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梅擱屋裡看得心驚膽戰,別看爺六十的老頭子,打起架來當真是不帶喘氣的,幸好勸架的來了。
楊小梅收回神,踮起腳尖伸手往門頭上摸索,也許爺着急小弟,鑰匙的繩子垂下來,楊小梅一摸就拿着了。
楊小梅面上預製不住的驚喜,忙拿鑰匙去打開小盒子。
院裡的楊小娥見爺不爲所動,三兩步上去,伸手撕扯爺,把他從三妹身子拽下來。
當爺的騎在孫女身上打,像什麼話。
楊小娥難忍氣憤,冷冷勾起嘴角,嘲諷的看着爺,“還嫌老楊家在村裡不夠丟臉是嗎?要打得全村人都來看熱鬧了才罷休是吧?”
二孫女臉色陰沉得嚇人,楊樹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她踩貶了小軍捏了半天的小人,還打不得嗎!”
“踩貶了重新捏了不就行了嗎!”
“你,你還反了天了你!”儘管嘴上罵着,但楊樹根沒敢上去打。
楊小英跑到二姐身後躲着,她頭髮凌亂,臉上掛着金竹掃把刮過的傷。
楊小娥手護着三妹,雙目凌厲看向爺。
楊樹根心裡憋着火,但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他忍着怒,手指着兩個孫女,“你們一個個反了天,等着,都等着。”
罵完了楊樹根扔下金竹掃把,三兩步跑到親孫子跟前,哎喲一聲蹲下身抱住,“可憐哦,我可憐的孫子哦,捏了半天的泥巴人兒,這就沒了哦……”
楊小軍早就被大人之間打架給嚇住不哭了,就愣愣地坐着。
楊小娥轉過身,將三妹拉到跟前查看,眸底滿是擔憂,“沒事吧?”
“沒事的,一點也不疼。”楊小英搖搖頭,可當二姐伸手摸自個臉蛋時,刮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還是沒忍住縮了縮。
楊小娥長嘆口氣,安撫道:“再忍忍,我這幾天合計在城裡弄個鋪面賣鞋子,等鋪面收拾好了,到時你去城裡幫忙賣貨,這樣就可以避免矛盾了。”
“可是小軍怎麼辦?爺不會做飯。”
“你可以早上去,晚上回,那邊我會放一張牀,颳風下雨的天就別回了。而且,家裡也有大姐在着。”
楊小英點點頭,眸底透着一股歉疚,“二姐,你對我真好。”
楊小娥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你是我妹妹嘛,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
楊小英慚愧地低下腦袋。
楊小梅從裡屋走出來,先是重重的咳嗽一聲,才趕上來,“三妹,咋的了這是?”
三妹有大姐在身邊,楊小娥也放心許多,小弟那邊有爺在哄着,她望了眼家人,重重的嘆了口氣,進屋去了。
望着二妹背影走入裡屋,楊小梅藉口給三妹擦藥,拉着她上睡着的屋裡。
爺就在院裡,楊小梅沒好關門,怕惹爺懷疑。
楊小梅從懷裡掏出一隻塑料袋,打開後,裡面裝着有一口的白色液體。
液體無色無味,楊小英湊近看了會,一臉不解的模樣。
楊小梅有些興奮的說:“我本來想拿走,又擔心爺發現了生氣,爺怕他再去找劉麻子再要,見他屋裡有半杯沒喝完的水,索性我把小瓷瓶的東西倒出來,然後把水再裝進去。”
“這東西害人不淺,你倒了不成嗎,留着幹啥呀。”楊小英不懂。
楊小梅暗罵三妹傻,“要做戲,得做足了,不然你騙不到爺。你想想,萬一爺給二妹喝我換過的茶水,結果沒反應,他再想其他辦法咋個整?你還不得一樣被替嫁!”
這麼一說楊小英便知其中的利害了,俏臉露出懼色,雙手拽着大姐手臂,“那要咋辦呀,大姐,你得幫幫我啊,我不想嫁給那個傻子。”
“所以我留下這藥水了呀。”
“什麼意思啊。”
楊小梅伸手點三妹腦門,語氣帶着嫌棄,“說你笨你還真是笨。這個藥水我們留着,明天早上滴到二妹喝水的碗裡,到時候把新娘衣裳穿上,二妹暈乎乎的,腦袋上蓋着喜帕,爺肯定以爲是你呀!”
“可是那樣會不會害到二姐啊,這個藥水也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大姐,我心裡不好受……”楊小英揉了揉發疼的腦門,心裡隱隱擔憂。
見三妹這幅模樣,楊小梅深知這小丫頭給二妹收買了,開始裝模作樣的安慰,“你別擔心,二妹那個人精着呢,到時就滴一兩滴,她就腦袋有些暈,沒啥大反應。”
就算真暈過去又咋樣?本來二妹就同意嫁,又不是她們拿刀子架她脖子上威逼。
楊小梅撇了撇嘴,顯得很不屑的表情。
屋裡的楊小娥不曉得自個被算計,一門心思放在織毛鞋上邊。
雖說這是自個的手藝,但嫁過去就成張家兒媳婦,掙的錢得做兩半開銷,她得趁機多趕出幾雙。
晚飯是楊小英做的,主食是大米沙藥粥,菜是白菜炒肉和韭菜炒雞蛋。
吃過飯後楊小英留下洗碗筷,楊小梅照樣抱娃娃院裡走來走去的溜達哄睡,楊小軍脫光光擱牀上玩翻跟斗,楊小娥坐在牀邊依舊織毛鞋。
第二天一大早的,王秀花就領着幾個說到一塊的婆娘來楊家幫忙了。
楊樹根端着裝滿糖果和香菸的簸箕,領着親孫子在院裡待客,辦喜事嘛,每個人臉上自然是帶了笑的。
王秀花領來的那幾個婆娘還算是建設村口碑挺好的女人,爲人挺圓滑的,看到楊小娥穿着紅色連衣包臀裙子,都笑着誇,“哎喲,這是小娥呀,平時看着就漂亮,這一身穿着,就更水靈漂亮了。”
楊小娥俏臉帶着笑,該叫嫂子叫嫂子,該叫嬸子叫嬸子,她聲音本來帶着幾分嬌滴很是好聽,這會壓低了聲音喊人,讓大家都產生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