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自己還沒琢磨好如何批評千代,達利婭忍不住先指責了千代一頓。在指責聲裡,人家千代是神定氣閒的,等達利婭說累了,才發話:“你一個蠢貨,懂什麼!”得,直接開罵了,自己擔心打起來。
果然達利婭爬起來說:“你要是說不出道理,今天我就揍你!”還好,沒直接動手。
千代笑着說:“大戰死了多少男人啊!戰後肯多要幾個女人的男人都是因爲心善!你們蘇聯也一樣!要了她,也許就是活了一條人命,甚至是一家人的命!給伍迪先生送女人,以前是造孽,現在就是積善!你懂了嗎?而且,女人也不是僅僅吃飽了就行了的!死的都是年輕人啊,這代年輕的女人苦啊!”
達利婭說不過人家了!一頭躺下,自己想反駁,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個時代的日本男人不在乎日本女人,好像日本女人也不在乎!
千代在我胸口用手指畫着圈,幽幽說道:“我們夫君,最近心硬了啊!我正在軟化它!以咱們夫君的能力,照顧七八十個是沒問題的。”
得,別說人家了,睡吧,這個婆娘已經“瘋了”!
8月14日自己趕到了汀江,千代和由美不願意去,跟着伍迪去了孟買。
趙含弘她們已經提前一天到達了!鄭文嫺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的辦法就是,藉助彼得給安裝的新型大功率遠程電臺,只要起飛後,消除喜馬拉雅山的影響,就能夠直達延安,直接詢問通道是不是安全再說!
和威堂哥寒暄之後,把達利婭她們交給堂哥安置,給飛機加滿油。帶着鄭文嫺登機起飛飛向國內。飛了一個小時,讓李達貞開機聯繫延安,發報:“先生,通道安全否”。如此即便密碼被破譯了,也抓不到人,破譯的內容也沒用!
等了一個小時,先生電報回電了。內容李達貞翻譯不出來,前面幾個字是:“不確定,給鄭!”後面李達貞只翻譯出幾個字,交給鄭文嫺看看。
鄭文嫺拿着筆勾勾畫畫,一會彙報說:“李先生,你和我的通道,都不確定是不是安全,後面對方用了兩套密碼編制的。告訴我到基地找一個我熟悉的,在那裡專門給我送密碼的戰友,取新密碼,建立新通道,之後再通訊聯繫!”
“好!大功告成!回去喝酒!”鄭文嫺、李達則也一起笑逐顏開!又問道:“沒看你拿密碼本啊!”鄭文嫺驕傲地指了指自己腦袋!讓自己感嘆人家記憶力真好!小瞧任何一個,都可能被打臉,想想自己以前怎麼沒感覺到?對了,人家那時候也沒當自己面譯電!也是不信任自己!
“李達則情況怎麼樣?”
“剛登上貨輪,正常預計一個月之後到達中國東海,準確時間無法估計!”
汀江是支援國內抗戰的基地,聚集在這裡的記者也不少,不時有人打聽。自己直接讓趙含弘發表聲明,定於16日第二次覈查孤兒院,也算給這個沉悶的後方基地帶來一點漣漪。
安排採購裝滿那架運輸機,自己心中就是給孩子們的慶祝禮物。李達貞和威堂哥組織護衛隊伍隨行,只等啓程了。
8月15日上午10點,通過廣播當局發表了一篇講話:“……,今天我們勝利了,‘正義必然戰勝過強權’的真理,終於得到它最後的證明,……,我們的抗戰必勝的信念,也是一天天加強……。我中國同胞們必知‘不念舊惡’及‘與人爲善’爲我民族傳統至高至貴的德性。我們一貫宣稱,只認日本黷武的軍閥爲敵,不以日本的人民爲敵……”。自己感慨,日本人應該把蔣公供起來,一句話少死了多少日本人?
