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鬼使神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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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兕妖王行禮:“我有話要講。”

文真點頭示意其直言。

“我等與軒轅神族不同,他們高高在上,自居富貴,不顧世間民衆死活。我等定與民衆融爲一體,善察民情,以代民

意,民衆定感我等恩德!”

“你言至此,我猛然間想起四個字來,”說着,文真喝口水道,“這四個字便是—小恩大患!”文真一字一頓地說道

衆神臉上現出一些失落之情。共工道:“敢問尊者,是否要衆神……”

文真緩慢答道:“往日在岐山邑中,周王設宴,我曾言:日自起落,月得圓缺,星舍其光,水居低谷,以離其方,以

讓其位。是故聖人有功而不居,有名而不受,有位而不就,有力者藏意,有智者訥言,有慧者舍妄,不與萬物相害,

是爲自損。唯有自損,是得以存。”

“自損?”

“自損爲自然之道,宜效仿之,然世間之靈,附道者衆,合道者寡,證道者稀,故自損之道,非形勢所逼,難有所爲

,必爲他損。”

“尊者所言他損,是何意?”素問道。

“他損者,制化之道也,唯有扶弱,方能抑強,此爲制,暴雨不終朝,強力不恆久,此爲之化,故制化之道,在於扶

弱抑強。然世間之人,猶如蛋卵,遇石而碎,爲碎其石,引玉而攻,石克,方知玉更堅矣,強權滅不了強權,神族怎

救得了世人?”

“可……我等怎能無視衆靈苦痛,望尊者三思!”

“我且問諸位,世間凡是大事小事,皆問於鬼神,此爲軒轅氏族之功,還是之過?”

衆人相互對視,點頭,不約而同道:“是功。”“功”。“自然是,功的。”

“凡有偏私利害,便有功過的,軒轅神族之舉,對諸神在人間之聲威,皆有所助,自當爲功的。若是不問鬼神,該當

如何?”

“世人會屢屢犯錯,不識自然之理,混亂不堪,且會不敬神明,爲害甚大!”

“錯誤過十,可會再犯,猶如深水過河,有人死傷,此後是否會年年如是?”

“不會,他們會建橋搭舟!”

“如若神族次次應驗,指示衆生呢?”

“更不會死人,但神族不在,便會死人。”

“那爲什麼不與世人舟木?何要次次煩勞我輩?”

衆人不言。

“怕世人犯錯,爲我輩借名,世混界亂亦爲藉口,實爲衆人若不求神,衆神何來念力,何來香火,如何得以坐享其成

,享受萬般尊崇。”

衆神皆面色微紅,低頭不語,有神將想要分辯幾句,方要啓脣,復又合上,不再言語。

“三千年前,世人身弱,飽暖難解,伏羲率伏羌衆人觀天示像,以察風雨之節,以讓災害,飼雞養魚,以解腹空,神

農氏率岷羌一族,號令耕種,得有粟、草,消病去災,法藏又傳蓍草之法,皆爲減免衆生苦痛。

“是時,族有智者,以通神意,是時,世人若幼童,需我等照看。待兩千三百年後,世人皆長成人,若我等再行看護

,名爲看護,實則以往日之威名,行一己之私。

“世人只知我等素有恩於衆生靈,怎會念他們今日苦難?我族與世人,各責一半!”

“各責一半?”

“世人若是智慧,早知我等留存之意,又怎會這般感念我等之恩,況神族之靈,大事小事皆要過問,稍有不從,災禍

將至;世人若稍做分辯,便知我等之害何其大。世間本無禍,世人自招之,世間禍福,軒轅神族今日盛行世間,爾等

感念要重返人間,皆爲世人自招之災。

故世間災禍,一半在我等,一半在世人。”

“說到這裡,整個氣氛凝重起來,衆神原本盼望着文真能帶着他們重返人間,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孩子們,人神共居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做的,是把人世還給世人。”文真用凝重緩慢的聲音說,“很高興,

你們在,我們一起來終結這個時代。孩子們,我也喜歡人間,但我們會給人間帶來更多的災難,只有離開,纔是愛他

們。但是我們有新的事要做。”

衆神道:“願聽尊者詳解。”

“冰山化水,非一日之暴,今日情景,亦爲千年之因,雖要爾等不在人間行走,卻另有他用,且聽我慢慢道來。

“爲防諸神過多幹擾人間事務,我已傳八風八方於姬旦、姬昌二人,那姬旦甚爲聰慧,善明易理,易者,陰陽交替變

化之道也。八風八方之法將於歷經數百年後,廣佈人間,是時,衆人雖敬鬼神,亦可自斷吉凶,通曉天道,因此,數

百年之後,衆神多將失其尊位,如想世人事事稟告,猶如癡人說夢。

“因此,《易》書盛行之日,鬼神愁怕,非衆神可擋。”

是時,衆神可轉投人間,教人識天認道,之後再回歸我處。除此之外,皆不可私自下凡,否則惹下因果,干擾世間,

是爲罪過。”

“那我等又歸於何處?”

“待我離世之後,衆神當歸西王母代管,待千年之後,定有人受法藏之命,建立天庭地府,是時衆神分管天庭地府,

自得家園。因此,我有事要求衆靈代爲幫忙。”

其餘衆神皆站起身來,文真亦站起來:

“其一,我於今世,當率衆靈,還人間與衆世人,衆神在近三百年內,遠離世間,不再要衆生事事問於鬼神,不再要

衆生犧牲以祭鬼神,要世人自治其世。三百年後,世間巫人不再身居宮中,不再傳鬼神之意於君王,此事我需衆靈相

幫。

其二,凡相幫之靈,在我離世後,輪換入世,再用三千載,傳道於世間。衆神雖不在世間,卻要護佑世間,減免衆靈

諸般苦痛,除此之外,不得私自入人間。

其三,千年之後,是有高靈,將建天庭地府,衆神自歸其位,得有歸所。在此之前,皆聽從西王母號令,以衆山川星

象爲宿,輪流值守。

其四,若有意與我同力同爲者,可於明日拜會我處,是有詳解。

我知衆神心有不甘,然舊時已逝,何不迎新?是有生生,自得不息。”

當晚,甘泉山下,軒轅玉劍開始泛紫光,按此前約定,只有神族遇上極大的劫難,先靈來告知時,玉劍纔會發出紫光

不久,有一球狀大小的光團移至劍前,化爲一人,此人便是甘泉宮的主人,軒轅神族的首領—鬼臾區。

他感應到了玉劍發出的氣靈,知道有先靈到來,可是已經有近千年玉劍未曾泛過紫光,今日這般,定是出了千年不遇

的大事,纔有先靈到來。

“敢問是哪位先靈到此,不知有何喻示?”

