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我求你,別殺他。”端木凌雪衝了進來,撲跪在端木夜腳邊,抓住他的手,硬是將抵在甘力雨喉嚨處的劍移偏。
端木凌然牽着安安的手,僵硬在門外,他沒想到小皇叔會提前進新房,他以爲小皇叔還在招呼賓客,所以他才帶着安安來看小皇嬸。
“爹爹,別殺二舅,別殺二舅。”安安掙脫開端木凌然的手,跑了進來,跟着端木凌雪一起跪在端木夜腳邊。
甘力雨不知道安安的身份,安安是甘力風在帶,有時候甘力風會將安安帶到將軍府,甘力雨見安安叫甘力風大舅,就要安安叫他二舅。
安安對甘力雨,雖沒有甘力風這麼親,甘力雨出事,安安還是會挺身而出。
端木凌然瞳仁一縮,安安叫他二舅,那麼他就是甘力雨。
他遠遠的看到過甘力雨,卻沒有近看過,尤其是沒見過男扮女裝的他。
“雪兒,別爲我跟他請求,他要殺就殺,軍人是不怕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如果甘力雨不是被兩個影衛給鉗制住,他一定會拍着胸脯豪邁的說道。
在見到她跟端木凌然一起來,什麼任務,什麼寄託,他全拋之胸後。
“你閉嘴。”端木凌雪斥喝一聲,繼而繼續向端木夜求請。
“爹爹。”安安扯拉着端木夜的褲腿。
甘力雨被端木凌雪吼,心裡越是難過,他不能吼回去,但他能吼端木夜,他不管了,他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如果他死能成全大哥,這也是好事。
他死了,傾陽死了,雪兒跟端木凌然,小妹跟大哥。
“端木夜,知道小妹爲什麼要逃婚嗎?她不愛你,她不想嫁給你,她愛的人是大哥,你就算把她抓回來,她的人在你身邊,心卻飛回蒼穹國了,留住一個不愛你的人,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她不會幸福,你也不會快樂,放愛一條生路,也是給自己一條活路。”甘力雨深吸一口氣,一咬牙。“我就是前車之鑑。”
端木凌雪猛的一震,她愣住了,轉頭錯愕的望着甘力雨,腦海裡全是那句,“我就是前車之鑑。”
他就是前車之鑑,他就是前車之鑑。
放愛一條生路,也是給自己一條活路。
端木夜鳳眸裡迸發出陰曆之色,並非甘力雨那句,她逃婚是因爲她不愛自己。
她愛不愛他,他比誰都知道。
怪不得大婚前夕,她一個勁的向他說,要他不要這麼緊張,她有能力保護自己跟肚子裡的孩子,還以爲她是見他對她太過小心,所以才這麼說來安慰他,原來,她是另有目的。
他懂她,不可能莫明其妙的逃離,除非......
“主子。”墨突然衝了進來。
端木夜一愣,自從鳳焰死後,墨就失蹤了,他也沒指望墨能出現在他婚禮上。
“主子,白當家傳來消息,白大小姐與奔雷合謀,騙走夫人送給笑笑小姐的同心鎖,還用東方邪威脅夫人,現在......”墨的話還沒說完,端木夜身影一閃,消失在新房裡。
墨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這是?”西門疏錯愕的望着眼前這一切,她做夢都未想到,奔雷會將她跟東方邪帶到這裡來。
奔雷冷睨了她一眼,嘲諷的說道:“西門大小姐還真是見忘,你以王妃的身份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怎麼?回了一次蒼穹國,就忘了此地嗎?”
西門疏瞳孔一縮,他叫她什麼?西門大小姐,他知道她借屍還魂的身份。
東方邪目眸也恍惚了一下,奔雷這是在挑明疏兒的身份,如果她是以甘蕊兒的身份面對他,他還能與之正視,若是以西門疏的身份,他無地自容。
奔雷嘴角勾起冷邪的弧度,將東方邪眼底的變化看在眼底,以特別淡然的語氣說道:“別驚訝,別忘了,我的主子是東方臣。”
西門疏瞭然,東方邪也瞭然,如果是東方臣,他的帝后是容族的人,借屍還魂這種巫術對她來說不難,難得是取捨,一命還一命,她也受到波及。
“西門大小姐,我一直很納悶,當年你爲了報答他對你的恩情,你以身相許,我們帝后也救過你,你爲什麼不......”
