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大武找個保姆看守房子,中午大武帶回了個婦女和一個五六歲的女孩。一見面就帶着孩子磕頭,拽都拽不起來!
“少爺,她叫曹董氏,丈夫剛剛去世,自己賣了房子,還了欠款發送了丈夫,帶着孩子沒有地方去,我就領來了!”
看着人也算周正本分的樣子,那就這樣吧!吩咐大武你負責到底,帶他們買一些衣服換換。回來再去日本人那裡做個登記,給孩子找個學校安排上學!孩子只有個小名叫“蘭蘭”,自己說大名就叫曹蘭好了!
下午去見了池上,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好了,英國人沒有弄錯!準備明天回西安,晚上設宴再次答謝池上君。池上說,太遺憾了,晚上日本來了重要物資,他必須進行保護。明天早晨去別墅送行!
早晨韓平向我點一下頭。曹長紅着眼睛來送行,再三抱歉說,池上君現在還在崗位上,只好安排自己代替。再三表示感謝曹長和池上君,讓曹長幫助照顧一下保姆二人,與曹長、保姆揮手告別。
路上,韓平簡單介紹了一下行動。對方沒有防備,保鏢還喝了酒,走到他牀前都沒有醒。直接槍斃了保鏢和吳則全,打昏了他老婆和保姆,繳獲了2支手槍、十幾根金條和一些英鎊。證件沒拿,是復興社的一個少校。前後時間沒有超過十分鐘。
到保定也就是300多裡,到保定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保定是華北的軍事重鎮,軍隊控制還是比較嚴密的。舅舅的貨棧掌櫃和夥計已經在城門口等待好久了,正和當兵的聊天,看來比較熟悉。看見歐寶,便迎接上來。
下車寒暄幾句,掌櫃便介紹旁邊的西北軍一個上尉說:“少爺,這位是常連長。”看着一身破舊軍服、身材高大、挎着駁殼槍的軍人,拱手問道:“常連長是陝西人?”
“陝西榆樹的,咱們是老鄉!”常連長滿臉笑容,很是熱情。
“少爺,貨棧常連長沒少關照。”
“常連長,多謝了!”
“哈哈,都是老鄉,應該嘛!”
城門口有一個班的士兵,也是衣服破舊,揹着快報廢的漢陽造。覺得應該給他們一些幫助,自己帶來的十隻毛瑟短步槍也沒有必要帶回去的。
“韓平,拿一支駁殼槍來。”
“常連長,看你的有些舊了,給你換一支如何?”
“奧,老鄉大方啊!”
常連長拿着遞給他的駁殼槍,說道:“德國原廠的!好槍,好槍,謝謝老鄉了!”
“哈哈,都是老鄉,應該嘛!”原話送回。
“常連長,我看你兵不錯,槍不好啊!”
“唉,誰讓馮大帥敗了呢,是雜牌啊,比不上中央軍,也比不上東北軍。”
“常連長,如果我用十支德國原廠步槍換你十個兵怎麼樣?”
“那你虧了老鄉,德國的能賣150大洋的,現在30塊大洋就能招一個兵的。”
“算不得虧不虧的,老鄉的事!我可是要挑兵的奧。”
“行!我讓全連在操場集合,你自己挑,軍官在冊不行的。”
“常連長集合人吧,韓平把前車的德國步槍集中過來,配2000發子彈,一會你挑選人。”
常連長的軍營在城外,一排舊房子,有個不大的操場。看着列了三排的隊伍,應該不足110人的樣子。問了一句:“常連長,都齊了?”
常連長看了看,拍着頭喊了一聲:“鐵蛋?”喊得自己心裡一顫。
“幹啥子喲,連長!”一個門口探出個小腦袋問道。
“幹啥子?你和趙班長沒聽見集合嗎?快集合有事!”
“曉得來!”
一會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穿着咣咣噹當、補丁摞補丁的軍服拽着一個四十多歲圍着圍裙的老兵出來。弄得自己有些恍惚起來,前世自己剛去八路軍那裡,樣子也是這樣吧!
