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寧舒宮的殿門被一腳踹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從外走進,淑妃二人嚇了一跳,齊齊往門外看到。
只見皇上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眼神中射出殺氣,像是想要了她的命。
淑妃手一抖,手中的茶碗直接摔到地上,“啪”,碎片四散開來。
“皇上……臣妾……見過皇上……”
淑妃趕緊站起身來,朝着皇上行禮。
皇上卻是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一沓紙拍在了桌子上,“淑妃啊淑妃,你簡直……膽大包天!”
“噗通”一聲,淑妃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冤枉!”
不知發生了何事,凌阮湘也只跟着跪在了地上,低頭不敢言語。
見到身後跟着進來的下人都在屏息看着,皇上想了想,開口道:“你們先退下。”
凌阮湘剛準備起身,卻聽到“你留下。”
擡眼一看,皇上指的就是她。
凌阮湘立即再次跪在地上,輕道了一聲“是。”
其他人則趕緊退了出去,帶上了殿門。
皇上走到淑妃面前,蹲下身來,緩緩開口道:“淑妃。”
聞言,淑妃擡眼,正巧與皇上四目相對,“皇上……臣妾……”
剛想說些什麼,誰料皇上一下子掐住淑妃的脖子,且逐漸收緊。
“皇上!”一旁的凌阮湘沒想到皇上竟會直接動手,如今淑妃對她們還有用,不能就這樣讓她死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
不敢直接上手,凌阮湘只能在旁邊求饒。
淑妃則是面目被憋的通紅,雙手緊緊握住皇上的手腕,一臉不可置信又不甘的模樣。
“你竟敢對雲妃下手,朕看你是活膩了。”
聽到這句話,淑妃雙目猛然睜大,眼神震顫,一副被扒光了站在別人面前的樣子。
雖然她想開口說沒有,但脖子卻被掐的喘不過氣,無奈只能不住的搖頭。
皇上從一開始便盯着她的表情,人在瀕臨死亡之前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剛纔最開始的驚詫,他沒有錯過。
“你想說你是冤枉的?呵,”皇上冷笑了一聲,“好一個淑妃,朕真的是小看你了。”
說完,皇上鬆開了手,淑妃一手撐地一手捂着脖子,連續急喘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
“唰!”
皇上站起身來,將書案上的資料全部撒到淑妃的面前。
“自己看看吧,你以爲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嗎?”
拾起一看,淑妃娘娘臉色慘白,握着紙張的雙手不住的顫動着。
“你養的人倒是厲害,收買宮女、指使下毒、拋屍滅口……”皇上似是氣極,咬牙切齒道:“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呢?!”
“皇上!”淑妃娘娘萬萬沒想到,她做的事竟無一例外全部被人看到,就差沒有當場抓到她了。
驚恐中,她看了一眼凌阮湘,對方示意她不要慌張,也莫要認罪:“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這是有人要栽贓臣妾啊!您便是給臣妾一萬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做這種事!”
淑妃跪着走到皇上身邊,拉着皇上的衣袖,眼淚止不住的流,顯得很是委屈。
“皇上,你知道臣妾的,臣妾這麼些年,除了服侍您,便是一心放在琅兒的身上。如今,琅兒落入敵軍之手,臣妾一顆心就一直懸着,吃不好睡不着,哪還有心思和精力籌劃這些事。”
皇上閉了閉眼睛,似是不想再聽淑妃多說一句。
“淑妃啊淑妃,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不說這些,你入宮以來,做的那些事情,你當真以爲朕真的不知情嗎?”後宮的這些妃子,有幾個手中沒有沾血。不過她畢竟是生養了皇子,很多事他便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一腳踹開淑妃,皇上站起身來,“朕若不是看在琅兒落在敵軍手裡,朕早就要了你的命。”
說罷,皇上定睛看了看凌阮湘,又看了看淑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即刻收拾東西,朕派人送你去城外聖水庵,從此你與青燈古佛相伴,清洗罪孽。”
“至於你,”皇上走到凌阮湘身邊,睥睨道:“別以爲朕不知道,這些事都是你替淑妃出頭去辦的,雖說你也是奉命行事,手段卻是過於歹毒,朕念在你曾替朕醫治舊疾的份上,留你一具全屍。”
“皇上……”淑妃大驚失色。
淑妃沒有想到,蕭琳琅還未回,皇上竟已然想對她們動手。
看着皇上將要擡腳往外走,她扭頭看向凌阮湘,不行,不能讓皇上這樣走出去,不然,她們都要完了。
“皇上——”
淑妃爬起來試圖拉住皇上,凌阮湘立即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些許白色粉末,對着皇上的方向撒去。
皇上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湘兒!”
見凌阮湘一下子接住倒下的皇上,淑妃踉蹌地站起身。
“湘兒,李公公他們還在外面,皇上……”
淑妃見皇上不省人事,一面心生慶幸,一面又擔心被殿外的人發現。
凌阮湘沒有理她,從另一隻袖子中拿出一個小葫蘆,從裡面倒出一個藥丸,餵給了皇上。
“湘兒,你這是?”
“娘娘,這藥只能控住皇上半柱香的心智,您趕緊收拾一下,稍候皇上醒來,我便讓皇上喚李公公他們進來,想個法子將他們支走,只要將皇上留在寧舒宮一晚上就好了,明日殿下回來,便是再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凌阮湘替皇上擦了擦臉上和身上沾染的秘藥,餵給皇上的攻心丸是傲天閣新研製的毒藥,可惜研製了許久也只能是短暫的控制,不過當下用一用,也算是足夠了。
聽到凌阮湘的話,淑妃的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這樣好,這樣很好,只要等琅兒回來,皇上又正好落在咱們手裡……”
片刻之後,皇上醒來,目光呆滯。
“來人!”
凌阮湘心下一動,皇上便開口道。
門外候着的李公公和御前侍衛聽得屋內格外安靜,原本還有些擔心,突然聽到皇上的聲音,立即推門而入。
“朕有些乏了,今日就在寧舒宮歇下了,李公公,朕頭疼舊疾又有些蠢蠢欲動,明日的早朝先行取消罷,你派人去通知一下百官,退下吧。”
“是,皇上。”
見皇上的模樣卻是有些無力,李公公沒有任何懷疑的應下了。
二人剛準備離去,凌阮湘突然想起方卿婉還在宮中,那女子很是謹慎聰慧,要想殺了她,必須要將她留在皇宮才行,心下一動,皇上再次開口道:“對了,雲妃娘娘中毒一事還未完全查明,近日皇宮之中的戒備務必要森嚴些,通知下去,這兩日皇宮之中任何人不得進出,宮門守衛讓郭大人帶人去輪值。”
郭家父子本就是蕭琳琅的人,尤其是郭策現在負責軍機處統兵一職,原本蕭琳琅是想在逼宮行動開始前放出信號讓他來支援,現在將他直接安排到宮門口,一面接應悄然回宮的蕭琳琅,一面擋住方卿婉。
凌軟湘嘴角一笑,沒想到皇上今日上門,竟是天助。
御前侍衛拱手應下,原本準備退出去,卻見皇上半眯着眼睛,嘴角卻是突現一抹怪異的微笑。