西門疏掃了一眼奔雷手指的東方邪,打斷他的話。“對容族的人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西門疏不會感激她,如果是真心救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惜,她不是,他們救我,是懷有目的,只是,他們太低估了我。給我重生,給我報仇雪恨的機會,我就會感激他們,就會與他們同流合屋,他們錯了,我不僅不會讓他們如願,反而會與他們爲敵。”
“哼!”奔雷冷哼一聲,妖豔的眸底滿是譏誚。“恩將仇報就恩將仇報,還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西門疏懶得與他爭辯,邁步走了進去。
奔雷擰了一下眉,沒再多言,推着東方邪跟上。
此刻的其王府,已經失去了當日的輝煌,隨着端木凌瑾的死而破敗不堪。
奔雷安排西門疏住進她以前住的那個院子,他跟東方邪也住在這個院子裡,王府內所有的院子都佈滿灰塵,草比人高,只有這個院子被簡單的打理過。
“你說端木夜什麼時候纔會發現,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他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料到......”
“我要見笑笑。”西門疏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說沒意義的話。
她相信端木夜,一定會找到她,卻又不想讓他找到,她想證明給他看,她真的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
奔雷利用笑笑帶她來這裡,還帶上東方邪,奔雷是東方臣的手下,東方臣跟東方邪雖是兄弟,卻也是勁敵,她跟東方邪聯手從東方臣手中奪走皇位,而他都不恨她跟東方邪,沒想過殺他們,卻對木夜有那麼重的殺氣,這說明什麼?
東方臣是死在木夜手中,所以他要殺了木夜爲東方臣報仇。
可他不是木夜的對手,算也算不過木夜,而她跟孩子是木夜的軟骨,他想利用自己引木夜上勾,然後伺機殺了木夜。
明知如此,她甚至不知道笑笑是否真在他手中,她還是跟他來了,只因她不想拿笑笑冒一絲險。
奔雷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說道:“我會讓你見,但不是現在。”
“笑笑不在你手上?”西門疏微眯起雙眸,他手中是有自己送給笑笑的同心鎖,但不代表笑笑就在他手中。
“信不信在你,你可以帶着東方邪離開,但我可要提醒你,只要你前腳踏出王府,我後腳就發信號讓人殺了笑笑。”話一落,奔雷轉身離開。
西門疏暗暗咬牙,他是吃定自己了,否則他也不會拿笑笑來威脅她。
“笑笑是誰?”東方邪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聽得出來,笑笑對她來說很重要,甚至爲了笑笑,不惜懷着端木夜的孩子還以身陟險。
笑笑?他不知道是誰,但是每次提到這個名字,他的心都會揪痛。
“與你無關。”西門疏清冷的聲音透着寒意,她雖放下仇恨了,但想到笑笑的身體,她對東方邪還是有怨。
如果不是東方邪,笑笑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他能給她生下笑笑的機會,笑笑也不會變成這樣。
轉念一想,她死了,笑笑平安生了下來,笑笑有個健康的身體,那麼她的命運又如何?
東方邪如此恨自己,他會善待自己的女兒嗎?
他明確的表明過,笑笑只是棋子,用來安撫爹的棋子,在他看來,孩子與他無關,只是她的孩子,她西門疏一個人的孩子,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如此狠心。
她眼中的幽怨、複雜、糾結......每一個變化,東方邪都盡收眼底。
見西門疏轉身,東方邪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帶着絲絲激動。“笑笑與我有關,笑笑是我的......”