“你莫問我爲誰,且先答我所問。”看不到人的形象,聲音彷彿是從四面八方每個角落傳來的,但又找不到所在。

“這……”鬼臾區略作遲疑,但一想到玉劍顯靈,別人是無法作假的,便不再猶豫,“請您明示。”

“我且問,軒轅神族有多少正受靈物,依何而存?”

“這……回先靈,軒轅神族在甘泉一處,有正受靈物三百六十位,各山川九州之地,有正受靈物一百二十八位,在內

服之地共設十二處,有正受靈物六十位,各方國的正受靈物,常有所易,多時共有一百六十五處方國設位,每處有正

受靈物各五位,共計八百二十五位,然近年多有戰事,有所增減,尚無具體統計。至於其他未得正受靈物,不計其數

“至於依何而存,這……各方國正受靈物,多附身於廟堂之上,以伏羲、女媧、神農、軒轅、炎帝之像,享受人間供

奉,享食衆人信念尊敬之靈氣,得以存活。”

“我再問你,可知前幾日百方、厭火遇到的是何人?”

“前幾日不能自信,今日確知此人當爲終南山主人轉世,我亦得聞終南山衆靈物竟在尊者面前惡語相加,要他滅我軒

轅神族。”

“終南山主人要滅的,不只是軒轅神族,其實是衆神的千年基業,一旦他意願確定,不但衆神千百年來的修煉了化爲

無,恐怕你這甘泉宮,也將不復存在,這纔是衆神真正的災難。”

“這……我有意率衆神一戰,並乞求各高山大靈的協助,以減免災禍,只是,只怕我用盡神力,也抵不過終南山主人

的一個心念,他若定了,我等抗爭豈不徒勞?”說到這裡,他心情沉痛地跪倒在玉劍面前,拱手道:“我知他族衆神

與我族素有仇怨,有滅我族之意亦爲不可,但衆神無一願離開人間,只是受於尊者之威,無人敢生是非。唯望先靈能

看在我軒轅神族及衆神修行不易的念上,設法求得伏羲、法藏、西王母的同情,能代爲說情,勸終南山主人回心轉意

,衆神方可免一劫。”

“伏羲不生不滅,無處可求,法藏尊者派素問護佑文真尊者,西王母派兵羌混元和大角老人前來,皆爲助力於文真尊

者,怎能不知其意?求之無用。”

“這麼說,亦是無用了,我知先靈今日前來,定不是爲我通風報信,而是有可用之策。萬望先靈明啓。”

“解決之法我已經告訴你了的,你好生領會。”話音剛落,玉劍上的紫光不再閃現,表明先靈已離去。鬼臾區禮拜完

,起身謝過先靈。先靈說,解決之法已告知,可到底是什麼?

回想起來,先靈總共說了六句話,總結起來,從後到前,分別是:

其六,“解決之法我已經告訴你了的,你好生領會。”是說解決之法就在前五句之中,爲防被其他靈物得知,因此不

便明說,需要領會才能得知。這也告訴他,解決之法只有先靈和他自己知道,手下的高靈一律不能知曉。

其五,“伏羲不生不滅,無處可求,法藏尊者派素問護佑文真尊者,西王母派兵羌混元和大角老人前來,皆爲助力於

文真尊者,怎能不知其意。求之無用。”是要告訴自己,不要想着去求任何高靈,此路不通。

其四,“終南山主人要滅的,不只是軒轅神族,其實是衆神的千年基業,一旦他意願確定,不但衆神千百年來的修煉

了化爲無,恐怕你這甘泉宮,也將不復存在,這纔是衆神真正的災難。”如果不去解決這件事情,到最後連甘泉宮也

會失去;如果去做了,此前反對我的他族衆神,也會對我言聽計從,這是要我全力阻止文真尊者。可是我拿什麼阻止

呢?

其三,“我再問你,可知前幾日百方、厭火遇到的是何人?”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告訴我,我面臨的不是別人,

而是終南山主人文真尊者,並且軒轅神族的人不是文真尊者的對手;二是告知我,他知道發生的一切事。那麼,真正

的解決之法,只能從前兩句話中去找了。

其一,“你莫問我爲誰,且先答我所問。”這是告訴我,不要試圖去探明他的身份,這顯然不是解決之道,那麼,餘

下的答案,只能在第二句中。

第二句,那就是“我且問,軒轅神族有多少正受靈物,依何而存?”先靈怎能不知我軒轅神族有多少正受靈物,稍加

推算,便可知大概,先靈又如何會不知我們“依何而存”?很明顯,這句話是明知故問,而對付文真尊者的辦法,就

在這句話中。

“軒轅神族有多少正受靈物”,定不是提醒要我們軒轅神族的所有靈物參戰,所有的靈物加起來,也恐怕難抵風、雲

二使,更不用說素問等高靈了。那麼真正的解決之道,應在“依何而存”四字之中。

思考一番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了對付文真最有效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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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召集身邊最得力的五個下屬前來,這五人分別是常先、百方、青木、號啼、厭火。

這五人中,常先資歷最老,他與鬼臾區同爲軒轅氏的下屬,修行已有2000餘年,道行及法力遠超一般人的想象,僅在

鬼臾區之下,出行之時常騎一隻靈獸—雷獸。那雷獸體形龐大,足有兩米多高,頭上生了一副巨大厚實的角,呈“W”

