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不相融了!”端着水的丫頭大聲驚叫出來,老夫人聞言也走上前來:“蓁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蓁娘這幾天正好在查許姨娘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您彙報,有大夫說,若是水中加了白礬,便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血液亦能快速相溶,想必今日來找麻煩的男人也是用了此等下作招數。”孟子蓁憤憤地說道:“自從上次三皇子來咱們府中參加中秋宴後,明裡暗裡便有很多雙眼睛一直盯着咱們相府,想必是有人眼紅,想抹黑咱們的名聲。”
“哼!”方巍怒道:“即便如此,你和許飛玉二人的嫌疑也沒有辦法完全洗清,你身上的胎記,還有她的舅舅舅母,又如何證明呢?今日不將這些弄清楚,我再也無臉出這個門了。”
說來也氣,自從自己想搭上三皇子這條線,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順利的事情,從莊外談事被郡主撞見,再到中秋宴計劃被方心瑤破壞,包括靜思庵的陰差陽錯,提前籌劃的再好,在關鍵時刻總會掉鏈子,莫非,真是上天的旨意,在警告他方二不要太貪心,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還是說。當真被人盯上了?
看着這一屋子的人,和眼前的鬧劇,方卿婉的心中倒很是爽快,這才哪兒到哪兒,就一團亂麻了,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祖母,”方卿婉站了起來,朝着老夫人說道:“嬸孃說的對,此次咱們定是遭人算計了,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洗清許姨娘和嬸孃的清白,孫女有一個主意,咱們不妨……”方卿婉說出自己的計劃後,對着孟子蓁笑道:“不過,還需要嬸孃說一下,那許家舅舅舅母,如今住在何處?”
原本這事不需要太過複雜,方卿婉是有把握直接證明許飛玉清白的,奈何那孟子蓁倒也精明,將那對父子安置在別院裡,說是事情未明朗前怕他們跑了,需要有人好生看管,可是卻將那許飛玉的舅舅舅母分開安置,說是重要的人證,不能落在別人手裡,以至於方卿婉只能逼得孟子蓁自己將人交出來。
“好,就按你說的去辦。”老夫人點點頭。
從方卿婉說出計劃,打算幫許飛玉洗脫嫌疑時,孟子蓁便猜到,此次的事情十有八九與方卿婉有關,如若自己不配合她,想必今日自己也無法獨善其身了,雖然很生氣,但也只能無奈開口了。
三柱香的時間過去,雲隱從外面趕了回來。
“老夫人,”雲隱朝老夫人行了一禮,看了方卿婉一眼,便直接開口道:“事情果然跟小姐說的一樣,那所謂的舅舅舅母,不過是拿了奸人的錢財,來刻意誣陷許姨娘的,這是二人的口供。”雲隱將手中寫了字的紙張遞給了明媽媽,老夫人打開一看,在問道許飛玉是哪一年與那男人成親,又是哪一年懷孕生子時,兩人的答案均不一樣。
“唉,老二,你看看罷。”壓在心中幾天的石頭終於消失了去,老夫人這才喘口氣,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方巍,方巍的臉色也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這才慢慢好轉起來,半晌,收起口供,對着方卿婉道:“二丫頭,既然如此,那你再說說,你嬸孃這件事如何才能解決呢?”
不得不說,方巍此人的臉皮倒是夠厚,在方卿婉面前,他永遠覺得自己是長輩,無論發生何事,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方卿婉冷臉一笑:“婉兒剛剛所說不過是一些小聰明,嬸孃這事和剛纔的事情也不大一樣,同樣的方法沒法用啊。”
聽到方卿婉的話,孟子蓁翻了方巍一眼,蠢貨,現在是他們需要方卿婉幫忙的時候,說話的態度還不改改,孟子蓁咬了咬牙,假意笑道:“婉姐兒,嬸孃知道你平日裡主意最多,嬸孃平日裡對你這麼好,你也想想法子,算是嬸孃求求你了。”
方卿婉看着孟子蓁這一臉諂媚的樣子,心中暗道,這孟子蓁還真是厲害,能屈能伸,比那方巍的段位高多了。
“嬸孃言重了,婉兒不過是個小姑娘,剛纔真的是誤打誤撞,沒有到那兩人還真是蠢到沒有提前互通口供,”方卿婉淡淡道:“不過,若是嬸孃真的相信婉兒,那婉兒便讓雲隱再跑一趟柴房。”
看到方卿婉的一副“只有我能幫你”的表情,孟子蓁心中滿是憤恨,但表面上卻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那就麻煩婉姐兒了,事情結束後,嬸孃定當好生謝謝你。”
方卿婉走到一旁,讓梧桐幫她上前磨墨,隨機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疊好後遞給雲隱,讓他去柴房給那男人看過之後,記住他的回答便是。
雲隱應聲而去,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回來了,將紙遞給了老夫人,道:“那人說,左邊,圓形,黑色。”
老夫人打開紙一看,原來方卿婉在上面寫着一行小字:“二夫人的胎記在腰的左邊還是右邊?是圓形還是方形?是紅色還是黑色?”沒有說什麼,只讓明媽媽將紙遞給了方巍,孟子蓁走上前去看着方巍手中紙上所寫內容,也是心中一驚,爲何如此簡單的方法自己沒有想到,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其實這也不怪孟子蓁,只不過她腰中間有一塊兒心形紅色胎記,和方心瑤身上的很是相似,在方心瑤出生時還是一段佳話,說是什麼天生母女緣分,孩子是來報恩的,此事相府中人皆知,只不過具體的形狀也僅僅只是相府中的主子和貼身丫鬟才知道罷了。
此次方卿婉也只是爲了幫許飛玉洗清嫌疑,雖然她很想直接扳倒孟子蓁,但她知道,爲了相府的聲譽,她絕對不能用這招趕走她,否則以後相府在外,便是毫無臉面了。
最終,方卿婉只讓蕭懷瑾告訴他安排的那男人,孟子蓁腰間有胎記,便是爲了留後手,讓大家知曉,一切都是栽贓陷害罷了。
方巍看完之後,也是一臉揚眉吐氣的樣子,“這些混賬東西,竟敢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了,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來人,”
“叔父莫急,”方卿婉開口了:“叔父,若你想將他們送去官府,那婉兒勸您趕緊打消這個念頭,原本這些事情便無法拿到檯面上說,將他們送去見官,即使最後給他們判了罪,可這些事情也算是徹底被大家知道了,人言可畏,萬一有人在背後造謠說是咱們相府屈打成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言一出,老夫人臉色陡然凝重,立即緊張道:“婉姐兒此言有理,既然事情已然過去,便不可再做聲張。”
“那這些人就這樣放了?誣陷完就想走,那以後誰還將咱們相府放在眼裡?”方巍很是不滿,但也沒有好的主意,只能加大音量表達自己的憤怒。
“祖母,叔父,先不要着急,婉兒認爲,像今日那男人和那對父子,可以讓雲隱將其教訓一番後,扔去城外,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想必既然已經被揭穿,斷然也不敢再留在京城了,如今咱們相府放他們一馬,想必他們定然不敢再將今日之事透露出半點風聲,”方卿婉一臉嚴肅道:“至於許姨娘的舅舅舅母,婉兒認爲,不如讓許姨娘去處理,畢竟血緣關係在那裡,再者說,現在府上衆人皆對此事有誤會,將這個權力給了許姨娘,衆人知道後就會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也算是咱們相府對許姨娘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