“你的什麼?”西門疏心咯了一下,打斷他的話,清眸露出森冷的寒芒透着殺氣。
東方邪一窒息,深知自己踩到她的底線了,她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是有底,在這個世上,除了端木夜,他是最懂她的人。
東方邪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一字一頓。“我的女兒。”
直覺告訴他,笑笑是女兒。
這個想法也奢侈,可他還是會這麼想,她能借屍還魂,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可能活下來,當時他明明給她喝了加有毒的墮胎藥,離天是相府的人,把藥換了,還帶着她離開,如果不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離天會帶着她離開。
“哈哈哈。”西門疏彷彿聽到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般,仰頭大笑,東方邪微微蹙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種笑。“你的女兒?你憑什麼說是你的女兒。東方邪,也虧你說得出口,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已經被你趕盡殺絕了。”
東方邪臉色一白,心絞痛着,卻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堅持的說道:“你都可以借屍還魂,我女兒一樣可以命大福大。”
西門疏語塞,她也不想反駁,她還要用他身上的血救笑笑,如果他不願意,誰也逼不了他,笑笑的事,他遲早也會知道。
她以爲自己可以瞞一輩子,她不說,端木夜不說,白練不說,便無人知道笑笑的身世,可笑笑的病需要東方邪來救。
東方邪不傻,他會猜到,現在她什麼也沒說,僅憑她跟奔雷的對話,話中也沒說什麼,他就能猜出笑笑是他的女兒,這人精明着。
“你還是這麼自信,你就不怕自信過頭了嗎?笑笑叫端木夜爹爹,我之所以會緊張笑笑,是因爲她是端木夜的女兒,你覺得如果笑笑是你的女兒,他還會讓笑笑叫他爹爹嗎?”西門疏恢復鎮定的問道。
“會,他會。”東方邪堅定的回答,見西門疏黛眉一蹙,東方邪又說道:“因爲笑笑也是你的女兒。”
西門疏沉默,就因他那句,因爲笑笑也是你的女兒,說明了一切。
他跟木夜是敵人,勁敵,端木夜有多瞭解東方邪,東方邪就有多瞭解端木夜,畢竟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師父。
“當年你被我打下......懸崖,端木夜也跳下了懸崖,他是藥師,救不了你,但救得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何況,白練也來過蒼穹國,你的屍體就是他讓白練運到楚南國。”東方邪自顧自的說,西門疏腦海裡一片空白,耳迴盪着端木夜也跳下了懸崖。
她知道端木夜有去懸崖,否則他也不會見到她的屍體,她只是沒想到,他是用跳的。
端木夜爲了她,到底做了多少傻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自己被東方邪打下懸崖,他也跟着跳下了懸崖。
他到底還瞞了她多少事,他做了多少傻事是她不知道的。
西門疏有些心酸,也有些惱怒,他什麼都不告訴自己,他爲她做的事,她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他沒告訴你這些?”東方邪試着問。
“他不是你。”西門疏甩開他的手,邁步朝內室走去,東方邪想跟上,聽到輪椅轉動聲,西門疏轉頭給他一個警告的目光,東方邪頓時止步。
“不用再裝了,白鳳已經死了,你再裝下去有意思嗎?”西門疏諷刺的說完,放下垂簾邁步進內室。
東方邪微微一愣,隨即苦澀一笑。
夜依舊深,月仍然圓。
“王爺。”黑衣人單膝落地。“十八王府找了一遍,沒見到九公主的身影。”
“看來得夜探皇宮了。”君莫離摸着下巴,婚禮圓滿完成,除了王府內的人,沒有人知道新娘帶球逃婚了,王府內的人也沒泄漏消息,這令他很意外,他弄不懂端木夜到底怎麼想?
更讓他意外的是,那丫頭居然不在,他奉命來參加端木夜的婚禮,這是其一,主要目的是找回那丫頭。
“王爺。”黑衣人眸底劃過一抹擔憂,這裡畢竟不是北蒼國。
“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君莫離問道,黑衣人沉默。
另一廂,樹林中兩抹身影如鬼魅般穿梭。
“王爺。”另一抹白影迎面而來,墨跟端木夜頓時剎住腳步。
來者是白家的人,端木夜急切的問道:“有消息了嗎?”
“家主在墓穴內發現大小姐的屍體。”白影不卑不亢,他直屬白練座下,除了白練,他對誰都是這態度。
“白鳳的屍體?”端木夜心一驚,他知道這條路通往哪個墓穴,是他埋葬疏兒的身體的墓穴,從蒼穹國回來,他還一次沒來墓穴看過。
他的疏兒還活着,他本想將墓穴毀了,卻被疏兒阻止,轉念一想,他也覺得沒必要,疏兒活着的是靈魂。
白影又說道:“家主說,他會給王爺一個交待。”
端木夜冷哼一聲,白練是該給他一個交待,雖說白鳳死了,疏兒失蹤的事,跟白鳳脫不了關係,不用想都知道,白鳳被人利用,然後被殺人滅口,他的疏兒被帶走。
皇雪到招前。他懷疑的人有兩個,一是奔雷,二是東方邪。
明顯那人是利用笑笑帶走了她,端木夜最擔心的是,奔雷跟東方邪聯手。
東方邪不會傷害疏兒,東方邪是笑笑的藥引,疏兒也不會要東方邪的命,否則,她也不會被帶走,奔雷不一樣,東方臣跟凌瑾都死在自己手中,奔雷做出這些事,就是爲了報仇。
一個被仇恨矇蔽雙眼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去白家。”話音未落,端木夜轉身朝白家的方向奔去。
白練已經去過墓穴,他再去墓穴多此一舉,他得去白家跟白練合計合計。
東方邪,你最好別傷害疏兒,否則我傾盡一生,也要整個蒼穹國成爲歷史。
端木凌然帶着安安回到皇宮,王府裡只剩下端木凌雪跟甘力雨。
端木凌雪把甘力雨領到她的房間,用錦帕擦着甘力雨嘴角的淤青,一時失神手下沒控制好輕重,聽到甘力雨噝一聲,端木凌雪立刻回神。
“很痛嗎?”端木凌雪擔憂的問道。
甘力雨搖頭,指着自己的胸口,意有所指的說道:“這裡痛。”
端木凌雪一愣,隨即垂下眼簾,她聽得懂他話中之意,她承認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她是很驚訝,也驚喜,來不及臆想他來楚南國是爲自己,還是爲什麼?