形。它的吼聲並不驚天動地,卻極爲沉悶有力。遭遇它的吼聲之後,人渾身無傷,但五臟六腑會劇痛無比,最後肝臟

出血,脈象紊亂而死。瀕死者往往會抓開自己胸前的衣服,用手狂撓,劃出道道血跡,最後猛然倒地身亡。

凡是被雷獸“吼”死的人和動物,死前都已神昏志亂,死後連做鬼魅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當時凡是有肉身的人和動物

們,只要聽到雷獸的名字,都會感到後背發涼。

但常先爲人好酒,脾氣又暴躁,因此誤事,多次被軒轅氏責罰,只因實力強大,戰功顯赫,最後被安排下來在甘泉山

守護玉劍,但只能做副將,主管對外征討。

常先之下,便爲青木。青木本人心地極爲善良,但性格倔強,懂得醫治衆靈的醫術,負責統領軒轅神族各地的鬼神。

各方國大小鬼神的升降遷移,功過考覈,都由他負責,位高權重。

青木之下,是爲號啼。號啼白髮黑衣,是唯一女生,具有召喚之能,不但能召喚鬼神靈獸,還能使其他人心性大異,

聽她使喚。號啼名義上在常先、青木之下,但在軒轅神族中影響力巨大,衆神皆對她心存敬畏。

號啼之下,是爲百方。百方自身法力並不是很強,但人緣極好,極受衆人尊敬,與厭火私交甚好,厭火本爲七靈將之

首,無資格參與“常委會議”,但百方說服衆人,爲厭火贏得這一席位,厭火一直對此事感激不盡,對百方更是言聽

計從。百方掌管祭祀和香火,在各大小方國均有分支。

百方之下,是爲厭火。厭火統領七大靈將,手下統領着數千靈兵神將,那七靈將在人間威望頗高,維護衆靈在人間的

秩序。

他們共同管理着一百六十五處方國,牢牢控制着這一百六十五處方國的大小事務,表面上,各個方國都有自己的君王

,但幾乎沒有什麼方國敢不聽他們的意見。

所以,軒轅神族,纔是真正的統治羣體,而這個羣體的最高領袖,則是鬼臾區。

衆人到齊,鬼臾區背身對着他們,一言不發,高大的宮殿顯得異常清冷。

“想必爾等早已知曉,今日終南山上,有靈物聚集,他們在文真尊者面前,對我軒轅神族多有微詞,你們說,該如何

是好?”

“呸,那些說我軒轅神族不好的,全是不入流的樹精藤怪、山禽野獸,早年要是讓我遇上,早就踩死了,如今倒說起

我們的不是了。”常先從進來時便憋着氣,說完轉身看着大家,“你們說是不是?”

“常先先聖說得有理,我族強盛數千年,惹其他妖孽眼紅,也是常事,況我族若有不堪,他們方纔有翻身之機,先聖

不必生氣,他們折騰不起風浪!”百方笑呵呵地勸道。

“正是,若不是那風、雲二使橫加阻攔,不等呂尚到來,我等早取了姬發的性命,豈容他們活到今天!”厭火也感到

憤憤不平。

“依我看,那風、雲二使也未必是什麼厲害的角兒,莫說常先先聖和青木兄,恐怕他們聯手也未必是我對手,只有那

素問,不知道有多大神通,其他人等,未必就是我們對手。”號啼滿臉的不屑。

鬼臾區將手一揚,轉過身來,一一掃視過衆人,方緩慢言道:“那文真爲萬法之祖轉世,道行之深,深不可測,當年

我軒轅祖師,也曾拜在他門下。如今他入世爲人,並要與我軒轅神族爲敵,只是看到爾等下部食人間氣靈,卻高高在

上,尊享福威,他才下決心,要衆仙神不得再過問人間之事。

“終南山上的那些靈物,爲什麼想要推倒軒轅神族?是因軒轅神族長期佔着人間氣靈,他們無以享用,如果他們有人

間氣靈可享用,他們豈會與爾等爲敵?他們要的,只是爲他們留一個位置,也能享得香火。”

“我不同意。豈容那些妖孽小兒,與我軒轅神族同享香火!”常先大手一揮,態度堅決。

“我明白了,鬼臾區先聖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分一些香火給終南山上的那些靈物,他們也得到了好處,就會和我們

一道,共同影響文真尊者,防止衆神退力人間,我們也可以繼續享受在人間的一切尊榮。”百方笑言,“至於其他妖

靈,也會感激我等,是我軒轅神族保證了衆神在人間的地位,他們纔有機會能享食人間煙火。”

鬼臾區輕輕點頭:“此計甚好,文真尊者也曾說過,人心所向,天必從之,到時衆神與民心合爲一處,文真尊者自會

重新考量,衆人聽我號令。”

衆人忙站齊了身子:“先聖請吩咐。”

“厭火聽令,你細查終南山周邊各方國,哪一方國鬼魅最多,民風最雜,撤出我軒轅神族衆靈兵仙將,放任不管,其

他方國,嚴加看管,無論是我等靈兵仙將還是鬼魅妖精,都不得惹是生非。令畢。”

厭火忙喊道:“不行啊先祖,撤出靈兵仙將,鬼魅定會作亂,那個方國會大亂的。”

“不亂,怎麼能顯出我軒轅神族在世間的作用?要亂,越亂越好!”

“厭火愚笨,厭火明白了,嘿嘿。”厭火恍然大悟,帶着笑意退下。

鬼臾區將目光移向百方:“百方聽令,你連夜通告各鬼使神差,他們可暫緩交納香火靈氣,將原本要上供的香火靈氣

,分給各地的妖精,並且通告他們,軒轅神族念他們修煉之苦,身影之單,將廣開門庭,吸納他們成爲正受靈物,可

長期享受香火供奉,要他們安分守己,多多顯靈,多幫民衆,凡我族正受靈物,皆須顯靈,幫扶民衆,以求獲得民衆

信任推崇,你可明白?”

