一事,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老幺,三嫂不會是有了吧?”
“嗯!我三嫂想要個兒子,又沒地方躲,只有住我這兒了。”
“踏馬的!你不說我都忘了,要是我家雪嬌頭胎生了個妹子,我家百分百要超生一個,不然我這房就絕後了。”
“那你咋整?你娃要是接了班還超生的話,工作百分百被擼掉!”
“不接班還慘。我老漢兒早點退休,就算我超生對他也沒影響,要是沒退他也要受牽聯。”
周懷安拐了他一下,“你娃槍法好點,一胎得男,以後就不用愁了。”
週一丁撓撓腦袋,煩悶的說:“踏馬的!老子還想生他三五個的,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多安逸!”
“切~你算了吧!”周懷安嗤聲道:“真要生三五個,你娃就等着苦到頭髮白了那天吧!”
“你呢?你打算要幾個?”
“最好一兒一女,兩個兒子也不錯!”周懷安笑道,“你娃還有幾天就辦酒入洞房了,最晚明年下半年就升級咯!”
“嗯!要是生的兒子就先緩他個三五年再說,要是生的是女兒的話,等兩年就開始做準備工作。”
“別擔心,過兩年咱們到處都是房子,隨便哪兒都能躲。”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巷子裡,對面過來一個扛着麻袋的乾瘦男人,悶頭走了過來。
巷道有點窄,兩人閃身讓到一旁,男人頭也不擡,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周懷安扭頭看了那男的一眼,發現麻袋裡有東西在動,心裡覺得奇怪,看麻袋被踢鼓起的位置,怎麼有點像小孩的腳印形狀?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見那男的右拐朝另一個巷子走去,忙拉了週一丁一下,“丁丁貓,趕緊追上剛纔那男的,我覺得麻袋裡裝的像是小孩子。我們追上去摸一下,到底裝的是啥?”
“哦!”
週一丁聽後加快腳步跟上他追了上去,拐到右邊的巷子後,看到那男的走的愈發快了,幾乎是一路小跑。
兩人也顧不得了,加快速度追上去,週一丁上前將男人擠到牆邊,後面的周懷安伸手摸了一把,裡面果然是人,這會兒已經沒動靜了。
“丁丁貓,裡面是小孩!”他用力抓住麻袋一把拖了下來,“抓柺子啦,有柺子偷孩子啦!抓柺子啦……”
乾瘦男聽後拔腿就跑,被週一丁一腳踹翻在地,“臥槽尼瑪,敢拐小孩,老子打死你狗雜種!”
“你個瓜娃子!”乾瘦男摸出一把匕首朝他腿上刺去,“要你多管閒事。”
“臥槽~”週一丁急忙閃躲,乾瘦男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就跑。
“抓柺子啦!有柺子拐小孩子啦!”
“哪裡有柺子?”前面幾個人喊着跑了過來。
週一丁指着乾瘦男,“就是他,小心點,他手裡有刀!”
幾人忙一字排開,“站到,不準走!”
乾瘦男去路被堵,停在了小巷中間,手裡拿着匕首揮舞着,“滾開,哪個敢攔着老子,我弄死他……”
這邊周懷安已經把麻袋解開,看到裡面有一個兩三歲大的男孩子,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忙伸手探他的鼻息,孩子氣息均勻,像是睡着了。
他抱起孩子,“大夥兒千萬別把他放跑了,這雜碎偷了一個小男孩。”
前面堵着柺子的幾人看到周懷安抱着的小孩,怒罵起來,“狗日的,真的是柺子,打死他狗日的!”
這時後頭追出來一個手裡拿着木棒的漢子,衝上前衝那柺子手就是一下,“挨千刀的雜種,敢偷人孩子,老子打死你狗日的……”
“當”地一聲,柺子手裡的匕首應聲掉在地上,急忙蹲下撿匕首。
“豬狗不如的畜牲……竟然偷孩子,該死……”
週一丁一腳將匕首踢開,一腳他踹翻在地,另外幾人都朝柺子衝了上去,奈何巷子太窄,後面的只能偷空踹一腳。
柺子聰明的抱住腦袋,不停討饒求告。
“打死他,把手腳給打斷,看他以後咋偷?”
“天打雷劈的雜種,這種偷人孩子的黑心肝,逮到就該槍斃!”
