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鐵柱回家

知道先生回電不會太早,只是沒有料到見到回電已經是半月後了。電報內容簡潔明瞭:“同意判斷,馬彪、李茂來延安學習,夏明德、關雲天負責,對外番號不變、馬彪職務不變。另有指示給他們。”自己仔細體會內容,一個是說自己對基地處境的判斷是有道理的,一個是老首長也要補課了,一個是先生對夏明德很信任。雲夢山位置是直接面對敵、僞、頑的前線,涉及敵我形勢的消長,的確是不可輕忽的地方,先生的重視之自有道理。

有了先生指示,需要馮司令啓動行動了。詳細的數據也明確了,雲夢山回陝西的有1028人,一架改裝的SB轟炸機只能載運11個人,架次需要達到近百架次,可能不夠,還有一些烈士的遺物、骨灰也要回家!爲了不引起日本人的警覺,馮司令只安排每天一個起落,四架飛機需要一個月左右時間。自己去延安的時間,馮司令建議是等行動到一半的時候再去,安排馬彪來基地,從基地直接去。自己同意,請馮司令通知馬彪和堂哥!

田工最後生產的子彈卻只有245萬發,不到50噸,預計需要三十多個架次。有些浪費,想了想安排把庫存槍械也運過去,拆卸一部分用於防空的機槍和彈藥,不足就運一些炸藥吧!幾乎是最後一次支援敵後抗戰了,再有剩餘運力,再說吧,一共不過一百五十多噸的運力而已。同時啓動向印度運輸人員,災區羣衆的出國已經沒有什麼人響應了。

李達則要安排食宿,準備歡迎宴會,準備醫療隊檢查身體、休養和治療。修養好了,準備回家的僱傭運輸公司汽車專程送到家裡!通知記者參加報道,免得有人疑神疑鬼的!英雄的事蹟也要大力宣傳,登報、出書、廣播一起做!

讓馬彪把每次回來的名單電報通知過來,有家庭在基地附近的,通知家屬一起迎接。自己未來迎接吳鐵柱,專門把書房東西搬到臥室,清理出來給他做臥室,以後就是自己親弟弟了。一個長年掙扎在死亡邊緣的人,想恢復正常人生活,沒有得當的引導是辦不到的,這個殺敵最多的英雄,自己千方百計也要保他一輩子安穩。放了一張牀,想想又靠牆放了一張小桌,這是給鐵柱犧牲的夥伴留的位置,旁邊還留了一個專門掛槍的位置。

在10月21日,第一批44個雲夢山英雄回到陝西,看了名單赫然有吳鐵柱,自己當然要作爲家屬迎接了,家屬算上自己一共只有五家。賀院長帶着五百多個六七歲的孩子參加歡迎,人多了場面就出來了。李達則別出心裁把學院的樂隊也請來了,自己花了5萬美元買的樂器算是用上了。

第一架飛機滑過來停穩,樂聲和孩子們的“歡迎”聲轟然而起。艙門打開,先出來的斷了胳膊的,隨後是飛行員揹着斷腿的。馬彪這個混蛋也不說清楚,李達則已經安排人登機迎接了,自己找到田工說,兵工廠給每個殘疾的英雄做一些柺杖和輪椅。有一個家庭團圓了,老婆孩子在流着淚哭,那個斷臂英雄卻是流着淚在笑!

自己數了一下以爲這架飛機只要十個人,忽然看見艙門口露出半個腦袋,瞬間又縮回去了,自己知道吳鐵柱回來了,抱着孩子帶着達利婭走到飛機旁邊,喊了聲:“兄弟,哥來接你來了!”吳鐵柱這纔出來下飛機。

“教官!……”要說什麼,卻沒詞了,臉色冷靜得讓自己心疼。看了看,全須全影的,心裡還是高興!

“鐵柱,達利婭你認識,已經是你嫂子了。”鐵柱只是點頭。

“哈哈,看看這是我閨女,閨女叫叔叔!”