“常連長,還有這麼小兵啊?”
“撿來的,半年了,攆走就是餓死。他父親不知道是什麼人,被人家追殺,連姓什麼都沒有告訴他!把他藏到草窩裡撿了一命,他父親到底沒有跑了,死了。問他也說不清楚,聽口音是四川那邊的,只記得從小就跟着父親到處跑。”
“常連長好心腸!他和趙班長我要了。”
“老鄉,好心腸的是你啊,謝謝了!”
“鐵蛋!看什麼就說你吶!你的常連長一百個大洋把你賣給我了,跟我走吧!”
“啥子?”愣了一會,轉頭抱着趙班長就哭,軍中俚語、四川黑話噴薄而出;回頭哭着說:“連長,把班長也賣了吧,換兩頭牛,賺得喲!”
“也賣了,一個大洋!沒你貴!”
鐵蛋立馬不哭了,抹了抹眼淚:“你得分我十個大洋,要不然我就不走,讓你賣不成!”好嘛,這就威脅上了!看那個樣子,多象自己對付老首長的樣子,一樣的耍賴。
韓平已經選好了八個,站成一排。韓平眼光不錯,基本是青年,又有一些鐵血的味道,買賣不虧的。
走到他們面前說:“給你們十分鐘,拿好自己的錢財和有紀念的東西,其他的不用了!有人帶你們理髮、洗澡、換衣服。下午把你們軍裝疊好恭恭敬敬送回軍營和戰友告別!”
“常連長,抱歉啊!把做飯的都弄跑了,弟兄們的晚飯一會我安排人送些包子來!”
“謝謝啊老鄉!”
“下午沒事的話,跟我喝酒怎麼樣?”
“好!”
上車進城!掌櫃安排夥計帶着十個人走了;常連長熟門熟路領到一家包子鋪,店面不算小;進門保鏢們四散分開落座。
“老鄉,你這些保鏢不簡單啊!”
“沒上過戰場總歸不行的,比不了你的兵啊!”
“嘿嘿,老闆娘,上包子!”
出來個半老徐娘,熱情地和常連長打招呼,見到掌櫃直呼稀客。
“老闆娘,給120人吃的包子晚上吃,送到常連長軍營!沒問題吧?”我問道。
“沒問題!沒問題!”老闆娘喜笑顏開。
“那好,再給他們帶兩桌子菜和10瓶酒,一會還有十個過來。韓平,你們自己點,常連長治下不會有問題,不用醉了就行。常連長點我們三個人的。”
酒菜齊備,常連長搶先提杯:“借花獻佛了,敬一杯,謝謝了!當兵的不會說話!”一口乾了!
“老鄉噢,不提謝字!”
有酒進肚,話匣子也打開了!常連長還真是老軍武了,十七歲當兵,快二十年軍齡了。跟着馮玉祥打河南兵,打東北兵,打中央軍,打日本鬼子……。差了不識字,就當了個連長。運氣卻是極好,連一次負傷都沒有。
酒量不錯,酒到就幹,很是爽快!
十個人回來了,一水的光頭,一水的長袍大褂!趙班長報告說,軍服已經送回去了,和戰友告別了。
“那好,自己點,不許喝醉了,不許浪費了,鐵蛋過來。”
“幹啥子喲?”磨磨蹭蹭地,被趙班長一把推過來。
按在自己旁邊的凳子上,問道:“想吃什麼?”
“肉!”這次回答乾脆。
看着桌子上的肘子涼了,吩咐給熱一下,把五香驢肉推給他。看他吃的不像話,忙說:“別急!先墊一墊,後面有熱乎的,更好吃!”人家已經倒不出嘴來搭理我。
“嘖嘖,對自己兒子也就是這樣了,可惜大了些!”常連長遺憾地說。
“那就當個弟弟也不錯!”
“我給你當保鏢吧!”鐵蛋插嘴一句有忙着吃。
“奧?爲什麼啊?”
“保鏢有槍,威風!”
“當弟弟也有槍啊,更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