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抿了抿嘴,假意笑道:“孫大人這話倒是讓人有些意外,自從上次咱們兩國合作之後,本王也很是有段時間沒與小齊王見面了,不知小齊王近來身體可好?”
許是感覺到場面氣氛有些不對,太子想了想,便先從套個近乎下手,總之,只有雙方皆冷靜下來,纔好說後面的事。
“太子!”
沒想到,聽到太子這話,孫大人的表情陡然一變,語氣更是顯得有些冷峻,連聲音都猛地提高,“我王既已登基,便與您的地位不同,齊國現在只有齊王,何來小齊王一說?”
說完後還沒等太子開口,他又繼續道:“我王身體強健,齊國亦在我王的帶領下國富民強,不似貴國……聽聞貴國皇上近來患了重症,無法上朝,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孫大人!”
眼看對方所說的話,越來越過分,太子這下也坐不住了,頓時大聲吼了一句。
見對方噤住了聲,他這纔將身體稍微往後靠了靠,沉聲說道:“孫大人此次前來永川國,究竟所謂何事?不妨直說。如今既然是本王監國,那你有事直言即可,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
“哼。”
那孫大人看着太子的模樣,絲毫沒有被嚇到,只在心中嗤笑了一聲,果真是廢物一個,還真是沉不住氣。
甩了甩衣袖,孫大人這纔不情不願地拱了拱手道:“臣此次前來,主要爲我國齊羽公主之事,公主身體一向康健,可自嫁至貴國,沒出兩月竟意外夭折,貴國說是突患重症而亡,可我王前些日子收到密信,說公主是被人害死。敢問太子殿下,事實究竟是何?”
看着對方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太子輕輕地嚥了一下口水,隨後道:“孫大人還真是會說笑,妤妃娘娘自嫁進宮中,便深得聖寵,此事便是連民間百姓皆知。只是沒想到,自古紅顏多薄命,妤妃娘娘許是水土不服,在與皇上外出遊玩之時突感身體不適,頓時下不來牀,當時太醫還沒來得及救治,就已然……吾皇爲此事還傷心了許久,爲了表達對妤妃娘娘的思念,還特意追封妤妃爲貴妃,此事永川國人盡皆知,當時也與貴國仔細說明。”
“呵呵。”
聽到這話,孫大人冷笑一聲道:“太子殿下還真是用了心了,居然對於公主的死因瞭解的如此清楚。”
言外之意,便是一看就知曉,太子這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想好了一套說辭,爲了打發他。
“孫大人這是何意?”太子身體往前一傾,目光中露出狠意:“事實就是如此,本王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自然能清楚地說明白。”
“哦?清楚地說明白?”孫大人往前走上一步,“那太子便跟臣說一說,公主入宮之前在永川國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爲何當時沒有絲毫水土不服之徵兆,偏偏等到入宮之後纔開始水土不服?既在遊玩之時感到身體不適,那爲何隨行太醫沒有及時救治?還是說,根本不是簡單的身體不適,而是被人謀害,讓太醫根本來不及救治?!”
每問一句,孫大人的步伐就往前移動一步,聲音往上提上一分,等話音落下之時,只見那朝堂之中寂靜無聲,孫大人的眼神狠狠地直視着太子,讓原本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太子,一下子慌了神。
“你……這……”太子的左手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宰相方宏突然往前一步。
先是對着太子行上一禮,隨後轉身看向站在一旁咄咄逼人的孫大人,慢慢開口道:“孫大人真是好威風啊。”
在對方開口接話之前,又道:“孫大人口口聲聲貴國公主,可孫大人別忘了,當初貴國公主是奉貴國先王之意,前來我永川國和親,自貴國公主嫁於吾皇之後,世上便只剩下妤妃娘娘,何來貴國公主一說!”
眼看對方又要開口,方宏立即伸出左手示意了一下,接着道:“妤妃娘娘自來到永川國之後,吾皇便甚是寵愛,此事早已在民間傳爲美談,孫大人不信的話,大可上街走上一遭。
至於妤妃娘娘病逝一事,在事情發生之時,吾皇已派人將前後詳情告知於貴國先王,若事情的發生當真蹊蹺,貴國先王怎會不管不顧?既然事情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爲何貴國又在此時突然以此發難?
孫大人此舉,讓我不得不懷疑,貴國是想以此事爲由頭,破壞兩國之前的關係?”
聽到方宏的話,孫大人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太子則輕輕舒了口長氣,看着方宏不卑不亢地上前,一番有理有據的言論之後,場上的局面立即倒轉過來,心下也不由敬佩道,難怪父皇一直重視方宏這老傢伙,到底還是有兩把刷子。
“宰相大人!”孫大人對着方宏拱了拱手,“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雖然以前也代表齊國來到永川國,但一直與他對接兩國合作事宜的人是鴻臚寺卿,眼前的這個宰相方宏,他還是第一次與此人打交道。
雖說臨行之前,皇上曾叮囑過他,要堤防着宰相,說是他們方家一門,沒一個簡單人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孫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作爲輔政大臣,我也不過是替太子殿下回答孫大人的問題罷了。”
將之前這位孫姓使臣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果然,對方的臉色更黑了。
“不過,宰相不必跟我玩文字遊戲,”許是當真有備而來,雖然被方宏的氣勢壓過,但孫大人絲毫沒有露怯,接着說道:“對於貴國而言,妤妃娘娘不過是後宮的一位娘娘罷了,但對於我們齊國而言,齊羽公主永遠是我們獨一無二的公主殿下,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既然我們敢說公主是被人毒害身亡,那我們定然是有證據,而貴國在明知事情真相的前提下,還刻意隱瞞,包庇兇手,對於我國而言,是你們想要破壞兩國的關係!
總之,三日之內,還請貴國務必將事情真相公佈於衆,嚴懲兇手,向我國道歉,爲齊羽公主討回一個公道。否則,就休怪我們不念往日情誼!”
撂下這樣一句話後,孫大人一甩袖子,徑直走出了大殿。
“你!”太子看對方這般模樣,便是再也忍不下去,一下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指着孫大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