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一章 戰四國
徐世昌說:“是的。這是一個法子。英國人都是堅定的信仰,理性具足,不能不說有一個大學的功勞。”
袁三公主說:“聽說他要請大師,你們還是要付出學費的。”
徐世昌說:“是啊。不能什麼人都送去。但是你們有些根基的,就都去看看。尤其是年紀大些的,從中知道一些道理,也好過完這一生。”
曹錕說:“是啊。我們跟西方的中年人比不得。人家是先學習,後入世。我們呢?先入世了!懂不懂道理,都能成功!可是真的成功了麼?”
徐世昌說:“還是學習好啊。做官什麼也幹不成,要受到很多的限制。不如讓我們的子弟學習教育,學習文化,學習文明技術。”
袁克定說:“我們後人的教育,還是以科技爲主。我們都是做過官的,應該看透了,做官不是專門的一個行業。”
徐世昌說:“要他們懂人生道理先。然後纔是科技。科技和做官一樣,都是要懂這個世界的運行!我們北洋子弟都先去這裡學習吧。包括那些50歲以內的,都去拿一個文憑來,也支持一下這個學校。";
轉天,曹錕帶着10多個北洋遺老,在子侄輩袁克定等人的陪同下,去往用洪憲年號命名的學院。
徐志摩和陳寅恪接待了他們。
陳寅恪說:“我是學生的督導長,你們入學,需要我這一關審驗。”
曹錕說:“我是想旁聽的。我寫字是不行了,就是想聽聽道。我的侄子幫我記錄作業。”
陳寅恪說:“你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有,還有無的。”
曹錕說:“這個世界的有,我是知道的太多了。過眼煙雲,民國萬象啊!一點一滴都在我眼前。那些沒有的,你們叫“無”也好,叫“本體”也好,我始終是有感覺的。就是我看到的就是虛象。這後面模模糊糊是有人安排好的,天註定啊!”
陳寅恪說:“天道之事,我們也是可以講解的。但是我們主要是從人能理解的道理,去推論那些天道。”
曹錕說:“比如呢?你能推論什麼天道?”
陳寅恪說:“我們要拋開所有的成見,上帝、孝經、還有佛祖,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就研究世界是什麼組成的,現在研究到原子核的內部是怎麼樣的?細菌是怎麼樣的?天體是怎麼樣的?飛機是怎麼樣的?爲什麼有雷電啊!”
曹錕說:“這些也是天道?”
陳寅恪說:“就是這些,讓我們死了多少人啊!女人生孩子的鬼門關,多一半的死亡機會。就是因爲細菌的感染,還有不會手術技術造成的。人們不知道的時候,就是天道。知道的時候,也是天道。”
曹錕說:“你這麼說,確實是這樣的。比如時間、天空呢?是永恆的麼?”
陳寅恪說:“你自己感覺,似乎他們是不變的。但是你沒有意識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了。時間和空間,應該是我們有意識前就有了。但是他們怎麼變化,我們就不知道了。”
曹錕說:“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是我能知道的?”
陳寅恪說:“你學習的意義,在於知道雷、電、細菌這些東西,我們是如何弄清除的。你能夠把你的經歷,往回倒,看看如果你能知道這些道理,事情會怎麼樣?”
曹錕說:“你的意思,我可以做你的學生。”
陳寅恪說:“我不是你中國意義上的老師。你是旁聽生,我們可以給你學校的研究資歷出證明。”
曹錕說:“好吧。你能指點我學問路徑,也算是老師。我給你鞠躬。”
陳寅恪無奈地說:“既然如此,我就正規些。等一下,我去淨身換衣服。”
等到陳寅恪出來,曹錕立正站好。他把紳士帽用手端着,尊敬的鞠躬行禮,然後側立一旁,等候訓斥。這是給袁項城大總統的正式禮節。
陳寅恪說:“既然你這樣要求我,我就正規地對待這事。現在算是入門,我就學問之道說幾個要求,你按照這個做,就算我的學生。否則就不是我的學生了。”
曹錕說:“請鶴壽先生訓示。”
陳寅恪說:“我是倡導獨立底精神,自由底思想的。今天就給你這個,作爲一個訓示。”
曹錕說:“請鶴壽先生詳解。”
陳寅恪說:“我們就用印度學者的談話方式,你稍微坐一下。我知道你的身體好。我也是40歲的人了,體力也開始不行了。學生和老師不用太拘泥禮節。”
曹錕坐下。半坐。因爲老師囑咐,“稍微坐一下”,就是讓自己不要放鬆。他是40歲人,是告訴我,他能明白我的辛苦。
陳寅恪問:“我收你這個合法的前大總統做學生,是我的榮幸麼?”
