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又白的心裡那叫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要答應。
程慕嫺看見陸又白點頭，就知道這事情成了！
她要給裘昭儀體面，就是不希望她會和當初的她一樣：看着自己的孃親重病而什麼都做不了。
“去吧。”程慕嫺示意裘昭儀可以出宮回家了。
臨走之前，裘昭儀衝程慕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程慕嫺站在勤政殿外頭目送裘昭儀離開，日頭這個時候有些偏西，也有幾分淡了。
陸又白站在她的身後，哼笑一聲道：“卿卿現在可高興了？”
“嗯，多謝陛下成全。”程慕嫺又要衝他行一禮，陸又白趕緊的攔住。
“好了好了，你既然有這份心思，朕也只好成人之美。”經過這一遭，陸又白吃一墊長一智，心想下次程慕嫺再有事情求他，總得讓她先說完再決定。
否則再來幾次這樣的，陸又白覺得他自己之前說要收回程慕嫺進位份的權利，就成了一句空話。
裘昭儀走了後，程慕嫺纔想起來還有個程安博。
程安博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就連陸又白把他叫過來罵他一頓是爲了什麼，都忘記了。
陸又白一隻手攬住程慕嫺，心想總不能當着程慕嫺的面訓她的父親，否則傳出去對他的卿卿不利。
陸又白揮揮手示意程安博趕緊走，後者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宮。
程慕嫺甚少看見程安博如此狼狽的時候，不由得用袖子遮了臉，輕輕笑出聲。
“卿卿今日來勤政殿，就爲了求個恩典？”陸又白揪準了程慕嫺要回去未央宮的意圖，索性把人攬在懷中抱着。
二人此刻都坐在一張椅子上，程慕嫺嫌陸又白抱的有些緊，伸手讓他鬆開一些，總算是覺得舒服了些。
“嗯。”對於這件事，程慕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索性落落大方的應了。
“就不會想着來看看朕？”陸又白又開始黏糊上來，抱着她就不肯撒手的那種。
“陛下國事繁忙，勤政殿乃軍機政要之處，臣妾一介後宮婦人，實在是不宜前來。”
又是規規矩矩叫人挑不出來一點錯的回答，陸又白笑罵一句沒良心的心肝，心道你夫君我在前朝事忙也不曉得來陪伴一下的。
程慕嫺可不管陸又白怎麼想，她就知道腦袋重要。
話不過三盞茶，盛泰挑了簾子進來，垂了眼眸不看向抱在一起的帝后二人，恭敬道：
“回陛下的話，太后娘娘有請。”
“說是有個貴客，請您和娘娘一塊兒去見見。”
貴客？
程慕嫺正當疑惑，陸又白倒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起身就牽着程慕嫺出門上轎子。
擡轎子的小太監手腳挺穩當，程慕嫺甚至覺得沒有過多久功夫就到了壽安宮。
正踏進宮門的時候，程慕嫺就看見有一人遙遙而來，一襲青色的長衫玉立在二人的不遠處衝二人行禮：
“見過皇兄皇嫂！”
聲音矜貴還帶着許些少年的肆意瀟灑，程慕嫺一時間晃了神，絲毫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
不對啊，她記憶裡沒有這個人的。
陸又白握住程慕嫺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對那高出來程慕嫺半個頭的少年道：
“免，你小子看來是雲遊夠了。”
說着，陸又白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拍在少年肩膀上，向程慕嫺介紹道：
“這是我母親閨中密友的兒子，剛及冠。自小在我母親膝下隨我一同長大，叫柳懷熙。”
柳懷熙衝陸又白一笑，目光又落在程慕嫺的肚子上：“看來我要做皇叔了。”
“你小子也爭點氣。”陸又白從柳懷熙肩膀上收過手，重新攬住程慕嫺的腰：“行了，朕還以爲你準備一輩子就這麼不回來了。”
“進去吧，母后早就等着了。”
“嗯。”
壽安宮裡頭，太后娘娘一看見程慕嫺來了，那笑容比看見柳懷熙和陸又白的時候都高興：
“快快快，坐下坐下！”
“我說你也是的，嫺丫頭過來也不早點說，虧得時間夠。”
太后娘娘又是叫了人去小廚房添菜色，添的都是程慕嫺喜歡的。
“兒臣還怕自己不請自來會惹得母后不高興。”程慕嫺一隻手摸着肚子，另一隻手拿了盞茶水喝過。
“哪裡會哪裡會，你什麼時候來哀家都歡喜。”太后娘娘越看越喜歡程慕嫺，拉着她就說話，倒是把陸又白和柳懷熙放在一邊。
“母后看樣子很喜歡皇嫂啊。”柳懷熙看着太后和皇后二人相談甚歡，不由得來了一句。
“是啊。”不同於上輩子，這輩子他看着母后對卿卿越好，他心裡也就越高興。
“那你這次回來，是打算一直在雲都住下了？”
“你的瑞王府一直都有人打掃的。”陸又白又添了這麼一句。
柳懷熙的目光不經意間，在程慕嫺的身上劃過：“嗯。”
“行，明天你去兵部報道，朕給你個兵部左侍郎的職位，正好左侍郎告老還鄉。”
聞言，柳懷熙的一張臉都變了：“皇兄，這可不行！”
“你同朕一塊兒唸書，怎麼就不行了！”
見陸又白堅持，柳懷熙只好同意下來。
“對了，你回來的也正好。”陸又白記起來一件事：“下個月初八你皇嫂生辰，人多也熱鬧些。”
程慕嫺正在和太后說話，對於陸又白那邊的動靜還是知道的，當下聽了這話，人就傻了。
生辰？陸又白怎麼會主動提起來替她過生辰？
上輩子陸又白對於她的生辰壓根就沒有什麼大操大辦，說什麼節約國庫，只是象徵性的賜了禮罷了。
可回頭輪到他的寵妃過生日，那排場一個比一個大。
最後還是言官看不下去了，提了幾嘴，總算是叫這個人按照以往皇后過生辰的慣例給她辦。
如今他居然能夠主動提起來要給她過生辰？
這日頭莫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程慕嫺正發愣，太后也跟着笑了：“是該好好操辦。”
“只是那日人多，皇帝你可要看好些，別叫人衝撞了皇后。”
“是，兒臣明白。”
陸又白衝程慕嫺笑道：“卿卿看來也歡喜壞了。”
程慕嫺：她那是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