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招新之後,就到了趙麗娜出院的日子。
因爲她的胳膊骨折還沒好,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嘛,所以蔣老師還特意叮囑306的幾個人多多照顧趙麗娜。
李想代表大家應了,雖然知道大家對趙麗娜家狠敲林家一筆的事兒頗有些看法,但是經歷的開學的幾件事兒,大家夥兒似乎摸到了一些在學校這個小社會與人的相處之道。
看不慣的人事物,有時候就時刻呆在你身邊啊,怎麼辦呢?忍受?不如說是接受。因爲只要一個人有思想,有自己的價值觀判斷,你就永遠都不可能避免遇到你不認同的事物,你能避開所有這些麼?
不能,怎麼辦呢?學會接受,但不要放低自己內心的標準。這也算作是一種磨練吧。雖然少了些快意恩仇,但是對以後步入社會的爲人處世,還是十分有好處的。
太剛易折,就是這個道理。
趙麗娜的父母也早就回了老家,畢竟家裡離不開人。不過趙麗娜這次的事兒也算是因禍得福,起碼她未來四年的學費生活費有了。
按照她爸媽的想法兒,這頓打捱的不虧。
聽到爸媽這樣說的時候,趙麗娜心裡不是滋味兒,到底在父母的眼裡,還是錢財比較重要麼?
可是她又無法埋怨父母,因爲他們爲了供自己讀書,已經不讓妹妹讀書了。這次因爲捱打的事兒,仗着有周端端他們家幫忙,她配合着爸媽狠狠要了林家一筆錢。
她想着的是這下妹妹可以重新回去讀書了,自己也不必一想起妹妹就愧疚得不行。畢竟是自己的存在奪走了妹妹讀書的機會。
爲了不辜負爸媽還有妹妹的犧牲,趙麗娜才拼命學習,考上了全國最著名的學府,成爲了家人的驕傲。
當學校敲鑼打鼓地給自己送通知書的時候,全村的老少爺們兒都跑來賣呆兒,人人都羨慕她的父母,贊他們會教育孩子。
不僅教育出了村兒裡的第一個大學生,而且還是考上京大的高材生哩。
趙麗娜的成績絕對是他們村兒裡的獨一份兒,再沒有比她更會學習的孩子了。
內向又敏感的趙麗娜回到宿舍之後,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一點兒室友們的態度。性格比較直的和禎不像從前那樣喜歡嘰嘰喳喳地說話了,尤其是對自己。
而對她一向熱情的周端端則是始終客客氣氣的,對她也很照顧。可她就是感覺不到剛開學那天在這個宿舍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股子親切的勁兒了。
趙麗娜心裡有些慌,有些堵。她覺得室友們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家做的事兒了,是不是瞧不起自己?覺得她趁機訛人,不是好人?
可是她真的有苦衷啊,況且林涵家也不算無辜。如果他們家不來找自己麻煩,還把自己打到骨折腦震盪,怎麼會被訛走一大筆錢?林涵家是活該啊。
這樣一想,趙麗娜的心又穩定下來,她覺得自己家做的不算過分,只能怪林涵家多行不義必自斃。
給自己做過一番心理建設的趙麗娜,雖然察覺到了室友們的疏離,但是她像是毫無所覺一樣,照樣跟大家很友善。
她覺得都是同齡人,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的,自己多多釋放善意,總會得到大家的體諒和接受的。
不得不說,短時間內,書呆子趙麗娜也成長了不少,爲人圓滑了許多,想得也比過去通透。
二端從家裡把自己的自行車弄到了學校,每天騎着車子風馳電掣地在校園裡穿梭。
因爲加入了愛心社,她又想好好在這個社團裡發展,想幫助更多的人,所以每次社團活動她都很積極。
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卻受到了社長以及老社員們的喜愛。畢竟對於愛心社的同學來說,沒有什麼比一份真誠幫助別人的心更重要的東西了。
二端參加完社團的活動,還得去陪“太子們”讀書,哦不,是排練。
因爲有自行車,到最後衝刺裡兩天,她甚至還包辦了宵夜。把參加舞蹈排練的幾個姑娘喂得飽飽的。
雖然開學才短短不足一個月,可新聞一班的周端端卻成了新生裡頭有名的老好人。
這個結論也不知道是誰得出來的,二端其實是拒絕的,畢竟她的設定和老好人好像有點兒距離啊?
姐也曾經的混世魔王來着,姐也曾經招貓逗狗滿屯子禍禍過啊!怎麼就成了老好人了?!能不能別埋汰她?
好人可以,但是老好人,怎麼聽怎麼窩囊啊。二端拒絕接受這個稱號。
當她把自己的憤懣說給話不多,卻是個好聽衆的冷豔聽的時候,冷豔難得地露出了笑意。
然後冷豔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開學一個月,幫了別人多少次了?”
二端眼睛往上瞅,掰着手指頭數了數自己的豐功偉績。
然後肩膀頹然地耷拉下來,還真是呢,她這開學一段時間,好像淨助人爲樂了!
怪不得大家夥兒說她的老好人呢,她都快有求必應了吧?
只是二端自己知道,這些事情裡面,根本沒啥了不得的事兒。除了趙麗娜那一件,剩下的都是舉手之勞。
而且趙麗娜的事兒在二端家的能力範圍裡,也算是很好處理的,並不麻煩。
現在二端仔細想想,也許在她眼裡很容易的事兒,被人看着就是天大的事兒。
這麼幾件事兒一出手,她不想因爲容貌出風頭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低調一事好像沒太做到。
二端這會兒慶幸啊,她沒因爲一時技癢,參加班上的迎新節目的表演。
不然她準得嘚瑟大發了不可!要淡定!
“不過我知道你不是爛好人。”
冷豔雖然說話直接,但其實內心很柔軟。看二端一臉恨不得自絕於人民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才驚醒,趕緊好言相勸。
“嘻,還真是謝謝你的安慰呀。”
二端衝冷豔呲出自己瑩白的兩排小牙兒,知道冷豔性格,能說這麼一句算是廢話的話,已經是破天荒了。
“不客氣。”
冷豔拍了拍二端呆愣愣的厚重齊劉海兒,大言不慚地接受了二端的“感謝”。偶爾冷豔也是個能逗的,好像只有跟二端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樣。
拿冷豔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二端瞪着她柔和的面孔運氣,說好的高冷呢?您這瞎逗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