見小皇叔要殺他,也知道他闖禍了,挺身而出向小皇叔求情。
他不能有事,他是她孩子們的父親,她不能讓他有事,他若是出事了,她跟孩子們怎麼辦?
“雪兒。”甘力雨見她不語,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他卻苦於不知道如何開口。
天上飄飛的雪花,本互不相識,但落地之後,便結爲一體,結成冰,化成水,永不分開。
他後悔了,當傾陽將她的話轉告給他時,他就後悔了,可苦於不知如何去將她追回。
他給了她休書,又用孩子們逼她離開,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已經失去擁有她的權力了。
“活該。”端木凌雪擡眸,粉脣裡迸出兩字。
她心中有怨,他知不知道,她當着五哥的面,將他給她的休書撕毀,對五哥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
“雪兒,你還愛他嗎?”甘力雨問出口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嗎?她不愛端木凌然愛誰?難道還指望她愛自己。1cnwq。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他見到端木凌然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對情敵纔有的眼神,還滲出悲痛的絕望,那是付出真心,卻得不到回報的無奈,你深愛着她,她卻深愛着別人的絕望。
端木凌然有這種眼神,讓他很驚訝,這是不是意味着......
“愛。”端木凌雪堅定的吐出兩字,甘力雨抱着的僥倖心態被徹底摧毀。
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心還是如撕裂般的痛着。
端木凌雪看着他,脣蠕動了幾下,很想告訴他,即使愛,但他們也沒辦法在一起了,可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是甘力雨不要她,而非她不要他。
“你這次來楚南國是爲了參加小皇嬸的婚禮嗎?”端木凌雪試着問。
“不是。”甘力雨果斷的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走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後,端木凌雪激動了,抓住甘力雨的手臂,急切而擔憂的問道:“傾陽......”
話戛然而止,她還問什麼,他說得如此明確了。
“大哥將救大嫂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白練身上了,雪兒,你能看在跟大嫂關係好的份上幫我嗎?”甘力雨反握住她的手,小妹太不靠譜了,他幫她逃了,現在下落不明,如果早知道她是逃,他還是會幫她。
在他心裡,還是希望大哥跟小妹在一起,他們沒有血緣,他承認自己很自私,他只看到大哥對小妹的深情,沒看到傾陽對大哥的深情。
端木凌雪一臉難爲,她也想救傾陽,可是白練,她請不動他,別說她,就連五哥的面子他也不會賣。
端木凌雪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急切的問道:“我不是有給你一顆藥丸嗎?它可以救傾陽,你怎麼沒給傾陽服用。”
“藥丸被小愛跟小然先一步挖出來,被小愛丟到池塘裡去了。”甘力雨很是無奈的說道,在知道大嫂出事的時候,他就想到藥丸,只是他晚了一步。
端木凌雪臉色一沉,雙肩一垮,這就是天意嗎?
其王府。
西門疏躺在牀上,睡不着,與其說睡不着,不如說不敢睡,無論是奔雷,還是東方邪,她都不信任,她怕她閉上雙眸,他們就對她動手。
她答應過木夜,要保護好腹中的孩子。
西門疏怕自己睡着,索性起身,站在窗戶下吹冷風,這樣她昏沉的腦袋纔會清醒一點。
突然,門被推開,西門疏身渾緊繃起來,高度戒備起來。
當看清楚來者後,西門疏清眸裡閃過一抹詭異。
怎麼會是她?
她不是在墨手中嗎?
“見到我很意外嗎?”飄舞開口,才短短一月不到,她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臉色燭黃,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露在外面的脖子上佈滿青紫的痕跡,還有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