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林峰離開了公寓，臨走的時候又疑惑地看了周芽芽，問一句“那天你是怎麼安然無恙從老爺子那裡回來的？我聽閆啓書說，有車接你離開，芽芽，能告訴我那是什麼人嗎？我只是擔心你，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
周芽芽真沒辦法說，旁邊還有周秀兒聽着呢，她總不能把江成東的事都說了，回頭周秀兒又是碎碎唸的，周芽芽怕煩神。
“姐，二叔真的會回去南伊縣嗎？會去追嬸子嗎？嬸子她會原諒二叔嗎？”
“他們倆還會不會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是明顯都沒忘記彼此，我媽現在有自己的主見，感情這種事，以後我們還是別摻合了，華……我爸就算是回去，也有一堆事要算賬呢，我奶奶，還有村裡那些事，他肯定得回去給我媽討個說法的。”
“也是，我爸媽估計會被嚇死，就不知道奶奶能不能接受了。”周秀兒順了一句“對了，姐，那你還繼續在這邊唸書嗎？你來不就是爲了二叔的，你對學習似乎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暫時先念着，這年頭還是得有個文憑在手裡比較方便，另外，南伊那邊還是太偏了，我想抽時間到省城周邊的臨市走一走，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蓋一個黃霞布藝的分廠，你週末要是能擠出點時間，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蓋分廠？”周秀兒驚呼道。
這新廠子擴建才幾個月，又收購了朝陽那爛尾的廠子，這又蓋新廠子，還是在外地，周秀兒實在驚訝。
“南方人口多，經濟發達，交通也便利些。”
“但銷售呢？我們現在的生產量剛好飽和狀態，新廠子銷往哪裡？”
“電視線上銷售，送貨到家。”
“什麼？！”周秀兒完全沒聽明白，電視可以做廣告，電視還可以銷售嗎？
當然可以。
周芽芽已經設想好了，這年代網絡是沒可能的，但是電視已經開始普及到一般的家庭裡，尤其是沿海城市，南伊縣的廠子依然走線下銷售，而她建立的分廠，打算走的就是線上後現代化模式的銷售，打進千家萬戶中。
只不過，這代言人……周芽芽想到了何敏，之前她一直讓吳衛國簽下何敏的，但是好像後期就沒了下文，也沒看過草垛木材廠用何敏的廣告。
周芽芽打了個電話給宋長貴，宋長貴直接說了，吳衛國最後沒有用何敏，找了個小有名氣的男女演員。
這讓周芽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難過，草垛木業恐怕真的是走不出真正的名堂了。
兩個月後。
學期過了一大半了，周秀兒忙得不可開交，周芽芽課程不少，但用了些特殊的辦法，讓院系的教授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她上課。
周芽芽倒也沒耽誤學業，該做的作業都是按時上交，考試也都在前列，口語能力更是系裡數一數二的，這讓院系的老師對她也沒辦法。
所以，周芽芽利用這兩個月看點看線，又去找人，完全沒閒下來。
十二月底，周秀兒的論文被知名週刊登出，一登出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其中周秀兒的線上營銷理論更是讓業界人接連讚歎，周芽芽看着她的論文，也是被震撼道了。
“姐，這其實都是你的東西，這個課題，我實在想不出來別的，這榮耀屬於你。”
“別，我都看花眼了，我沒跟你說過一對一銷售模式吧，也沒有對你說過系統營銷的概念吧，這些東西，你這腦子裡怎麼想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設想，以後都會成爲現實。”
“可能性太小了，我只是通過你說的拓展了這個課題的可能性，沒有實踐可能性，這種概念性論文就是一種臆想罷了。”
周秀兒自謙。
周芽芽此時卻是翻江倒海，這就是十年後，互聯網時代到來，全部都會發生的事，也是後現代最大的銷售模式，這樣的銷售理念，在八幾年就被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提出來。
這周秀兒以後會是什麼樣的人才啊。
周秀兒的論文拿了獎，而且還不止一個，國外的一個學術大獎，國內最高的經濟中心也給她頒發了獎盃。
一時間，憑藉着論文，周秀兒拿獎和獎金都拿到了手軟。
這種輝煌，怕是一萬個周青都比不上吧。
“姐，下週，老師要帶去外地，讓我去高校演講。”
“好事啊，加油！”
“是我姐的學校，怎麼辦？”
“……”
周芽芽喝着水都嗆到了。
“周青的學校？”
“嗯，我要是被我姐看到了，會不會有事？”周秀兒想到自己的父母和親姐姐，就渾身發冷。
周芽芽見她黯然，眼中流露出的害怕，不禁拉住了她的手。
“她不是都大四了嗎？這個時間多半她都不在學校，都會在外面實習找工作寫論文呢，況且，看見就看見，你怕她幹什麼？她還能跑你父母面前告狀不成？秀兒，你姐沒那麼傻，想想小時候，她爲什麼把你那些寫好的作業撕了，她就是不想讓你父母看到你的優秀，不想搶走你父母的注意力。”
周芽芽這話讓周秀兒呆滯住了。
“這樣吧，你什麼時候去，我跟你一塊去，正好我最近也想去那邊市裡轉轉看。”
周秀兒終於有些底氣了。
幾日後。
F市的師範大學，一所省內的二流師範大學，比起周秀兒和周芽芽的C南財經大，真的是差了一整個檔次。
周秀兒他們到達的當天，學校是熱烈歡迎。
學校門口拉着橫幅，周芽芽心想，得虧這年代貼人像海報沒那麼流行，不然直接就被周青給看見了。
符政偉榮光滿面地下車，周秀兒緊跟其後，周芽芽則是以小助理的姿態跟着的，符政偉對周芽芽早有耳聞，無論是周秀兒還是楊容都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誇過周芽芽。
但薑還是老的辣，符政偉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纔是真正的璞玉，周芽芽思想跳脫，但是周秀兒的思想和對數字的先天能力遠超過了周芽芽，符政偉認爲自己這輩子能遇上一個周秀兒已經了不得，所以對於周芽芽，他保持着對待一個優秀後輩的態度，也是給足了面子。
周芽芽也才得此登上了一個大學裡的演講舞臺……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