“百方領命。百方有一事不明,民衆對我等言聽計從,先聖又爲何談及民衆信任推崇之事?”

“你有所不知,那民衆,對我們的尊敬之中,藏着畏懼,畏懼之中,藏着怨怒,這種怨怒,就像火山下面的岩漿一樣

,別說是衆神仙,就是他們自己,也看不到。一旦鐵板一塊的地表出現裂紋,待到裂縫到達岩漿處,他們的怨恨就會

全都噴出來,不可阻擋。所以,我們身下面坐着的,是一座座火山,我們要減少他們內心潛在的怨恨。就像給岩漿降

溫,讓他們變成冰冷的石層,隔斷那些他們一無所知的怨恨。”

“他們怎麼可能會有怨恨?我們指導他們種地,我們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安寧,他們在我們的幫助下,變得有吃有喝,

他們感激我們還來不及呢,他們怎麼會有怨恨?對神有怨恨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他們都該去死!”厭火大聲嚷

道。

“厭火說得有道理。”常先拖長了聲音說道。

鬼臾區嘆口氣道:“我方纔召集衆神仙前來,是因軒轅玉劍發出紫光,我族有大難。就在方纔,有上古仙靈問我,我

軒轅神族依何而存?此般平常知識,上古先靈何須問我,但我卻一時語塞,我們也許都忘記了2300年前的那次大難,

就是那次,文真尊者斷了山川的氣靈,無法產生新的衆神,衆神仙無法靠山川氣靈滋養,只能在人間依靠世人香火氣

靈的供奉存活。如果世人也懂得這個道理,並且齊心對付我們的話,那纔是我們神族真正的災難。

“是他們在養活我們,而不是我們在養活他們,他們對我們的信念尊敬,讓我們得到了氣靈的滋養,而不是其他,這

裡沒有他神,我們不必自欺。”

衆人皆不言,常先嘆口氣,不再說話。

鬼臾區又將頭扭向百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差你去做,你立即聯繫終南山周邊各方國廟中鬼神,讓他們顯靈

,告知當地民衆,要他們從四面八方,前往終南山各谷口,祭拜衆鬼神妖精,凡是今日去見文真尊者的各路鬼神,悉

數祭拜,讓他們享受正果香火待遇。我更要讓文真尊者知曉,天下民心,皆心繫鬼神,鬼神應當存於人間。此事必須

今夜連夜辦妥,明日正午之前,民衆必須進山祭拜,不得延誤。我要在明晚之時,沒有幾個鬼神有時間去見文真尊者

。”

“百方領命,先行離開。”

鬼臾區走到青木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青木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鬼臾區盯着他看了良久,方嘆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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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軒轅神族共有多少正受靈物,多少非正受靈物。”

青木道:“回先聖,我軒轅神族共有正受靈物二千三百一十五位,非正受靈物七千六百餘位。”

“這麼多,怎麼會有這麼多?實在是太多了。” 鬼臾區嘆氣道,“我知道了,他們爲了得到更多香火,爲害百姓,他

們越是爲害百姓,百姓就越是懼怕他們,越是覺得他們靈驗,越是聽他們的話,他們就越能得到更多香火。”

“不瞞先聖,如今就連哪家適合一起出門打獵,都須求得鬼神的明示,否則就會遇到災禍,世人每日必須早晚敬請鬼

神。”

“如果我讓鬼神們不顯靈,不打擾世人了,是不是世人反而就不相信鬼神的威力了,鬼神們反而沒有了香火?”

“先聖聖明!”

“你往各方國派出監察鬼神,如若有鬼神敢不聽我吩咐,惹是生非,陽奉陰違,你們有權直接懲處,確保聖令暢通。

厭火,你要輔助青木,事態緊急,你們先下去安排吧。”

等他們倆走後,鬼臾區半天不語,號啼直接上前一步:“號啼願聽先聖吩咐。”

鬼臾區前行幾步,上了臺階,坐在了高處的位置上:“號啼,文真尊者的心性,絕非常人可敵,他要做的事,極難改

變。如若文真尊者心意無變,你要做好因應之策。我相信你!”

“號啼謝過先聖,號啼定當盡力而爲!”

“嗯,如今殷人大勢已去,難託重任,姬發聲威併發,有一統天下之勢,如若文真尊者意願不改,你要自然而然地殺

死姬發,讓世人都知道他是受了神的天遣,用他的命,來立我神族之威。他死之後,羣龍無主,定然天下大亂,天下

大亂之時,衆神愈加尊信我軒轅神族,到時,文真尊者恐也難有作爲。”

“先聖高見,號啼謹慎從之!”

“嗯,那姬發極爲信任呂尚,呂尚卻非與他一心,你可挑起他們不和,自有好處。有兩個人,你當仔細對待,呂尚和

姬旦,你小心爲是。姬發的事,你要親自去辦,要他成爲無魂之人,盡聽我族吩咐。你去吧。”

最後庭堂裡只餘鬼臾區與常先二人,鬼臾區道:“我們認識,得有二千餘年了吧?”

“那當然是!”

“這二千餘年中,我們仍能守着這甘泉宮,蓋你盡心盡力之功,我們今後能否還在這裡,取決於幾樣東西。這幾樣東

西,我都將交付給你,它們最終將是我們軒轅神族反敗爲勝的機緣。

“這三樣東西,不管丟失其中的任何兩樣,我們都將失去勝算,除了甘泉山需重兵把守外,我這裡有一棵上古神樹的

元靈,需要你幫我帶到弱水之淵。”

“弱水之淵?可是那天下至陰之地?”

“是的,只有弱水之淵,是人神都不能到達的地方,雖人神不能到達,但藉助建木神樹,你可以到達弱水之淵的水底

。你在那裡,藉助於建木神樹,可以再建一個軒轅神族,當世間的軒轅神族越弱時,弱水之淵的軒轅神族將越強。每

個在世間死去的軒轅神族,都將魂歸弱水之淵,藉助弱水的至陰之力,將變得更爲強大。”

“我只聽人說過,軒轅祖師曾擁有建木神樹,卻不曾見過。我一定戒酒寧氣,不負使命。那另外兩件寶物,我知道其

中一件是軒轅玉劍,另一件是?”