曹錕想了想說:“獨立底精神,並不因爲學生而增加一分,也不因爲學生而減少一分。自由底思想,亦然!”
陳寅恪問:“你拜我爲師,也要注意這個問題。你說說。”
曹錕說:“我有了師傅,獨立底精神,自由底思想,也並不變化。”
陳寅恪問:“那還爲什麼拜老師呢?”
曹錕說:“那是以前學問不到家。獨立底精神,貫徹的不對;自由底思想,也不能說,完全底自由。”
陳寅恪說:“你是上品的弟子。你從希臘理性學者的思考入手,仔細底品味,究竟什麼參雜在你的思考中,影響你底思考,影響你底獨立底精神,影響你自由底思考。寫下來,讓人家記錄也可以。但要簽字畫押。”
曹錕說:“一定的。我今天就要作業。”
陳寅恪說:“天氣好的時候,到這個學院裡面來,多走走。這個學校是按照悟道設置的。我們一個星期見一次。我給你講評你的記錄稿子。”
曹錕說:“這樣極好。”
陳寅恪說:“你們退下吧。我經常思考,也是很累的。”
曹錕說:“是的。這種累人底思維,一定要有規律底運動配合。”
陳寅恪說:“征戰一輩子,晚年來學習。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
曹錕嘴脣顫抖,淚下,搖頭不語。
陳寅恪扶起曹錕,走出室外。
一衆北洋弟子,除了目瞪口呆之外,都沒有了思想。
徐志摩一直見證着這一刻,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這就是讓自己辦學的理想,讓更多的人明理。
這個曹錕是明白人,他把陳寅恪給拘住了。弟子越正規,老師就必須越正規,也必須越盡心。
曹錕這是給自己的學校捧場,也是給北洋系弟子做表率,還有他自己也要精進一番。
從此,北洋弟子紛紛來入學。
附近地主家的房子,都被租賃走了。
強鄰飛到瀋陽的時候,張作霖正在大帥府研究外交形勢。
對於這個義子的歸來,張雨亭很是欣慰。
他問道:“在北京看到凱茜了麼?”
強鄰說:“凱茜傳話,說是我應該到瀋陽,先看義父,所以我請完假,直接飛到瀋陽的。他們不願意給我假期,我們A集羣的中線戰爭很緊張。”
張雨亭說:“那個高志航,是張漢卿的學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似乎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不吱聲,就那麼讓你上天拼殺。”
強鄰說:“他說看在上帝的份上。這是我們終生的職業。”
張雨亭說:“對。天空是他終生的職業。我讓瀋陽的航空7師給他送過去兩個航校專業畢業生,才換回你來!”
強鄰笑到:“他說我可以在空7師就地服役,不用歸建了。”
張雨亭說:“是的。空7師願意接受你,說是他們實戰太少,需要你這樣的空戰天才。給你一個空軍中士軍銜。”
強鄰說:“我下午去報到。您這裡怎麼樣?”
張雨亭說:“願意去就去吧。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非要全都戰死,才能緩和。”
強鄰說:“凱茜在北京主持英法談判,似乎進展並不順利?”
張雨亭說:“跟海盜談他們吃進去的東西,真是異想天開。現在的問題是,日、蘇已經講和了。我們得同時對付日、蘇兩國。”
強鄰說:“他們怎麼解決的海參崴的問題?”
張雨亭說:“老毛子吐口了。他們兩國共管,共同駐軍。以後再談地盤劃分,總之日本軍隊已經登陸海參崴。日本是否在渤海灣登陸?時間問題了!”
強鄰看看地圖說:“上海、青島、唐山、營口都受威脅。”
張雨亭說:“南方和東海的事情我們不去操心,我們專心對付渤海灣!現在京津加強了周世傑黔軍5萬人。桂系的紅七軍團就可以用在唐山一線。我們集中在山海關北戴河堵擊可能登陸的日本人。”
強鄰說:“後備兵力的問題。”
張雨亭說:“嗯,有些戰略眼光。第一輪的兵力有了,後續南方繼續提供15萬人進入西線和中線!我們東線和東北,二線兵力就是靠東北民兵了。我們現在裝備了50萬兵力,包括滿、蒙、朝鮮和日裔。所以還是要滿清皇后出面纔好!”
強鄰說:“我們不就是這塊地的主人麼?”
張雨亭說:“那是漢人們的說法。我們老張家上三代在河北,燕國的地盤。這裡是遼國的地盤。所以我們老張家不是這裡的主人。那麼,哪個漢人是這裡的主人?孫逸仙、還是胡展堂?做人不要學習革命黨,睜着眼睛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