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具體的原因,方卿婉自然不能完全說給蕭懷瑾知道,只好將李念拉出來做掩護。
“李念表姐說,她瞧着那齊羽公主進入文曲街東面衚衕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所以深感奇怪。我這纔想到,三皇子定是將人藏到了那裡,大隱隱於市,他是算準了,我們不會盯着京城看。”
蕭懷瑾端起面前方卿婉給他倒的水喝了幾口,挑了一下眉:“說到底,此次還是多虧了卿卿,若不是你想着那倉陽院很可能有暗室,便是我們的人進去找,也定然會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沒有如此順利。”
方卿婉意識到蕭懷瑾有些試探的眼神,她知道對方不是懷疑自己,而是好奇自己怎麼會知道暗室這件事。
雖然曾以“做了一場夢”的名義跟蕭懷瑾講了一些關於她跟蕭琳琅之間的仇恨,但她還是不想讓自己重生這件事,被任何人知曉,即便是蕭懷瑾。
“這還得虧了孟若琳,上一次在朝宴之後,她便跟我說起,感覺三皇子在外面養了外室。不過我去了倉陽院幾次,也從未見過有任何女子。
因此我在想,三皇子素來在乎自己的名聲,會不會將人豢養在某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且還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想來,倉陽院有暗室一事,就很有可能了。”
蕭懷瑾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們找了好幾間客房,在那靠近後院側門旁的一間臥室裡,發現了你說的暗門。”
讓蕭懷瑾沒有想到的是,那暗室修建的很是不錯,除了沒有任何光線,需要一直用蠟燭,裡面的用品倒很是充足,很顯然,裡面平時是有人居住的。
累了這麼些天,蕭懷瑾囑咐方卿婉早些休息。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回到重華殿,而是繞進了望月閣,到了望月閣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畫了一張女人的畫像。
這個女人,是他今日去倉陽院發現的,就住在那間帶有暗室的房間裡。
這次他們的任務原本就是找到齊羽公主帶走,本就沒有想跟蕭琳琅的人交手。
加上他們過去的時候,那邊也沒多少人守着,因此只用了一些迷魂香,沒怎麼動手,就將齊羽公主帶了出來。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昏睡在那房間之中的那個女人,按照方卿婉的話說,那女人應該就是蕭琳琅養的外室。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不知爲何,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想殺了她。
這樣一股莫名而來的濃烈的恨意,讓他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
若不是當時時間緊,他很有可能會當場滅口了。
蕭懷瑾從來沒有過這樣衝動的時候,這一點發現,讓他很不舒服。
“凌鬆。”
喚了一下守在門口的凌鬆,蕭懷瑾將畫好的畫像遞給了他,“讓他們去查一下這女人的底細。”
“是,公子。”
……
次日早,驛館很是熱鬧,所有下人都齊聚在前院,等候着皇上的到來。
“皇上駕到。”
跟昨天從宮中來的太監所說的一樣,下朝之後皇上便立即帶着太醫來到了驛館。
“參見皇上。”齊天太子已經早早的候在那裡,見到皇上前來,立即行禮。
“免禮,”皇上看了一眼太醫,隨後開口問道:“齊羽公主現在怎麼樣了?怎麼生了重病也沒有派人去請太醫?”
“回皇上的話,羽兒不過是偶感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是身體有些虛弱。”
齊天太子恭敬回道。
皇上撇了他一眼,“走吧,還是讓太醫去看一下,朕也好放心。”
“那皇上這邊請。”
他們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齊羽公主正靠在牀榻之上,面容看起來確是虛弱,見到皇上走進來,齊羽公主連忙下牀準備行禮。
“齊羽公主無需多禮。”皇上見狀,立即大步走上前,攔住了齊羽,順手將她扶回了牀上。
這一會兒的齊羽公主,和那日在大殿之上相比,要清瘦許多。
皇上當即氣不打一出來,衝着房間裡站着的幾位宮女大聲怒道:“朕派你們來服侍公主,你們就是這樣服侍的嗎?!”
“皇上饒命!”幾名宮女嚇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斷磕頭道。
“皇上……”齊羽公主緩緩開口,聲音很是細軟。
“皇上……莫要動怒,羽兒不過是偶感風寒,怪不得她們。她們照顧的很好,很是細緻周到。”
聽到齊羽公主這樣說,皇上自然不好再發脾氣,只覺得齊羽公主心善,對於這樣的女子,他也更加心疼了。
“李太醫,趕緊來看看公主現在情況如何?”
從牀榻旁邊站起,皇上示意太醫趕緊來給齊羽公主把把脈。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太醫這才站了起來,面對皇上道:“回皇上,齊羽公主脈象稍微有些虛弱,想來是風寒之後未休息好,這幾日只要多加休息,稍微調養一下就無事了。”
“聽到沒有,好好照顧齊羽公主,否則朕饒不過你們。”
對着地上跪着的那羣丫鬟說完,皇上立馬轉變了臉色,很是關心地看着齊羽公主,“那齊羽公主好生休息,這兩日仔細調理好身體。”
“是,謝皇上。”
見着齊羽公主沒什麼大事,皇上問了齊天太子幾句關於兩國合作的事情,讓他多跟六皇子蕭懷瑾商量一下,等齊羽公主進宮後,他就正式宣佈此事,到那時就要立即出發了。
叮囑了幾句後,皇上便匆匆離開了驛館。
“呼……”齊羽公主長舒一口氣,還好來得及,要不然這一次絕對躲不過了。
想起那天,她躲過衆人,想自己偷偷前往相府找方卿婉,沒想到那丫鬟居然是別人刻意安排的。
等她走到了那條衚衕裡,她才意識到那條路根本就不是通往相府的路。
可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再醒過來,她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四面無窗的房間。
關她的人,並沒有用任何東西綁住她,她能感覺到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幾天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說逃跑了,就連坐起來的力氣都不夠,一直都暈暈乎乎的想睡覺。
偶爾有個女人會進來給她送飯,也不跟她說話。一開始她不吃,但那女人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飯菜涼了就直接端走,任憑她餓着。
再後來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自己餓死,想來飯菜裡定然不會有毒藥,她也沒再拒絕。當然,她每次吃完飯沒多久就又想睡覺,因此也一直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