“等你從弱水之淵回來,再知不遲,此行除你我之外,任何人不可知曉。雖然我無意與文真尊者爲敵,但仍需有萬全

之策爲好。”

塗山,湔水,古蜀之都。

大角老人去尋找塗山氏族,來到了古蜀國的都城—瞿上。

瞿上古城被湔水、洛水環繞,水肥物美,民衆安寧,外面的諸多戰亂,都與這裡無關。大角老人來到瞿上,化爲一中

年人,看到這裡人皆穿着一襲青衣,極爲素雅,面容恬靜安然。

大角老人走近一坐着竹椅曬太陽的老人:“老人家,我自外方國而來,有意行禮於鬼神,不知鬼神位於何處?”

老人懷疑地問:“鬼神?什麼是鬼神?我們拜靈狐塗山氏。”

“你們不祭拜軒轅氏族、不拜神農、不拜蚩尤?”

“軒轅是我們靈狐塗山氏族的晚輩,神農氏族對靈狐塗山氏有不容之過,蚩尤一族只是故交,我們所敬拜的,只有靈

狐塗山氏。”

“你們拜靈狐塗山氏,也得有個所在,可否告知在何處?”

“瞿上沒有,你往東北方走近一個時辰,那兒有一座山,叫作塗山,有洛水自山中而出,洛水之西,有一地,名爲龍

門,你到了龍門,再讓人指給你,你可到塗山上去尋找。”

大角老人按老人的指引,到了塗山腳下。這塗山,前山較緩,後山卻直入雲霄,他這一來,卻爲塗山氏族帶來了千年

的災難,不得不遷離祖居之地。他們離開之後,因爲山下有古蜀之國,人們便將這座山的名字,改成了—蜀山。

3000年後,發生了一場大地震,而這場地震的核心地帶,便是蜀山—龍門山。

後來塗山氏族爲了躲避災難,不得不離開祖居之地,到達了今天的洛陽,將當地的一條河流,命名爲洛水,將洛水之

西的一座山,命名爲龍門山,來表達對祖居之地的懷念之情,因此,在世間,有兩個同是以洛水和龍門命名的地方,

此是後話,暫不詳說。

大角老人來到山下,聽到流水與松濤之聲相和而出,有瀑布在半山叢林的掩映之中從半空落下,周圍霧氣繚繞,白雲

青山,水霧蒼樹,景象壯闊。

早有靈兵將他攔住,聽大角老人要見族長,便忙去通報。

族長一聽是崑崙山有神靈來,不敢輕禮,也不敢厚待,忙去見老族長,聽取意見。塗塗祖母聽了後,沉思片刻:“昆

侖山,我們祖上出了崑崙之後,再也不曾有人以崑崙山的名義到訪過,你告訴他們,我雜事繁忙,由你們接待便好。

那大角老人進來,便與族長道:“你冷落我無妨,我受人之託,方纔到此,你可以向老族長說一聲,受法藏之託,前

來拜會,見與不見,聽她本意。”

塗塗祖母雖坐在自己屋中,但知曉雙方的通話,便走了出來:“不知是故人到來,多有怠慢,法藏尊者有恩於我靈狐

一族,不知上神到來,有何指教?”

大角老人嘿嘿笑道:“你們讓我好找,若不是文真尊者告知,我都不知道靈狐一族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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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麼說,文真尊者確實入世了?不瞞上神,前些時日我曾見到了文真尊者的水土造化陰陽易境鏡,便覺得有些

奇怪的,我塗山氏長期隱居於此,自禹之後,更是不與鬼神相擾。不知上仙到來,有何要事?”

“你見到了陰陽石鏡?”

“是的。”

“不對啊,陰陽石鏡在共工手中呢,日夜守護,他看管得好好的,你怎麼會看到?難道會有兩個陰陽石鏡不成?”

塗塗祖母怕再講下去會引出塗塗撿到陰陽石鏡的事,便言道:“也許是我看錯了。上神到此,不知?”

“我此次自崑崙來到終南,是奉了西王母之命,受法藏尊者之託,來幫護終南山主人。你我雖無交往,但都爲故人之

族,我來終南山,恐怕是要幫文真尊者對付軒轅神族。你可知,除了這蜀國之外,天下全歸軒轅神族管理,世人難以

承受軒轅神族的苛責之苦,恰逢文真尊者入世,我等前來幫扶。但那軒轅神族勢力強大,實難應付。一路上,我本想

如能得到塗山氏族的幫助,事情將更爲容易些,但方纔聽您這樣一講,我倒不好開口了。”

“上神雖說不好開口,卻實已開口了的,我族自有祖訓,隱居在此,鬼神是非,與我族無關,不得參與。”

“瞭然,瞭然,我來時,文真尊者要我捎一句話,但須你一人在時,方可言說。”

衆人一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塗塗的祖母。

大角老人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靈物在場,走近老族長身前,輕言道:“文真尊者甚爲掛念岷山神草。”

他說完,展顏一笑:“我走了。”說完,往外走了幾步,消失不見了。

塗塗祖母一聽,覺得大事不妙,立即差兒子前去察看。

岷山神草不見了。

塗塗祖母聽了這個消息,頓了半天,才緩緩道:“岷山神草存放之地,有高靈看守,只要有靈進入,必被我知曉,是

誰,能在眼皮之下,偷去岷山神草!”

塗塗祖母閉着眼睛思考了半天,突然睜開眼來:“我知道了,前些時日,塗塗曾拿來一樣寶物與我察看,那寶物,爲

終南山主人的陰陽石鏡,我打開看時,那石鏡將周圍的景象照了進去,有人可以直接通過陰陽石鏡,到達內室,再通

過陰陽石鏡離開,根本不用從密室的門口進來,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偷走了我族的岷山神草。我大意了,大意了!唉

。”

她回過頭說:“兒呀,你立即帶人出發,務必找到塗塗,問出陰陽石鏡的下落,找到岷山神草,如若找不到岷山神草

,必定在世間惹下禍亂,到時,我族離滅頂之災也就不遠了。”

“母聖,你認爲有可能是誰偷走了岷山神草?”