外面已經“瘋”了,喊聲、叫聲、哭聲、笑聲連成一鍋粥了,估計聽完講話的百無餘一!威堂哥、達利婭都跑進來,看見抱着佳慧還茫茫然的鐵柱進來,就把佳慧接過來遞給達利婭,自己把鐵柱緊緊抱着,良久才鬆開,看着鐵柱剛硬的臉龐說:“弟弟,我們打贏了!你是全國最大的無名英雄,也算是我最有名的弟弟!”
鐵柱聽到我說打贏了,就開始流淚,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流淚!男人是不太會哭的,一個鋼鐵般男人的淚水,最是動人心魄的!“哥,我想去看看我兄弟去!”
“好!我安排!讓佳慧陪你去,讓她給你兄弟戴孝、磕頭!你要是捨不得,就帶你兄弟回來,我在蘇黎世莊園給他找個好地方,讓他陪着我們!”
“我自己去!佳慧太小!他就想陵園,爲他,我纔回的!”
趙含弘小聲問:“爲慶祝抗戰勝利,全國要放假3日的,我們要不要後延一下?”
“你們明天出發,東西給你準備了一飛機,帶過去和孤兒院的所有人一起慶祝。三天後再工作!”轉頭對李達貞說:“明天你也去,會同李明執的人組織一個儀仗隊,讓孤兒組成一個三五百人的隊伍,祭掃烈士陵園,告慰烈士們!”想了想又說:“趙含弘,通知孤兒院,每年清明節和8月15日,凡7週歲的孩子都要祭掃烈士陵園!通知李明執每年今天都去榮軍農場,看看那些殘疾軍人,定個標準,今年東西先從孤兒院撥付,隨後這邊補上。以後費用單列,走你這邊賬目。”
“明白,李先生,我會處理好!烈士和殘疾軍人我們都不能忘了!”
自己笑道:“威堂哥,看看你的家底,晚上給機場所有人加餐!算我請客了!這裡所有人,包括茶廠的!”
“哈哈,吃光了,我去香港嘍!”
“威堂哥,戰後這些勞工願意跟我們一起,就安排去小島。不願意的就不要管了,賑災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如何回國或留在這裡,隨他們!估計這裡一時半晌不見得撤退,特別是公路他們還會繼續修的!具體你看着辦,如果你離開這裡,要安排好負責人,也要經常過問和監督,畢竟這裡是我們聯繫孤兒院的通道!”
“沒問題!”
熱鬧是一直不斷的,沒人組織,都在胡亂喊着,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喊什麼,只是宣泄着。一波累了休息,一波接着。盟軍的士兵、飛行員也沒好到那裡,沒有犧牲的危險了,更顯得瘋狂,他們自己的酒沒了,就輪到威堂哥的酒倒黴了。
做好的午餐無人光顧,天黑了,倒上汽油點燃篝火繼續!還好知道離飛機遠些。一夜喝多了倒進火堆被燒傷的就有十幾個,耽誤了軍醫們的狂歡,自然有氣,把那些燒傷腿腳的治得吱哇亂叫!
摟着達利婭,聽着外面的狂歡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早起鍛鍊,出門嚇了一跳,躺的遍地都是,才幾千人就弄出個“屍橫遍野”的場景,還有一些在打掃“戰場”。一些家屬帶着孩子找人,找到了也沒有,叫不醒、拽不動的!
準備去陝西的人沒敢參與狂歡,起來早也沒用。滿跑道的人沒法清理不是!只好等。自己也專門找鄭文嫺再囑咐一次:“無論什麼人,以什麼理由,都不要出基地半步。即便和你的熟悉的戰友見面,也不要離開你護衛十步之外,你犧牲是小,耽誤了大事就麻煩了!可是記住了?”鄭文嫺也再三保證。對她和自己柳阿姨一樣,自己也實在是沒有信心!
直到快中午了,一個個才覺得餓了,才爬起來。人走了就好清理了,威堂哥組織一幫家屬加上孩子,清理跑道上的酒瓶子之類雜物。
飛機轟鳴聲起來的時候,纔有人警覺往指揮塔跑去。抱着鐵柱說什麼都不肯帶着去陝西的閨女,看着飛機騰空而起。覺得新世界也是剛剛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