“叔……”好嘛,一個只說兩個字,一個只說一個字,看見佳慧,那個鐵面的傢伙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自己把孩子往鐵柱懷裡一放,這個手裡拿着步槍的傢伙馬上就手忙腳亂了,在自己伸手的時候,還是把槍遞給自己,接住孩子。

“走!回家!喝酒去!”自己當先揹着槍一路,聽見後面一句“叔”跟着一句“唉!唉!”佳慧算是找到個搭話的了。

回到家裡,先把吳鐵柱帶到準備的臥室,把槍掛在牆上,接過來孩子遞給達利婭。說道:“鐵柱,以後就跟我一起過日子吧!缺什麼就跟我和你嫂子說!把揹包放下來,把你兄弟請出來,點上香,一會吃飯的時候再來敬三杯酒,讓他在這裡陪你一段時間!”

“謝……”。好嘛,也開始說一個字了。看他小心拿出一個紅布包裹,打開裡面是一個頗爲精美的帶蓋子的瓷壇!還從揹包裡取出一個樣子古樸精美的小銅爐,擺好!自己拿出三支香點燃,恭敬插好,然後三鞠躬。怕引動吳鐵柱情緒,什麼也沒說。等吳鐵柱自己點上香插好,沒有鞠躬,卻聽他長長出了口氣。自己知道這是“自家兄弟,不需虛禮”的意思。

“鐵柱,你去洗漱一下,我和你嫂子擺桌子。”這個傢伙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槍,躊躇一下,還是順從地去洗漱去了。自己和達利婭收拾桌子,佳慧跑去跟鐵柱搗亂。

開宴的時候,馮司令沒來,自己一家和爾雅奶奶帶着馮司令兒子。自己拿出酒來和三個杯子,示意鐵柱先給他兄弟敬酒,大家等他。等回來落座,給他倒滿一杯,看着眼圈發紅的鐵柱說:“歡迎回家,乾杯!”自己和鐵柱一飲而盡!鐵柱對魚子醬不陌生,看有這個東西,就先吃完再說,倒是個會吃的!

在自己懷裡的佳慧不安分,非要鐵柱抱,只好遞給他,小傢伙也沒忘了把魚子醬帶着。再給鐵柱倒滿杯說道:“這個孩子前兩個月還是孤兒,以後就是我的親閨女!鐵柱你也是孤兒,以後是我的親弟弟!幹了!”

“好!”鐵柱重重點頭,一口乾了。佳慧也跟着喊“好”!都成了“一字話”了。

隨後介紹爾雅奶奶、介紹馮司令兒子馮濤。

除了喝酒聊天,鐵柱的事情自己一句都沒有問,穩定之後再說,說不定找個記者給他出本回憶錄!

第二天帶着抱着佳慧鐵柱去保育院,給他口袋都裝滿糖果。孩子的笑容是打破心底堅冰的利器,選了一個五歲班,看見他能夠對孩子笑,給每個孩子發糖果,覺得問題不大,至少這個傢伙抱着佳慧就不用背步槍了。

有了看孩子的了,自己也加入迎接英雄回來的行列。經過詢問,才知道回來的人有450多是殘疾的,還有30多人重傷未愈。天天喝酒也受不了,幾個頭面人物輪值,歡迎主持!看了報紙的報道,急忙讓李明釣通知每個回來的,對外只講自己的故事,不能提和友軍的關係或其他問題;再通知編輯注意審稿!冒出一篇罵國民黨軍隊的報道,麻煩就大了!說八路軍如何好也不行啊!對不對?

有家的大張旗鼓往家裡送!沒有的送到榮軍農場,未愈的在基地住院治療,情況嚴重的請猶太醫生來手術!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就是賀院長組織的歡迎人羣越來越大了!害得自己讓伍迪加大采購糖果數量,弄得伍迪叫苦,糖是戰略物資,貴還受嚴格控制。不行,就採購小型兒童玩具好了!試了一下,孩子還是更喜歡玩具!

也讓自己想起中國很長時間是缺糖的,直到引進糖用甜菜纔得到改善,自己在五七農場就種過這個東西。電報伍迪緊急採購優質的“糖用甜菜”種子,數量多多益善!沒想到人家回電說一週內運到100公斤,還問夠不夠!自己疑惑爲什麼這麼快。人家說,去年就安排在美國、澳大利亞和南非的農場種植了很大面積,否則哪有本事大量採購糖和種子?

不錯,不愧是個好商人!追加電報,要求把種植工藝一併帶過來!翻譯一下,省了自己去苦苦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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