“那陰陽石鏡本是終南山主人的隨身寶物,按理說,這岷山神草是被他偷了去,可他是上古大神,怎可能做出這樣的

事?我懷疑,這世間有兩個陰陽石鏡,我這岷山神草是被那個陰陽石鏡的主人偷了去。上次塗塗帶着石鏡來見我,都

在那高靈的謀劃之中。可惜的是,我當時沒能看透,還是中了着。你須帶人立即出發,先找到塗塗。此去一定要小心

,有消息立即報我。”

兩人走出密室,族長招呼幾個貼身侍從:“你們稍做準備,半個時辰之後,隨我前去岐地。”衆人領命散去,四下無

人,有個身影亮了出來,他搖了搖頭:“看來,岷山神草已經被偷走了。唉!問題複雜了。”

塗塗早上剛從茲谷出來,前往周王的府邸,前面被兩個穿青色長衣的人擋住去路,那兩人見了塗塗,行禮道:“三姑

娘!”

塗塗嚇得後退了好幾步:“二位叔叔,你們怎麼在這裡,難道……”

“三姑娘,族長已到岐山,要我二人接姑娘前去問話!”

塗塗頓時頭大了一圈,做出撓頭的動作,她知道,跑已是沒有用了,而且在她的記憶裡,世世代代,族長就從沒有從

塗山出來過,這次父親居然來到了岐地,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不會是好事,而且肯定還是和自己有關的

“二位好叔叔,我父親有沒有說過是什麼事?”其實這兩人並非塗塗的親叔叔,只是在她很小時,族長身邊就會有四

個護衛,因此,她一旦有事求他們,或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時,便將他們稱作叔叔。

“三姑娘,我等不知,我等只負責接三姑娘過去,族長已到岐山邑,望姑娘能與我二人一同移步前往。”

族長見到塗塗到來,便要其他四名貼身護衛退下。

“我有事要問你,事關我族安危,你須句句實言相告。”族長一臉嚴肅。

“上次我派人來叫你回去,你卻突然間消失不見,到底用的是何法術,從何處學來?衆人猜測你已有肉身,到底是真

是假?”

塗塗一看已瞞不住了,便將除了周武王之外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父親驚出一身冷汗來,已然顧不過來她和周武王之間有什麼異樣,便直接問道:“這麼說,陰陽石鏡仍然在你身上

?”

塗塗點頭。

“拿給爲父。”她父親伸出手來。

塗塗條件反射地將陰陽石鏡拿了出來,正要遞過去的時候,轉眼一想,如果石鏡被父親拿走,自己要見周武王就沒那

麼方便了。況且周王府邸之中,有呂尚經常出入,要是自己碰上,沒有了陰陽石鏡,定然凶多吉少,便又將陰陽石鏡

拿到身後,不肯拿出來。

“你不給?”她的行爲讓父親感到意外。

“我不能給,給了我就見不到周武王了。”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陰陽石鏡裡待久了,雖然會得到肉身,可是靈力會大不如前的,甚至可能會法力盡失

,行動更加不便。還有,有件事你要替我保密,我們族中的傳世寶物岷山神草丟失了,你祖母懷疑是有人藉助陰陽石

鏡拿走的。你詳細告訴我,你到底是在何處拿到的陰陽石鏡?”

“我,我是在鳳州紫柏山。”

“啊,此事比我想的要更嚴重,那鳳州紫柏山,是九天玄女的地界,那九天玄女好兵殺,如今最怕的,就是落在了她

手中,沒有人比她更懂得此兵殺之事。你速與我一同回去,面見母聖,好商議對策。”

塗塗退後幾步:“我,我不回去,我在岐山有事……”

“你是要見那周武王?那周武王是西岐王者,身邊全是女色,你與他絕非同類,又能怎樣?”

“孩兒只是喜歡和姬發在一起。”

“你喜歡,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父親,如果你今天沒來,我們這會兒,已經在一起了的!”

她父親一時無語,他明白他們倆說的話,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塗塗孩兒,你是否想和那周王長久在一起?”

塗塗認真地想了想,興奮地使勁點頭:“是的,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覺得時間越長越好?”

“嗯!”

“如果真想和他長久在一起,除非他答應娶你,立你爲正妃。”她父親嚴肅地說。

“那好,我這次再見姬發時,就跟他說,讓他娶我,他肯定會答應的。是不是這樣我們就可以長久在一起了?太好了

,父親,您應當早些告訴孩兒。”

塗塗父親忍着氣,繼續說道:“我的傻孩兒,你是靈狐,他是人,他不但是人,還是西岐的大王,整個天下人,都是

不會同意西岐的王,娶你爲妃的。”

“他們不答應又能怎樣?只要我願意,姬發答應就成了,很簡單呀,我是靈狐,他是人,只是種族不同啊,又不是什

麼大不了的事。”

“種族不同,不是大不了的事?你難道不知道,當年,就是因爲我靈狐一族的祖先,喜歡上了神農一族中的分族智者

,爲人神靈獸三界所不容,後來才憑藉岷山神草的幫助,得以保存實力,來到了塗山,隱世近5000年而不出,這一切

都是因爲什麼?就是因爲種族不同,你說得竟然這般輕鬆。”

“可是,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啊,我們靈狐一族和神農氏族的小智者還是在一起了,有了我們。”

“你!”