周懷安也上前踹了一腳,他想起自家白白嫩嫩的小九兒,太可怕了……想到這兒他連想都不敢想,上前又是一腳。
拿棍子的漢子上前一腳踩在柺子小腿上,大夥兒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原本抱頭求饒的柺子,發出一聲慘叫,雙手抱住被踩的小腿慘叫連連。 一股尿騷臭若有若無的從柺子身上散發開來。
週一丁退到一旁,“賴尿了,騷臭、騷臭的。”
一年長的小聲道:“可以了,尿都打出來了,再打就打死了,送派出所算了。”
“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送派出所關幾年放出來還會再來偷孩子的。”
拿棍子的漢子又上前踹了一腳,“這種垃圾雜碎打死算求,我家老二的娃兒到現在都沒找到,弟媳婦想娃兒都想得有點瘋癲了。”
大夥兒聽後怒氣又涌了上來,“國家抓到這種人,就該把千刀萬剮,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偷人孩子!”
“年前南街也有個小孩被偷了,到現在都沒找到人,幸好這兩個小兄弟機靈攔下了孩子,不然又有一家人要睡不着覺了。”另一人說着又來氣,狠狠的又補了一腳。
“狗日的,真是太缺德了,自己家都沒得娃兒的嗎?幹這個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不然咋會幹得出這種偷人娃兒的事來……”
“這種人那麼缺德,咋生得出孩子……”幾人罵氣了又上前補兩腳,人販子已經躺着一動不動。
年長的拉住漢子小聲勸道:“兄弟些,別衝動,要是在山裡的話,打死了悄悄咪咪拉上山喂野豬,哪個都不曉得。問題是現在是在大街上,在這整死了麻煩的很!”
“把手筋腳筋給他挑了,讓他像狗一樣在地上爬,看他以後咋個偷別人的娃兒!”
周懷安見柺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擔心弄出人命來,也幫着勸道:“兄弟夥些,你們哪個來看一下是哪個家的娃兒?
到現在都沒醒,肯定是餵了迷藥了,最好送醫院給醫生看一下,省得被迷藥把腦袋弄傻了!”
拿棍子的漢子上前看了看,“是肖主任家的小孫孫肖睿。”說着輕輕拍打小孩的臉,“睿睿,睿睿……”
孩子還是呼呼大睡。
“糟了,電視上演的說柺子有蒙汗藥,用的劑量過大就對娃娃的腦袋損害也大,以後醒了也不聰明瞭!”
“狗日的,就該千刀萬剮!”又有人上前踹了柺子一腳,“臥槽尼瑪,把解藥拿出來……”
周懷安他們來時的巷子裡,一陣鬧哄哄的聲音逐漸傳了過來,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去右邊的巷子看看,我聽到就是這邊在喊,抓柺子……”
還有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的小幺幺…乖孫誒……你讓奶奶咋活哦……”
還有人在喊:“肖睿……肖睿…睿睿……”
那漢子扯着嗓門喊了起來,“肖主任,睿睿在這兒,柺子已經抓到了……”
十幾個人一窩蜂擠了進來,瘦瘦小小的老婦人看着周懷安懷裡的孩子,上前一把搶過抱在懷裡,大哭起來,“睿睿…奶奶的心肝寶貝兒…嗚嗚…嗚嗚……老天爺保佑!”
肖主任看着老伴懷裡的孩子,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幸好,幸好……”
周懷安對兩人說道:“還是先送孩子去醫院看看,柺子給他下了迷藥的。”
肖主任感激的說:“小夥子,多謝提醒,我們這就送過去。”
說罷就讓一道來的兩個小年輕幫忙抱着孩子朝醫院跑了。
後面追上來的年輕小夥兒見孩子沒事,抹了一把淚,“柺子在哪,老子今天把他狗日的剁了填陰溝!”
“打死了便宜他了,把他手腳廢了!”
“對,把他手腳廢了!”
見男子上前,有幾人也跟了上去,有的踩在柺子腿上,有的踩手腕,還用腳碾了幾下,幾腳下去柺子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一聲,就暈死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朝小巷涌來,“柺子在哪兒?打死他狗日的……”
“打死他狗日,拖去填寧河喂王八!”
肖主任見狀忙喊道:“不能打死,抓起來送派出所好好審問一下,街上被偷走的小孩子一個都沒找回來,這些人都是一夥的,肯定曉得其他孩子的下落!”
周懷安贊同道:“說得對,人販子肯定不會就只這一個,他肯定還有同夥,我們先把他送派出所去,讓警察同志拷問一下。”
肖主任:“這個同志說的對,揪出他的其他同夥,就能解救出來更多的孩子,多抓幾個柺子,就能讓更多孩子免遭毒手。要是我們在這就直接把他打死了,警察就沒得辦法去找他的同夥了。”
大夥兒聽肖主任說要留下柺子抓他的同夥,都紛紛點點頭。
“對對,這些雜碎肯定有同夥,還得送派出所讓警察去抓。”
一個憔悴不堪的男子,半抱着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擠了進來,問拿棍子的漢子,“哥,柺子在哪?問一下,我家小二在哪?把我家小二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