“孩兒只是想,種族不是問題,大不了我也和他,像我們的祖輩一樣,遠離三界,獨自生活。”

“你說得倒如兒戲一般,都怪爲父對你從小教導不周,纔有今天這般奇思怪想,說不定惹下什麼禍端來,你現在帶上

陰陽石鏡,隨我回塗山,聽候母聖的吩咐。”

“孩兒不想走。”塗塗噘着嘴,不情願地小聲說。

“不走也得走。”

那塗塗本來就是主意極大的人,一看父親要帶自己回去,便掏出陰陽石鏡,想要從鏡中遁去,誰知道她父親早有準備

,一揮手,一圈光柱將塗塗罩在了裡面,塗塗像被裹在蠶繭中的蠶一般,周邊光圈環繞,無法脫身。

“孩兒,爲父不想讓你再惹禍端了,只好出此下策,你這便與我回去。”說着,他便要走近塗塗。

突然屋裡多了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欺負小女孩,算什麼本事!”在塗塗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風姿綽約,極富仙人

氣度的中年女子來。

那女子不等族長問話,輕笑道:“小仙恰巧路過此地,方纔無意之中聽聞仙聖對話,實爲罪過,然小女孩已長大成人

,您何必硬逼?”

族長一下子看不出對方來歷,便謹慎應對道:“不知上仙從何而來?我這小兒頑皮,我帶回去教育一番,以免惹出事

端,實爲家務內事,他人不好插手 。”

“這家務之事,我委實不方便多言,但我眼見有女子被縛,卻不相幫,若是這孩子真有什麼差錯,不但壞了我的名聲

,我的內心也將因此不安。況且,你說她是你家孩兒,也未必就是,如若不是,我得將她救走爲是。”說完,她扭頭

看着塗塗,眼睛裡面充滿不可否定的光芒,”孩子,你是不是與他實無瓜葛,但你想要離開?”說着,她故意朝塗塗

使了個眼色。

塗塗使勁地點頭:“我是想要離開。”

那女子用手朝塗塗身上一指,那些像蠶繭一樣的光圈立即消失不見了。

“你敢解我法術,管我家事,實爲過分。”族長說着,手中多了一根草莖,他隨手一扔,化作一根金繩朝二人奔了過

來。

那女子見了,一伸手,從長袖之內,竄出一條蛇來,凌空飛去,與那金繩纏繞在一起,掉在了地上,細看時,地上多

了一根草莖,上面繞了一根細線。

族長一看,遇到了對手,從身上拿出幾粒草籽來,向那邊撒了過去。那些草籽落在地上,立馬消失不見了,但隨即從

地上長起粗壯的樹木來,樹枝相互交錯,瞬間將二人困住。

那女子伸出手來,手中多了一隻小小的鳳鳥,但立即變大,飛到樹幹枝蔓中,吐出火來,那些枝蔓應火而縮,最後縮

回地下,不復出現。

這時那女子扭頭看着塗塗:“你此時再不走,難道是想看我們一直打下去?”

塗塗會意,道聲謝謝,掏出陰陽石鏡,瞬間整個人消失了。

她奔岐山城而來。

姬發看到塗塗,忙說道:“明日便是吉日,塗塗與我等一同前往打獵方好。 ”

“你多日身體不好,安心休息,對身體自是有益的。”

“不妨事,我這幾日忽然身輕體健,此爲痊癒之兆,我若出去打獵,也正好應應景。”

“你伸出左手給我看看!”姬發依言伸出了手。

“你氣實血虛,出去不好的,我們不要去了好不好?”

“已經請示過鬼神了,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不宜更改。”

“那好吧。還有……還有,我有事要問你,你,你讓他們都退下吧。”

衆人退下後,姬發看着塗塗問道:“何事讓我家塗塗這般害羞?”

“你喜歡和我在一起,對不對?在一起多久都喜歡,對不對?”塗塗用肯定而又堅定的眼神看着姬發,眼神空靈純淨

,如同一汪春水。

“自然是的,一日不見,我難免會心有掛念。”

“我爸說有件事,要你答應,我們才能真的長時間在一起,所以我要你答應我,好不好?”

“塗塗說什麼事我都會答應的,更何況是能讓我們在一起的事。”

“那你答應娶我好不好?我爸說,你答應了娶我,我們就可以長時間在一起了。”塗塗滿臉開心的陽光。

姬發忽然不語,欲言又止,面似沉重。

“我自是願與塗塗在一起的,只是我娶誰,非我一人可定奪。我曾有一婦人,爲密須國國君之女,當年,密須國君雖

地位甚微,爲我下族,然而他們卻兵力強大,深得帝辛賞識,密須國人也對殷人言聽計從。後來帝辛私自將可征討天

下的神鼓賜予密須國王,又將象徵可征討下族的斧戟賜予我父王,意欲挑起我兩族爭鬥。如若爭鬥發生,我族與密須

國將兩敗俱傷。後呂尚施計,策反了密須國的長老,逼國君向我族投降,那國君寧死不肯。直到後來,雙方談定,我

娶密須國國君之女爲婦。後生得一子,年已六歲,居於豳地,那地方是我族旺地,又緊臨密須國,是他們最安全的去

處!”

“你喜歡和她在一起麼?”

“不,但她是我的親人,是孩子的母親。我娶她,非她所願,亦非我願,而是爲了確保兩族不會血流成河。”

“她是好可憐的,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還有,你還沒有答應要娶我。”

“我族能有今天,多因倚仗一個人,此人爲大師呂尚,未曾認識你之前,呂尚多次提請,要我娶他女兒爲妻,我若不

娶,呂尚定心生不安,於我族長治久安不利,所以我無以推脫,我娶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呂尚大師的心。”

“我聽不懂,這和我們在一起有什麼關係?”

“如若我娶了呂尚大師的女兒爲妻,就不能再娶你爲妻;我若不娶她爲妻,勢必影響姬姓家族的旺盛。我族之旺盛,

已有近1300年,怎容壞在我手中?”

“那是不是說,我們,我們以後,就不能在一起了?”塗塗內心開始隱隱作痛。

“沒有,我們仍可以在一起,只是無法給你名分,無法立你爲正妃。”姬發一臉愧疚。

“那就沒事啦,我要的不是名分,是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塗塗破涕爲笑。

“自然好的,只是委屈了我家塗塗。”

他們以爲一切美好剛剛開始,然而在第二天前去打獵之時,姬發的馬被獸羣衝撞,姬發掉下馬來,被靈兵圍困,塗塗

抵擋不住之時,有個人救了他們,救他們的人,正是昨日救塗塗的那個中年女子,他們誰都不知道的是,那中年女子

,便是軒轅神族的號啼,而塗塗卻在不知情中,拜她爲師。

塗塗父親本來可以毫無懸念地將塗塗帶回,卻被軒轅神族的號啼從中阻攔,一無所獲,他只能上到終南山,去找大角

老人和文真尊者。

他到山上的這天,正是文真尊者讓衆人第二天晚上來見他的時候。

來的人非常稀少,九天玄女和共工手下的一衆仙神,只來了零星幾人。

文真笑着問道:“都來齊了?”

共工上前一步道:“文真尊者,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件事,各山谷洞府,及衆妖精散仙所居之地,都有世人祭拜,他們

不好離開,只得回去應對一下,故未能來,所以……他們讓我代他們向尊者請求原諒。

“另外我聽說,軒轅神族打算改過自新,給衆妖精散仙留出了正受香火之位,以解生存之憂,軒轅氏族平時雖多有惡

行,然此舉甚善。

“還有啊,我聽說他們內部嚴加督查,凡惹是生非,過度干擾民衆者,皆受罰。”

他越說越開心,近前兩步道:“文真尊者一到,他們便改頭換面,實在可喜可賀。九天玄女,你說呢?”

“軒轅神族有改過之心,實屬難得,數千年來,軒轅氏族一族獨大,確有危害人間之處,但他們能如此誠心改過,也

應當再給他們一些時間;如若他們做得不好,不可行,那仍需依尊者本意,要衆仙神不得再幹擾人間事務,如若他們

從此不再爲害世間,世間衆人又極爲尊敬軒轅一族,則文真尊者有可能會不再計較。”

衆人大多點頭稱是,文真始終微笑着喝水,聽他們說話。

“軒轅神族爲什麼會爲害世間?當初軒轅神族不足百人,天下民衆的香火他們盡意享用,無有窮盡,然今日,軒轅神

族有萬餘之衆,而地不曾倍增,民衆不及百倍,世人哪養得起這般多的仙神?況,軒轅氏族爲保地位永存,又增設正

受果位,雖可尋得一時之安,日後世人將更加疾苦,神界也將爲獲得更多氣靈而產生爭鬥。”

“依尊者之意?”

“玄女多年操勞,可先安心休息,等到事情有變時,你可再安排。共工安心守好終南即可,如若素問不在時,你當仔

細看管好魈怪,莫讓它惹出是非。”

等九天玄女和共工離開後,文真吩咐素問:“你須立即前往麇國,以我的名義,要他們做好準備,等周武王的使臣和

命令一到,便立即出發,趕往灃邑。要他們一路上不可與人爲敵,不可戀戰,要減少傷亡,到達灃都。”

“他們久居此地,如何才肯出來?”

“麇國爲羣山的環,一水相繞,四周皆爲他族之國,若將來有難,必將整族不存,今可一分爲二,一處在上庸,一處

在灃都,血脈方可保存。”

文真吩咐完素問,又讓大角老人、塗塗父親和白兕妖王一道,尋找岷山神草的下落和幽靈之族的底細。與此同時,姬

旦已經得到了姬發的允諾,委派使臣,邀請麇國人前來灃都。

從灃都前往麇國,那時候商洛道還沒法通行,使臣須先從西岐到達後來的羅敷鎮進入華陽道,經過洛南,一路往南,

最後渡過漢水,到達麇國,全程共300公里,當時要走近10天的時間。

當時名義上,是邀請9000人,其中,有6000人是工匠雜役,3000人是一路上保護的人。但實質上,裡面工匠極少,絕

大多數都是兵丁。

呂尚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雖然衆人表面上都說是邀請工匠,但呂尚看出了苗頭,這是姬旦在國都附近安插自己

的勢力,目的是降低呂尚的影響力。

他便與手下的人說道:“從麇國到此,一路上路途遙遠,恐生意外,你以我的名義,去拜會凡路方國氏族,讓他們行

個方便,確保工匠安全到達,如有意外,確保工匠安全。”

他的心腹自然明白呂尚話中的真實意思是什麼,那就是讓他快去通知沿途方國,不要讓這批人過來,在路途中,能滅

掉這支軍隊最好,最後到達灃都的人,越少越好。

而就在這些麇國軍隊遷移的過程中,有一個方國參與了戰爭,這個方國的專屬字,甚至也失傳了的,這個字像一隻兩

腿的跳蚤站在那兒看一般。這個方國,原爲殷人的敵國,國力強大,然而在和麇人的戰鬥中,卻不堪一擊。

卻不知道在這個王城的地下,卻隱藏着最殘酷、最強大的軍隊,他們身披兕甲,無比強大。

(第一部完)

若是相愛,若有等待

我知道,我們將在這個古鎮相遇,

太陽下山的時刻

我願化身那補傘的工匠

縫補一千頂油紙傘,等你前來,

不爲相識,只爲能觸摸你的氣息

我願化身那遊街的貨郎

穿行三千道古街巷,等你前來,

不爲相知,只爲波光般的漣漪

從你眼底,稍縱即逝

我願化身那客棧的小二

招呼九萬位陌生客,待你前來,

不爲相愛,溫一杯暖酒

往日今昔,恍若前世

我於千萬人中

找到了你,

我在千萬年中

等你到來,

我有那麼多的話,要說給你聽

我只想用一天的時間,替你修好一把油紙傘

你會忘記我,它將化作彩虹,擋風遮雨

我只想在你驚異的目光中,爲你疊一紙鳶

讓那線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如同我的思念

我只想用千年的桂花,爲你釀一罈醇酒

只溫一杯與你,看你淺笑如故

我怕你會迅速老去

來不及相見

古鎮雖可相見,明日早起

補傘匠已不在街邊

賣貨郎已有百年不見

店小二雖多,曾有客棧,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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